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佬总能听到我祈祷》长风烈

33、第 33 章

　　干净的皂角冷香涌入鼻腔。
　　男人的冷眸在这一刻也藏着星星点点的温柔。

　　哪怕见识过太多大场面，苏音音此刻还是可耻的心动了。
　　脸上的温度一点点攀升。
　　她把肩上的挎包塞给他。
　　“莫之昂，你怎么才来，我都要热死了！”

　　不曾想男人居然从腕间褪下一根黑色的小皮筋。
　　“需不需要我......”

　　“不不不，还是我自己来！”
　　苏音音可没想过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一个男同志帮自己扎头发。
　　她红着脸抢过皮筋，随手就抓出一个高马尾。

　　脖颈很快清爽了不少。
　　四面八方的探究目光却越来越多。

　　苏音音脸上温度烫的吓人。
　　“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临走，莫之昂还贴心的拉开车门，一举一动尽显绅士风度。

　　轿车在众人的注视下扬长而去。
　　这会儿，国营饭店门口更热闹了。

　　高玲脸上还带着惊讶。
　　“我的天，他不会就是苏音音口中的那位吧？怎么也不不像是小摊贩啊。”

　　其他女知青也跟着附和。
　　“就是就是，看着年纪也不大居然还有车。”
　　“长得俊，还有车。就算是个摆摊的，也让人很心动啊！”

　　想到刚才陈云的嘲讽，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么看来，人家苏音音有那么好的对象，难怪会和冯磊分手。”
　　“有小轿车谁会坐自行车啊，人家苏音音不傻。”

　　冯磊脸儿都绿了。
　　他心里门儿清，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他都比不上莫之昂。
　　可他现在能做的就只能攥紧车把，死死瞪着苏音音和莫之昂离开的方向。

　　陈云一向好面子，这会儿终于是绷不住了。
　　蹭的一下就从自行车后座跳了下来，黑着脸就离开了国营饭店。

　　“小云，你等等我！”
　　冯磊的工作还要仰仗陈云，急匆匆的骑车追了出去。
　　可悲催的是，刚到门口，车链子却忽然掉了。
　　刚啷刚啷，好不狼狈。

　　陈云的脸烧成了猴子屁股，很快就消失在国营饭店门口。

　　看着外面倒退的城市风景，苏音音第一次在这个时代找到了那么点现代感。
　　地面上的温度降了不少，风透过车窗吹了进来。

　　苏音音看着旁边驾驶平稳的男人，忍不住轻笑。
　　“莫之昂，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开车？”

　　男人目不斜视。
　　“早就会了。”

　　不知道还藏着多少秘密。
　　苏音音撇嘴。
　　“对了，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突然改变注意了？”
　　还这么拉风的出现，她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男人借着看右边车镜的时候回了一句。
　　“正好顺路要把车还给一个朋友，就过来了。”

　　苏音音“啧啧”两声，压根就不信他这话。

　　熟悉的甜香传来，男人耳尖红了红。

　　“还有，今天我们吃饭的时候，饭店的方大厨送了一条鱼过来，说是你帮过他的忙，有这事？”
　　该问清楚还是得问清楚。

　　“嗯，后厨的煤气灶坏了，我帮忙修了一下。”
　　唯恐她上心，还补充了一句。
　　“你不用放在心上。”

　　车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甜香和皂角香纠缠，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味道，在车厢里渐渐蔓延。

　　苏音音偶尔偷看男人一眼，想到刚才的场景，悄悄红了脸颊。

　　莫之昂并不是没有察觉苏音音的小动作。
　　忽然觉得车厢里的空气在凝结。
　　借着让路行人的时间，他打破了沉默
　　“你后座上有个黑盒子，你打开看看。”

　　不大的黑盒子四四方方，看起来挺精致。
　　苏音音扬眉。
　　莫之昂不会是要送她礼物吧？

　　苏音音揣着狐疑打开了盒子。
　　当看到里面的民族月份卡片，眼中满是惊喜。
　　“居然是一整套，哪儿来的？”

