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N》夏天的仪式

11、第十一章 寻觅

　　李权瞬间从迷茫当中清醒。

　　可就在这时，迎面扑来的那只利爪在即将接近自己的时候停下，这让他刚准备从裤袋里掏出小刀的右手一时定格住了。

　　眼前的少女虽然面露凶相，但却在即将杀死自己的时候停手。

　　这就让李权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按道理说，噬妖不应该会见人就杀的吗？

　　“你为什么不动手？明明我就站在你眼前，一个新鲜的血液库呢，你不想尝一口吗？”

　　李权张开双臂，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可黄彩英却将右手又变化回了人形，她的脸上逐渐丧失了杀意，取而代之的是蓦然的空虚。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爷爷站起身，他支撑着已经开始摇晃的身体，挡在了李权和黄彩英的中间。

　　即使他的脸上已经血色渐无。

　　“请，不要伤害彩英！”老人低声说道。

　　他明明已经没有阻挡李权和黄彩英任何一人的力气了。

　　“可她是怪物啊，她可是会杀人的！”

　　李权试图让这个老人家离开，可黄彩英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冷冷的说了句：“不用担心我，阿忠，这孩子伤害不了我的。”

　　“阿忠？”这么亲昵的叫法完全不是爷爷和孙女之间。

　　“你让开。”见阿忠仿佛没有听到自己的命令，黄彩英于是轻轻推开了拦在身前的“爷爷”。

　　但她并没有任何想再度攻击的迹象，保险起见，李权依然握紧了手中的小刀，随时准备防守。

　　“我没杀过任何人！但如你所见，如果没有血的话我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去。

　　就像六十年前的还不知道自己发生变化的那些人一样，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摄入人血生存。”

　　“可是，你为什么？”

　　的确，和之前在新晨市见到的怪物相比，眼前的女孩依然带着人类的理智，甚至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也没对自己下手，还给自己熬药喝。

　　“什么为什么？”

　　“我当时到底是怎么被救的？”

　　李权话锋一转。

　　“你当时的确摔在了河里，但我当时正好路过，在你掉下来之前接住了你，然后我和阿忠就带你回来了。”

　　黄彩英说。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怪物？难不成，这附近也有实验室？”

　　“我不知道你说的实验室是什么，但村里这件事要从六十年前说起，”

　　阿忠接过了黄彩英的话，“六十多年前，大概是1940年的时候，我和彩英还是村里的两个孩子，

　　当时正是日本人来的时候，云南边境集结了很多军队，我们也一直担心会发生战事，可后来日本人没来村里，却来了几个穿着华贵的英国人，

　　他们看上去很有钱，还带着两个仆人，来到村子后他们就很快联系当地的政府，在村子的北边建了个大洋房，后来是44年国军第二次出征的时候，那家人还慷慨的给了我们村很多资金，也很快和我们混的很熟。”

　　“可这和黄彩英变成怪物有什么关系吗？”

　　“当时那家人的主人为了让各家人更加的熟络，在洋房外的院子里办了一个大宴会，当时全村有一百多个人参加，我和彩英当时就是参与者之一，

　　可后来，洋房突然发生了火灾，那对夫妇没来得及逃出去，被烧死在了里面，一起死去的还有那两个仆人。

　　他们女儿好像也在里面，因为直到后来很长时间我们都没发现那两个女孩，所以我们认为她们也早就死去了。”

　　“那场火灾的原因你们调查清楚了吗？”

　　“没有任何结果，即使找了警察也没用，国府根本不会管这些事，”

　　黄彩英凑过来插话到，“后来，村子里的人突然感染上了一种疾病，时常容易口渴，并且即使喝了再多的水也没用。

　　当时为了治这种病，他们先是喝光了井水，又抽干了西边那条小河。

　　后来有几个人去镇上找了医生来看，直到那个医生的手指被小刀划伤的那一刻他们才意识到他们真正需要的，其实是人血。”

