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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为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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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延章进来后看到桌上有残留的中药包,瞬间沉不住气,俊脸布满担忧:“老婆你怎么吃药了?是肚子里的宝宝又闹你了吗?”
岑枝意下意识捂腹,一脸警惕地望着他:“你不要叫我老婆,我说了我失忆了。”
之前娄延章一直以为岑枝意是在开玩笑,但是他说出肚子里的宝宝时,老婆突然对他露出防备,像是他会对这个孩子做什么不好的事。
娄延章默默伤心了。
“好,失忆了,但是孩子的事情刻不容缓。”娄延章说,“老…之一,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岑枝意往旁边缩了缩,矢口否认:“什么孩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这是胃胀气,过几天就好了。”
小说里描述主角攻根本不在意这个孩子,最后一尸两命还是房东发现的,至死主角攻都没有再出现过,只当“他”是任性恶有恶报,岑枝意猜想,他难道就是原身刚好死了的那个时间节点穿过来的?
笑死,都脱离小炮灰的剧情线了,现在来有什么用。
他要活出自我,才不要谈那些酸酸甜甜扭扭捏捏的恋爱。
娄延章:“……”
胃胀气,亏老婆说得出来。
从大概一周前老婆就变得怪怪的,上一秒还在说想吃年糕,下一秒就臭着脸对他,起初娄延章只以为这是正常现象,毕竟怀孕的人脾气多变,这是刚得知老婆怀孕时他从医生那里听到的。
但是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那天早上醒来没抱到老婆,床铺一侧冰凉不已,连压痕都看不出来明显,显然不止离开一小会儿。
可笑的是他一晚上竟一点儿也没察觉到,跟死在床上一样。
“之一,我……”
“我都说了是胃胀气,而且你看不到吗,桌上有药,我已经吃药了,你能不能听懂人话。”
药包上写有药材名,娄延章认得几个,的确是对孕夫安胎有效的药,他稍稍放下心来,抬眼继续瞧岑枝意,声音绕耳低沉,压出一股深情:“之一,我很想你。”
岑枝意心头麻酥酥的,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被撩到了,嘴上说:“关我什么事,我现在失忆了,你这句话在我这里就是性骚扰。性骚扰懂不懂,会进局子的那种。”
娄延章默默翻手机。
岑枝意立马戒备起来:“你又在找什么?”
翻到了,娄延章抬头,手机递出去:“结婚照。我觉得‘想你’两个字对老婆说应该还构不上性骚扰。”
照片上两个男的笑得很开心,穿着妥帖讲究的白衬衫,身后是大红背景。
岑枝意看得牙齿嘎嘎响,手机上忽然多出来一只手,扒着屏幕往左一滑,下张照片呈现在他眼前,是一张写有他名字和娄延章名字的结婚证。
操,谁平时把结婚证拍手机里,见人就拿出来显摆?
岑枝意把手机还给娄延章,烫手山芋一离手,他就有底气了:“没事,刚好你要是有空,我们现在可以把婚离了。”
可恶,当时看得太潦草,连炮灰跟主角攻扯证了都不知道。
小说定律,主角攻可以跟炮灰有露水情缘,但走到最后的,一定得是主角受。
来都来了,他既然有这奇遇,也不想困在主角的剧情线里。
娄延章脸色一僵,他以为自己拿出结婚证老婆怎么都该相信了,没想到老婆提出的第一件事是跟他离婚。
“之一,我不同意。”娄延章心脏酸涩,到现在他都不理解为什么一觉起来老婆跑了不说,现在还失忆不认他,他勉强润了润喉咙,给出自己的态度。
“而且,”他定定地看向岑枝意,目光认真,“胃胀气过几天就会消,我有时间耗,只是我舍不得老婆你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心疼。”
岑枝意:“……”
有一点点心动。
如果说这句话的人换一个就好了。
后面几天,娄延章当真住了下来,就在他隔壁。
岑枝意回想小说里这位主角攻的描写,帅气多金,能力斐然,当真是觉得委屈他了。
可能娄延章这辈子都没住过这么小的房子吧。
第三天,岑枝意有点住不下去这里,老旧的小宾馆没有空调,屋子里总是盘旋着散不掉的陈旧气息,呼吸一下都得憋三秒气。
他在福利院住得都比这好,毕竟福利院有社会爱心人士捐赠,夏天了有风扇,冬至食堂阿姨还会给煮羊肉汤,这里完全像进了热锅房,除了闷还是闷。
岑枝意决定找个机会偷偷溜走。
可惜娄延章见鬼的实在太了解他了。
他出门和娄延章碰上,和善一笑还未说话,娄延章率先堵住他:“之一要去哪儿,能带上我吗?”
