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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番外八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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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苏倒时差睡得也不是很沉,怀中的猫小弟踩着他的肚子,用力往下跃,他就醒了。
揉着眼,坐起来,打哈欠的手顿住了。
眼前的画面着实诡异,一人在低头沉默吃蛋糕,一人在死死咬牙盯着,一人在两人外平淡站着,说是诡异,画面也挺美好的,人物鲜明情感丰盈。
但看着也着实好笑,乌苏忍不住笑了下:“你们三这是什么情况?拍电影呢?”
宋辛柏吃下了几口,乌苏的声音响起,他才抹了把脸,失笑:“景眠,饶了我吧,队长知道错了。”
池景眠下颚冷硬。
宋辛柏又笑了下:“晏飞,你好歹来帮帮我啊。”
池景眠瞥了眼过去。
顾晏飞抱起脚下朝他撒娇喵喵叫的猫小弟,走去猫房给它弄吃的。
乌苏这也看出来了,扎着头发光脚过来,“你搞什么了?”
宋辛柏咬了口奶油,笑道:“惹人生气了。”
“惹人生气了,你还笑得出,快奔三的人了,沉稳一点。”乌苏过来,揽上池景眠的肩膀,“惹谁生气了?景眠?你胆子挺大。”
宋辛柏说:“胆子是大了,现在变小了。景眠,理一下队长,不然队长心挺慌的。”
池景眠冷脸,从喉咙漏出一个嗯。
乌苏笑了,“你丫的,原来你俩认识啊。我还以为怎么了呢。”他拍拍池景眠的肩膀,对他说:“别放过他,欠揍。”
说完,他悠闲地渡步钻进猫房里。
宋辛柏爱吃甜的,这蛋糕是他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了,有人替他记着。
他抬头,讨好笑道:“再生气也不要站着啊,坐着,我们聊聊。”
池景眠眼角还是红了,但泪水被他生生逼了回去,现在面无表情地盯人,挺让宋辛柏害怕的。
没见过,真没见过景眠对他冷脸的样子。
这下是真的错了。
“队长其实早回来了。”宋辛柏说:“这些天一直待在酒店。队长胆子变小了,不敢回来,晏飞天天喊着我回来,我也不敢。队长挺害怕的。”
“你做了什么?”池景眠终于肯说句长句了。
宋辛柏心下堪堪松了口气,“没做什么。”
池景眠红着眼角:“你看我信你吗?”
宋辛柏失笑:“不信也要信啊。”他说:“现在队长不是好好站你面前吗?没少什么东西。”
他站到池景眠面前,张开手臂,“来,景眠好好查查。好着呢。”
池景眠伸手在宋辛柏身上摸了一圈,看到他手臂的伤,已经结疤了。
“这是两周前跟晏飞去秘鲁找石头时摔一跤划伤了。有人证。”
池景眠抓着他的手。
“这是正常的。这些年活得糙,没怎么注意,冬天的时候皲裂流血,涂点护手霜下去就可以了。”
池景眠蹲下身,从头到尾检查。
“是吧,好着呢。”
池景眠起身,“其他的呢?你的寿命,你的灵魂,你的往生。”
“没这么离谱。”宋辛柏失笑,说:“没有其他的,我保证。”
池景眠眼眶又涌出了水光,说:“你的保证一点也不真诚。这不是儿戏,你把我从鬼门关硬生生拉回来,这是闹着玩的吗!?”
最后一句,他情绪起来了,声音大了几分,喊着哽咽声都听得清楚,旋转在眼眶的泪水也沿着眼角,脸颊滑下。
“你不告诉我,你什么事也不愿意告诉我。五年前好端端的,喝了几瓶酒,给我留下一段什么也没有的废话就走了,信息不回一条,电话不接一个,跟死了一样。现在也是,这种事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你还当我是小孩,哄我呢?”池景眠头抵在宋辛柏的手臂,哭出声:“队长,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宋辛柏伸出手臂,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五年前安慰人一溜一溜的,现在却不会了,好像说些什么,都不能把人稳住。
顾晏飞出来,拍拍宋辛柏的肩膀,抱过池景眠,把他抱到沙发上,不轻不重拍在他的后背,低语:“注意呼吸。哭出声来,不要忍着,我们都在。”
乌苏也出来了,双手插兜里,马尾高高垂下,搭在肩膀。
宋辛柏笑骂他一声,“看戏呢?”
乌苏走上来,“作不死你。”
顾晏飞说出来的东西不多,但单是把一个依赖他的人扔家里自己跑了五年,今天遭的罪都是该的。
池景眠情绪来得猛,哭了一场,哭着睡在顾晏飞怀里了,还在小声抽着,鼻头都红了。
一个二十六岁的成年人了,能哭成小孩样,宋辛柏和顾晏飞各打五十板。
越是温声地哄,池景眠心中就越是委屈,想起的东西就越多,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难受。
不过哭出来好,比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好,哭一场睡一觉,醒来什么也好说了。
顾晏飞胸前的衣襟都湿了,池景眠睡着侧脸要贴在他胸口,他脱去上衣,把人抱起来,对眼下带青的宋辛柏说:“上楼休息下,把话费和流量充够了。”
乌苏问,这又是咋啦?