　　“那你呢？之后那些人又怎么样了。”李权接着问。

　　“阿忠虽然也参加了那场宴会，但他并没有和我们一样染上这种病。

　　于是他一直在我感到饥饿的时候主动喂血给我，表面上看阿忠也只不过是我的粮库，因此他也没遭到杀害。

　　只是其他人有些习惯了这种危险的生活，也有的因为道义上无法接受，选择了点火自焚。

　　还有的就是我这样的，只在饥饿的时候喝血，其他的时候我尽量以人的身份出现。”

　　“那就是说，你们其实是....”李权似乎渐渐明白了这对“爷爷”和“孙女”的真实关系。

　　“我们其实只是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染病后，彩英的家人相继离世。

　　要么是被其他控制不了的村民吸干血，要么是在见到自己的女儿变成了怪物而接受不了自杀，

　　我为了让彩英能够继续以人的身份生活，对外我扮演她的哥哥。

　　后来是父亲，现在是爷爷，将近六十年的时间里只有我在变老，彩英一直是当时的小女孩样子。”

　　“可你们知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人已经杀了很多人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你们的牺牲品你们知道吗？”

　　李权的话不仅让眼前的一人一妖哑口无言，就连自己也被这话震住了。

　　因为他忽然意识到，小夜一行人此时就在山上，而且对这个满是怪物的村子毫不知情。

　　一股强烈的忧虑情绪使他的情绪变得激动了起来。

　　“其他人呢？村子里的其他人去哪了？噬妖应该不需要睡觉的吧，那么他们现在在哪？”李权一把抓住黄彩英的双肩，表情紧张到了极点。

　　（山林里）

　　搜寻了一整天，李小夜和凯尔文都没有找到李权的下落。

　　顾若林带着张红和周文洋想去山下搜寻，可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有。

　　这让小夜内心的担忧又上升了一个层次，但她心里依然认为李权应该没那么容易死去，毕竟连半点痕迹都没有。

　　赵杰和叶磊将背包里的帐篷在宽敞的空地上搭起，随后和林航一起担任起了警戒任务。

　　张红和周文洋因为一天的搜寻已经感到很疲惫了，于是他们简单的吃过晚饭便进到了各自的帐篷休息。

　　凯尔文见到小夜一个人坐在地上沉思，于是他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想和她说说话。

　　“你不休息吗？”凯尔文问，“明天我们还得出发去找他呢。”

　　“我睡不着，”

　　李小夜回答的很干脆。

　　“如果我真的连最后一个亲人都失去的话，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她清秀的眼眸开始变得昏暗无光，白皙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

　　“不能这么说！”

　　顾若林忽然出现到了小夜的另一侧。

　　“你千万不能有这种轻生的念头！不然的话，李权要是知道了，会责怪我们没照顾好你的。”

　　“可我真的无法忍受那种悲伤了！我不想失去权哥！我真的无法想象未来我一个人到底该怎么过！”

　　小夜的语气渐渐激动，她是真的为李权而担忧。

　　可正当她萎靡不振的时候，耳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悦耳悠扬的琴声。

　　她颔首，只见顾若林已经从小提琴盒中取出了小提琴，将它贴在肩上。

　　右手的琴弓在琴弦上来回拉动，从琴弦上流出的音符组成了一段凄凉悲怆的曲调。

　　在这个漆黑的夜里，李小夜仿佛在乐声里听到了阵阵哭泣声。

　　但那个哭泣，却并没有悲伤的情绪在里面，而是幸福，一种仿佛得偿所愿的幸福。

　　一曲终了，顾若林轻轻放下了小提琴，朝小夜礼貌性的鞠了一躬。

　　虽然这首曲子正和李小夜此时的心情相匹配，可是她却忽然感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滴被阻止住了。

