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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关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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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在做菜方面的确没有什么天赋。
比如，博主说，盐适量，糖少许，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多少才算适量，什么程度称得上是少许。
他找了个笨办法。
他把视频定格在博主端着料勺即将倒进锅里的那一幕，通过计算锅与勺的大小比例关系，换算到自己面前这口锅需要放多少调料。
常乐醒来，慢慢走进厨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他双手环胸，斜靠在门边，看着盛凌不断按着暂停键，吭哧吭哧地计算锅与调料的关系。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常乐忍了半晌，终于开口了：“其实……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烹饪的万能技巧是……”
盛凌正专心致志地与调料奋战，猛听得身后有人说话，吓得手一抖，那没控制好量的盐便全倒进了锅里。
盛凌懊悔地看看锅，再心疼地看看常乐勉强站立的腿，一时表情换来换去。
像不断转台的电视节目。
常乐被脑海中奇怪的比喻逗笑了，他没忍住噗嗤一声。
盛凌有些赧然：“第一次做饭，没经验。乐乐，万能烹饪技巧是什么啊？你教教我。”
常乐正色，故意一副严肃的模样：“尝。”
“？”盛凌没听明白，云里雾里。
“尝味道啊！”常乐跛着一条腿，一蹦一蹦地拐进厨房。盛凌眼疾手快搬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先少放一点调料，然后自己尝味道，淡了就加。”常乐坐下后，给盛凌解释起来。
盛凌挠挠头，如梦初醒：“噢~”
他赶紧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打算尝尝味道。
常乐赶紧阻止他：“别急别急，等水再次开起来！”
“噢~”盛凌再次感叹做饭是门高深的学问，接着播放起视频。
常乐瞄了一眼，便让盛凌把视频关了。
“别看了，这是摆拍的，菜是买的半成品。”
“哦？你怎么知道？”盛凌盯着常乐让关闭的画面看了几遍，半分端倪也没看出来。
“谁家做饭让猫在上面跑来跑去啊？吃进去一锅子猫毛。”
“再说万一猫碰翻锅，多危险啊！”
“还有，你再看这锅子，火力这么强，但是上方连个抽油烟机都没有，一看就是摆拍。”
“？”盛凌更惊讶了。
常乐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个菜烧出来的油烟，怎么可能不用抽油烟机！除非家不想要了，满屋味道不说，家具、书本肯定全部沾上油烟。”
“噢！”盛凌恍然大悟，“乐乐你可真厉害。”
“视频关掉吧。你这手机放在电磁炉边也挺危险的，万一汤汁溅出来，手机该报废了。”
“可不对着视频，我做不出来……”
“这不有我在吗！”
“你脚受伤了，不能久站。”
“谁说我要亲自动手了，我坐着指挥你。”
门铃又响了，盛凌去开门，常乐赶紧叫住他：“乐乐大厨第一课：人在火在，人走火灭。”
盛凌点点头，关上电磁炉，走去玄关。
不一会儿，他双手捧着一个箱子回来了。
“你买电饭煲了？”
盛凌将电饭煲拆开：“乐乐，这个摆在哪里好啊？”
又是自己昨天提过的牌子，常乐心里十分受用，指着灶台角落：“放那儿吧。离插线板也近。”
盛凌虽然做饭没有天赋，可他听常乐的话。
常乐说怎样做，他就怎样做。动作慢了些，但总算做出来一菜一汤。
常乐夹起了第一口菜，他紧张地盯着。
常乐细嚼慢咽，又吃了一口饭后，满意地点点头：“不错。”
盛凌放下心来，也夹起一筷子菜送进了嘴里。
他眉头一皱，好不容易吃完，有些不高兴道：“比起昨天你做的，差远了！”
常乐哈哈一笑：“我都做了多少年饭了？你还是个萌新，第一次做成这样，可以了！”
“我第一次做饭的时候，连油都没烧开，就下菜进去了，妈耶，那油溅起来，手上被烫了好大个泡！”
常乐把手伸向盛凌，其实水泡连疤都没有留，但盛凌好像亲眼看见了一般，心疼地朝他手指上吹了吹气。
“幼稚。”常乐评价道。
“以后我多学着做饭。”盛凌闷声闷气地说。
常乐怔了一阵，显然是幻想了一下往后盛凌在厨房忙碌的模样，他有些心动，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却又在下一秒恢复了理性。
他尬笑了一声，说：“啊，那个我其实也快搬回去住了。”言下之意就是不劳盛凌这般费心。
盛凌也愣怔了好一会儿。这段时间两人相处十分融洽，大有破冰之迹，他都快忘了常乐只是暂住，随着那边的房子维修渐渐收尾，常乐搬回去也是迟早的事。
不行，得想办法让乐乐就住在这里，不搬走。
盛凌的八百个心眼子开始齐齐工作，可惜，这一回，直到午饭结束，他也没能想出好主意。
反正乐乐腿扭伤了，我先强留他到伤好再说。就是不知道人和房子的痊愈哪个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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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把常乐扶到电动办公桌前，替他接好一大杯饮用水，确定他可以安心工作后，才折回厨房洗碗。
