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动少商，少商》hylinone871

3、第 3 章

　　见仇敌面，踏死生局，问旧情有无？
　　闻亲友愿，试师生聚，听风雨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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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每想到这些，萧元漪心中便五味杂陈。
　　她既为女儿感到骄傲，又因未能陪伴其成长而愧疚，更对顾惜朝等人心存感激与戒备。

　　"少宫，你妹妹的事，回去后再说。"程始看出妻子的不悦，连忙打圆场，"当务之急是尽快赶回都城，见见母亲和少商。"
　　萧元漪冷哼一声，不再言语，策马扬鞭，向前奔去。
　　她心中暗暗发誓，这次回来，定要好好弥补对女儿的亏欠，也要看看那个顾惜朝到底是何等人物，为何能让她女儿如此敬重。

　　程始望着妻子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萧元漪对程少商心中有愧，但也对女儿这些年的经历感到不安。
　　毕竟，顾惜朝和戚少商来历不明，又与霍家牵扯甚深，难免让人担心。

　　"父亲，母亲是不是不喜欢妹妹？"长子程少宫小声问道。
　　程始叹了口气："不是不喜欢，是太在意了。你们妹妹自幼不在我们身边，你母亲心里难受。"
　　程少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
　　他其实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妹妹充满好奇，听说她聪明伶俐，很得皇后喜爱，还会武功和文墨，这在都城的女郎中可不多见。
　　一行人默默赶路，各怀心事。
　　夕阳西下，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仿佛预示着归家之路的漫长与曲折。

　　而在皇宫中，程少商正跪坐在宣皇后身旁，为她捶腿。
　　皇后温柔地看着她，眼中满是慈爱。
　　"少商，你父母就要回来了，你可高兴？"皇后轻声问道。
　　程少商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回娘娘，少商......不知该如何高兴。"
　　皇后了然地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血浓于水，终究是一家人。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可好？"
　　程少商沉默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但她心中明白，有些伤痕，不是时间就能愈合的。
　　她与父母之间的隔阂，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深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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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宣政殿内，香烟袅袅。
　　程少商跪坐在皇后身侧稍后的位置，这个位置她已经坐了五年。
　　从最初那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到现在从容得体的少女，宣皇后见证了她的成长，她也陪伴了皇后无数个日日夜夜。

　　今日皇帝难得有空，来宣政殿与皇后闲话家常。
　　程少商安静地做着针线，耳朵却一字不落地听着二人的对话。

　　宣皇后手中是一件即将完成的里衣，针脚细密均匀，每一针都透着用心。
　　程少商知道，这是为皇帝准备的。
　　虽然宫中有专门的尚衣局，但皇后总会亲自为皇帝做些贴身的衣物。

　　看着这一幕，程少商不由想起两年前越妃娘娘也曾给皇帝做过袜子。
　　当时皇帝高兴得什么似的，当着众妃嫔的面夸赞越妃手艺精巧。
　　可现在，那双袜子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皇帝真能骗，把两位娘娘是骗了又骗。
　　程少商在心里嘀咕着，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文帝放下手中的书册，一抬头，就瞧见程少商这副表情："你做什么怪样？快定亲的年纪了也不稳重些......"
　　皇帝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显然并未真正动怒。
　　宣后连忙为程少商解围："妾是想多留阿商，陛下一向是知道的。"

　　文帝打哈哈："这个朕知道，就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该提早考虑一二嘛。"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少商一眼，"再说，少商今年已经及笄，是时候相看人家了。"
　　宣后笑："那么陛下，是又看中了哪个小郎君？"
　　"呃，这个......"文帝一时语塞，随即笑道，"朕觉得袁慎那孩子不错，学问好，人品也好，与少商年纪相仿，倒是般配。"

　　程少商心中一惊。
　　袁慎是袁家嫡子，才学出众，在都城中颇有才名。
　　若是嫁给他，倒也不算委屈。
　　但她对袁慎并无特别感觉，更何况......