　　原本，这应该是个极易催人泪下的哀曲。

　　“这首曲子叫什么？”凯尔文问。

　　“西方的一个叫比尔道格拉斯的作曲家写的，叫百合花之谱。

　　讲述了一个少女为等待爱人而变成百合花的故事，我当然不希望小夜也变成那个样子，但我希望小夜能振作起来，即使等待又如何？

　　既然没找到李权的尸体就肯定说明他没死，我们就还有希望去找到他，所以小夜，”

　　顾若林蹲在了小夜的面前，“我想让你能有一天露出和以前一样的幸福笑容！这样的话，李叔叔在天有灵，肯定也会为你祝福的！”

　　“爸爸？”小夜低声呢喃。

　　“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也不要自暴自弃的认为你是独自一人生活。”顾若林试图继续劝说小夜。

　　是，李权肯定还活着，身边明明也还有这么多人愿意陪伴自己，那样的话自己也不能颓废下去。

　　小夜想表现的坚强一点，于是她抬起头，双手撑地站了起来。

　　“我必须要振作了，如果一直低沉下去，我也没办法为爸爸报仇，所以我必须坚强！”

　　“您的刀。”凯尔文从地上捡起长刀，双手接递给了小夜。

　　小夜将手中的长刀拔出一半，逼人的寒光在月色下闪烁，刀锋映照出的，还有小夜已经变得火红的双瞳：“我将杀死全部的噬妖，完成我的使命！”

　　白天，太阳才刚刚冒出头。

　　众人就匆匆吃过早饭继续开始赶路。

　　走着走着，张红忽然发现手中的指南针坏了，于是她不得不将那只指南针放回了包里，凭感觉带领众人继续前行。

　　他们来到了一处深度并不高的小河旁，周围满是零零散散的小石块。

　　哗啦啦的流水从山上一直流到山下，但这条河道似乎水流比较缓，说明他们已经走到了河段的中段。

　　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张红望见，那个人影正朝众人缓缓走来。

　　她看到，来者是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副农民打扮。

　　比较让人在意的是，那个男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索尼照相机”，从外观上看价格定不会便宜。

　　“你是？”张红问。

　　“我是这附近村里的村民，之前镇委会那边要搞开发，所以派我来这边看看，这不，我正好找到一块地，正打算拍几张照片过去呢。”

　　男人说道，从表情和语气来看，他似乎很热衷于这项工作。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叫李权的孩子，十八岁左右，我们正在找他。”

　　张红问，但她同时也在心里疑问，一次性见到这么多手持各式枪械的人，他竟然一点害怕都没有。

　　“有有有，他现在就在我那休息呢，离这也不远，我带你们去吧！”

　　男人抓着张红的袖子就往前拉，可张红却一把挣脱了。

　　警察时期所保留的敏锐直觉告诉她，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有点不寻常，她不得不谨慎对待。

　　事实上，顾若林也已经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产生了怀疑，只是他此时并不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是正确的。

　　潜意识里告诉他，他必须将警惕性提高到较高级别。

　　可眼下只有这个男人有希望带他们找到那个叫李权的少年。

　　所以在经过几分钟的思考后，张红才勉强相信了男人的话，在男人的带领下，众人开始沿着河道一路往北边走。

　　大概走了几百米后，男人又带着众人穿过了一条泥路，进到了一片树林里。

　　沿着林间小道继续行走，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空地，空地上只有一堆被烧成焦炭的房屋架子。

　　虽然已经完全没了形状，但凭借仅剩下的架子也能看出来，那是一栋老式的西式洋房。

　　“这房子好像........”小夜的眼瞳忽然张大，她竟然觉得，眼前的这栋废墟，自己曾经见过。

　　“你根本不是村民吧，至少，不是地图上的任何一个村子的村民。”

　　顾若林率先发问了，眼前的男人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逐渐扭曲。

　　“你是怎么发现的？”男人问。

　　众人纷纷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男人，手指紧紧扣住扳机。

　　小夜也在此时握紧长刀的刀柄，随时准备拔出。

　　“你那个相机足足上千块吧，据我了解，这个镇子上应该并没有几人有这种消费能力。

　　而且，你说要拍照，可你却没有带任何胶卷，因为从一开始那个相机就是坏的，所以它其实是你从那些进山的人那偷走的吧。”