岑枝意假笑:“我随便转转,你爱跟就跟,关我什么事。”
岑枝意自认为这句话说得够绝情,毕竟真正的无情不是撕心裂肺,而是无动于衷,因为心死了。
没想到娄延章竟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好,我爱跟。”
“……”岑枝意没料到主角攻这么能屈能伸,他头一回生出无可奈何的心情,“娄爷,你这样,我很为难。”
娄延章也难得眉眼透出一股无措,声音放得很轻:“之一,这句话有点伤我的心。”
忽地,岑枝意心头酸酸麻麻的,眼眶也有点热,他摸了一下,指腹上擦出一点湿润的痕迹。
娄延章静悄悄地端详他,轻微叹了叹:“我说错话了,你别哭。”
岑枝意:“我没……”
他想说我没哭,但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忽然狠狠地抽了一下,他捂着胸口缓了片刻。
娄延章慌道:“之一,心口疼是不是?我们去医院。”
老婆变奇怪的那一周也时不时地朝他喊心口疼,去医院又没检查出什么病症来。这会儿见岑枝意捂胸口,娄延章以为他“旧病复发”,关切又担忧。
岑枝意再想去回忆心脏酸涩的不适感,一点儿也没有了。
清理得太干净了,仿佛是他的错觉。
他说:“我没事。”
娄延章急了:“怎么会没事呢,你现在怀着宝宝,一点问题都是大事,就算不认我也得去医院看看吧。”
岑枝意忽然感到一股烦意,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觉情感完全不由自己控制,明明他清晰地感知到了一瞬的涩然与酸疼,可就在下一秒,那些感情完全没了,这种莫名其妙的体验感实在是糟糕透了,以及那是原身对主角攻的感情吗?
以至于他现在看主角攻也半点没有好感。
他冷眉瞧着娄延章的焦急模样,一字一顿:“我说了,是胃胀气。”
娄延章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点像是只关心孩子,他解释说:“我是希望你好,宝宝在肚子里乖乖的,你也能少受点罪。”
“胃胀气。”岑枝意重复。
结果娄延章顿了顿,转而说:“胃胀气肚子早该消下去一点了,之一,宝宝这几天应当是没有闹你,你肚子大了点。”
岑枝意当场毫无诚意地改口:“哦,好吧我承认了,其实是啤酒肚。”
娄延章:“?”
“因为我年纪轻轻就有啤酒肚,不好意思跟别人说,就统一说是胃胀气。”岑枝意继续没什么起伏地说。
娄延章:“……”
很好,老婆现在不仅不认他,连孩子也不认了。
娄延章正要说话,岑枝意脚步虚浮一晃,娄延章心提到嗓子眼,上前去扶住人,正好在最后一刻岑枝意彻底昏倒在他怀里。
娄延章顿时松了口气。
接着把人打横抱起,巷子里停了辆车,他抱着人进去后吩咐司机开往最近的医院。
后座里,娄延章温柔地把岑枝意抱进怀里,俯下身,额头贴着额头,他轻轻道:“宝贝,不要吓我。”
*
岑枝意一觉醒来,被头顶奢华而内敛的吊灯惊到眼睛。
他险些以为自己又穿越了。
当然,前提是——如果不是鼓起的肚子还在。
颇有些头疼地从床上坐起来,窗帘没有全部拉上,留了条大概十来厘米的缝隙,但就那两个掌宽的缝隙也足以看出来,那面墙是落地窗。
岑枝意看第一眼:爱了爱了,落地窗他的坠爱。
第二下才正式疑惑,所以他这是到哪儿了?
下一秒推门进来的娄延章告诉他答案。
岑枝意回想晕倒那会儿,他对娄延章说话挺冲的,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有点莫名。
平心而论,主角攻性格不算和善,睚眦必报,但为人还不错,圈子里玩得好的几个都奉他为大哥……即使他不是年纪最大的一个,但人家心服口服,外人也找不到由头去说。
“咳咳……”岑枝意还没说清楚一句话,只听到他假装咳嗽声的娄延章立马问,“嗓子不舒服?我去给你倒杯水。”
然后岑枝意看着他风风火火又退出去,贴心地把门带上。
岑枝意面露古怪。
接着,岑枝意下床,准备出去看看,门刚拉开一条小缝,走廊有人说话的声音传进来,他停下动作,侧耳去听。
“那位怎么又回来了?前些天不是走了吗?”
“唉,还不是白少爷是个男的,怀不了孩子,夫人想要抱孙子,就只能把人请回来。”
“可那位也是男的啊。”
“是啊,谁知道他使了什么恶毒手段。”
一瞬间,主角攻的异常行为有了解释。
不是ooc,是为了主角受在他这里委曲求全呢。
岑枝意慢慢地、一脸凝重地坐回床上。
而岑枝意不知道,走廊外现在空无一人,钻进他耳朵里的声音,也不过是“有人”故意放给他听。
是剧情线在强行修复失败后,气急败坏、无孔不入地插入手段。
于是等娄延章端着水上来,看见岑枝意掀开衣服,对着圆润鼓起的肚皮指指戳戳,下手没个轻重,戳得凹进去一块儿。
娄延章被他的不知轻重吓了一大跳,老婆刚得知自己怀孕那会儿也会好奇地戳戳肚子,直到三四个月些微有点起伏了,才真实有种怀孕的感受。
他赶忙叫停:“老婆,那是孩子,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