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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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宁风致换好夜行衣，准备趁着暮云川休息出门前往璃城，结果一打开门就看见穿着一身夜行衣，言笑晏晏站在门口的暮云川。
见宁风致出来，暮云川站起身，拍拍衣角，异常自然地打了招呼：“现在走呀，我还以为会晚点呢。”
宁风致：“……”
大概是被暮云川的不要脸给震慑到了，宁风致也没再多说，总之暮云川倒是没什么阻碍地跟着他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天晚上的夜格外的黑，虽是身处大漠，但却依旧不见几颗星星，月亮亮得可怕。
二人一路沉默，大概半个时辰，璃城的城楼映入眼帘，不比几年前看到它的时候会辉煌大气，一派人气渲染的样子，现在满是透着的死气，虽有魂师余威再上面，不至于生出蛛网之类的东西，但从内里透出来的死气却是怎么也遮挡不住了。
宁风致皱眉：“先等等。”
“怎么了？”暮云川虽说不解，但还是第一时间慢下速度来跟在宁风致身边。
他皱着鼻子，思索一番，似乎在想怎么说出口。
暮云川也不催促，就是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好一会他才确定似的开口：“不知道。”
“？”
不知道？
察觉到暮云川的迷惑，宁风致轻轻勾唇，心情颇好一般肯定到：“嗯，就是不知道。”
“……”
行吧，不知道就不知道。
暮云川有些无奈，因为宝石武魂和九宝琉璃塔的特殊性，他大概是知道宁风致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知从何说起……当然，就是捉弄自己也说不定。
二人慢下步子走近璃城。
直到走近了，宁风致才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认知还是有些浅薄。
原本恢宏大气的“璃城”二字立碑上面，现在何止透出的是死气，简直就是怨气。
可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的璃城百姓包括宁远连琛二人都是自愿赴死，如何也不应该是积累出这么多的滔天怨气才对，更何况宁远和连琛二人甚至是魂飞破散，遑论璃城百姓，早就因为宁远不够完善的起死回生术的原因魂魄不全，死了几十年，万万不该成气候。
除非……有人恶意作乱。
宁风致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年威胁连琛的那一帮黑衣人，再或者也是千家余孽，可是如果是他们，既然有如此手段，当年想杀一个璃城百姓想害一个辅助魂师，何至于绕那么大一个弯子，甚至还搭进去了一个天赋卓绝的连琛？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宁风致有些庆幸自己来了璃城一趟，否则七宝琉璃宗那些暗处的敌人，恐怕现在还夜夜笙歌，而自己还是一无所知。
忽然，面前的石碑轰然破碎，暮云川手执寂灭剑，剑尖红光闪烁，他轻笑一声，“有什么好想的？都杀了便是。”
宁风致失笑，“你真是……莽夫。”
暮云川愣住，转而眯起眼颇有些骄傲地一笑，“嗯，我就是莽夫。”
于是宁风致再次折服在这人的厚脸皮下，不欲与他多说，转而率先走进璃城。
见他的动作，暮云川匆匆赶上来，站在宁风致一个肩膀身位前面，“你都知道这里面危险，还走这么快。”他咧嘴一笑，“不怕，我保护你。”
“……”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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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城里面的变化倒是不大，当年他们走的时候环境已经破碎，后面一派残垣断壁，除了多了些风沙侵袭的样子，几乎是和记忆中的样子毫无差别。
“不对，有人。”暮云川拉住宁风致的手猛地出声，“应该刚走不久。”他手指划过黄沙地上的一个新鲜的脚印，接着道，“晚上风沙大，没道理有这么新鲜的脚印，小心一些，恐怕没走远。”
宁风致点点头，无声地靠近暮云川的身边，风沙的声音一刻不停，在这一刻更像是被无限放大了。
两人屏息凝神，九宝琉璃塔的微光在这个夜色深处里便是异常明显一点，周边被洒着昏黄的光，死气都在这两分光晕下散去了几分。
就在暮云川呼吸稍松些的一刹那，风云突变，空气在一瞬间凝固，转眼间，凌厉的剑锋便近在咫尺，染着两分熟悉的气息。
他神色稍凝，寂灭剑反手横在面前挡住这突如其来的剑芒，身形也随之倒退数十布。
九宝琉璃塔光华流转，乳白色的光上下浮动。
“九宝转出有琉璃，力。”
原本僵持着的两道剑芒随着这道乳白色光芒的到来，高下立判，玄黑色的剑带着红色的剑芒横扫而出，黄沙骤起。
空气再次静默下来。之前的一切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不仅是之前针锋相对的剑芒，就连漫天黄沙的存在都好像感知不到了一般。
“是领域。”宁风致沉声。