　　“观察的不错，还有呢？”

　　“还有就是，”

　　凯尔文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和顾若林，张红站到了一起。

　　“凯旋镇委员会从来就没打算对这座晦气的山搞任何开发，我也猜到你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是想一次性把我们都杀了对吗？”

　　“哈哈，哈哈哈哈，那是自然，毕竟”男人的笑声让人不寒而栗，“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多美餐呢！”

　　他将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围成了个圈，塞在了嘴里。

　　随着一声刺耳的歌曲口哨声从男人嘴里响起，周围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了数十个人，他们将小夜一行包围在了空地上。

　　“看来你们就是那个“死寂”之村的人吧。”林宇拉动手中冲锋枪的扳机说道。

　　“那么，让我们开始吧！”男人呐喊声刚过，周围的男女老少纷纷开始了变形。

　　他们的身躯开始急剧膨胀，头顶上也逐渐出现了一对巨大的羊角。

　　待变异结束，数十只噬妖同时向空地上的猎物发起攻击，如同一圈紫色的巨浪。

　　“开火！”林宇一声令下，凯尔文等人手中的枪开始朝噬妖们肆意倾泻火力。

　　无数的子弹喷射而出，金黄色的弹幕与紫浪相碰撞，一朵朵绚丽的血花在二者之间绽放，又很快的凋零。

　　虽然已经拼尽了全力，但子弹终究无法彻底杀死噬妖，渐渐的，赵杰和叶磊手中的冲锋枪开始弹药告罄，他们随后从腰带上抽出匕首，与噬妖们近身肉搏。

　　可即使是能对几只噬妖造成伤害，却依然无法阻止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他们的体力慢慢的有些不支，双腿和双手也失了力，噬妖们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很快便有数只扑倒了二人，伴随着几声痛苦的惨叫和骨肉撕扯的嘎吱声，二人相继丧命。

　　“根本没完没了！”张红举起手枪，一把砸倒了一只飞扑过来的噬妖，随后对着噬妖的头部连开数枪。

　　周文洋躲闪不及，被一只噬妖扑倒在地，眼看自己的肌肤将被怪物的尖牙贯穿。

　　他从衣兜里摸出一颗手雷，低声自语道：“陪我去黄泉路走走吧，让阎王爷收了你这个妖怪！”

　　说着，他拉开了手雷的拉环，一声如炸雷般的巨响过后，周文洋和这只噬妖一起被炸成了大大小小的碎片。

　　顾若林也在一边寻找机会一边开枪射击，和凯尔文一样，即使被噬妖抓伤也能快速愈合，同样的，他们也无法奈何眼前这些怪物。

　　林宇和林航背靠着背，他们手中的枪一直在喷吐着火舌，即使有噬妖想偷袭其中一人，另外一人也能将其击倒。

　　可就算如此，也很难避免身上渐渐出现的数道血痕，无数的利爪如暴风骤雨般将二人包围。

　　与其他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小夜，只见她站在那栋洋房的正门前，双手持刀。

　　没有任何一只噬妖向她发起攻击，她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就单单不袭击她。

　　“小夜，快上啊！”林宇朝小夜喊了一句。

　　“那个女孩真的能杀死这些怪物吗？就连我们都没办法杀死它们当中的任何一只，叶磊和赵杰也牺牲了，这样下去的话我们都得死！”

　　林航有些不乐意，他确实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小无比的女孩有这种战斗力。

　　“好！”

