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原初拾

18、第 18 章

　　【七】

　　老妈下班刚回家，正巧碰到两人。

　　没像孟昕那般推脱，收了礼物，提议莫易泽留下吃晚饭。

　　这一次，推脱的人换成了莫易泽。

　　莫易泽婉拒，老妈再盛情邀请，莫易泽再婉拒，老妈再再盛情邀请，莫易泽勉强点头同意。经历了三个回合，说定了。

　　整个过程看得孟昕目瞪口呆，老妈和莫易泽相处间的友好氛围与她相形见绌，但这不是重点。在莫易泽说要回家洗澡，离开后，孟昕腾地一下跑到乐颠颠着从冰箱拿出鸡肉猪肉羊肉牛肉的老妈面前：“不是吧，你要留他吃饭？”

　　“是啊。人家送咱们东西，礼尚往来嘛。”老妈随口一应，指挥她，“去煮饭，多煮一点。”

　　礼尚往来？

　　也是。孟昕歪着头，走开了。

　　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从厨房飘出诱人的香味，孟昕蹭过来，在厨房门口探了个头，有气无力地问：“妈，是不是可以吃饭，我快饿死了。”

　　老妈手中锅铲不停：“急什么，快好了。你去叫小莫下来准备吃饭了。”

　　“小莫是谁？”

　　老妈翻菜空隙，转头瞪了她一眼。

　　孟昕吓得缩回头。别怪她那么问，她刚开始还真没反应过来老妈口中的小莫是谁。

　　上了楼请了莫易泽下来吃饭。还别说，莫易泽用大方的谈吐举止赢得了两位女士的好感。

　　具体表现在——说话一丝不苟，尊称不落，称赞得体，让人没有丝毫的不合感。饭桌上礼仪做的面面俱到，连孟昕都不禁再次感叹，绅士风度。

　　虽然听过莫易泽的朋友说他的另外一面，但在外面，他的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然后，孟昕开始反思起来，他对自己态度不好，绝大部分的原因是自己。

　　一顿饭下来，大家和和气气，气氛融洽。乃至于孟昕把莫易泽送到门口，诚恳地说：“之前的事，我有不对，跟你道歉。”

　　没想到莫易泽并不领情，一反刚才在饭桌上温和的态度，低头附在她耳边说：“道歉我不接受，你先把你做的事给我处理好再说。”

　　孟昕瞪圆了眼睛，不解问：“我做了什么事？”

　　“照片！”莫易泽提醒道，“刚才你上楼叫我的时候是不是又拍了我。”

　　“……”孟昕又心虚了。

　　莫易泽似乎有个习惯，洗完澡不爱穿上衣，穿着一条短裤在房间里到处溜达。孟昕出门习惯性拿走相机，在他开门时，不小心按到了快门，给拍了一张照。

　　“删掉！”

　　“删删删……”孟昕连连点头，把鞋柜上的相机递了过去。

　　【八】

　　退一步，海阔天空？

　　孟昕自以为，关系刚刚缓和，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进一步改善。然而有天在卧室赶作业时，老妈突然闯进来，怀着心事般站了一会，才说：“小莫又搬走了。”

　　“啊？你听谁说的？”孟昕停下了笔。

　　“门卫。”老妈不无遗憾说，“哎，小莫多好的孩子，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孟昕心情居然跟着失落起来：“真的搬走了？不回来了？”

　　“是啊。听门卫说，小莫的家长担心开学没人照顾他，就让他搬回去住了。”

　　“开学？”孟昕惊讶得掉了下巴，“他还是学生？”

　　老妈瞪了她一眼：“虽然小莫举止成熟，各方面跟大人一样，但年纪不大，还是个小孩子。”

　　“……”孟昕不说话了。

　　不得不说，莫易泽的离开很突然。

　　孟昕难过了一整天，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想了半天，认为是可惜了，才刚认识，混了个脸熟，就这么完了，甚至连招呼也不打。

　　不过，来来去去，不正是生活的常态么？

　　直到开学。

　　不能再睡懒觉，孟昕早早起了床，到了教室好朋友珊珊已经在了。

　　陆陆续续，班上的同学都到齐了，许久不见的同学们互相打着招呼，教室里一时间人声鼎沸。

　　随后不久，班主任踩着高跟进了教室，大家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孟昕嘴里咬着笔听珊珊说假期在外地旅游的趣事，没注意女生们的窃窃私语。直到珊珊突然停下来，激动地用手肘碰了她一下，她才抬头望向讲台。

　　在老师身边，一位穿着休闲装的男生笔直地站着。目光对上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莫易泽！

　　孟昕太过惊讶，嘴巴大张，咬着的笔‘啪啦’一声，掉在了课桌上。

　　不得不说，有时候缘分就是这般奇妙。

　　正如九月的夏天，从不简简单单说要结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