随着这句话的落下，九宝琉璃塔的身形瞬间涨大数十倍，周遭昏暗的空间也被它身上的光晕照亮，顺着九宝琉璃塔的光，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环境的骤变，比如——
黄沙不再存在。
暮云川神色一凝，手指顺着寂灭剑的剑锋划过，暗红色的血液染红的剑身暗色的花纹，原本不算起眼的浮雕随着血色多了几分妖艳的光色。
寂灭剑一分为六，破开风声顺着六个方位冲袭而去，却久久不见反馈。
“不行，这个领域是空间领域，恐怕是幻境，得找到施术者。”暮云川皱着眉，表情有些不好看。
他是强攻系魂师，本身就对这些软着来的东西没什么办法，更别说对面的施术者像只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见踪影，针对于他，太克制了些。
宁风致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他沉着声问：“施术者找出来，你能破这个幻境吗。”他需要一个肯定的答复，机会稍纵即逝，他不能保证如果这次不能一击毙命，之后他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暮云川颔首，“信我。”
听到他的话，宁风致也不再磨蹭，九宝琉璃塔的真身从他背后逐渐浮现，从一尊幻境一般的虚像逐渐凝出实体，乳白色的光芒也在凝聚中转而呈现出一种透亮的帝王绿，也就是呼吸间的事，那尊漂亮的小塔瞬间变大，笼罩住整个空间。
“九宝领域。”
九宝琉璃塔在宁风致的指令下疯狂转动，像是要将整座空间都吞噬一般。
“西南方向！”
不用宁风致多说，暮云川二三魂环接连闪烁，原本被琉璃塔染绿的空间再次暗下来，但是与之前的黑不同，现在不仅仅是视线，宁风致即便是有着九宝琉璃塔对黑暗领域的天然免疫，也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感知变得迟钝。
几乎是一瞬间，无数金色叶片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面破出，带着金属的破空声想着西南方向疾驰而去，最终集在某一个点爆裂开来。
空间随之颤抖，暮云川身形暴退几步到宁风致的身边，抓住后者的手腕，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动静。
经过几下挣扎，空间终于像是承受不住了一般轰然破碎，空间碎片强烈的冲击波接踵而来，暮云川袖袍一扬，反手将二人护在身后。
一片尘沙飞扬，疏散的黄沙坠落在地，一个消瘦的黑色身影渐渐在黄沙中露出真身。
那人“桀桀”笑了两声，“小云川啊，你怎么跟着这个宁小宗主跑到这里来了？嗯？那么放心那个小妮子？”
听到他的话，暮云川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勾唇角，漫不经心地行了礼，“前辈。”
“他是谁？”宁风致问。
暮云川想了一下该怎么介绍，“记得上次你带荣荣去武魂城参加登基的时候，在城外遇到的那个娘不拉几的那男人吗？”
“菊斗罗？”宁风致无奈，娘不拉几……这什么鬼形容。
“嗯。”他道，“那菊花和比比东关系很好，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武魂是鬼影，以前是听令与千寻疾的，但是后来比比东和千寻疾……之后，他就一心帮着比比东，连带着那个鬼影武魂的朋友都归于比比东麾下。”
宁风致点点头，表示明白，“那这个人是？”
“鬼魅的老师，忠诚的千家走狗，和鬼魅一样都是阴阴翳翳的变态……与你家，当年我们一起出去查的那桩弟子遇害的案件应该脱不开关系。”
那桩事一直是宁风致心头的一块心病，不止是他，包括整个七宝琉璃宗，他父亲离世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的还一直是让他将这件事追查下去，还那些枉死的弟子们一个真相，给家属一个交代。
可惜那件事年代久远，千家和那些神秘人又藏得深，他一直没有追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连后来比比东住在七宝琉璃宗里面的时候，因为千寻疾对比比东并非全盘信任的缘故，比比东对这些事也是一概不知，没想到今天在这个璃城倒是送上了那么多年没找到的线索来。
那道黑影像是对暮云川的介绍感到格外有趣一般，并不觉得被冒犯，怪笑了几声道：“你就这么和你的这个……嗯……骈头介绍我？”
暮云川反手便是一道剑光，落在地上，黄沙发出一串焦灼爆裂的气息，冷笑，“叫你声前辈还真当自己是前辈了？再不会好好说话你信不信我剜了你的舌头？鬼影。”
“哎呀，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大火气啊，难怪一出关就杀了自己的老师呢。”鬼影笑两声，“宁小宗主这么金尊玉贵，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样子，怎么就放心这么一个杀父杀母杀亲杀师的……”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这个事，“嗯……天煞孤星待在你身边？”他莞尔一笑，“我这么说应该没错吧，云川？”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四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