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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凡间（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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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的味道叫人留恋，总之姜堰很喜欢就是了，依依不舍地留恋在这里，下一世当什么呢。下一次当一个笼子里的珠丝雀吧，做什么都有人养。
想了想摇了摇头，嘿嘿，她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若是还有下一世，不当公主，不当民女，当一颗柳风河畔的树挺好的。这辈子不用再去忧愁那些烦人的问题。与其……不如……
她想去看江南彼岸的烟雨，想要去感受朦胧的美好，不知道姜堰有没有这个幸运，可以感受到这些，如果没有记得她一定要当一棵柳畔河边的树。累了供人们休息……
海风真的是很轻柔很轻柔呀，累了就吹一下舒服的海风。姜堰在海边打着瞌睡，他们收渔累了就将鱼一网网地装进袋里。姜堰喜欢这样的海边，这样让她感受到宁静。
天冷了，她也该回家了。
裴真牵着姜堰的手走回家。
那天的雪下得真的很大，她命不久矣，是裴真拖着宿命前行。他面冷心热，她怎么忘了呢，他是这样的人啊。
姜堰露出个笑容。可惜啊，这个世上没有如果。师父收留她的时候说过什么来着，看她命星可怜，不忍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便把她收回千修派收养了。
其实她哪里来的什么外婆啊，早在五岁那年，外婆死于一个邪修的剑下，小小的姜堰没了人疼。
姜堰从小在千修派里锦衣玉食着，几乎忘却了这段经历，从前的记忆掀开，她按了按发疼的脑袋，才回想起来，外婆早已过世了。
她在这世上什么也没有了，没有亲人，孑然一身。下一刻坦然地去赴死，就是她最好的结局。
她踩着虚无缥缈的尽头，缓缓地向前行走着，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白色的袍子进入眼底，她迷茫地抬起头，裴真，他来了。
裴真缓缓地走来，“你怎么走的这么远。”
她感受了一下远处的海风，“远吗。”手指缓缓地动着，“我想起从前历练的时候，就想来看看。”
裴真牵着她的手，“回家了。”
姜堰眼角落出一滴泪，“你回吧，我外婆还在奈何桥等我。”
裴真，“我救你不是让你去死的。”
姜堰情绪爆发了，“所以你从前两世都是你做的，还不如让我去死，我从来不畏惧这些。”
裴真看向她，有些不忍心，“姜堰，堰堰，我们回家了。”
她都说了她没有家啊！一把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怀抱里扯下，姜堰看着裴真，就像从不认识他一样，“裴真，你喜欢我什么。”
海边的海浪一浪接一浪地传来，姜堰诉说着过往和从前，“那个时候一起找师父，你早就知道名优洞会死了对吗。”
“你不畏惧死亡地和我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呢裴真。”
“我的前世里一直有你的记忆，反反复复的，我不想承认，可是又忘不掉，裴真，你给我一个理由。”
裴真忘词了，他呐呐半天什么也说不出什么，姜堰差点笑场，哎哟喂她的倾情表白啊。
姜堰回忆着过去，“裴真，我从从前就怀疑你的出身，感觉你有点不太对劲，你可以逆转时空，这等法力绕是师父都做不到。”
她笑着看向裴真，“那个雪山神女我记起来了，雪山神女一生只会爱一次人。你是不是她的儿子。”
“所以你拥有逆转时空的法力。”
裴真缓缓地点了下头，“被你发现了。”
姜堰呐呐地说着，“呐，还有呢，我前世之所以会在冰零山上，得到那样悉心的照料，也一定是因为你母亲吧，你是怎么做到那么经常冷着一副脸的，哦，因为你是神子。神子天生冰冷无情，可你怎么会爱上我呢。”
裴真缓缓地诉说道，“不知道。”
姜堰真是想给裴真一个大逼兜，事到临头他只会一个不知道，世人只会说他情深，然后都是姜堰的错。
海风缓缓吹拂，姜堰看向裴真，“你走吧，我觉得我最近需要清净清净。”
姜堰看向裴真道，“我希望我得到的是一段纯粹的感情，而不是其他人的替代品。”
裴真缓慢地垂眸，“那日你在冰零山的时候，我不敢出来。”
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诉说这段感情，姜堰看向他，有些意料不到。
裴真看向她，“冰零山怎么都救不好你，我后来才知道，你的命本来就是强求回来的。”
