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黛]白月光》去悲

29、第 29 章

　　宵禁后，城堡里除了普林格的脚步在没有其他响声，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城堡往禁林走去。
　　月黑风高，正适合做一些违反学校规定的事。
　　彼时一片巨大的云彩缓缓将弯月遮住，本就不够明朗的夜晚顿时没了光亮；微风阵阵，吹着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乌鸦扇动翅膀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汤姆的夜视能力要比常人好些，所以他一直等进入禁林里面才掏出魔杖照明，他这次来没什么具体的目的，只是想多多了解一下这个神秘地带，当然，如果能遇到什么神奇动物就更好了。

　　汤姆小心翼翼地在禁林中穿梭，时不时躲避一下碍事的树枝——如果碰到会发出剧烈的响声，禁林里许多危险的神奇动物，他不得不更加小心。
　　经过一片空地，汤姆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银色动物，它围着一颗大树转来转去，似是在自娱自乐——看起来并不危险。汤姆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像一匹银色的小马驹，还夹杂着几缕金色的毛发，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年幼的独角兽，这可是个意外的发现啊，汤姆的嘴角无声上扬。
　　“你在干什么？”一声愤怒的质问随着一阵马蹄声在汤姆身后响起，幼年的独角兽也发现了突然出现的人类，向着禁林深处狂奔而去。
　　汤姆收起笑意，缓缓转身，直视离他最近的马人，“路过而已。”“路过？”马人上下扫视一番汤姆，不屑道，“霍格沃茨的学生‘路过’到禁林？”
　　“对禁林没有好奇才是霍格沃茨学生不该有的吧？”汤姆同样上下打量一番面前魁梧的马人，“听说马人擅长占卜，不如猜猜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后面的一个黑发马人怒火中烧，却被最前面的马人制止了，“玛格瑞！”
　　“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擅闯禁林可不会有好结果。”说着，他动了一下背上的弓箭。
　　“不，我知道你们不会伤害我的。”汤姆自信道，“我没有做任何伤害你们的事，也没有使用魔杖，更没有威胁你们，我只是——进来看看，并且很庆幸遇到了你们——智慧的马人。”
　　面对着恰当的恭维，马人们的态度明显比刚才更好了。“说出你的目的。”只有带头的马人还没忘记汤姆小心翼翼靠近独角兽的样子。
　　汤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在马人不耐烦之前还是开了口，“如果，如果我说我是想向你们请教一些占卜相关的问题，可以吗？”汤姆把视线转移到天上，宛若觉得自己的提问太过分了，不敢再看向马人的眼睛。
　　月亮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夜空已被繁星占据，汤姆不禁想问，马人的智慧就只能用来观星吗？用这些星星预测未来？
　　马人并没有汤姆想象中的愤怒，但也不是十分友善，“那你可以回去了。” “为什么——”“贝恩，火星的位置不对。”棕红色的马人走到最前面低声说，他在汤姆抬头的时候也跟着望向了星空。闻言马人们都抬起了头颅，开始观察星象。汤姆也看向了火星，脑海中浮现出天文学画过的星空图，不觉得火星的位置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汤姆不解地问，他重新和马人对视，张口欲言，却被马人威胁的眼神打断，他们目光如炬，汤姆不得不先选择离开。

　　回城堡的路上，汤姆再次抬头望向星空，‘第一次能和马人好好说话就不错了，’汤姆心想，‘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在我面前低着头，祈求我的施舍。’

　　次日清晨，汤姆早早带着一群‘跟班’来到上保护神奇生物课的草坪，尽管已经多次提醒过他们——只要轻轻抚摸《妖怪们的妖怪书》的书脊就能让它安静，可还是时常有人让书逃跑。其中多洛霍夫意外地发现他可以很好的使用捆绑咒来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努力‘寻找’不听话的妖怪书。
　　学生们陆续来齐了，却没看到教授。

