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秦当司农》萍舟自渡

56、农女阿萤

　　黄梓秾和萤两人将小船放入湖中，划着小船穿梭于荷叶之间，她想起了一首诗歌。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北。
　　正合此刻此景。

　　两人辣手摧花摘了一朵又一朵，直到小船都装满了，才依依不舍的回去。
　　将船撑回岸边时，众人莲藕已经挖得差不多了。虽然只是挖了一小片地方，可是莲藕已经堆成了两座小山，再挖下去，天就要黑了。

　　姚夫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岸，开始分享岸上的成果，黄梓秾也把摘到的莲蓬搬了过来，放在一起分。
　　姚夫将它们分开两份，拿走了小的那份，大的那份由他们自己分。
　　农人们顿时眉开眼笑，一开始他们还以为会得到小的那份，结果这县廷的人还挺厚道。
　　等黄梓秾他们把所有东西都搬上马车后，村民也分好了东西陆续回了家。黄梓秾看到萤开心地将分到的两条小鱼和一堆莲藕放在小船里，正准备回家，连忙把她叫住。
　　她跟姚夫说了一下，拿了两条大鱼下来，放到她船里。
　　“今天谢谢你借船给我，这两条鱼是谢礼。”她对满眼疑惑的萤解释道。
　　萤连忙挥手，羞涩地说：“不必如此，一条小船值当不了什么的。”
　　“县廷给你的，你就拿着便好。”她看了看船上的东西，想到她一个人回去比较困难，便走到船的一边，说：“我帮你一起抬回去吧。”
　　话才刚说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泡了水的船死沉死沉的，根本抬不动。
　　萤一看便裂开嘴笑了，“伯春，这个抬不动的，只能拖回去。”她拉起船头的绳子，挂在肩头往前拉着。
　　别看她小小的身子，居然力气还挺大，船一下子便往前走了。黄梓秾上过手自然知道这船的重量，便叫来了二兄，让他在前面拖，她们两个在后面推。
　　萤一开始还坚持说不用，仲斯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抢了过去，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回神后才赶紧跟着后面推。

　　“谢谢你们。”将船放好后，萤不好意思的道谢，她就出了一条船，结果还多得了两条鱼。
　　黄梓秾笑着摇摇头，让她别客气。
　　“你就一个人住？”仲斯看了一圈也没见个大人在家，这天都黑了。
　　“不是的，今日大父去了山里打猎，阿母去了乡里干活，他们都会晚些回来。”
　　“那你一个人在家不是很危险？”仲斯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多久了？可有人骚扰你？”黄梓秾也觉得有些不妥，这围墙如此低矮，根本挡不住什么。
　　“没有，没有，我们村子的人都挺好的，而且阿母一般会在天黑之前回来，应该差不多要到了。”萤赶紧解释，对他们的关心很是感动，很少有人会为她如此着想过。

　　黄梓秾和仲斯还是不放心，准备留下来等她家人回来后再走。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萤儿，阿母回来了。”
　　只见一个身穿浅灰色衣服，衣服上还有好几个补丁，神色有些疲惫的妇人走了进来。
　　“阿母，回来了。这是我今天认识的两个朋友，伯春和...她哥哥。”萤突然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别人的名字，顿时有些尴尬。
　　“婶婶，你好，我是伯春，这是我哥哥仲斯。”黄梓秾礼貌地说。
　　“你好，你好，你们是哪家的公子女娘？可吃过晡食？今晚在这吃饭吧。”萤母热情地招呼着他们，不顾劳累，挽起袖子就要到灶房做饭。
　　“婶婶，不用了，我们今天到这里执行公务，恰好需要船，便到你家借了船用，现在我们要赶紧回县廷，就先告辞了。”黄梓秾见阿萤家人已回，便放心准备回家。
　　“哎呀，不差这点时间，吃完饭再走吧。”萤母还想挽留，但被女儿拉了拉手。
　　“阿母，他们是县廷来的差役，要赶回去交差的。”
　　“哦哦，这样，那我就不留两位了，有空再来家中玩。”萤母不好意思地说。
　　“好，谢谢婶婶，我们有空再来。”黄梓秾辞别母女两人，便匆匆赶回马车上，回了县廷。
　　回到县廷，姚夫又将鱼和莲藕分了一半给他们，几人满载而归地回了学馆。
　　仲斯一下车便大声招呼同窗们过来搬东西，大家晚上又美美的吃了一顿莲藕宴。

