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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三章 ...

  •   钟知林看着暮时远去的背影,耳中吵闹,他也不知该如何了。于是又回到原来椅子上坐着,继续看着地上小花愣神。

      那些人言语不堪,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憎恨,吵得他头痛欲裂。他隐隐约约听到外面有些动静,但无心去看,用力捶砸着自己的头。

      忽然,声音戛然而止,他脖子上被套上了一个什么东西,猛地接触皮肤,很是清凉。

      是暮时给了他什么。

      低头看,只见脖子上面一个小小的玉器,小巧玲珑,用细绳穿起来,轻轻拽了拽,只感到坚硬,但戴在脖子上却不觉得难受。

      他看着暮时,他嘴唇发白,只内里红艳,还带有齿印,像是刚被咬过的。看得钟知林不禁抿了抿嘴,低头继续看着道:“……暮时,给我这个做什么?”

      暮时不回答,避开这个问题,“你戴上后觉得怎样?”

      钟知林又摸了摸那一小块玉器,心中很是欢喜,于是道:“我觉得很好。”

      他钟知林虽然记得的东西没多少,可谁对他好,心里还是明白的。况且他心中依稀觉得暮时与旁人很不一样,很可靠,可以依赖,但又不光有这些。

      至于那个人……大概不是什么好人,送他回来也算是有良心了。

      ·

      ·

      夜。

      钟知林就站在一边看暮时为他布置床榻,忙来忙去又拿了许多东西,他不知从何帮起,手抬起想阻止暮时不让他再收拾,但终究放下。

      “你……暮时,你睡在哪?”钟知林走近了问。

      暮时手中动作没停,温声回答:“这里自然有我睡的地方,想你自己就够了。”

      “……”

      待暮时整完走后,钟知林坐在床上,看到旁边放有衣物,又想起自己这一身还是早上在坏人那拿的,于是准备换下。

      快脱完时,他忽然看到自己腹部一片青紫色,中间鲜红,仿佛有利器割过,在这样一块如白羊脂玉般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用手轻轻点了一点,疼痛感立马蹿上来,让钟知林再也不敢碰。

      换完衣服继续愣了许久,看那枕下似乎有些不平整,于是凑近了查看,竟发现枕下有一小盒子,盒子被封得严严实实,用彩绳在上缠了许多圈,可见里面东西之宝贵了。

      只是……为何上下不缠呢?这盒子下方还有一口,将它稍微倾斜几分,里面东西便都一览无余展现在钟知林面前。

      这是……一缕白头发?

      上面还有些粉红,不知沾了什么,已经洗不回原来样子。

      ·

      夜晚寂静。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随后,只见有一人悄悄来坐在床边,轻轻地爬上床躺在里侧。钟知林没有想到暮时竟只穿着衣服什么也不盖就睡了,旁边的毯子就如空气一般。于是拿了盖在两人身上。

      钟知林稍作调整后便慢慢将暮时一只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肚子上,这时候竟也不嫌疼了,然后缩在他旁边。

      似是习惯,他侧身揽过,开始轻轻拍着钟知林。

      ·

      ·

      “他总是捂耳做什么?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祁生硬生生地回答。

      霁也不解,飘到祁生面前看了他一会儿又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他冷笑一声,将雾拍开,“是,你要怎样?”

      “你为什么……!”

      “与你无关。”说完拿了旁边一个盒子扣住霁。

      这是祁生新想出来的法子,若是觉得这黑雾烦了或有什么可逼问的,这样做准有效,他再也不能钻进地里,或是跑到别处。

      ·

      ·

      一连多天,钟知林又是每日做着同样的事,坐在暮时旁边头靠在他身上,或是一个人坐着,手中捏着那玉珠在院中一坐便是一下午。有时兴起,便做一水坑,从远处跑着跳进去,看溅起水花。

      有一段时间暮时话很少,但某日突然多了起来,格外多。多到只是听到了什么细小的声音便要跟钟知林说一说的程度。

      “暮时,我想习剑。”

      自从那次瞄到暮时和外面的人谈话时,这句话就在他心里藏了许久,今日终于是说出来了。

      暮时闻言愣了一下,随后道:“那我去请人来教你。”说着便要转身离去。但钟知林先一步握住暮时的手,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然后将头埋进暮时颈窝处,不过只有一会儿就松手了。

      暮时任由他抱着,手轻轻在他背后拍了拍,也不知是出自什么原因。走之前在门口停留许久,似乎在思考该不该带着钟知林与他一同前去,但片刻后还是自己离开了。

      他走后,钟知林便靠坐在门后。习剑可以……保护暮时,亦可保护自己,可保护很多人。若是再见到那人,也不用平白无故遭他吼了。

      钟知林心中有些许雀跃,低头轻笑。

      门忽然被轻推一下,随后响起敲门声。他连忙转身打开门,只见暮时身边还有一人,那人身着紫衣,细眼一挑,也看着他。钟知林看这人总觉得有些奇怪,但不知到底怪在哪里,侧身让两人进来。

      那紫衣竟一点也不拘束,直接走了进去,钟知林看着他对暮时道:“暮时,就是他要来教我吗?”