　　凯特尔伯恩牵着一只长着翅膀的像马一样的生物姗姗来迟，神奇动物好似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它走的越来越慢，如果不是凯特尔伯恩牵着，它一定早早溜之大吉了。
　　凯特尔伯恩一面安抚这个大块头，一面向同学们介绍这是鹰头马身有翼兽，“——你听话，我只是给他们看看。”这只神奇动物听话起来，不过只是背对着学生们，但这也够了。凯特尔伯恩教给大家怎么使用《妖怪们的妖怪书》，然后正式开始了让人昏昏欲睡的一节课。

　　下课时间一到，学生们争先恐后地离开这里，仿佛已经闻到了厨房的香味。
　　汤姆没有离开，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凯特尔伯恩略有失落地抚摸鹰头马身有翼兽，大块头也用头蹭蹭凯特尔伯恩的身体。
　　汤姆轻咳一声，提醒剋特尔伯恩他还在这里，“我能摸摸它吗？”
　　提到这个凯特尔伯恩变得十分兴奋，他让出自己的位置，大声道：“当然可以！你快来试试，我很高兴你又这个想法。”凯特尔伯恩的笑实在太过显眼，鹰头马身有翼兽察觉到了疏远，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凯特尔伯恩又赶紧回来安慰它。
　　汤姆随意的摸了摸这个大块头，它害怕似的走到特尔伯恩身后寻找庇护，被依赖的凯特尔伯恩笑出声，又和鹰头马身有翼兽贴了一会儿才离开。

　　汤姆目送凯特尔伯恩离开后又去了奥格的小屋，“那只护树罗锅怎么样了？”
　　“你来看看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我再去禁林的时候就为它找个合适的住所。”奥格笑道。
　　“下次是什么时候？”汤姆问，“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当然可以！”奥格毫不犹豫地应道，“那就周末吧 ，你吃完晚饭就来找我。”

　　*

　　周六这天，汤姆如约来到奥格的小屋，奥格已经带好工具等着了，汤姆一来他就要出发。汤姆还是坚持看一下护树罗锅，这个举动得到了奥格发自内心的认同。
　　两人在禁林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每当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等汤姆开口，奥格就会向汤姆介绍起来，简直是禁林游玩的好导游。
　　就在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视线尽头出现了马人，“嗨，你们好！”奥格主动招呼道，“给你们介个新朋友——”马人们回头，冲奥格点点头，随即又对他旁边的汤姆皱起了眉头。
　　站在最前面的贝恩对着汤姆冷哼一声，打断了奥格的介绍，“不用了。”说完就走了，震耳的马蹄声越来越远，奥格才转头对汤姆说，“你们很投缘。”
　　汤姆倒是很想问问奥格何出此言，他可不觉得这是友好的表现，但是心口熟悉的痛感让汤姆改了口，“我们回去吧。”
　　奥格点点头，带着汤姆走最近的路回到小屋。汤姆的心早已飞向了寝室——那本书被他留在了寝室里，但他还是再次关心了护树罗锅才大步离开。

　　汤姆在城堡入口处见到了只着里衣的林黛玉，他的眼神暗了一瞬，随即开口，“你上次走的很仓促。”林黛玉摇摇头，白皙的小脸泛着红晕，“我也不知，咳咳……”
　　汤姆无声施了个保暖咒，带着黛玉悄悄回到寝室。

　　林黛玉似乎是病了，她坐在汤姆的床尾，用帕子遮着口鼻，时不时的咳嗽两下。明明是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魂魄，却能在这‘异世’因为咳嗽而缩成一团。
　　“你的病……”
　　“无碍，旧毛病罢了。”林黛玉无所谓地摆摆手。可是，以往从未在这边表现出过，甚至给了汤姆错觉——黛玉同他一样极少生病，汤姆还欲再问，却被黛玉打断了，“这几日可能着了凉，咳得厉害了些，咳咳。”
　　汤姆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静坐片刻后，汤姆走到了书桌旁，打开炼金术相关的书籍继续看，他倒也想问问黛玉有没有想看的，但这半夜三更，她又病着，还是算了吧——如果她想看也可以自己提。
　　但汤姆没等到黛玉的要求，他回头时黛玉就已经消失了。
　　汤姆保持着回头的姿势，看着黛玉坐过的位置，眼神放空，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和黛玉刚认识的那几年，仿佛……中间在这里呆很久都是幻觉。

