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白月光》去悲

30、第 30 章

　　时间并不会因为林黛玉的缺席而变长或者缩短，日子还在继续，汤姆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只有在用餐和睡觉时能短暂的想起那个变化越来越大的小女孩。
　　不知道她的病好了吗。

　　*

　　今年的初雪比往年来的要早，汤姆骑着飞天扫帚在球场上寻找金色飞贼时，一片雪花带着完整的六个角落在了他的手背上，倏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手上微不足道的湿润能够证明那里曾停留过今年的第一片雪花。
　　一片、两片……雪花的数量急剧增多，不一会儿就统治了视野。有的球员把视线转向裁判和校长，期待‘暂停’响起；有的球员压不住唇角，想趁乱偷袭，并多得些分数。斯莱特林的球员们就都属于后者，因此，随着喀俄涅女神的降临，‘斯莱特林加10分’的声音一遍一遍响彻赛场。
　　雪越来越大了，观众席上已经分不清飞来飞去的到底是谁了，就连解说也只能凭借校袍和动作笼统地称呼为‘xx学院的球手’。格兰芬多的队长紧急降落，试图向裁判申请暂停比赛——斯莱特林的攻击太恶劣了，在这样下去他们肯定会受伤的——还会输掉比赛。裁判也迅速飞到迪佩特校长身边，没人预料到今天会下这么大的雪，这对球员和观众来说都不是好事，但这又不属于比赛事故，如果坚持的话还是能坚持到最后的。
　　迪佩特校长先是看了看赛场，又看向身旁的邓布利多教授，最后点头同意了，裁判立即转身，边往球场中央飞，边把口哨递到嘴边，可是解说的声音率先响起了，“让我们恭喜斯莱特林的找球手——汤姆·里德尔抓住了金色飞贼！130比30，斯莱特林赢得了本赛季的第一场比赛！！！”
　　裁判无奈的在响彻云霄的欢呼声中把口哨收了回去，真是奇怪，应该只有斯莱特林一个学院欢呼才对，怎么好像比三个学院的声音还要大？

　　刚才汤姆因为下雪而短暂的失了会神，意识回笼时就看到格兰芬多的球员往下飞，反正也没看到金色飞贼，汤姆就跟着他往下走了，也是多亏了这一举动，让汤姆发现了解说台下和黄色背景融为一体的飞贼。所以，毫无悬念的，汤姆抓住了金色飞贼，并且直接飞到了解说面前，所以解说才能这么即时的宣布结果。
　　除此之外，坐在解说台附近的女孩们都被突然出现的汤姆吓了一跳，怎么说呢，就是前一秒还在到处寻找的人，下一秒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黑发上沾了不少雪花，衬得汤姆的头发更黑了，脸更白了，还有饱满的红唇和攥着金色飞贼的手上突出的青筋……少年的脸上是成功后的喜悦，是掌握之中的自信，是众多少女芳心的归属，比赛结束，少女们只好用最朴实的尖叫声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好样的！”斯帕文第一个飞过来和汤姆祝贺，“我们又赢了！”“但这次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功劳了。”亚克力斯冷声道。“魁地奇本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活动。”汤姆笑道，和他们一起往更衣室走去。

　　魁地奇比赛后又下了两次大雪，以至于圣诞节这天整个霍格沃茨银装素裹，好看极了。
　　留校的人依旧不多，汤姆和多洛霍夫等人讨论有关纯血统的看法——只有看法是不够的，他们应当做些什么。但是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具体想法的，歧视泥巴种才是真正的‘正视’，而斯莱特林的每一位，都会有这种正确的判断。
　　商量是商量不出什么东西的，和他们讨论也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态度——进而得到斯莱特林的态度，汤姆已经有了个不太成熟的想法，还需要一点点时机，实现斯莱特林的愿望他势在必行。

　　晚宴过后，汤姆在八楼走廊的尽头，俯瞰霍格沃茨的草坪和湖水——都被白雪覆盖起来了，再加上夜色渐深，根本分不清哪儿是哪儿。
　　林黛玉悄然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林黛玉站在原地没动，看着汤姆的背影，猜想他几时才能发现自己，再加上她体寒微冷，也不是很想到汤姆身边和他一起吹冷风，于是便靠着墙仔细打量起了少年的背影。
　　这么冷的天还是穿着那件薄薄的校袍，头发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变长了一些，脖子和手都暴露在寒风中，苍白的肤色一时分不清是原本的肤色还是冻的；少年的背影是挺拔的，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欣赏风景，也能成为别人眼里的风景。
　　林黛玉不觉便看呆了。

