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斯文的夫人

60、第 60 章

　　夜星闪烁明亮，山谷里的一处隐秘空地。

　　发冠全散，头发汗津津黏在背上，一只手将其撩到身前，露出宽阔又不失秀美的背脊，覆上恰到好处的肌肉，在夜里散着冷白的光。

　　淡淡的荷花香气，若有若无。

　　白玄却觉得快要溺毙其中。

　　太浓了……

　　身下是散乱铺开的衣袍，白玄闭眼仰着头，脆弱的脖颈折成优美的弧度，神情似愉非愉。

　　想要呼吸，唇舌微张就被重新含住。沉浮间，又欢愉又痛苦，白玄无意识地攀紧欲海中唯一的浮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平息下来。

　　白玄全身酸痛无力，首先扬起手打了白荷一巴掌，白荷一副食饱餍足的模样，凑过去贴脸蹭了蹭，握住他的手道：“用我的手打，不要弄疼了自己，我会心疼的。”

　　说着，在他手上轻轻印下一吻。

　　花言巧语！

　　白玄眉间聚起怒气，后脑抚上一只手温柔地紧了紧，将他更加拥进怀里，那一点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算了，他自己也舒服到了。

　　本来说是白玄来，可不知是习惯使然还是白荷太狡猾了，最后还是白荷主导。

　　“阿玄，你听。”

　　白荷将下巴搭在白玄赤裸的肩上，衣衫胡乱堆在腰间，白发掩盖住大片肌肤，汗津津的贴在身上。

　　白玄动了动，疲乏地睁不开眼，“什么？”

　　“似乎……有人过来了。”

　　山谷里的流水潺潺，天蒙蒙亮，附近小村庄人们已经开始劳作。

　　挑水洗衣……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河流处。

　　会被人看见的。

　　“若被人看见……”白荷以气声说道，“似乎格外刺激。”

　　他眉目含笑，双眼亮闪有神，目不转睛看着白玄，看起来精神得很。

　　见他没有反应，伸出指尖戳了戳他脸上因为靠着他肩头而嘟出来的软肉。

　　“睡着了吗？”

　　睫毛动了动。来时他看了，哪里凭空冒出来的村庄。

　　“阿玄。”白荷小声喊他，“还不醒吗？有脚步声朝这里来了，好多人，他们在说话。”

　　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看见，周围似乎真的有人声。

　　大人来干活，小孩跟着身后嘻嘻哈哈的。黄发小儿脑袋被梳得光滑油亮，揉揉眼睛，指着手喊道：“诶？那里是什么？”

　　“他们过来了。”白荷说。

　　白玄很累，奈何白荷在他耳边一直喋喋不休，声音不大，却赶不走的黏人。

　　强行睁眼，泪水浸湿了眼眶，白玄低低一叹，“若没有人，我要你好看。”

　　定睛一看，哪来的人，只有面前这个还笑着的妖精。

　　“真的，旁边就有个小村子。”

　　“有便有了……”白玄扯他的头发，咬牙切齿道，“你有毛病是不是？”

　　“痛痛痛。”

　　“幼稚。”

　　闹一闹天又亮了一点。

　　白玄从他身上起来，捡起散落的衣服穿上，双腿曲久了还有点酸痛，站也不舒服坐也难受，白荷背着他往回走。

　　临走前挥袖将地上的一片狼藉恢复干净，放纵过头了，难免有痕迹。

　　白荷的步伐很稳，腰背紧实，白玄环住他的脖子，脑袋挨脑袋，当真亲密得很。

　　“我们得找个地方歇一歇。”

　　又在打什么主意？

　　白玄睁开一只眼瞧他，入目的是白荷颈处裸露的一块艳色。

　　“来时我已经偷偷告诉过车夫就行到这，结好了账，想来，车夫已经回去了。”

　　白玄一头雾水，再走就是到十万山地界，确实不宜坐马车。

　　走上去或者用法术皆可。

　　听得白荷又道：“你需要休息，我们就去村庄里借住几日，等你好了再入山。”

　　“你现在身上还需要清洗，本想趁旁边的流水沐浴，但我发现这条河似乎是村庄里的人日常所用。所以，先找个地方住下，我挑水来。”

　　“什……什么？”白玄道，“等等，你……”

　　“怎么了？”白荷偏头，停下脚步。

　　“为何绕这么大一圈，我用用法术一切就好了。”

　　说着白玄从他背上下来，表示自己不需要休息，手指一动就要施法。

　　“阿玄。”白荷握住他的手，打断施法。

　　他的语气很失落，“你不是答应了让我照顾你的吗？”