　　小夜应了一声，可刚准备往前迈一大步，她的双脚就似乎被什么东西拦住了。

　　她用刀刃割开了两侧的裙身，随后左手划过刀刃上血，她冲到了一只即将从身后偷袭张红的噬妖面前，一刀将其刺穿。

　　“张小姐，没事吧？”小夜背靠着张红问道。

　　“来的有点晚啊，我就剩下最后一个弹匣了，”张红说道，她开始给手枪换弹，之后熟练的拉开枪栓上膛，继续朝噬妖们射击。

　　“不好意思，我刚刚迟疑了，我来保护你们！”小夜说着，又用长刀将一只噬妖斩落在地。

　　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的噬妖开始被小夜斩杀，可是在这过程中，依然有几只溜到了林宇和林航的一边，他们身体上的血痕越来越多。

　　最终，他们因为支撑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而纷纷瘫倒在了地上，有四只噬妖抓准机会，身体压住了二人，开始用尖牙刺向他们。

　　“啊啊！”林航的脖子被利牙刺穿，身体如被两块巨石压着无法动弹。

　　“来就来啊！怕你不成！”林宇试图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怪物推开，可渐渐的，他的力气因为血液的流失而不断减小，直到二人彻底的丧失了反抗的力量。

　　“林宇先生！”

　　小夜在将一只奔向自己的噬妖踢到一边后，连忙举刀冲向了林航和林宇。

　　她想救出二人，可是在将这四只噬妖斩杀后，林宇和林航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沦为了干瘪的尸体。

　　小夜想哭泣，可她不能这么做，因为如果再犹豫下去的话失去的人会更多，于是她再次举刀，继续斩杀周围的噬妖。

　　就在这时，小夜的刀刃突然在半空中停止。

　　之前带路的那个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变成怪物的样子出现。

　　“你就没有想起来什么吗？”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狡黠，“这可是你曾经来过的地方，我们也曾经见过面呢。”

　　“什么？”就在这时，小夜血红的双眼突然变回了黑色，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段画面，和之前在学校的那次一样，只不过这次，这段画面变得更加的清晰，更加的连贯。

　　洋房被熊熊大火给包围，火团周围有很多举着火把的人。

　　他们异口同声咒骂着，说这家人是妖怪，是魔鬼，是西方派来给他们带来厄运的。

　　所以他们必须杀了这家人，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是觉得这种大火还不够，于是他们又将手中的火把往火里一丢。

　　加了一把火之后，本就剧烈的大火又朝夜空喷吐了数条火舌。

　　在确定没人能活着出来后，人群当中当即迸发出了一浪又一浪的欢呼。

　　小夜似乎看到自己躲在了一处灌木丛里，默默的注视着这疯狂的一切。

　　她脸上的表情悲伤到无以复加，不仅是人们的话语，她还隐约知道，自己有重要的人死在了里面。

　　“快走！”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声音的主人还试图拉着她赶紧离开。

　　可小夜就是愣在原地，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夜心中的悲情开始一点一点的被愤怒所代替。

　　她对着眼前的众人，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但她并不是想立即冲上去将那些村民全部杀死，而是对着手中的长刀立下了她永远无法忘记的誓言。

　　“永远不会原谅！永远不会忘记！总有一天，他们全部，都要偿命。”

　　“全部，都要偿命！”小夜低声自语后，双瞳再度变成一片血红。

　　只是这次，她的面庞开始扭曲，神智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愤怒和狂乱吞没。

　　她将长刀再度划过手心，手心上随即出现了一道几乎深入骨髓的血口，血肉被利刃如泥土般翻开，切割的力度远超之前的任何一次。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眼前这个少女有些不对劲，他想逃跑，可已经为时已晚。

　　小夜的长刀以迅雷之势劈下，将他切成了两半，无数的血柱随即喷洒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小夜如野兽般的嘶吼声。

　　“哈啊！！！！！”小夜以一记如开山裂石般的挥砍斩杀一只噬妖后，继续挥动刀刃将它的尸体切成了碎片。

　　“哈啊！！！！啊！”她踩在噬妖的尸体，一声撕裂虚空的尖叫响彻在周围。

　　“全部，都得偿命！一个都不能活下来！”小夜低声呢喃了一句，之后再次举起长刀，冲向了其他幸存的噬妖，还有一同上山的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