同居可能要进入倒计时了，盛凌决定利用吊桥效应原理，对常乐发起温柔攻势。
他要对受伤的人儿进行无微不至的关心。
于是那个下午，常乐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收到盛凌的关切问候。
“乐乐，你想去厕所吗？”
“乐乐，你想喝咖啡吗？”
“乐乐，灯光够亮吗？”
“乐乐，狐狸的动态效果做好了，你要看看吗？不不不，你别动，我过来。”
盛凌起身，走到常乐身后，推着他的人体工学椅来到自己工位。
电脑屏幕上，一只火红火红的小狐狸正挎着竹篮，有节奏地左右摇摆着。
“我暂时给它设计的静态摇晃频率是这样的，你看看合适吗？”
常乐看了一眼画面：“我觉得这里有些穿帮，你等下，我调整下狐狸四肢。”
盛凌把常乐推回他的工位，常乐在iPad上熟练地改着图，改好发给盛凌，盛凌导入游戏，又把常乐推到自己工位确认效果。
盛凌无微不至的关心，让常乐既受用，又忐忑。
思来想去半天，他叫住了准备帮他拿件外套加冷热的盛凌：“盛凌，谢谢你这么照顾我。”
“可是……？”盛凌明白常乐有话要说，索性潇洒些，把话头挑明。
“就是，咱们是甲方乙方的关系，我为今天上午擅自进入你的私人空间表示抱歉。”
“那我能知道你上来的原因吗？”
常乐咬了咬下唇，实话实说：“就是早晨送冰箱来的时候，喊你，你没反应，等到11点多的时候，你还是没反应，我担心你猝死……”
盛凌勾起嘴角，眼睛里有光：“既然担心我猝死，那我们怎么又只是甲方乙方的关系呢？”
“这……”常乐一时语塞，随即立刻嘴硬道，“万一你猝死了，我外包费没人结，我还指着这笔钱留学呢。”
说完小心翼翼地看了盛凌一眼，他自觉话有些伤人，准备道个歉，却听见盛凌说：“放心吧，我身体好得很。我还等着给你写留学推荐信呢！”
“推荐信？”
“你不是想去M国TOP1学校读书吗？有我Linn神给你背书，还怕老师不看你的申请？”
常乐眼睛一亮：“你是那个学校毕业的？”
盛凌得意地一甩头：“优秀毕业生，知名校友好吧？！”
“你要是不嫌弃，”盛凌补充道，“我还可以请教授给你写推荐信。游戏视觉系的教授跟我是好朋友。”
常乐恨不得时光倒流，把自己的嘴撕烂，然后长个新嘴，重新好好说话。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占人家太多便宜，不然以后抽身就难了。
他郑重其事道：“我先谢过Linn神盛凌了！不过，无功不受禄，等《溪谷》做完了，看看玩家反响。反响好，我才有脸请你写推荐信。”
盛凌爽快地回答道：“没问题啊！那就加油吧，我的乙方。”
常乐刻意不去想那加重发音的“我的”二字有什么含义，集中全部注意力画着画。
盛凌敲着机械键盘，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20XX年X年X月，乐乐又强调了一遍我们是甲方乙方的关系。这小傻子，自己把自己放在乙方的位置，等以后互通心意了，看我怎么好好“欺负”我的乙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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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跟盛凌就是甲方乙方的商业合作关系。
不是朋友，不是校友。
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常乐一边画画，一边整理情绪。
一下午了，还没去过厕所，他起身，一蹦一跳地跛去了厕所。
也许是坐太久，腿有些麻。常乐刚走了两步，便脚下一软，险些跪坐地板。
盛凌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他身上，眼瞅着不对，快步走来，一把架住，把他撑了起来。
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膀，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肢，盛凌不由分说，带常乐去了厕所。
常乐推开厕所门，发现盛凌正等在门口，家居服因为搀扶他的关系，纽扣松开，露出大片锁骨。
显然盛凌打算扶他回去，常乐又羞又臊。
情急之下，他开口说道：“盛凌，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好。”
约法三章：
第一，常乐和盛凌是甲方乙方关系，日常对话应以工作需求为主，不宜其他。
第二，常乐和盛凌应当注意穿着礼仪，保持服饰完整，工作期间，不宜穿着家居服。
第三，常乐和盛凌应保持礼貌距离，以握手为最大尺度，不宜其他肢体接触。
盛凌虽然有些无奈，但想破镜重圆，却又只能遵重常乐的意思。
于是他对约法三章照单全收。
他快步离去，走向了工位。
常乐一瘸一拐，慢慢跛着，缓步前行。
每走一步，脚踝都钻心地疼。他暗自骂着自己嘴快，为什么要把礼貌距离定义得那么死。
疼得满头大汗之际，一阵清脆的轱辘声由远及近响了起来。抬头一看，是盛凌推着人体工学椅回来了。
“请坐。”盛凌一只脚踩着工学椅底部，双手固定着椅背，待常乐坐好后，推着他来到了工位。
“这社交距离可以吧？”盛凌得意地挑挑眉，回到自己工位坐下。他没给常乐回答的时间，便开始工作起来。
常乐轻声说了句谢谢，刚抓起画笔，微信语音却响起来。
常乐一看是五楼那个业主，心想可能是房子维修好了，便打开了免提，让盛凌一起听，免得自己再解释一轮。
业主刚说第一句话，盛凌就笑了。他双手捂脸，不敢让常乐发现自己乐得根本停不下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