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斯文的夫人

27、第 27 章

　　文府一行人在赏灯，头顶挂满各色灯笼，流光溢彩十分好看。
　　文老爷与文夫人相携，文安书文冕一左一右站着。
　　“那个精致小巧，那个流苏幔子一吊，若拿在手上动起来好看极了。”文夫人看得目不暇接，看哪个喜欢哪个。
　　文冕兴致缺缺，打个哈欠，眼睛瞅到自己兄长跑到一边去了。
　　他也过去，“兄长这是？”他目光下移，文安书手上提着一个猫咪花灯，憨厚可爱，爪子还会动。
　　“给娘买的。”
　　文冕弯下腰，“做的可真是不错啊！”
　　文安书走回去递给文夫人，文夫人眼睛笑眯起来开开心心提在手上。
　　文安书嘴角轻轻上扬，“娘喜欢就好。”
　　如沐春风般，脸上十分温柔。这笑稍纵即逝，浅得不留痕迹。
　　“爹我想明日和你一起出海。”文冕突然道。
　　“为何？”文老爷不以为意，只当他在家待不住，但也想听听原因，万一是有什么想法呢。
　　“我在梁泽整日无事可做，我想真正做点实事！我知道爹你想让我跟兄长学着在家经商，可是我坐不住，我想走南闯北，正好爹你教我出海做生意。以后我跟兄长，一个在外，一个在家。”文冕盎然道，年轻的脸上神情飞扬，妥妥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闻言文安书没有发表意见，其实不论如何，现在文家的大梁该他挑，是他挑，只有他能挑。他这个弟弟天性使然，跳脱如脱缰之马，在成熟之前，任他在家的羽翼下如何长大。
　　文老爷听见第一句，马上一声“没出息”就要脱口而出。文夫人拍拍他的手背示意听下去。
　　“爹你觉得怎么样？”他手舞足蹈道。
　　文老爷点头称赞，“不错。有想法。”
　　“阿冕出去见识见识很好。近日阿冕跟着我学管事，他学着难我教着也难。出去了我就轻松多了。”文安书难得开起玩笑。
　　文夫人弹文冕脑袋瓜，“没认真是吧？”
　　“不是啊娘，我真的学不会。”文冕叹气。
　　短短几天罢了，还只是让他看看铺子看看账本，兄长还没带他出去应酬过。即使这样他也觉得甚难。
　　兄长顶天立地大丈夫。
　　文家家大业大，能人众多，大可交给底下人。但做事要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且懒惰废财，当家人都不勤快，底下人好得到哪去？
　　文老爷冷哼一声，“出海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想清楚。”
　　“我知道的爹。”文冕正色道。
　　“难道不是一时兴起？为何不早些同为父说？”文老爷看过去，眼神犀利试图从小儿子脸上找出心虚来，“若是这样，你断断去不得！态度都没摆端正！”
　　文冕确实是下定决心的。
　　文夫人不听他们父子讨论正事，叫文安书陪她往前走。
　　还有好多没看呢。
　　“年轻真好。”
　　文夫人感叹，自己眼角已有细纹。有人在卖手串，文夫人上前买了一个。
　　摊主瞧见是个雍容华贵的夫人，不敢怠慢，一张巧嘴说得普普通通的手串多么多么好。
　　文夫人笑着挑了个素红色的，文安书伸手留下一锭银子，而后给她戴上。
　　“很好看。有的东西不值多少银子，但却很珍贵。就如这手串，因为是我儿子安书给我买的给我戴上的。”文夫人温柔道。
　　“你长大后，越来越安静。知子莫若母，可是我却看不透你想要些什么。”
　　在文安书开口之前，文夫人又道，“你想说为什么这样问是吧？”
　　文安书默然。
　　“娘虽然不知道你想要些什么，但看得出来你一直不大开心。你所烦恼之事可以不跟人说，但不能压在心底。”
　　文夫人一片慈爱之心。
　　“让娘忧心了，安书知道如何去做。”文安书低声道，眉眼清冷。
　　只是需要时间。
　　在这个世间，在他的身边，有个不知名的存在。文安书微微偏头，从眼角看到他的侧后方一直一直跟着一个身影。
　　眼中情绪莫名。
　　又走了会文夫人累了，回去文老爷他们汇合。
　　恰好前面传来骚动。
　　“人多易混，我们快些回去。”
　　文老爷沉声道，今晚出来并没有带护院。
　　此起彼伏的惊呼响起。
　　“上婴大人？！”“上婴大人在这里！”
　　“拜见上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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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中有人下跪。
　　“爹走不得了。”文安书道。
　　四人退到了人群外，暂且观望着。
　　“阿冕，你与你娘先回去。护好你娘！我同你兄长先去看看。”文老爷沉思片刻道。
　　待他们走后。