　　“刚好有个朋友在百货大楼负责这个。”
　　说到这，莫之昂又顿了顿。
　　“家里鸡毛掸子不少了。”
　　花瓶都要装不下了。

　　苏音音噗嗤一声笑了。
　　不只是鸡毛掸子，为了凑齐购买金额拿到卡片，她最近又买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见她喜欢，莫之昂也扬起唇角，又补充了一句。
　　“下次不要再花这种冤枉钱了。”

　　苏音音美滋滋的翻看着卡片。
　　“你知道集卡的乐趣是什么吗？”

　　莫之昂摇摇头。

　　“当然是绞尽脑汁的集卡片的过程啊！”
　　现在她手里一下就有了一整套，忽然就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了。

　　莫之昂微怔，没想过会好心办坏事。

　　苏音音笑着把碎发别到耳后。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帮我省下了不少钱。”
　　这么一套想要集齐，她最少得再花三百块。

　　话音未落，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疯狂的拍打着车门。
　　“开门！快开门！求求你们，救救我老伴！”

　　苏音音抬眼看去。
　　十米开外，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倒在了路边。
　　他面色苍白，嘴唇一片青紫。

　　苏音音还未开口，莫之昂已经先一步将老人安置在后座。

　　好在医院并不远，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很快，老大爷被推进了抢救室。

　　老太太孤身一人，这会儿六神无主。
　　苏音音就和莫之昂商议留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老人家终于被抢救了过来。

　　医生认真的跟老太太说道：“您老伴这是心脏突发，多亏了这两位年轻人送他过来，这才没有耽误最佳的抢救时机。”

　　老太太老泪纵横，对苏音音和莫之昂再三感谢。

　　须臾，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就匆忙跑了过来。
　　他是老人家的儿子，是机械厂的厂长。
　　得知一切后，当下就要请吃饭，却被苏音音和莫之昂婉拒了。

　　离开医院后，莫之昂先把苏音音送回了家，这才把车开到了郑超家的后院。

　　见到莫之昂居然破天荒的开车，吴军都要酸死了。
　　“之昂哥，就算给那丫头撑腰，你也用不着开车吧。”

　　莫之昂关上车门。
　　“放在这时间也不短了，多开一开能防止机械老化。”

　　吴军撇嘴。
　　“那平常也没见你开啊。”

　　据他所知，自从之昂哥家出事，这车就再也没开出去过。
　　那丫头脸可真大。

　　“你小子话怎么这么多，车是老莫的，他想怎么开就怎么开。”
　　说到这，郑超话锋一转。
　　“好兄弟，什么时候把弟妹带过来，给我也认识认识啊。”

　　“没有的事。”
　　莫之昂脸色泛红，很快转移了话题。
　　“修的怎么样了？”

　　郑超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说，下次就算你不来，也不能塞给我俩帮倒忙的啊......”

　　从广城订的新货终于到了北宁。

　　满满二十大包货。
　　除了女装，这次还多了男装和童装。

　　先前摆摊时，也有不少男同志过来询问。
　　所以这次苏音音专门要求多进货。

　　白奇兴奋的说道：“师父，服装厂那边看了你的图纸，他们非常感兴趣，这批货的进价要比上次低了三个点。”

　　虽然广城这边的服装厂生产的服装是比北宁的要洋气，但在苏音音看来还是有点土。
　　索性上次她就让白奇一同寄过去了两份女装设计图纸，看看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不过，他们也说了，目前他们厂现在没有兼职服装设计师这种模式，要考虑，如果您愿意把图纸的使用权给他们，他们愿意给你一部分分成。”

　　说着，白奇递过来一份合同。

　　苏音音看到合同上写了居然可以拿到三个点的销售分成，倒是有些惊讶服装厂的我大方。

　　原本图纸留着也没什么用武之地，苏音音索性就签了。

　　听着二人的议论，吴军撇嘴。
　　“这俩人什么时候凑一起搞了这种大事？之昂哥，这不是完全拿咱俩当外人嘛。”