　　其实林黛玉来的瞬间汤姆就感觉到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只是想猜猜她会出现在哪里，所以尽管他一直在看窗外，但是他的余光一直有注意楼梯的方向。迟迟等不来熟悉的身影，汤姆近乎可以猜到黛玉在他背后了，也许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整情绪。
　　所以他没有动作，仍是盯着远处，可除了目光，其他的感官都集中在身后。汤姆能明显的感觉到背后灼灼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看穿了。
　　终于，还是汤姆受不了这没有安全感的站位，主动转了身。
　　“你的病好了吗？”
　　林黛玉点点头，她刚才一直盯着他的耳朵，所以他一回头，倒成了盯着他眼睛了，黛玉赶紧胡乱转了视线，借点头变低首。
　　这下轮到汤姆打量黛玉了——她这次只穿了件浅金桃红撒花褙子，如果不是足够合身，汤姆一定怀疑这是偷穿了长辈的不要的衣服，尽管这样，厚重的冬衣也像是砸在黛玉身上，虚弱的身体仿若随时能被压倒在地上；本就白皙的面色如今衬得蜡黄，睫毛因为保持向下看而开始颤抖，鼻尖微红……汤姆转身关上了窗户，他不能再看了，黛和其他女生不一样，来自东方的小姐，连没有紧闭的双唇都能引起自己的窥探欲……

　　已经很晚了，他们默契地往地牢走去，一前一后，不会太远，也没有太近。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汤姆却不觉得沉闷，他努力感应黛玉的位置，并在楼梯转弯时微微回眸确认，女孩儿似乎再思考什么，一路上只是跟着他的脚步。

　　林黛玉已经很久没在这儿呆这么久了，汤姆寝室的另一张空床早已变成了置物架，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以及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仪器。
　　汤姆感受到了一阵困意，看来真的已经很晚了。他用魔杖快速给自己的床铺换了套被褥，示意黛玉可以在此休息，黛玉却摇头拒绝了：“你睡吧，我大概一会儿就回去了。”说完也打了个呵欠。
　　林黛玉坐在椅子上，他倒不好意思就这样上床睡觉了，便去了另一张床上翻看炼金术有关的书籍。黛玉靠在桌子上昏昏欲睡，汤姆去柜子里拿了条毛毯，愣了一下又扔了回去，摇着头去拿魔杖，给整个屋子施了个保暖咒。
　　林黛玉睡着了，汤姆也撑不住闭上了双眼。

　　汤姆是被心口疼醒的，抬头果然看不到黛玉的身影了。汤姆锤了锤胸口，弯腰捡起掉在桌腿处的羽毛笔，新的一天开始了，心情不错。
　　还不到平时起床的时间，汤姆难得的脸上带了笑意，浅色的魔杖在汤姆的手里来回挥舞，空床上的杂物一一飞向该去的地方，最后再用一个清洁咒，这个房间终于有了一丝‘双人间’的意思。看着面前整洁的四柱床，汤姆先是满意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把床褥扯下来，丢在家养小精灵看得到的地方，还是交给他们洗一洗才更好。
　　汤姆收拾好今天要用的书本，拎着包离开了寝室，门还没关好，汤姆就又回来了，他面色凝重，用力地甩着魔杖，刚才被挪开的东西又回到了空床上，寝室又变成了昨天的样子，除了——‘置物架’上少了些许绿色。

　　圣诞节后的第一天，图书馆里只有汤姆一个人，起码汤姆没有见到其他人。
　　除了炼金术的东西要看，汤姆最近还迷上了人物传记，尤其是魔法史里有着浓墨重彩的人物。但是，今天的汤姆明显不在状态，眼神聚焦在书本，思绪却早就飞到了远处。
　　他为什么要收拾那张空床？？？
　　汤姆努力把注意力拉回书上——“罗根·斯顿普的法令界定了人和动物的区别……”
　　马人是符合‘人’的定义的生物，但却自己要求划分到‘动物’类，所以马人就属于‘动物’了吗？如果所有生物都可以自己选择种类，那又何须划分呢？显然他们并不属于人类，动物愚蠢的思想使得他们错过了一个实现种族等级跨越的机会。
　　活着的生物被区分为人与动物，那死去的呢？幽灵还属于人类吗？黛玉到底是不是幽灵呢？每次从这里离开后她都去了哪里……所以自己今天早上为什么要收拾那张空床？！
　　她总是会离开的，不是吗？

　　汤姆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又散发了，他懊恼地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从座位上起身，看来还要再去禁书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