　　本来上婴是悄无声息来的，今晚游玩之人众多，多半全城都已都知道。
　　因为帝陵，文家与上婴牵扯极深。
　　“你眼神好可看得清前面情形？”文老爷道。
　　“全是百姓。”文安书望过去，“没有侍卫模样的人。既如此，我去寻巡逻的官兵。”
　　文老爷点头。
　　·
　　胤安脑袋都被挤大了，“诶，啊，诶——”他踮起脚躲这个躲那个，还是不可避免被踩了几脚，撞得晕头转向。
　　还没清醒过来，周围的人又都跪下，胤安懵住。
　　上婴大人？
　　他看向人群中隔他不远，被人们如此称呼的人。那人面无表情看过来，面对如此浩大的阵仗眼睛都没眨一下。
　　胤安独秀一枝，站着惹眼的很，旁边有人抓住他衣摆，“快，快跪下！”
　　“为何要跪？”胤安扯回来。他摇摇晃晃找空隙走出去，摇摇头未再言语。
　　官兵很快就来，遣散人群。
　　“上婴大人。”文老爷从官兵身后走出，行礼道。
　　上婴双手交叠，目光落在文安书身上。
　　“上婴大人。”文安书道。
　　“文家？”上婴道，眸中平淡无波。
　　“是。”
　　“做得很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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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多如牛毛啊……”
　　“爹不必忧心，照旧出海。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
　　白玄穿了新衣服，昨日等白荷的时候他也去买了几身。
　　现成的不比定制的，他总觉得腰身还有些松垮。是没有腰带的，衣衫内部有带子。
　　暗紫色的衣衫，外带黑色绒毛，不错不错。白玄呼出一口白气，蹬蹬脚，揪掉一片树叶子。
　　可怜大树寒冬都没掉树叶，被他手贱扯掉。
　　白天蓝从屋里出来，道，“这种树是何时种，来年何时就落叶。”
　　“天蓝怎么知道的？”
　　“看书知道的。”白天蓝羞涩一笑，身上是白玄挑的衣服，“多谢玄祖，晚辈很喜欢。”
　　白玄笑着摆手，望着悠悠天际，思绪飘散开来。
　　白荷从外面回来，他去买早点了，手上拎起几包。院中有石桌石凳，白天蓝见状去沏壶茶来。他是挑着好看的买，一个也叫不上名，扭头看白玄，白天蓝也眼巴巴瞅着。
　　白玄咬了一口咽下，奇怪道，“怎么？吃个早点你们也要知道名字？能有什么名字，不都叫糕点吗？”
　　好吧，狐仙大人也不知道。
　　“好吃吗？”白荷笑眯眯道。
　　“不好吃。”白玄张口随意道。
　　“哦，那就是好吃了。”白荷喝茶道。
　　“玄祖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白天蓝道，“晚辈总觉得此事越快解决越好，拖不得。”他心里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或许是兄长的死给了他阴影导致的。
　　“嗯。对了，天蓝，苍野原现今如何？”白玄关心道。
　　“甚好。有玄祖在，他们就翻不起风浪。”白天蓝道。
　　“他们是指？”白玄道。
　　白天蓝略顿片刻，放下糕点正色道，“出原时，爹虽叮嘱我不要将此事说与玄祖徒增烦恼，苍野狐在玄祖庇护下也不是任由外族欺凌的。玄祖既问及，晚辈自当相告也不算违了爹的话。”
　　白荷睫毛微动，很是主动道，“你们说，我到那边去。”
　　“坐下。”白玄按住他动也不动的腿，冷笑一声，“装什么呢你？”
　　“天蓝公子请继续说。”白荷微笑道。
　　玄祖与白荷前辈还真是……
　　恩爱，白天蓝默默想。
　　“是这样的玄祖……”白天蓝将外族窥探犹以云中狼族为甚之事细细道来。
　　“晚辈长待于府，此事也是多听爹说。”白天蓝惭愧道，“爹多日长留王宫，想来就是为此事。狼生性贪婪、凶狠，说不定会使奸计用在玄祖身上。”
　　又是云中狼族，之前狐王也曾说过。白玄对这个族群印象不多。
　　“我记得，云中狼是在草原上？”白玄问道。
　　“是，苍野原北上就是。相距不远。”白天蓝道。
　　“阿玄想去草原玩？”白荷插了一嘴。
　　嗯？怎么突然说到玩了？
　　白天蓝不解，就听见白玄笑出声，“没错，但愿他们上门来找我，不然我就主动去了。”
　　白天蓝愣了一愣，对啊，何必忧心，谁能耐玄祖何？
　　就这样定下了，忙完梁泽城的事，就去草原。
　　“外头的百姓在议论，陈国国师来梁泽了。”白荷出声道。
　　“人尽皆知了？”白玄诧异道。“不过一晚上，这是发生了什么。”
　　“差不多。”白荷道，“听说是昨晚上国师突然出现在街上。我们已经回来了。”
　　“玄祖下一步计划是什么？”白天蓝道。
　　白玄沉默。
　　下一步嘛……
　　“去文家。”白玄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