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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凡间五洲十六国。上次凡间统一是在九百年前的古昭国,十万山在陈国境内。时间仓促晚辈就主要给玄祖说说陈国吧。”
      白天蓝与白玄对面而坐,两杯茶放中间桌上,徐徐冒着白烟。
      白天蓝手拿几页纸写着满满的字,字迹工整。略有些紧张握拳在嘴边咳了咳。
      “纸放下。”白玄点点桌子,笑道,“寻常聊天罢了,还看手稿像什么话。”
      纸被反面放着,白天蓝略一停顿就开了口,他可是熬灯做了准备的。
      “陈国以山闻名。十万山就是其中最为有名,十万山风景灵秀有众多植物花草,有奇效极名贵,凡人之仙山。”
      白天蓝停了下来,“玄祖与十万山之矛盾,晚辈……”
      “不必在意,你继续。”
      白天蓝就十万山洋洋洒洒说了几盏茶,白玄认真听着。
      “除了十万山,陈国王宫也是十六国中特别的存在。”
      “怎么说?”
      “从前的古昭国幅员辽阔,国土面积极其大。现今陈国大部分国土都是曾经古昭国都城所在,陈国的王宫也是古昭国遗留下来的,有千年历史了。晚辈最为钟爱遗留下来的古建筑,听闻古昭国是凡间历史上极有色彩的一个国家,晚辈也曾读过有关其的文篇。《昭宫赋》写到昭王宫高台群立重峦叠嶂,巨型阙楼无数,宛如空中之城。晚辈很是向往。”
      白天蓝眼睛发光,难得语气激动。
      “若有可能,晚辈倒愿往陈国一走。”
      白玄按了按眼角,语气平淡,“后人之言多有夸张成分,三分也得说成七分。何况,这么久了哪就能像原来一样呢。”
      白天蓝敏锐感知到老祖宗对王宫兴趣不大,“玄祖言之有理。晚辈见那些书中,对昭王宫和陈王宫的记述少之又少,多半也是这个原因吧。”
      “那多是写什么?”
      “寻地宫宝藏,找长生不老药。”白天蓝语气略带嘲意,摇了摇头,“凡人之妄想。”
      “你既看了那就说说他们是如何寻的。”白玄仿佛又起了兴趣。
      白天蓝不自觉又去拿纸,白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没有说什么。
      白天蓝垂眸,指尖捏着两页纸,“书中也多写寻宝途中路过的名景。晚辈多知名山名水,就给玄祖继续讲这些吧。”
      “怎么了?”白玄目光看过来。
      眼泪从眶中而落,白天蓝突然无声哭起来。
      “这其中有一段悲伤事,已过去几年,但每每思及晚辈心中还是哀痛。玄祖若有意听,晚辈自当相告,也是找到了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晚辈心中也会好受一些。”
      白玄给他一方帕子,“我听着。”
      续过几次的热茶再次温热,白天蓝喝了一口,缓缓开口。
      “晚辈有一兄长,名天清,年长十岁。兄长天资卓绝很早就出了原。结果就在凡间丢了性命。”
      “凡人多求富贵。什么古国宝藏,如此虚无缥缈的想法,也值得他们用命去换。兄长传回来的书信,多写这般的事。晚辈常常觉得可笑,就是这么可笑的事,兄长又如凡人一般丢了性命。”
      “兄长对晚辈极其疼爱,从前的时候因为有兄长在晚辈从来就不觉得腿废了有什么关系,因为兄长会背晚辈去各处看。兄长出了原以后一天一封信告诉我他去了哪看见了什么,一字一句一篇又一篇。晚辈看着那些字就觉得还在兄长的背上。”
      “爹告诫我说,兄长的死是命定。苍野狐族一是待在原上二是出去闯荡。世间对妖多误解,我从小想的就是远离凡间绝不会去,现在也是如此。兄长想法却不同,他修为好,出原早。写信告诉我凡间多么多么好,我几度动摇了,结果兄长就死了。爹看得开,当时我一直还不明白凡间有什么好的呢?兄长干嘛非去不可?后面知道了兄长的死因,恍然大悟下又笑兄长愚蠢。”
      “兄长在凡间以游侠自居,识得一人结为伴侣,听得凡间一帝王皇陵地宫下有宝藏有长生不老药,就相约去寻宝,遇到些凡间高手。不免遇到些与他们争抢的,又恰好是些嫉妖如仇的。打斗之下为了保护他的伴侣暴露了身份,引得其余人围着他攻打,那人趁机逃跑。兄长灰飞烟灭于世间。”
      “我派手下去寻那个辜负了兄长的人,但凡那人帮一下,兄长也不至于灰飞烟灭。我想找到那人得到同兄长一样的下场,爹却阻止了我。这也是可笑的地方。”
      “我思来想去,兄长之死一因情爱二因贪心。原外面有兄长魂牵梦萦的人所以他才不愿意回来,因为想与那人活得长长久久所以去贪那海市蜃楼般的仙丹企图长生不老。”