　　莫之昂眸光微闪。

　　苏音音听了这话，轻哼一声。
　　“那不然我跟你说设计，聊穿搭？”

　　吴军扭头。
　　“我才没时间跟你聊这些。”

　　莫之昂温声开口。
　　“其实我们俩今天来说有事与你们商量。”

　　见他神色认真，苏音音扬眉。
　　“什么事？”

　　莫之昂看向吴军。
　　“以后这服装生意就交给你们俩，我和小军退出。”

　　苏音音皱眉。
　　“莫之昂你什么意思？并非有意瞒着你们，是我一时兴起，我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重视。”
　　赚钱就要把人踢出去？
　　她干不出来这种过河拆桥的事。

　　白奇也连连点头。
　　“之昂哥，师父说得对，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生意啊.....”

　　莫之昂：“与你们无关，是我和小军接下来要继续做零部件生意，没办法一心二用。”
　　更何况，他们志不在此。

　　苏音音：“有时间了就可以过来做啊，为什么一定要分开？”

　　吴军轻哼。
　　“倒腾这些哪有倒腾零件有意思？那玩意儿可比你们这个赚的多了！不信你问之昂哥。”

　　“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东西。既然你喜欢这些，那就努力去做。我相信没有我们，你可以做的更好。”
　　莫之昂眸中满是坚定的信任。

　　“谢谢。”
　　苏音音忽然鼻头发酸。
　　因为父母的原因，她很少有机会去选择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哪怕是把自己卷成学霸，也是为了将来能继承家里的金融公司。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告诉她，喜欢就去做。
　　她很喜欢这种被信任的感觉。

　　虽然莫之昂说好不再继续合伙做服装生意，但看到还有三大混包衣服需要分拣，还是留了下来。

　　一边分拣，吴军开始说起了姐姐吴兰的婚事。
　　“老白，虽然咱们分开了，可这次我姐结婚，你怎么也得送我几身好衣服吧？”

　　白奇当下就把手里的一套西服丢给了他。
　　“你姐结婚怎么不早说？作为哥们，我怎么也得过去讨一杯喜酒喝啊。”

　　吴军把西装往自己身上比划。
　　“那必须得去。这次我姐夫可下了血本了，从外省请来的厨子，酒席上都是好酒。”

　　“嚯，你那姐夫什么来头？”

　　吴军与有荣焉的介绍了起来。

　　吴军的姐夫沈天意是皮革厂的车间主任，还有个刚升到省政府的姐夫，家境不错。
　　沈天意上面有四个姐姐，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这次他结婚，沈家下了血本，就想风风光光的大办一场。
　　所以在吃喝上很舍得。

　　说到这，吴军又看向苏音音，难得跟她低头。
　　“那个谁，我姐姐也没什么朋友，你要不要过去凑凑热闹？”

　　苏音音抬起下巴。
　　“既然你都主动求了，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过去了。”

　　吴军急了。
　　“谁求你了？”

　　苏音音轻笑。
　　“反正不是我。”

　　吴军撇嘴，这次倒是没有反驳。

　　想到刚才吴军说的那些，苏音音目光又落在莫之昂几人身上。
　　“既然要过去，总要好好打扮打扮。说实话，你们现在的打扮，着实有些辣眼。”

　　当然不包括莫之昂。
　　和白奇、吴军比起来，他身上穿的总是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当然也算不上时尚。

　　白奇第一个响应，就要苏音音帮忙选一套。

　　吴军手里拿着那套西服。
　　“这套挺适合我的，我用不着你帮。”

　　苏音音满脸嫌弃的指了指西服。
　　“就你穿这个过去，还不得笑掉人大牙！”

　　明明是个矮胖子非要穿西服，这不是闹呢吗？

　　视线落在莫之昂身上。
　　“至于你......”