　　今天晚上先是和奥格一起巡护禁林，又因为黛玉的到来而耗费了不少时间，汤姆打了个呵欠，现在上床的话还能眯一会，但他并没有这个想法。他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书，还好，魔力的传递还在继续，即使黛玉来的时间变短了也没有影响。

　　*

　　转眼又到了星期天，汤姆在黑湖边教几个人魔法，一些书里没有的魔法。
　　对汤姆来说这没有任何技巧，就像每个人天生就会使用魔法，会使用魔法就会使用这些魔咒，可那些人却像寻找梅林的脚趾头那样困难。
　　多洛霍夫学的不错，汤姆便把指导任务交给了他，自己去了山毛榉树下休息。

　　面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湖，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把秋日为数不多的热量都吸了进去，即使处在骄阳下也不觉得温暖。汤姆看了看身侧的书包，现在他又习惯性地把那本书带在身边了，但她会什么时候来呢？
　　汤姆闭着眼睛仰面躺在草地上，阳光透过树叶落在脸上，在紧闭的双眼里变成柔和的金色。汤姆听着不断重复的咒语声，试图在脑海中练习相关的魔法，却突然感到眼前落了个黑影，原以为是晃动的树叶，可汤姆却后知后觉树叶的影子不是这样的，他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林黛玉正站在面前红着眼看自己，脸上有惊讶、惊喜，还有汤姆认不出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汤姆转开视线，抬头看了眼树叶，坐起身来。
　　林黛玉没回答这个问题，甚至想反问汤姆是怎么问出口的。汤姆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什么傻问题，干笑一声，邀请黛玉与他同坐。

　　“会不会这里都是我的梦，而现在，梦境快崩塌了……”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响起林黛玉的喃喃声，她本是一直看着汤姆的，现在却把视线转向了黑湖，黑色的湖水倒映在她眼里，和深色的眸子融为一体。
　　“怎么又这么想了？不是说过了么，这不是梦，如果是梦的话，那我是什么？”汤姆一边否认，一边又忍不住回忆起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好像努努力就能记起，可盘根错节的节点，每个都抓不住、想不起来。
　　“你这次又是为什么哭？”看黛玉没有继续讨论的意向，汤姆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手不小心碰到了，掉几滴眼泪而已。”林黛玉神色厌厌，显然不想多谈，汤姆虽是不解，却也没再多问。刚好多洛霍夫过来让汤姆去检验成果，他回头看了一眼黛玉，才起身离开。

　　傍晚时分，两人往城堡走去，林黛玉又咳嗽了几声，汤姆也终于问出了口：“你的咳嗽——以前有吗？”
　　林黛玉愣了一瞬，低声答道：“以前不严重，在这边不曾有过。”
　　汤姆点点头，他没记错。

　　快到礼堂的时候，妮蒂亚从对面走来，看到汤姆，妮蒂亚一下子涨红了脸，旋即把头埋在胸口大步朝斯莱特林长桌走去。
　　汤姆慢步走向斯莱特林的中央，如果不是这次偶遇，他都快忘了这件事还没解决了。他倒是不想再理会，但这样放任下去貌似也不是很好。
　　看着汤姆渐渐隆起的眉头，林黛玉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对她说清楚？”
　　闻言汤姆的眉头皱得更高了，直接说？他，直接给自己的追求者说清除？？？汤姆不否认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但他真的要在这件事上费这么多功夫吗？
　　算了，就当是看在黛玉的面子上，汤姆改变了脚步，示意妮蒂亚旁边的人让座，他坐在了妮蒂亚旁边，“妮蒂亚，我想我们需要谈谈。”一贯的笑容，妮蒂亚再次羞红了脸，她连连点头，拿叉子的手开始紧张得晃动起来。
　　“那就饭后吧，我在八楼等你。”汤姆说完立马起身寻找黛玉的身影，却只来得及看到黛玉向他挥手告别。

　　汤姆没吃晚饭，他厌恶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似乎永远不能在黛玉身上掌握主动权。
　　汤姆握紧了拳头，又只能无力地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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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