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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争执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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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青昭躺在副驾驶座上，一条腿支在开着的车门上。手上的灼热感让他从假寐中清醒过来。他拨了两下落在手指上的烟灰，将剩下的一小截儿抽完碾灭在矿泉水瓶上。一串经文从驾驶座上响了起来，他伸过去胳膊摸索着，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嗯？”
“霍哥，你们再不来。这小子就要跑了。我俩跟着他转了两三个地方，我怕在继续跟下去，会被他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可能是在卫生间，伴随着说话声有冲水的声音传过来。
霍青昭直起身子看了眼空无一人的住院楼大门，有些着急的想：这俩人怎么这么慢？嘴上却道：“马上。你们注意点别被发现。”
“行。”
挂了电话，霍青昭给霍青阳发去信息：怎么还没下来？
看到已送达的灰色小字，霍青昭放下心不少，他习惯性的往车窗方向看了一眼，一张巨大无比的脸撞进他的视野，把让他吓得一抖擞。
“霍青阳，你是不是要死。”
“哈哈哈哈，哥你第一次被我吓到唉！咯咯咯……咳咳咳”
“活该。”霍青昭现在心里有点恼怒，还没这么失态过。不过，现在不是揍弟弟的时候，等事情解决完了，再好好修理他一顿，让他感受到来自家人的关爱。他调整好心绪转而问李见真：“你俩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挂电话的时候……我拦过他，没拦住。”李见真有些许尴尬的摸了摸鼻头。自己是真的没拦住，况且霍青阳还是个孩子，这才是正常小孩儿的反应吧？平时少年老成的都忘了他也才丁点儿大，幼稚点也在所难免，可能就是废哥废的有点快。
“没事，让他嘚瑟吧，赶紧上车。”他收起腿下了车，从车前面绕了一圈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把安全带系好，看着俩人坐稳后，驱车往收到的地址去。
上车后，李见真支着脑袋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象思考着：假如说他们去晚了，没有逮到张肃怎么办？又或者抓到之后被张肃溜了怎么办？再者，如果张肃犯浑，不愿去当证人，把那群混蛋绳之以法呢？他烦躁的叹了口气。
一旁闭眼补充体力的霍青阳听到他叹气，睁开眼睛凑到她身边：“见真哥，别烦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现在考虑再多，也没用，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李见真赞同的点点头，揉了揉他的头：“知道了。你还小，不应该管这么多，应该回学校上课。”
“害，”一听到让他上课，霍青阳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蜷成一团：“上学对我来说是不行的，我都想好了，等高中一毕业，我去上两年技校然后出来直接去我家的修车厂工作。”
“我家就没那学习的基因。你看人家平生，小小年纪就名列前茅。可惜了，他要是和我一级，我作业考试什么的就不用发愁了。”霍青阳无所谓的扣了扣车后座上的皮革表面，抬眼和后视镜里看着他的霍青昭对上了眼。他撒娇般耍赖的冲他哥笑了笑。
“霍哥你也是这么想的？”李见真见霍青阳说不通转而问霍青昭。
霍青昭单手把口袋里的烟盒拿出来，抖了两下从烟盒里咬出一根烟，把烟盒甩到一旁的副座上，却没有顺手用点烟器点着。
“这小子自己有主意，我们家里没要求过学习多好。只要有本事能挣口饭吃，家里人就不会管。”
“嘻嘻。”霍青阳做到中间，扒着座椅抱住他哥的脑袋：“我就知道你不会反对，咱们家都出了你这个大学生了，肯定要放我自由啦。”
“松开！我正开着车呢。”
“好的好的。”
开到一个分叉口，霍青昭把手机递给后边儿坐着的霍青阳：“通话记录里第一个手机号，拨回去。”
“好嘞。”
对面很快接了电话：“霍哥，你们再不来我俩真的要被发现了。”
霍青阳笑嘻嘻的开口：“到了到了，分叉口怎么走？”
“小阳？”对面听到霍青阳的声音，愣了一下：“哦哦，你们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停车，这地儿霍青昭的车开不进来。”
“哥，他说你车进不去，要走进去。”
“行。”
霍青昭找了一个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三人顺着停车场的侧出口拐进了一条巷子里。果然如那人说的，路面特别窄，如果三个人并排走，两边的人就能走在一旁的住户门前的台阶上。
霍青阳缠着李见真走在前面打着电话带路，霍青昭终于抽了口烟，慢悠悠的跟在他们俩身后。
“我们仨到了你说的地方，你们人呢？”霍青阳站在一家破旧的游戏厅门前，往四周看。这家游戏厅对面是一家家庭经营的小卖部，旁边就是一间棋牌室。这个时间点，基本上都在上班。能来这边儿玩儿的，不是家里的老人出来坐在街边扎堆聊天晒太阳，就是街溜子们在打牌输钱，进出游戏厅的人不算多。
