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美人攻的守护准则》千锒千花

2、第二章

　　“公子……你还好吗？”

　　安康担心地看着从往外看了一眼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的苏安歌轻声问道。公子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特别是每次去别院之前，他担心公子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苏安歌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轻轻摇了摇头道：“别担心，我没事。”

　　安康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昨日公子你突然晕倒可吓死我了，要是国师看见了，可要担心死了。”

　　“是吗？”苏安歌轻笑了一声，笑声中有着几分意味不明，“既然担心，怎么不来看我？”

　　安康没有听出来其中隐含的意思，只以为是苏安歌因为国师没来看他感到不开心，连忙安慰：“在我被派到公子身边之前，国师叮嘱了很多次，如果公子有什么情况要立马告诉他，还将我的名字改成了“安康”，希望公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国师他真的很关心公子的。所以公子要好好养病，等国师忙完了，肯定会来看你的。”

　　苏安歌对这些话不置可否，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被派到他身边不久的小孩儿，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还保持着一些孩子的纯真。

　　苏安歌问他：“在你的眼里国师……我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说起这个话题，安康立马精神了许多，他道：“国师大人是我最尊敬的人。我五岁的时候和娘从遭遇水灾的家乡随着灾民漂泊到崇安城，听我娘说那时候是国师建议皇上收留难民，并且亲自施粥救了不少人，之后我娘因为绣工好，入了宫里娘娘的眼，于是我有幸被国师选来做事，再也不用担心过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我听说十五年前，是国师突然出现，拯救了危难中的宣琼国，扶持当今的圣上继位，并教导其治国安邦之道。圣上如此看重国师，国师却常年隐居幕后，清心寡欲不追求世俗之物。反而经常去一些遭难的地方解救民间疾苦，为灾民治病布施……”

　　本就活泼的安康说到国师的时候夸赞的话滔滔不绝，苏安歌看到了眼前这个只有十来岁的孩子满眼的憧憬。

　　发现苏安歌看着自己的目光颇含兴味，安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公子对不起，我话太多了……可是，国师是我最尊敬最想成为的人。我真的很羡慕你是他的孩子。”

　　听到这话，苏安歌嘴角勾起了一丝笑，那笑中有几分嘲讽和几分不怀好意，像是要引人堕入黑暗的狐妖：“那……我把我的父亲大人让给你好不好？”

　　安康依旧没有读懂苏安歌笑里的含义，心里暗暗想公子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微微红了脸道：“公子别开玩笑了。国师那么疼你，听到你这么说他会难过的。”

　　苏安歌没有回答，只是轻声笑了一下，像是确实把之前的对话当成了玩笑话。接着苏安歌便移开了目光，不再看那充满羡慕的目光。片刻后，他嘴角的笑意也渐渐隐去。

　　是啊，在其他人眼里国师就是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吧。

　　苏安歌从有记忆起就没有离开过崇安城，据他所知，崇安城中的居民对国师的态度和安康差不了多少。

　　就连此时此刻，即使放下了帷幔，他也能听到轿子外面他人的讨论——

　　“你说，国师那么厉害，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铺张浪费喜欢玩乐的公子。没听说苏安歌在文治武功上有任何特长，只知道吃喝玩乐。国师也不好好培养他。”

　　“我觉得这就是能证明国师是人不是神的一点，他会和常人一样溺爱孩子，把自家公子溺爱成现在这个样子。不过至少苏安歌没做任何给国师抹黑的事，没像其它纨绔一样惹是生非，平庸好玩一点儿也没什么。”

　　“不过国师虽宠爱苏安歌，但是却不会责罚说苏安歌不好的人，国师还是明事理的，只是太疼孩子了。”

　　“可是……可是苏安歌长得可真好看，其实……其实若是我的孩子也长这么好看，我也愿意宠着他。”

　　“我曾经远远看过国师一眼，国师也是天人之姿。大概苏安歌只有这点像国师了吧。”

　　“也许，也许苏安歌没有表现出来那么无能，只是国师大人不想风头太盛，于是让他掩藏锋芒。你想啊，虽然大家一直知道国师有个孩子，但两年前苏安歌才真正在众人面前出现，国师可能是为了保护他。”

　　“有道理。不管怎么说，国师大人真的是淡泊名利，超脱世俗之人。”

　　“是啊。”

　　“当然啊。”

　　……

　　苏安歌在这嘈杂的议论声中又合上了双眼，身上一直存在的针扎似的疼痛似乎更加严重了。

　　真是讨厌啊……

　　＊

　　在别院的日子着实无趣，安康无聊地蹲在檐下数着蚂蚁，数着数着依旧觉得无聊，便看着庭院中间倚在榻上闭着眼小憩的苏安歌发起了呆。

　　安康跟着公子不到三个月，完全颠覆了没有接触之前他对公子的印象。

　　别人都说公子很难照顾，所以一个季度就要换一个贴身仆人，他们都是被公子的坏脾气赶走的。

　　但是安康觉得公子脾气真的很好，从不处罚下人，他偶尔笨手笨脚地没有做好该做的事，公子也不会生气，偶尔还会和自己开玩笑打趣自己。虽然很多时候都有着淡淡的疏离感，不过安康不把这疏离感当回事，毕竟公子是主子，他是下人，有距离是应当的。

　　而且在别院已经呆了十来天，传说中的珍馐美馔和美人异兽他是一个都没见到，饭菜虽然可口但也算不上奇珍，特别是公子的饮食更是清淡，公子真的是来养病的，而不是传闻中酒池肉林般的玩乐。

　　只是……安康并不聪明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公子明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身体不太好，为什么外面会把他传成那个样子。

　　“啊，对了。”安康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嘟囔，“大家都不知道公子身体不好，难道是国师为了保护公子，才不让大家知道这件事的？”

　　“什么事？”

　　“啊！”

　　突然的声音让安康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苏安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榻上起来了，还走到了他的身旁。

　　安康惊魂未定地拍拍胸膛：“公子，你可差点吓死我。”

　　“老鼠胆子。”苏安歌笑道，“可以吩咐人准备药浴了，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安康抬头看了看天色，才过午时。他皱了皱眉担心地问：“公子，今天这么早？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说到这，不知道是不是安康的错觉，今天公子的脸色似乎确实比往常差了几分，而且睡觉的时间确实比前几天还要长。往常午休时公子还会作作画弹弹琴什么的，今天一直都在榻上休息。

　　“不用担心。”苏安歌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安排完事之后，乘天色还早，也可以到处走走，整天跟着我也没什么事。这别院虽无太多乐趣，但是景色却也不错，我记得东边的一个小院好像养了一些家禽，若是喜欢，可去瞧瞧。”

　　“诶！”

　　安康欢欢喜喜地答应了，然后转身去准备药浴所需的东西，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苏安歌在安康离开后也没有进屋，在门前站立片刻后，一只透明翅膀的蝴蝶飞到了他的眼前。

　　苏安歌抬起了手，蝴蝶乖巧地停到了他苍白的手指上。

　　蝴蝶翅膀扇了两下，合了起来，然后细长的口器伸了出来，刺入了苏安歌的指尖。慢慢地，蝴蝶透明的翅膀变成了如同红宝石般艳丽的红色。

　　苏安歌看着妖异和美丽共存的红蝶，眼睛弯了弯，更加苍白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蝴蝶的翅膀：“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