      白天蓝声气哽咽至今难以忘怀,他捂住心口,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兄长与我同根同脉,骨血相连。即使相隔千里,他一出事我也会感应到。灰飞烟灭之痛,只有一瞬间。全身像是被倒入滚烫的铁水,痛呼还未出口,已经化为白烟。”
      “遇人不良,是为哀叹。”白玄垂首看茶,白发厚重披散于肩,今日穿的是黑衣,袖口宽大搭在椅手上,几乎拖于地下。
      “是我的不是了,好好的叫你给我讲,结果勾出往事。”
      “玄祖不必记怀,是晚辈自己要说的。”白天蓝擦干眼泪,又恢复平常寡静。
      白玄叩着茶杯边缘,“那好。”他抬起俊秀的脸,挂着浅笑,“继续说陈国还有什么地方。”
      ·
      是夜。
      白玄屋子亮着灯,从窗里透出来往雪里照。窗纸上有人影,时而搔头时而叉腰还走来走去。
      “你做什么?”白玄看书头也不抬,端起茶浅啜一口。
      “阿玄,我能看看这个吗?”白荷规矩站好,指了指窗下的布包。
      “嗯。”
      得了准许白荷却没打开,捻起一角瞅了瞅,嘟囔了句,“真跟人一样了……”
      “你要背着它走吗?阿玄风仪特秀,背它虽然不符你的气质,但是拉进了你我的距离。”
      白玄毫无反应,跟没听到一样。
      对于白荷频频亲近,他懒得理会,在白荷看来就是默许了。所以一时嚣张晚上也待着不走。
      白荷唱独角戏也唱得起劲,自顾自说了一通。
      狐王几次找来,言辞激烈地要出兵。
      要十万山付出代价什么的还是算了,吓一吓就行,精怪们不怕天不怕地就怕自己议论的来找自己。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理亏。
      说起来还是很有原则的,所以出兵什么的小题大做了。
      静悄悄的夜晚夹着嘀嘀碎碎的声音。
      精致灯罩里的灯芯骤然熄灭。
      “睡吧。”白玄轻轻叹口气,声音飘飘激起白荷一身鸡皮疙瘩。
      白荷轻手轻脚走过去,坐着的身影已然闭上眼睛,手肘抵着桌子撑起脑袋。
      杯子被挤到一边摇摇欲坠,白荷扶住了往里边推,目光疑惑看着面前人。
      ·
      白天蓝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出神。
      轻纱罩着床榻,未关的窗子吹来风,无声无息往里钻。
      外面又下雪了。
      白天蓝侧耳听着雪落在园子的声音。
      “叩、叩……”
      敲木头的声音。
      纱帘被一只好看的手撩开,白天蓝坐起来警惕地看过去。
      银亮的光照得窗户处冷冷的,平日里只摆了一盆小花的窗沿上,多了道侧坐的身影。
      如雪,微冷。
      “深夜冒昧打扰,天蓝公子不要怪罪。”
      白天蓝心如擂鼓,凝着眉使劲眨眼,玄祖?!
      撩帘的手收紧,又沉下心去。
      怎么可能是玄祖。
      “白荷前辈。”他开口道。
      白天蓝披上外衣,面有倦色加上不解。
      白荷是玄祖带回来的,他们之间并无交集只匆匆见过几面。
      深夜拜访,白天蓝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原因,今日同玄祖一番剖白耗了他不少心力,语气也恹恹的。
      “白荷前辈有什么事?”
      “天蓝公子不必起来。”白荷善解人意道,止住白天蓝动作。
      “我实有一疑惑。阿玄今日和天蓝公子说了很久的话,回来后虽然举止和往常无异,但我还是看出来他心情很不好。所以想来问问天蓝公子今日你们说了什么。我为阿玄身边人,希望能够做点什么让他心情好点,天蓝公子告诉我,我也好更明白点。”
      话语间亲昵十分。
      白天蓝心不在焉点点头,心想玄祖与雪藕阁下关系如此之近。
      不过兄长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愈合不了的伤,他也不想再撕开给白荷看,就三两句道,
      “一时突然,将往事说与玄祖听,或许也勾起了玄祖的伤心事,才致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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