　　第二天，他们再次去县廷集合，又收了一个乡，才结束了此次的税收工作。
　　还没等闲下来，学院里面泡的那些竹子已经好了，大家又开始忙碌做竹宣纸。黄梓秾指导大家扒下竹子的纤维，清洗干净，晒干，再放入锅内蒸熟，入石杵锤烂，切碎后又进滚磨碾烂，最后放入捞浆池。
　　黄梓秾把握好了前面的步骤，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他们去做，自己则窝回了课堂，拿出纸张，将这些天总结的税收项目，汇总成一张表格。
　　收税的时候她就感受到了竖着书写的不便，税款记录杂乱，有粮食、布帛和钱，各种混在一起，看得头都大了。做成表格就省心省力得多，也幸好做出了纸张，否则都做不了这样的表格。
　　做好后，她便交给自己的师傅白青木。
　　对，就是以前的老县尉，现在已经是她师傅了。
　　本来馆主说要搞个拜师仪式，被他直接否决了，他烦腻那一套，受了她一杯敬师茶，便让她改了口。

　　“你这种记录方式倒是特别！”白青木满意地点点头，如果按照这样的方式记录，无论是税项、税款类别及数目都清清楚楚，且计算方便，一目了然，若以后用这种方法上报税收，想必朝廷也不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核查，直接算一遍数额就行。
　　“对了，听闻你上次在收税时崭露头角啊！”白青木收起表格，调侃道。
　　能把那些读书人说得哑口无言，也算是个辩才，至少比赵司那家伙强多了。
　　“师傅是觉得，我不该出这个头？”黄梓秾不明白师傅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胡说，少年正是要意气风发的时候，再说了，那些读书人有何说不得的，他们为民不见得做过什么好事，为己倒是跑得比谁都快。”这句话多多少少带了些私人恩怨，想到以前那些被压制的场面，老头子的脸有些黑。
　　师傅到底是被多少读书人创过哦！黄梓秾瞄了一眼师傅那黑沉黑沉的脸，劝说：“也不能这么说，你这一竹竿打翻一船人的态度就有失公允，到时馆主听了，得伤心死了。”你在人家学馆里呆着呢，幸好馆主不在，要不然得被他扫地出门！
　　白青木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稍稍收敛了一下神色，又说：“过几日，秦照会过来保护你，我已向县主申请了。”
　　“师傅，不用这么大阵仗吧？”黄梓秾心想，她出门还带个保镖，像什么样子？
　　“你出了这风头，在那些人面前露了脸，还想安然度日？”白青木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当初出风头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层。
　　黄梓秾又想起了被绑上山的那些日子，身子抖了抖，连忙点头答应了。

　　“我那农业基地要开工了，县主那边的粮食种子怎么样了？”
　　“秦照去办的就是这事，等他回来，你就能看到种子了。不过税收之际，每个郡县都忙，种子的寻觅工作，肯定是分批进行，分批到达。”
　　“没事，先到的若是有合适的，我就先培育起来。”
　　“对了，师傅，我还想要一个人。”黄梓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是谁？”
　　“一个叫萤的小农女，在卢阳乡收税时认识的，我想让她跟着我一起学些种子培育的工作。另外，我想用我的爵位换她父亲回家，你帮我查查她父亲能不能赎？”
　　白青木一开始还挺平静的，自家徒弟在男儿堆里呆久了，想要个小伙伴很正常，但是一听到要用爵位换，马上就炸了。
　　“你爵位是大风吹来的？说得如此轻松！是那个小女娘蛊惑你还是你头脑发热？”
　　“师傅，反正爵位现在对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处，到时候沼气和纸张上报朝廷后，这些爵位落实下来，不就又升上去了嘛！人家没蛊惑我，只是我到她家里看过，家中无一个顶梁柱，迟早是要被人欺辱的，便想帮她一把。师傅，你知道这世道的女子本就艰难，我自己也是女子身份，力所能及之下，我希望也能帮帮她们。”
　　“这世道不好的女子那么多，你能救几个？你还不如进入朝堂后，给她们更大的帮助。”
　　“勿以善小而不为，能帮的时候不帮，又谈何以后。再说，我本对这些名利物质并不十分看重，有与没有都无所谓，只要能给我继续做种子研究就行。这爵位放在我这，它起不了大的作用，可要是以它换了一个忠心耿耿的人，是不是比放在这闲置着更值当？”
　　“你这张嘴是不是前些日子出了头之后就开了光，怎么就变得如此利索了。”白青木被自己的徒弟气死，为了个不知道有什么用的小女娘，不惜从人品、道德、利益三方面去佐证，让他无话可说。
　　“呵呵，师傅，拜托了！”黄梓秾自从拜师后，对这嘴毒心软的老头倒不像以前那样拘谨了，偶尔还会撒撒娇。
　　“算了，算了，就帮你一回，以后莫再滥用好心。”他还得调查一番才行，若人品不好的，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留在徒弟身边。
　　“谢谢师傅！”黄梓秾开心道谢，直接忽略了他后面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