　　"袁慎虽好，但性子过于迂腐，怕是与少商不合。"宣后轻轻一句话，就否定了这个提议。
　　文帝又道："那楼垚如何？他虽曾退婚，但如今已是悔过，对少商也是一片真心。"

　　程少商手中的针线顿了顿。
　　楼垚确实曾向她表达过爱慕之意，但她始终觉得此人过于轻浮，难托终身。
　　"楼家势大，少商若嫁过去，难免受气。"宣后仍是摇头，"再说，楼太仆对这门亲事也并不热心。"
　　文帝无奈："那皇后觉得谁合适？"

　　宣后微微一笑："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少商年纪尚小，不必急于一时。"
　　程少商心中明白，宣后这是舍不得她早嫁。
　　五年来，皇后待她如亲生女儿，她何尝不愿多陪皇后几年？
　　只是女子终归要嫁人，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她不禁想起这些年来关于自己婚事的种种风波。

　　当年霍君华带着儿子霍不疑回归都城，程少商已然在侧。
　　那护卫的壮士戚少商不久便以武功扬名于世，于是程少商的大名也因着巧合为人所知。

　　那时霍君华半疯半醒，却遭遇城阳候继妻的刺激，大怒伤人，以至于霍不疑收养宫中，程少商则作为养女侍奉'母亲'。
　　于是文帝误以为霍不疑与程少商有兄妹情谊。

　　后来楼家二郎知少艾慕颜色，与家中闹着要退婚，程家又立不住，时人一时臧否俱压在程少商一小女子身上。
　　凌不疑恰是初战告捷，立功归来，未及归家，先受宴享。
　　在宴席中，几名女郎争执起来，三皇子为程少商解围时，负气放话："若是她无有婚配，"后半句虽为袁氏公子所阻，但席上人家，竟皆以为他对程少商有意。

　　等霍不疑得知，便径直往奉贤殿对皇帝说："少商是我的未婚妻子。"
　　要不是越妃劝说皇帝，霍不疑是心里有气，冲动发言，文帝差点就信了。
　　反正，事情最后，以程少商的婚事由文帝裁决告终。

　　想到这里，程少商不禁莞尔。
　　凌不疑那个闷葫芦，竟然会为了她当众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少商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宣后注意到她的笑意，温和地问道。
　　程少商连忙收敛心神："回娘娘，少商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文帝笑道："看来少商对婚事自有主张啊。也罢，朕就不勉强了，等你父母回来，再议不迟。"

　　提到父母，程少商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她与父母十年未见，如今真要相见，反而不知该如何面对。
　　离开宣政殿后，程少商在宫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练武场。
　　只见凌不疑正在场中练剑，剑光闪烁，身形矫健，引得不少宫女驻足观看。

　　凌不疑如今已是羽林卫中郎将，统领宫中禁卫。
　　他剑法得顾惜朝真传，又融合了戚少商的刚猛之道，自成一家。
　　只见他身影飘忽，剑随身走，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飞燕穿林，看得人眼花缭乱。

　　程少商悄悄走到一旁，静静地看着。
　　她与凌不疑自幼一起长大，虽非血缘兄妹，却胜似亲人。
　　这些年来，凌不疑对她呵护有加，她也早已将他视为最重要的家人之一。

　　"少商，你来了。"凌不疑收剑走来，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劲装，更衬得身姿挺拔，气宇轩昂。
　　程少商递过一方绣着海棠花的手帕，笑道："不疑哥哥的剑法越发精进了。"

　　凌不疑接过手帕，擦了擦汗，道："顾叔今日教我一套新剑法，我正在练习。"
　　他看了看程少商的脸色，关切地问，"你今日面色不佳，可是有什么心事？"

　　提到顾惜朝，程少商不由想起今早的事，问道："顾夫子近日可好？我今早见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

　　凌不疑神色微凝："顾叔昨夜又梦到过去了。他虽已清醒多年，但那些往事始终是他心中的刺。"
　　程少商沉默片刻，道："若是戚伯伯在，或许能安慰他一番。"
　　凌不疑摇头："戚叔近日忙于军中事务，怕是抽不开身。听说边境不太平，陛下有意派兵增援，戚叔可能在准备出征事宜。"

　　二人正说着，忽见一名内侍匆匆走来，禀报道："凌将军，程娘子，程始将军和萧夫人已到城外，明日便可入城。"
　　程少商闻言，身子微微一僵。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她还是感到一阵心慌。
　　凌不疑察觉她的异样，轻声道："少商，你若不想见他们，我可以帮你推脱。"

　　程少商摇了摇头，强笑道："不必了，迟早要见的。"
　　她望向远方，眼神复杂，"十年了，我也该面对这一切了。"
　　凌不疑看出她的不安，柔声道："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程少商抬头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中稍安，点了点头："谢谢不疑哥哥。"
　　夕阳西下，将二人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们未来不可分割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