宋辛柏吐出一口气,把事情说了,具体到多少条,多少个电话他都说得出来。这些天,有空的时候,他都在数着,等着池景眠算账,他能回答出。
乌苏幸灾乐祸,“你也这德行了,充电器也准备着。”
这一觉睡得并不长,等池景眠醒来,天色还是亮着的,眼睛有点肿,睁眼都感觉眼睛挂着两鸡蛋。
门推开。
池景眠拧头,和顾晏飞对视上。
顾晏飞转身下楼,再上来,手中拿着冰袋。
冰凉的冰袋压在他的眼皮上,池景眠靠在床头,“好气人啊。”
“不气了。”顾晏飞轻轻压着,“也知道错了。”
“他不知道!”池景眠说:“他嘴硬,问了不好好回我。”
“他瞒不住你。”顾晏飞顺带也压了压眼角的胎记,“你眼角红了,胎记也喜欢跟着红。”
池景眠拿着手机下楼。
王小妄也带着宋止蓝过来了,两只小猫在睡觉,乌苏抱着宋止蓝挠他的肚皮,喂他吃零食。
宋辛柏没上楼,躺在地毯上,把话费充了,想了想,又充了一千钱进去。
王小妄盘腿坐在宋辛柏身边,“辛哥啊,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啊。这能用到生肖轮回了。”
宋辛柏还有心情笑:“会用得上的。”
“你看到我哥带回来那个人没?”王小妄问。
宋辛柏说:“看到啦,多帅气的一个男孩子。”
“我也觉得他是个大帅哥。”王小妄说:“你还记得吗?在医院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啊。”
“哦,记起来了。原来是他啊。”宋辛柏双手交叠压在后脑勺下。
“我觉得我哥和他—”王小妄纠结脸。
宋辛柏好哥哥样,“嗯?怎么了?跟辛哥说说。”
“不正常。”王小妄憋出一句话。
宋辛柏笑了,“挺正常的啊,怎么就不正常了。有鼻子有眼睛的。”
“哪儿正常了?”王小妄放低声音,“我哥什么样的人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哥的助理,天天跟在哥身边。咋地一个没注意,我哥就谈上朋友了。这一点也不正常啊。”
“我老纠结了,怕是哥把脑子烧坏了,把人老公给认了跟着回家了。但池哥也挺好的,要爱上也迟早爱上,但关键是,我没见着啊。”
上一秒还是陌生人呢,下一秒就成嫂子了,这能正常吗?
王小妄没个人说的,就等着宋辛柏出现呢。
“我都没见着怎么爱,一睁眼就爱得热情似火了。”
“噗嗤—”这话宋辛柏真忍不了,憋不住笑了,缩在毛毯上,没得大人样,哈哈笑出声,“小妄,你这圆脑袋小嘴巴可真逗。这话我得跟晏飞说去。”
“哈哈哈—”
宋辛柏收起笑,坐起来,“景眠啊,队长真的错了。”
池景眠眼睛没这么肿了,说:“我没见你错。”
宋辛柏讨好着:“刚刚反思着,小妄来了,和小妄聊两句。”
王小妄愣愣的,“啊,是啊。”
池景眠睡了一觉,现在什么也不想追究了,把手机扔到宋辛柏怀里,“记得吧?”
宋辛柏:“记着呢,写小本本里了。”
池景眠也不坐地毯了,就坐沙发上,带着俯视的视角盯着宋辛柏在一条条回消息。
人怎么能晒得这么黑?又黑又糙。离开的时候手修长好看,现在手上还带着干裂的痕迹,手指头粗了,手指骨似乎有些变形,像他曾经握过的老人的手。
唯一的女儿嫁了出去,前些年还好,会天天带着女婿外孙回来长住,基本是年头住到年尾,后面就不回了。老人耐不住寂寞,在后院开了块地种菜,把一双手弄开裂,冬天的时候更加严重。
池景眠小的时候,会抓着那双手,把从妈妈包里拿来的护手霜涂在老人的手上。
他年纪小也不太懂,不知道老人缩了下手是疼到了,只想着把那些裂痕给填满了,看不得外婆这样,心疼。
宋辛柏这一回就回到晚饭时候。
乌苏好心把自己的充电器给他,好让两个手机都是有电的状态。
离开,他还凑到跟前,“记性还挺不错的啊。还记得两年前元旦是跟我们在意大利玩呢?把人小孩扔家里,自己跑出去玩,活该。”
宋辛柏笑着骂他一声,把人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