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邺当卷王》星野杳

7、餍足

　　雅殊听后，建议道：“要说地道，他家的烤鸭最为有特色，虽不如盛京烤鸭那么有名，但是确实云州特产，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其成品肥瘦相宜，鸭皮酥脆，鸭肉香嫩，光亮油润，卖相极佳，最让人惊叹的是烤鸭极易脱骨，食用非常方便，只需筷子轻轻一拨，骨肉便能分离，再加上价格适中，非常流行于云州百姓的街头巷尾中。”
　　故有一句笑谈：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离开云州。虽有夸张，但是从中很容易能感受到云州人对于云州烤鸭的热爱。
　　林萧听后，大为心动，虽然在府里也吃过云州烤鸭，记得味道确实不错，但是一听雅殊描绘的这么动人，更加想尝一尝外面烤鸭的滋味，虽不知和府里的有什么区别，但是想来肯定很不错。在林萧的印象里，买来的东西一般都比自己做的香，不过呢，要说最香的，那肯定是不要钱的东西，白嫖最快乐了。
　　想到这，林萧小手一挥，就点了一份云州烤鸭，再加上其他几道地方名吃，共六道。
　　之后，雅殊也选好了六道菜，总计十二道菜，这份量对两个人来说是绝对足够的。
　　店小二将菜名记下，麻利的对雅殊姐弟重述了一遍，获得雅殊的肯定后，快步退下。合上门后，小跑的向后厨的方向走去，令人惊奇的是，整个过程都没有动笔，小二哥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将菜名记得一字不落。
　　林萧目睹了全过程后，对雅殊赞叹到：“小二哥真厉害，不用笔记录也能把咱们点的菜名报的一字不错，真是太棒了。”
　　雅殊也表示赞同，之后又接着补充到：“这算什么，对店小二来说这是基本功，特别是对这种大酒楼的店小二来说，听说除了这种基本功外，他们还有一门绝活，那就是报菜谱，可以将酒楼的菜谱倒背如流，并且整个过程保证声音洪亮，抑扬顿挫，绝不会打岔。你要是想听，咱们一会儿让小二哥来露一手，表演一下绝活。”
　　“好呀好呀，我还没见过呢，听起来就有趣了，等会小二哥来了，就让他露一手。”林萧兴奋的拍了拍手，很捧场的回答道。
　　两人又瞎聊了一会，很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明朗。
　　没一会儿，声音就在雅间门口停止，随之而传来的是“吱呀一声”，木质的格栅门打开了，店小二伶俐瘦削的身影出现在门外，只见他打了个千后，嘴上还不断的道着歉，说：“真对不住，让客官您久等了，菜来了，刚出锅的，保证您吃了准叫好。”
　　“小二哥你太客气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没等多久，再说了，好饭不怕晚，为了美食，多等一会也没什么。”雅殊听后随口开解着。
　　“既然菜到了，就马上送进来吧。”清脆的男童的声音在房间里接着响起，原来是林萧说的，看来他确实饿坏了，已经迫不及待了，那目光恨不得穿过门，看清菜品的模样。
　　“客官稍等，马上上菜。”小二哥恭敬的回答道。
　　“上菜～”
　　随着小二哥清脆悠扬又带着些长腔的喊声落下，几个丫头鱼贯而入，都身着深蓝襦裙，样式统一，且均提着木制饭盒。饭盒表面光润，雕有花纹，其通体密封，严丝合缝，很利于保暖，最上层是一半圆形的盖，且在圆盖中央附有把手，可以方便的打开，饭盒每层放有一道菜，因而即使是力气不大的少女也可以轻松将其提起来，所以十分实用。
　　店丫头们手脚很是麻利，一看就知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没一会儿，很快就将菜肴摆放完毕，之后就很自然的排着队，有序的退出了，全程面带微笑，并没有丝毫越矩之处，给人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专业”。
　　林萧在心里为她们点了个赞，看来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也决不能小看古代商人的智慧，论赚钱，他们是认真的，虽然他们不知道“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但他们却很好的实践着。
　　在上菜的时候，小二哥在旁边候着，等到店丫头们出去后，小二哥微笑着说：“菜已经上齐，客官请慢用，要是没有别的吩咐的话，小的就先退下了。”
　　“小二哥辛苦了，慢走不送。”林萧听后点头示意，看着近在眼前的菜，早就将之前说要看小二哥表演报菜谱的事情抛到爪哇国去了，只想将他送走，好赶快用餐。
　　只不过他忽略了自己的年龄，这样客气的讲话有种小大人的感觉，引起雅殊的一阵轻笑。
　　“姐姐，你干嘛笑我。”林萧转着弯儿喊道，两个小短手叉着腰，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看着雅殊，很是不满。
