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总是发呆怎么办》莫十洲

5、打架

　　宋烟雨刚被带进二楼一个包间，就听到张叔的大嗓门。

　　“大四喜，胡了。哈啊哈哈就说你们不行吧，跟我玩牌。”

　　“领导，咱们是来蹲人的，这样不好吧？”陪张叔打牌的叫王瑞是刚从地方调过来的，说是调其实也是升职了。另两个是张队长的左膀右臂，左边的叫李伟，右边的是赵峰。不过现在俩人都满脸的纸条，一看就输了好几局了。一屋子的警察没一个像样的。

　　宋烟雨自从进了台球室就没有放松过，听到声音心里冒出了：果然如此的想法。还好他提前上来看了看，不然下面真乱起来了，这几个老头儿谁知道能不能顶用。

　　“咔嚓~”

　　“张叔，知法犯法？”宋烟雨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几个大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被他抓到了把柄。

　　“哎呦，大侄子。哪儿有的事，我们这不是无聊吗？贴纸条，闹着玩儿呢。”张叔迅速把脸上的纸条揭了，表示没有的事。赵峰和李伟反应迅速，麻将机立刻被重启。只有王瑞在叹气，摊上一个不靠谱的老大和几个不靠谱的同僚，他能什么办法？凑合过日子得了。

　　“删了删了，大侄子过来玩儿？我让张肃给你两条万宝路？那个味道很淡的，你妈不会生气。”张队长是张肃他表叔，对他们这群兄弟都统称，大侄子。也不知道这么个痞里痞气的，怎么成大队长的。

　　“删了了，被人骗过来的。说人不够？”宋烟雨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戳点点，然后就看到宋平生给他发的信息：哥，好像出事了。刚有人问我要不要“面粉”。我听你的就没理他，然后我看他和我年龄差不多就多劝了两句，谁知道他就生气了。还好见真哥他们反应快，没打到我。”

　　“张叔，耗子出来了。”宋烟雨说完，撂下屋里众人，从二楼扶栏处看向一楼。一楼已经乱了，刚才顾着跟老狐狸扯皮完全没听到楼下吵闹声。有看到打架起哄的，有急忙往外跑的，有往里面挤得。

　　一楼眼下场面混乱至极，宋烟雨在人堆里根本找不到宋平生，着急的从二楼翻了下去，正对着和他兄弟团里正打着的一个人，把他一脚蹬翻到地上，隐约听到“咔嚓”声，估计肋骨磕到桌角上断了。毕竟宋烟雨只是看着清瘦，再怎么说一个成年男子从二楼往下坠的重量，一般人是撑不住的。

　　“烟雨，这里人太多了。我把平生塞到休息室了，还有几个在这打工的小姑娘。”李见真见宋烟雨过来了，躲开旁边的攻击，绕到宋烟雨旁边。李见真捂着右胳膊，看样子十有八九要骨折了。自己这边剩下的其他人状况也不是太好，或多或少都带的有伤。

　　宋烟雨一脚踢开准备从背后敲李见真的人，想了想觉得张队长他们从后门包围台球室至少需要十几分钟，咬咬牙对李见真说：“等张叔他们布置完，至少也得十几分钟。只能硬撑了。”

　　没一会儿，霍青阳从二楼跑下来帮忙，撂倒几个打过来的人，凑到宋烟雨身边说，“张叔他们准备好了，咱们做做样子就喊。”几人点点头表示了解，四下散开，混战开始。

　　突然人群里炸出了一声，“条子来了，快跑。”正在混战的人群顿时爆发出更吵闹的响声，忙着朝外面挤。外面的人堵着门不让出，整个台球室都乱哄哄的，直到外面响起一声枪响。众人瞬间安静。宋烟雨护着李见真逆着人流躲到了吧台后面，霍青阳带着剩下几个伤的特别重的兄弟慢慢挤过去，和宋烟雨俩人汇合：“张叔说，等他们都把人抓走，咱们再出去。张肃这个怂蛋，从头到尾都没出面。”

　　宋烟雨顾不上和他掰扯，见李见真没有别的严重的伤，就急忙拿着手机联系宋平生。宋平生表示，自己很乖，呆在休息室保护那几个姐姐，姐姐们对他很好，就是从他的年龄身高体重问到家庭成员。并表示等下回家路上想要吃冰淇淋的愿望。宋烟雨看着他弟还是生龙活虎的样子，很是欣慰，至少他弟没受到威胁。至于谁想出来的用他弟做诱饵的主意，等这边结束了可以秋后算账。

　　“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对，是一会儿不见如隔三年。想死我了！哥，他们下手也太重了吧，卧槽我哥的脸毁容了！啊！一群傻逼，爷爷我现在就抽你去。”然后宋平生还没有感慨完就被他哥打头了。“哥！我这是再给你打抱不平啊！为什么要挨打？”只见他哥指了指休息室后面站着的几个女生，一脸嫌弃的看着他。“啊…哈哈啊哈…等我下，等我下。”说完屁颠屁颠的跑去和打工的妹子们交换微信，挥手告别。

　　“平生弟弟这可真受欢迎，你看看你天天摆着臭脸，哪儿个妹子敢上来问你要微信？上学的时候就吓跑女生，现在还是不改。什么时候能看到你谈恋爱啊！”李见真将没有受伤的胳膊搭在宋烟雨肩膀上，一副好哥俩的样子。宋烟雨对这俩人无语至极，翻了个白眼，问李见真不需要去医院？李见真表示等和他们录完口供一起过去。