　　某人抢先开口。
　　“我觉得现在就适合我。”

　　苏音音轻哼，转头开始给吴军选衣服。
　　“去换上。”

　　吴军看着怀里的衣服大皱眉头。
　　“这什么玩意儿，适合我吗？”

　　白奇扯了他一把。
　　“合不合适你去试过不就知道了？”

　　吴军嘴里碎碎念。
　　“能合适跟她姓！”

　　两三分钟后，吴军磨磨蹭蹭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白奇惊呼一声。
　　“老吴，这、这还是你吗？真洋气！”

　　吴军是个矮胖，被苏音音这么一打扮。
　　人不但精神了，看着也瘦了不少。

　　苏音音摩挲着下巴。
　　“刚才是谁说好看要跟我姓的？”

　　吴军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行行行，你厉害！”

　　莫之昂的目光在苏音音身上停留片刻。
　　心头忽然生出几分后悔。

　　苏音音又给白奇选了一套，依旧很亮眼。

　　白奇恨不得当场给她跪了。
　　“师父，怎么这衣服让你一搭配就这么好看？你太厉害了！”

　　靠在椅子上的莫之昂抬起头，唇角紧紧抿起。

　　“老白这么一打扮，倒是像模像样的！”
　　吴军这会也服气了。
　　“要不你捎带着也给斌子选一套？等我回家顺路给他带回去。”

　　很快，苏音音依照着王斌的身材和气质又给他选了一套。
　　除此之外，还给吴兰挑了两件裙子当新婚贺礼。

　　眼见苏音音和所有人都选好了衣服。
　　莫之昂站在旁边，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眼里的光渐渐晦暗了起来。

　　夕阳西坠，四下被黑色的夜幕笼罩。
　　苏音音就和莫之昂先回家了。

　　天气热，俩人都没什么食欲，晚饭就喝了中午喝剩下的绿豆莲子汤。

　　吃过饭，苏音音在金桂树下遛弯。
　　见莫之昂刷过碗从厨房出来，就叫住了他。
　　“莫之昂，你过来一下。”

　　男人抬头，闷闷的回了一句。
　　“找我做什么？”

　　苏音音塞给了他一大包衣服。
　　“喏，这是给你的，我看了看，有瑕疵的地方已经修了，去试试。”

　　莫之昂眼中郁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他克制住扬起的唇角。
　　嗓音里带着几分别扭。
　　“谢谢，但我不缺衣服。”

　　“是是是，你不缺，是我想在婚礼上找个人当招牌。看在咱们还算朋友的份上，劳烦您去试试行不行？”
　　苏音音一早就想好了。

　　既然沈家的那些人都有钱有势的，自然更容易接受这些新款式的衣服。
　　既能过去给吴家姐姐送礼，又有机会谈成潜在客户，何乐而不为？

　　这几个男人中，就莫之昂的气质和长相最好。
　　所以这次特意让白奇多订了几套适合他的尺码。

　　“怎么这么多？”
　　包袱里的衣服少说得有十来件，看款式一年四季都有。

　　苏音音眨眨眼。
　　“你是我的房东，当然更要格外优待。”

　　莫之昂翘起唇角，抱着衣服回了东厢。
　　衬衫裤子毛衣应有尽有，每套都放在一起，他随手拿了一套换在了身上。

　　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微微一愣。
　　男人身穿米白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长裤，外搭一件长款驼色大衣，慵懒之余又不失洋气。
　　眼眸含笑，唇角微扬，浑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质。

　　这......还是他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了这么多。

　　“莫之昂，你换好了没？”
　　窗外的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算不好看，丑媳妇也得见公婆啊！”

　　丑媳妇见公婆是该这么用的吗？
　　莫之昂哭笑不得，无奈也只好推门走了出去。

　　苏音音满眼惊艳。
　　“宽肩窄腰大长腿，完全符合我审美！”
　　她围着莫之昂转了一圈，连连点头。
　　“莫之昂，怎么样，这些衣服好不好看？还是我眼光好吧。”

　　莫之昂红着耳尖轻咳一声。
　　“......也就一般吧。”

　　夜色深了，西厢的灯已经灭了。

　　莫之昂又把刚才的衣服挨个试了，站在镜子前左看右看。
　　他依旧在犹豫。
　　“......看起来都很不错，明天到底该穿哪件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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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苏音音：小孩子才做选择，当然是都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