      “嗯,他的剑术也很不错,”说着将手中物品递给钟知林,“来,拿着。”

      他接过。这是一把剑,刀鞘通体呈黑色,看剑这样长,拿着却不重,剑身剑柄……光秃秃的,只有一颗红石镶在其上。钟知林细细端详着这颗红石和剑柄,心道:如果上面再加点东西就好了。

      “进去吧知林。”

      “好。”答后便拉着暮时的手走进去,又关了门。紫衣在一边早已剑出鞘准备好了,就一直看着他们。

      暮时进来后便走到远处静静坐着,只留紫衣和钟知林二人。

      他刚一张口还未出声,那紫衣便说:“你不必拜我为师,也不必知晓我是谁,我不过教你几天,学成与否,全在你。”

      钟知林连忙点头,只见紫衣玉手一转,手中剑犹如羽毛般随他手腕一同转动,他步伐轻盈,手中招式时柔时猛,变幻莫测。柔时如桃花一轻点,猛时若骤雨惊坠岸,一招一式,无不为之惊叹。

      大概只演示了一式,紫衣很快便以一腕花收剑,随后便看向钟知林道:“你来。”

      还未从惊叹中回过神的钟知林忽然被叫。

      这是……让他来一遍?

      想完看了一眼对方,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再看一眼暮时,他就坐在那花树下,那花是近日才开的,但暮时说花期很短,现在已经开始凋谢,几片花瓣落到暮时肩上。

      不自觉地,手一动,剑便随之开始舞动,想着刚才的招式,下一步竟在脑海中浮现。他身形翩若惊鸿,剑招凛冽,让人眼花缭乱。不知怎的,手仿佛被人轻轻握住,身后仿佛有一人细细引导,那人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却被微风吹散随风飘扬。

      剑随手腕转动逐渐变得迅捷,或点或挑,这些动作似乎已经练了不下千遍。月下二人共舞,日中二人共依。剑光摇曳,不知不觉一套剑术皆已展现。

      紫衣细眉一挑,似是惊讶,然后笑道:“看来是不用我教了。”暮时这时也走来,面上还带着笑,他对紫衣道:“多谢了。”

      紫衣闻言点头离开,末了又回头看一眼暮时。

      钟知林不知怎的,脸变得滚烫,他小步走近暮时道:“暮时,这动作好熟悉,但是……我这样他会生气吗?这不是让他白来一趟?”

      低头看着暮时的手,不知从何时开始,暮时喜欢将左手裹在衣袖中,不然就背在身后。

      “不会,你放心。”

      “那你……给他银子了吗?”

      “嗯……这个倒是没给,但给了别的,他说他很喜欢。”

      “不对啊,应该我给!”钟知林突然想到。

      暮时听后笑了,他拍了拍钟知林的头道:“是我请的,你不用给。”

      钟知林看着暮时的笑颜,嗡的一声,脸又红了许多。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奇怪,最近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很多次了。

      “那,暮时你给的是什么啊?”钟知林跑去倒了一杯水放到暮时手上。

      “一座府邸。”言毕他将水饮完,所能看到,便可知钟知林一副怎样惊讶表情。

      “暮时,你……怎么这么有钱?”钟知林说着还看了看这院中设施,口中不断感叹,“那你还送过其他人吗?”

      “还有一个,他叫钟戚。”暮时将杯子放下,面色有些不好。

      “钟戚?哈哈……不认识。”

      怎么和他一个姓呢?

      “他幼时是个很好的孩子呢,特别爱笑,”他说着不禁也笑出了声,“喜欢在右手戴一个手环,腰间配一个玉佩,就算取下一刻也是要生气的。”

      钟知林听着,心慢慢变凉。这不是就是那天吼他的人吗?可暮时笑得很开心,他们关系似乎非常好……

      “不要跟他在一起。”暮时突然正色对着钟知林说。

      倏地,仿佛有一根针在往他的心上扎。

      ‘不要跟他在一起’?

      对的,他现在会用剑了,若是不小心伤到那个钟戚了……他忽然想起钟戚说的,是要跟着他还是跟着暮时。

      这么说,他们是商量好的,要他跟着一个人。因为不想让他跟着暮时,所以生气?暮时……是被迫的吗?因为选了他,所以必须悉心照料?

      钟知林似乎懂了些什么,他凭什么?

      “怎么了?”感到钟知林不说话了,暮时问他。

      “没什么,我……有些困了。”钟知林说完便跑到那张之前为他准备的床上。

      暮时没有在床上找到钟知林,于是去找他,“知林?你去哪了?”听到声音,钟知林立马起来,跑到暮时面前,道:“暮时,我在这。”

      “怎么……不愿在那睡了?”“没有,只是觉得不太好,我晚上也不是很老实……”

      似是听出钟知林在推脱,他愣了一下,道:“好。”不知为何又道了句好,然后转身离开。

      摸着手中的剑,又想起暮时送那紫衣一座府邸,他当时不知是怎么了,反正是没学到什么,倒是让暮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他将蜡烛吹灭,那些不好的东西似乎在他离了暮时之后立马奔涌而来,一秒得以喘息的时间也不给他。

      ·

      ·

      一日,像是最后平静的日子。

      “怎么了?暮时。”

      “没事。”

      “……”

      直到钟知林将手覆在暮时手上,暮时才道:“三皇子薨了,皇帝要我去看看。”

      “你难道要去见死人吗?”暮时轻声问他。

      “我……”钟知林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天人会很多,我若是找不到你……”暮时突然有些着急了,钟知林看到他的手紧紧握着,已经有些颤抖。

      暮时心里好像很抵制他出去。

      两人沉默许久,都不说话。

      直到又一阵敲门声,那声音懒散悠然,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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