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绵于我》熬夜听雨

51、第 51 章

　　人活一世，不只为功名利禄、荣华富贵，总有人会用着自己最微小的力量去坚守着本心。
　　很渺小对吗？
　　但，我们不就是于渺小中建立起的国家吗？
　　新的一切，新的人民，新的……道！
　　“她的身份可能会是一个麻烦！”唐郁州提醒道。
　　私对私，公对公，这是大家默认的法则。
　　一旦被戳破，或者是被打破了平衡，最后众人的下场——不言而喻。
　　明雅默认点头，说的不错，但，“别乱说啊，我们早就脱离组织了。”这算什么影响？
　　唐郁州心照不宣地赞同，是啊，挺早的。
　　“其实，我觉得挺离谱的！”明雅倒是心情不错地开口，“谁又能想到有一天，是我和你在这里盯着。真是，魔幻的世界啊。”
　　唐郁州的存在，不是累赘，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存在着美好的证据。
　　他难道不知道这一趟意味着什么吗？
　　他明白。
　　并且深切地明白。
　　但他还是来了，义无反顾地来了。
　　在这个真情酒肉的时代，竟还有人能拥有矢志不渝的爱情。
　　明雅不说，但明雅实名羡慕。
　　想想她相亲十八次的离谱遭遇，对比对比她都觉得这两人比时光机器还难得。
　　时光有度，真爱无期。
　　唐郁州心神领会，“我没那么高尚，我也怕死，只是…要是今后的每一天都是这么形单影只，总觉得索然无味。”
　　明雅忽略唐郁州此时的黯然，只是提醒道：“陆魏楠是个狠人，你得做好准备。”
　　唐郁州只是笑笑：“我接受。”准备就不准备了，总归是要死的。早或晚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做不到同她同行，那起码也要远远地并肩。
　　若是……那他们的故事就结束在这儿吧！
　　明雅深呼吸，目光盯着屏幕，“这死丫头就是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不是！是人类都有趋光性，看见美好的事物总想要靠近。”
　　“行，大扑棱蛾子，三十分的时候把那个红色按钮打开。”
　　她不会承认自己被酸到了，是这些人太‘恶心’，她这个灭绝师太不能再听下去，怕道心被腐蚀。

　　对讲响起，另一头逐渐有了其他的声音：
　　“a点就位。”
　　“b点就位！”
　　“c点就位。”
　　“d点就位！！”
　　明雅面不改色摁下对讲按钮，“X中心就位。行动开始！”
　　没有轰轰烈烈的大规模进击，甚至连个电影里牵人心弦的bgm都没有。躁动的鼓点，深沉的画面，碎片式的剪辑衔接，嗯！都没有。
　　就像是闲来无事出远门喝口下午茶而已，平平淡淡，风和日丽。

　　彼时。
　　漩涡中心。
　　陆珏刚刚结束了这场战斗！
　　她面无表情地拿着一块不知从哪儿拿来的擦布，手里的唐刀被她擦拭得光洁如新。
　　刀是好刀，手是好手，就是刀下的人，很难将其定义为人。
　　“踏踏踏踏~”脚步声。
　　陆珏的耳朵一动，她转身回眸。
　　眸中倒影着一张朴素的脸，而此刻这张脸上满是惊骇，对方给她机会，直言：“你太冲动了！你这样已经将自己完全暴露了，他们现在全力抓捕你和你姐姐。就是我想，也很难同时将你们都带出去。”
　　颜桃本以为她还有一些时间去筹谋，起码可以把这两个人都带走。
　　陆珏：“是他们先动的手。”
　　颜桃目光幽深，“他们刚开始只会采样，不会切割。在你的实际身体数据没出来之前，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她的借口不成立。
　　都是聪明人，颜桃很快就想到了，“你是不想牵连我！”
　　陆珏没有回答是或不是，没有什么意义，现在也不是谈这些的时候。
　　她只是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而后颜桃便黯然了，“要带姐姐回家。”
　　要带姐姐回家！
　　这是当年陆洽的心愿，多年后也是陆珏的心愿。
　　你弟弟等你很久了，都长大成人了，都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了。
　　再不回家，弟弟也要碎掉了。

　　“我这样，他还认得出来吗？”颜桃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脸，这样的她，还是她吗？
　　陆珏失神笑了一下，“做弟弟妹妹的，怎么会认不得将自己抚养长大的姐姐。”
　　不知是在说陆洽还是颜桃，或许都有。
　　颜桃知道她的好意，但，“不要抹杀我的勇敢，让我做些我能做的！”
　　陆珏：“可以！前提是，你不能舍弃你自己。”
　　颜桃目光温柔地望向陆珏，就这刹那间，陆珏眼前的人逐渐和过去照片上的那个温婉少女适配。
　　对上了！
　　都对上了！！
　　颜桃活过来了。
　　“我再不会了。”要死也该深埋故土。
　　既然故人不舍，那就期待重逢。
　　重逢在，故乡明媚灿烂的春花秋月之中。
　　“你们和你们姐姐都不一样。”
　　？
　　“你们很热烈。”颜桃将手腕处的投影放出，画面里的陆魏楠正一步步向黑暗走去。“我们该走了！”
　　陆珏看着一晃而过的镜头，眉心微蹙，太多了，不对！
　　陆魏楠身上的血太多了！
　　“走！”