是啊，那日外婆一同抱着小五岁的姜堰去打酱油，师父在魔鬼的手下救走她，她也命不久矣，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最后还沾染了魔气，如果不是强行带回千修派，根本不会有这么孤冷冷傲的二师姐。
姜堰这年神魂不稳，他拼了命地和她固神魂，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姜堰看向裴真，“我可能活不久了，你也知道吧，还有，谢谢你在背后付出的一切。”
裴真拉住姜堰的手，“神女很想念你，你要不要回冰零山一次。”
姜堰看向裴真，她回想起冰零山的一切，“神女啊，她还记得我吗。”
裴真点点头，“自然的，你那个时候娇惯，什么事情都不习惯，你喝的药还是神女亲自熬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姜堰看向他，“用神子的力量，救我，到底是为什么。”
裴真看向她，“你死了我会心痛。”
姜堰看向裴真，“如果是注定的呢，无论你怎么努力，命运都要走向既定的一方，裴真，前世如果没有碧灵花，我也会活下来对吗。”
那个时候他还不认识她，只是凭着一朵碧灵花就救活了她，神子的力量让碧灵花复活，她在冰零山上养伤，整个人都孤零零地散发着怨气。
按理来说这些他是不必为她做的，可是如今……
姜堰看向裴真，“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没什么。”她缓缓摇头，看向裴真，主动牵上裴真的手，“好久没有吃冰糖葫芦了，你陪我买一串吧。”
姜堰洋溢起开心的笑情，如果这一世注定逃不过上一世的结局，她希望这一世可以继续快乐地过。
葫芦糖串在手上快乐地拿着，姜堰看了一眼裴真，她笑得像是个小孩子，“你知道冰糖葫芦的传说吗。”
姜堰笑着，“传说是凡人皇宫里一个贵妃喜欢这样吃，后来这吃法就流传开来了。”
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漾入口中，姜堰嘴里响着好听的味道。姜堰看向裴真，“吃一串吧。”
裴真看向姜堰，姜堰将手中的冰糖葫芦递出去，她以为他不喜欢吃，只买了一串。裴真咬下剩下那颗冰糖葫芦，嘴角泛着甜味，也许很多以前的误会可以都不去管，这一刻只要吃甜甜的冰糖葫芦就可以了。
好甜啊。一口咬下去是蜂蜜的味道。嘴里泛着粉红泡泡，如影随形地漾入口中，姜堰开始诉说起小时候的事。
“你知道吗，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没人要的小孩，五岁之前父母抛下家里逃开了，我只能和阿婆一起干着农活。阿婆很爱我，可是没空管我。”
“那一天我五岁，师父上山追一个邪修，然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段记忆我很久没有了，说出来只是说出来。”
姜堰笑着看向他，“你知道的，我记忆不好，前世很多东西都忘记了，我还记得神女贴心的照顾，她像是我早就出逃的母亲，代替我母亲承担了母亲的角色。”
裴真的手放在姜堰的头顶上，她说这些话眼睛凉凉的，有些难过。
姜堰看向他，“冰糖葫芦真的很好吃，你要不要再吃一个。”
裴真看向姜堰，他再吃了一个冰糖葫芦，裴真点点头道，“嗯，很好吃。”
姜堰噗嗤一声笑了，“胡说，你根本不爱吃甜的，干嘛骗我。”
裴真看向姜堰笑，“就是很好吃，没骗你。骗你是小狗。”
多久以前的玩笑话了，还拿来骗小孩子。
柳风习习吹来，海边栽种着几棵柳树，姜堰看向裴真，“记得帮我和神女带声好。”
海风的味道是闲的，裴真看向姜堰，缓缓点了点头。
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世，没有就算了吧。
这几日裴真回到冰零山了，那本来就是他的家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促使他来了千修派，在这里他经过两世爱恋，不为人知的喜欢。
她迷茫地想起，前世应该是喜欢她的大师兄，富有责任感只是不够细心。姜堰的一腔少女情怀都在里面了。
她憎恶笑声铃铃的小师妹，她一来姜堰不再是被人喜欢的二师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仙门弟子。姜堰理所当然地恨这个抢走她一切的小师妹。
说对了。
她心中不够狭隘，永远只会憎恶他人。不想想自己错在何处，却一切都要抓在手里。事实上她哪里来的前世宠儿呢，前世的记忆只是前世罢了。
糖衣化开有些苦涩，明明只是普通的山楂啊，这红果真是苦涩极了，姜堰吐掉枣核，这山楂她不喜欢吃了，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