　　白玄一个老妖精了，哪需要谁照顾，何况，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似乎知他所想，白荷道：“昨晚的时候，我问可不可以，你一直在点头。”

　　白荷肉眼可见的落寞下来，拉起他的手抚在心口。

　　“我想照顾你。”

　　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过来。”白玄有些严肃地说。

　　把他拉至一边，白玄觉得有必要告诉白荷一些道理。

　　“听闻阿玄在狐王宫当过夫子，这一下果真肃然了起来。”

　　他嘀嘀咕咕的，白玄没听清，“你说什么？”

　　白荷乖巧摇头，“没说话。”

　　白玄，“……”

　　算了，不计较这个。

　　“白荷，你到底多少岁了？有些事上，我见你心智总是不成熟。”

　　“阿玄，你拐着弯骂我傻子呢？”白荷不可置信道。

　　“没有。”听起来确实有点这个意思，白玄忍不住想笑，还是沉下声来道，“有些话不能当真，尤其是神志不清时说的话。”

　　“都是从口中说出来的，为何就做不得数？”

　　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单纯地疑惑，温柔地注视着。

　　“男欢女爱本就是随欲而为，欲望之下，能有几分真？”

　　白玄捂住他的眼睛，“听不懂就算了，别看我。”

　　“虽是欲望，可我知道和我做的人是你，我说的话就全是真的，不含半点虚假。”

　　睫毛在掌心上下扫动，白荷道：“我只与阿玄一人做过，也不知道原来在床上说的信不得。”

　　他略顿了一下，带着些苦涩和酸气道：“你不止有过我一个吧，才清楚这些。”

　　怎么绕来绕去把自己绕进去了，收回手，白玄一副冷酷样子，面无表情道：“别装可怜。都是些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也从未随便许诺什么。”

　　看白荷又要说，他补充道：“昨晚不算。”

　　再纠结下去没完没了，白荷拉了他的手，勾勾手指头试探，见他没有抗拒，便大胆地将手指插进去，十指相扣。

　　“反正不急，我们去村子里看看嘛，我看见他们似乎要庆祝什么，热闹极了。”他仰头看天，“若按凡间的时间来算，好像是到了重大的日子，阿玄你知道是什么日子吗？”

　　白玄没有回答，只疑惑道：“你何时离开过我？怎么知道凡人在庆祝。”

　　“都说你累了，自己睡着了许久都不知道。”他微微笑着。

　　白玄走到流水边，蹲下来，指尖沾了点水照着水面将略显毛躁的头发压下去。

　　身上没有明显的不适，白荷给他简单地清理过，只是他现在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荷花的香气，幽幽的，就像夜幕下的静谧山谷，一片旖旎。

　　“罢了。这身气味用法术也去不掉，走吧，遂你的意去村子里借宿几日。”

　　白玄甩甩水起身，如此道。

　　白荷贴着他站，仿佛不能忍受一刻和他远离超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他很饥渴。

　　白荷垂眸看着他，向下的眼帘掩盖住深处的渴望，喉结隐秘地上下滚动，手掌着白玄的腰，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正常地小幅度颤抖。

　　天性让雪藕一族生来便喜爱苍野狐。

　　白荷很喜爱白玄。所以，要送他一个惊喜。

　　·

　　话说也怪异，按理说凡间应是秋冬时节，此村却如世外桃源般。繁花绿叶，处处可见。天似乎都更蓝一些，带着虚幻之感，不真切。

　　房屋错落有致，皆是青石铺路，若说是个村庄，也太洁净过头了。放眼望去，不见农田土地。

　　白玄不动声色看了白荷一眼，心道这蠢货要干什么。

　　蠢货笑眯眯地牵着他走，步子轻快，手一扯，他回头看不知为何停住脚步的白玄。

　　“嗯？”

　　白玄纵容他，但有要求，“不能耽搁太久。”

　　春君那边或许等不了太久。

　　他们相携进入这个梦幻之地。巨石巍峨古朴，上面刻着几个字。

　　水芸村。

　　“水芸……”白玄在巨石前驻足，“名字倒美。”

　　白荷含笑，“是呢。水芸停停，很美的意境。”

　　白玄道：“我记得，水芸是荷花的别称。”

　　白荷毫无遮掩之意，“不错，阿玄真聪明。”

　　这里是他的地盘。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挑明。

　　白玄明明白白地走进这个为他准备的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