　　台球室早就没有了乌烟瘴气，到处散落着破碎的桌椅，酒瓶的残体和玻璃渣洒一地。二楼的楼梯栏杆也不知道是谁给整了个缺口。吧台上全是坑洞。霍青阳幸灾乐祸地在一旁给张肃打电话，描述着台球室的惨烈：“要不是台球桌不能动，不然这次估计得让你赔本儿。不亏你，谁让你坑人呢。不只是我俩，雨哥也被我忽悠过来了。哎呦，你现在害怕有个屁用，之前出主意的时候不见你怂，怂蛋~不说了，雨哥喊我。”

　　宋烟雨看着霍青阳那头张扬的黄毛就觉得碍眼，和李见真对视了下，俩人可以确定想法统一。一人抓着一个肩膀，“霍哥？不解释下，这个王八蛋主意谁出的？”

　　“霍哥，我店里最近办活动，可以给你免费。”霍青阳感觉不对要往外跑，明显是徒劳的。

　　“别啊，我用不着的，我觉得我头发挺好看的。适合我！您胳膊不舒服，不劳您费心。”霍青阳摸着后脑勺，冲着李见真陪笑。

　　“唉，用不着啊，王尚不是没来嘛，他推寸有一手。看看咱平生弟弟。”远处的逗得妹子直笑的宋平生并没有觉得自己被当做了模板。

　　“哎呀，我说平生弟弟今天怎么格外酷呢，原来是王哥整得头发。”

　　“说起来，今天谁出的主意？嗯？让我弟当诱饵。好大的胆子哦。”宋烟雨俩人把霍青阳摁坐在最近的一个台球台上。俩人仿佛哼哈二将一边一个，“张肃的主意，是他个龟孙子非让我把雨哥拉下水。”

　　宋烟雨抬眼就看到李见真望着自己，心里一沉，朝李见真抬抬下巴。李见真领会，坐在霍青阳旁边搂着他的肩膀，和他扯皮。还顺手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王尚就骑着小电驴赶了过来。“呦，好家伙。听说这边出事了，这大晚上的整这么大一出？”

　　“别贫了，给你找了个练手的。喏，带回去，等会儿给我发照片。”李见真招呼王尚过去，俩人一边一个把霍青阳硬是抬到王尚的小电驴上，一溜烟的骑走了，一点都没给霍青阳逃跑的机会。

　　等俩人走远，宋烟雨喊上正和妹子们聊的开心的宋平生，跟着李见真溜着去录口供。还没有立夏，春末的晚上还是挺冷的，宋烟雨平时就耐冻，早早就穿上了短袖。今晚出来也就外面多穿了件衣服。

　　吹过弄堂的风把他的竖条纹衬衣吹起，里面套的白短袖像个鼓起来的气球，露出一截劲瘦的腰。宋平生跟在他哥后面努力把他哥的衣服往下面拉，把冷风挤出去，还妄想能给他哥挡着风，要把自己身上唯一的卫衣脱了。李见真见状，把自己的外套套在宋烟雨身上，暗想，还好自己里面穿的是毛衣，不然仨人今晚非得冻死俩。

　　“我不冷，你别给我了。天还没到穿短袖的时候，你每年怎么都要提前过夏？烟雨，你说张肃整这一出是真的为了给他叔冲业绩？”宋烟雨被俩人搞得没脾气了，没好气地说：“不管是不是，他都和我没关系了。”

　　李见真抬手扶了扶眼镜，看着被路灯照的眉眼格外温柔的好友。他这个兄弟哪儿都好，长得也漂亮，脑子也聪明，人也仗义。就是太聪明了，别人没有一丁点犯错的机会。“你这是放弃他了？”

　　“也算不上放弃，再看看吧，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嗯，也可能还有点温柔善良。

　　俩人到警局的时候，这里灯火通明。众人进进出出，有无辜群众赶紧回家的，也有被一通电话叫过来领人的，今晚上注定这些人民好帮手要辛苦上一夜。不管怎么样，他们仨都逃不掉过来录口供的命。

　　“呦，来了？坐坐，这次多亏有你们帮忙。瞧瞧这身残志坚的样子，一人一个锦旗，明天送到家。我说的。”宋烟雨领着俩人熟门熟路的直奔张队长办公室，张队长看着门没敲响就被打开了，也不恼火，他现在正激动着呢，这次的事足够他升一级，再不济也是给个奖金功勋的。

　　“张叔就别整这些了，赶紧录，录完好回家。都几点了？你们不睡觉我们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李见真没好气的堵了句，宋烟雨仨人坐在沙发上，个个没个正经样儿，是真的累了。李见真到现在胳膊还只能动一个；宋烟雨虽然没那么严重但是身上大部分都是淤青和红肿；也就宋平生一个完好无缺的，还得过来录口供。“赶紧吧叔，待会儿还得去医院给见真拍片子。”宋烟雨打了个哈欠，推了下宋平生，示意他赶紧打头阵。

　　他们仨正儿八经需要录的也就宋平生，一是他接触到人了，能做个证人；二是李见真直接把那个人一杆子打晕了，根本就没给人跑的机会，人赃并获；三是尽管协助警察办案，那也是聚众斗殴。怎么说也得来走一趟。

　　仨人从警局出来都已经凌晨了。六双眼睛下面都是浓浓的青色，这是彻夜长谈最好的证据。“天呐，谁知道张队长这么能说，早知道录完就跑了。坐在那里听了半天他的光荣史，我去，给我累的够呛。”李见真看着仨人眼中的红血丝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再也别让我见到他了，都听吐了。”宋平生也焉了，他是真的佩服张队长，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能吹的人，比他还能说！

　　“走吧，还得去医院。”宋烟雨反观是最精神的。

　　“唉～”

　　“别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