　　“哪有，我是看到萧儿你太可爱了，才没有嘲笑的意思，这是欣慰，不对该怎么形容呢，是充满爱意的笑，好像也不能这么说，不管了，总之是被可爱到了，所以会开心的笑起来。”雅殊面带笑意的连连摆手，解释道。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就暂且原谅你吧。”林萧很是大度的将手从腰上放下来，摆了摆它，表示原谅。
　　而这边，小二哥见状，连忙插了一句：“一会儿要是有别的吩咐，可以去门口喊小的，小的耳灵腿快，马上就会过来。现在要是没事了，小的就退下了，不打扰二位用饭了。”
　　再不走，他就怕一会两位小祖宗又有什么官司要打，到时候只怕是想走也走不了，店小二心里想着。
　　倒不是不尊重顾客，就怕被老板看到长时间没人影，以为自己去躲懒去了，有时候生意太好，也是一种烦恼，处处都要人，这个酒楼，全靠我，小二哥李小三苦中作乐的想到。
　　说完话后，见屋子里没什么事了，李小三趁着姐弟俩还没反应过来，就合上门，脚底抹油的溜走了。
　　姐弟俩反应过来，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猜到了小二哥的用意，又笑了起来，带动着青瓷和青釉也轻笑出了声，气氛很是欢乐。
　　笑完之后，林萧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饭桌上，当然，这离不开空肚儿的提醒。再不吃饭，我就要造反了，肚儿如是说。
　　毫不夸张的说，此时桌上的饭菜，在林萧眼里都放着金光，像厨神小当家里一样，真的是金色传说品质，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模样，全身都写满了快来吃我。
　　这金光也自然而然的化为林萧眼里的绿光，因此还没用雅殊招呼，林萧就先动筷了，边吃边反客为主的招呼雅殊快吃，并且连连夸赞这菜的味道是真不错。
　　毕竟是自家姐弟，没外人，不用客气，林萧心里这样想着，就更加心安理得的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真香，姐姐请的菜真是格外香。”
　　雅殊看着他不断在餐桌挥舞的筷子一时间竟有点愣住，反应过来后很是哭笑不得。眼见菜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雅殊也很快的加入到战斗的行列。
　　别问为什么这么随性，也别问王府的礼仪何在，答案就只有一个字：“饿”，再加上屋里只有自家姐弟，偶尔放纵一下，还有利于增进感情，何乐而不为呢。
　　在菜量快下降到一半时，姐弟俩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下来，甚至开始边吃边点评了，哪道菜味道极佳，哪道菜不如府里小厨房做得好，哪道菜从没吃过，现在吃起来竟然不错，以后会多来光顾。
　　要说这王府院落众多，且每个院落距离不算近，因此基本上每个院落都会有小厨房。小厨房费用都是公账出，但不能过于浪费，其中的师傅都是府里公中派发的，每个小厨房都有大师傅两名，并配有若干帮厨，他们的手艺还算不错，虽不能称得上顶尖，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若要想吃更好的菜，可以，自己出钱去外面请名厨，对于这点王府不会限制。
　　就比如说府里的苏侧妃，巨商大贾出身，家里没别的，就是有钱，所以绝不会委屈自己。这一请，就是六个大厨，三百六十五天，变着花样的给自己做吃的，每到厨房开火时，周围那叫一个香，路过的小狗都得围着墙转三圈，还不肯走，再加上时常换大厨，简直是吃货的天堂。
　　而林萧姐弟俩，显然没有苏侧妃那么有口福。
　　生母李姨娘位份只是妾妃，之前每月的月俸不高，且由于其娘家父亲只是举人，虽说在地方上也算薄有家资，但给的嫁妆明显不够这样挥霍。
　　再加上李氏生性节俭，可谓宜室宜家，因此将为数不多的嫁妆除了留下一些银票压箱底外，其余的都攒起来。凭借着还可以的经商天赋和平南王时不时的赏赐，慢慢的买下了几间小铺子，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是也能保持娘仨衣食无忧。
　　这种生活态度也深刻的影响到雅殊姐弟俩，因此，两人虽然都喜欢美食，但绝对不会奢侈到请名厨专门为自己做菜。
　　对他们来说，能时不时的出来打个牙祭，品尝一下各地的特色美食，这样子就很好了。再加上小厨房的菜味道也很不错，既营养健康，又不用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雅殊能接受这样，更不要说林萧了。前世作为孤儿，有肉吃就不错了，现在每天醒来就有这么多好吃的，关键还都是白嫖的，简直是像生活在梦里一样。
　　也难怪才过了三个多月，林萧就成功的把自己从小瘦子吃成了一个面色红润，带点婴儿肥的小白团子，老话说的好，能吃是福，这说的，不就是他吗?
　　又过了许久，姐弟俩停下筷子，长舒了一口气。
　　林萧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幸福的眯起眼来，边摸边感叹道：“吃饱的感觉真好。”
　　雅殊看到他可爱的样子，也摸了摸饱饱的肚子，笑着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