“我俩在里面，你们来了三个人对吧？刚刚我朋友去勘察过了，这家店规模很小，没有后门儿，你们站的地方是唯一一个进出口。”那头儿传来一阵叫喊声，喧哗声让霍青阳把手机挪开耳朵，又放回去：“我朋友是从别的区刚搬过来的，张肃那小子没有见过。小阳，要不要玩儿个瓮中捉鳖？”
霍青阳抬头看了看他哥，用口型问他：玩吗？
霍青昭点点头。
“玩，怎么不玩？”霍青阳笑着回复：“要不要我进去帮你一把？”
“不用，他哪儿怕只见到了我一个人，也会跑。我先挂了啊”那人说完挂了电话。
霍青阳把手机还给他哥。
“哥，见真哥。咱们怎么整？”
霍青昭环顾四周看了看，指了指小卖部：“你在那里边待着，我和见真没抓到人你再出来。”
正事上霍青阳从来不忤逆他哥的指示，听到自己的任务立马走了过去，进店里和小卖部老板攀聊起来。
“那我在门口蹲着吧？”李见真拉好衣服拉链，把眼镜向上扶了扶。
“不，我蹲着。你找个适合偷袭的地方躲起来。我要是没抓到他，你能直接出来摁倒他。”霍青昭挽起袖子：“这边地方不大，巷子不多，我猜测都是互相通着的。况且，你出来的事儿没给任何人说，能出其不意。”
李见真本来想着让霍青昭来补刀，他块头大，力气足，一抓一个准。自己相比之下就过于瘦弱，失手几率更大。但是如果要论得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自己确实挺适合，张肃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霍家兄弟和他关系还不错，会找人把他提前弄出来，恰好打了一个时间差，让这人没有防备。
“行。”
游戏厅内，和霍青昭联系的人让自己的朋友堵在门口，自己站到张肃的机子旁边。
“哎呦，打得真不错啊。”
“那是，我玩儿这游戏快一年了，能差到哪儿去？”
“就是可惜……啧啧。”
“可惜什么？你这人莫名其妙的。”
“要不要和我来一局？”
“嘁，来就来，谁怕……”张肃抬起头看到那人带着笑容看他，手肘压到自己的肩膀上：“不是说打一局吗？嗯？往哪儿躲呢？”
“凌云哥……你怎么在这儿？”张肃努力把身子往后面躲，却被沈凌云摁住动弹不得。
“来玩游戏啊。来游戏厅不玩儿游戏还能干嘛？”沈凌云上下打量他一番，之前离得远，现在倒是看得清楚了。这人估计一直在哪儿个狐朋狗友家里躲着，身上这套衣服皱巴巴的还一股味儿，看着穿了很久。
“您家那家底，还用得着来这种小破地方？”张肃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绝对不是沈凌云说的那么简单，他出现在这里是来玩儿的。沈凌云家和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是正儿八经的土著，家里资产雄厚，沈家历代从商攒下来不少好东西都在这位手里握着。祖上老房子前两年被他家上交给了当地的文旅局。
“偶尔换换口味嘛，长长见识。”沈凌云语气里好像真的对这些沾满油烟，粘手的老旧机器感兴趣，眼睛却一直盯着张肃，并没有上手碰一下。
“那凌云哥，你玩儿。我换个机器。”张肃从椅子里站起来，说完就往门口挪步。
见沈凌云只是站到原地没有跟着他走，张肃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撒丫子就往外面跑。却被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把摁倒地上，张肃自然不会轻易妥协。他反手抓住那人的胳膊，用力扣了进去。等那人吃痛稍微松劲儿，挣脱出压在自己胸口处的左手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把美工刀往后胡乱的扎了下去。那人被突如其来的刀片吓了一跳，往后一躲，一脚踹开他的胳膊却松了压住张肃的那股蛮劲。让张肃往外面多跑了两步，等反应过来之后，却只抓住了他的外套。
那人看到张肃跑了也不追了，他知道外面有沈凌云的人在。郁闷的朝店里喊：“沈凌云，你他妈死里面了？赶紧滚出来。”
“哎呦，尚啊。我就不信你还摁不住一个小娃娃了。白吃那么多饭了？”沈凌云不慌不忙的走了过来，却没看到张肃，“人呢？真没抓到啊？”
“抓到了，那小子藏的有刀。我把刀给他卸了，人没能摁住。”这人烦躁的扒拉了两下自己的头发，从口袋里摸出根从中间折断的烟凑合着塞进嘴里：“打火机。”
“你这样，我是不会同意你追雪雪的。”沈凌云摆了摆手，不给。
这人一听立马把烟拿下来塞回口袋里，一脸凶相的威胁沈凌云：“不许给沈雪说！”
“哈哈哈哈，知道了知道了。”
门外守着的霍青昭听到里面的动静就猜测到里面俩人没抓到，让张肃跑出来了，一米九一的个头把那间小门堵的严严实实的。
张肃从门里冲出来就撞到一堵肉墙上，他抬眼便看到那张基本没笑过的脸。记忆深处的害怕让他腿肚子打抖擞，他硬撑起一张笑脸：“青昭哥。”
沈凌云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怂的像鹌鹑的张肃。一旁站着正在抽烟打电话的霍青昭，和一个自己没见过的带着眼镜的男生。
“呦，这不是小肃吗？怎么不跑了呢？”沈凌云贱兮兮的围着张肃转了两圈，停在他面前。
霍青昭在身边，张肃只敢瞪沈凌云一眼，不敢开口讽刺他，果然见到他就没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