　　待她们到达核心中央控制区的时候，陆魏楠还没有到。
　　“我们走的近道，这里面弯弯绕绕的，她不一定能及时找到。”颜桃巡视着空旷的核心区。
　　这里的人，未免太少！
　　不！
　　应该说，都藏起来了。
　　为什么要来这里？
　　她想问，但还是控制住了。
　　没必要！她们应该有自己的安排，说出来保不齐会被哪一处暗藏的监控给拍到。
　　因此，颜桃只是眉头深锁，不言其他。
　　陆珏并没有停下脚步，她还要继续深入。
　　颜桃见状，“我们不该等等陆二小姐吗？”
　　陆珏手里的刀跃跃欲试，她不停地轻幅度晃动刀身，视线紧盯前方控制区大门：“时不我待！”不管怎样，她总归是要来的。
　　先一步，还能探探险。
　　多保存一分实力。
　　即使不明所以，但颜桃还是莫名信任。她就没见过比陆家人还要有魄力的人，当然了，这么多年了她总共也没见过几个人。
　　都是畜牲，可忽略不计。

　　陆珏看了一眼自己有些血滋呼啦的双手，不是别的，大多是甲床没了的小创伤。
　　十指连心，说痛也算痛，可和当下的兴奋比，又称不上什么大情绪。
　　陆珏甚至时机的紧要性，二话不说拔下一个小指的指甲片，贴于门锁识别处：“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嘭！！！！”
　　颜桃咽了咽不存在的口水。
　　门，就这么，被炸开了？！
　　陆珏压下右手手腕，并没有回头，只是摆摆手。
　　颜桃领会，躲到了一边。
　　隐匿在角落的颜桃忧心忡忡地避在一处，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的身影逐渐消失。
　　刺鼻的爆炸烟雾还没有完全消散，白茫茫的一切逐渐吞噬了那一抹看起来纤弱的身影。
　　当年他们残害陆洽，彼时陆珏前来复仇结束这一切，颜桃在想，这算不算因果。
　　尤其，这两人长得格外相像。
　　简直是推倒重来。

　　陆珏的步伐轻而缓，她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一切。
　　直到，这将近满屋子的大屏落入她的视线，而所有的屏幕只有一个画面——她此刻站在这里的图像。
　　诡谲地摄像监控屋，除了靠近大门的那一堵墙，其余的所有墙面都是屏幕，甚至是，地板。
　　而屋子里，空无一人。
　　她探出一只脚踩了踩，地板的水波纹适时出现。
　　潋滟的一切将画面里的她都显得荡漾了起来。
　　只见她冷哼一声，拔掉了右手的一个甲片，这时候陆珏竟然还有空去想，幸亏不是安在脚上，不然，用一次就得猥琐地脱一次鞋。
　　实在不酷。
　　要是研究室的众人知道她的想法，难免不对其竖起一次中指——大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这些。
　　形象什么的，重要吗？
　　陆三小姐：不重要吗？
　　哪部电影主角发动技能是，等一下，容我脱鞋解袜一下。
　　众人：您也说了是电影主角？
　　咱这是人生！
　　不是拍电影！
　　请尊重生命，尊重现实！
　　所以她脚上有东西吗？
　　——有的。
　　陆珏可以直言：我有的！！

　　随着这个甲片的溶解启动，这屋子的一切都逐渐恢复正常。
　　所有的屏幕归于原处。
　　所谓的屏幕屋都是幻象。
　　其实这里就是一间中控室，一间，很大的中控室。
　　白色的一切，镜面的屏幕镶嵌在墙面的每一处，而屋子中心则是以同心圆扩散开来的控制座位。
　　同时可以容纳不下五百人，吼一嗓子说不定还有回音。
　　原本的工作人员已经被疏散，只中心位置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看到她只是点头示意，而后有继续转身看向上首的大屏。
　　屏幕里的人，不是别人，是陆洽的照片。
　　这异域风情的中年男子颇为感慨地开口：“谁能想到不过是过往一蝼蚁，竟然给十几年后的我们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蝼蚁……
　　陆珏直接挥刀过去，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匕首。
　　刀尖从后脑直插眉心。
　　那人顿了顿，没有倒下，只是叹了一口气：“我深耕华夏文明数载，今时今日，也应了你们那句——因果报应。可惜了……”
　　对方满不在意地抬手将刀抽出，眉心的痕迹还在，可……人却无恙……
　　陆珏：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