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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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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两天,这座城市俨然成了一座空城,苏粟早已囤好粮食,从她落魄后她就再也没回过家,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没脸回。
年轻时为人处事不留情,现在她只能夹起尾巴等一个重回巅峰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很显然就是李迦明。
她正准备随便给自己整个炒饭来吃就接到了李迦明的电话:“开门。”
寥寥两个字,让苏粟蒙了两秒,以往这个时候他都是失联状态,天塌下来都炸不出他的位置。
苏粟给他开门,见他西装革履地撑在门边,浑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酒意,苏粟还没来的说什么李迦明就径直进了屋,在餐桌旁坐下问:“有没有吃的?”
“哈?”苏粟走到他面前,双手抱胸审视着他:“你跑我这儿来找吃的?”
李迦明点头,“我饿了。”
苏粟皱眉,直觉没这么简单,“看你这样子就是从哪个party上出来的,怎么的,不管饱?”
李迦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西装革履的样子,好笑道:“笑话我?”
苏粟懒得跟他再废话,转身进了厨房,“我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别挑,挑的话就给我滚。”
李迦明在后面一边点头一边说:“我很好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嘶~这厮讲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让人误会?
李迦明见苏粟没理他,干脆也走到厨房,被苏粟嫌挤硬是给推了出来,他只好倚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不再说一句话。
就是一个蛋炒饭的时间,他突然有个很疯狂的想法,他想要和一个人组建一个家庭,她做饭,他就静静的看着,她要是推他,他就往死里粘上去,她每说一句拒绝他的话,他就吻她吻到改口夸他为止……
这样的想法在后来和万嘉禾说起来的时候,她笑得在沙发上直打滚:“我亲爱的弟弟啊,你这哪是要和人组建家庭,我看你就是想占有这个人而已,然后互相折磨。”
他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他说:“爱本来就是占有,就是折磨,我只是在这个过程中想要拥有她而已。”
真的是神经了,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就想和苏粟呆一起。
她太理性了,有时候过于冷漠,有时候又很可爱,想做什么事,想认识什么样的人,她的心里都非常的清楚。看起来不善言辞的样子,实际上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
他以前就在想,如果这辈子一定要和一个人共度余生的话,他希望能和这样的一个人度过,于是在遇上苏粟之后,这一切似乎都变得更清晰了起来。
“让让。”
苏粟端着两碗炒饭,一转身就见他杵在门口傻笑,忍不住说:“李迦明,你跑我这儿傻笑来的?”
李迦明收敛了笑容,端过她手上的一碗炒饭开始边走边吃了起来,然后苏粟就听见一句歹毒的评价:“你这做饭的手艺什么时候能长进点?”
苏粟白了他一眼,“不吃给我滚。”
作势伸手手去抢他手中的碗,被他一个转身护住,然后露出讨好的笑容说:“总比没得吃要好啊。”
……
这话还不如不说呢,苏粟懒得再理他,端着炒饭去沙发上坐着,客厅里放着一部很老的电影——《廊桥遗梦》。
说实话,这个电影苏粟已经是第三次看了,不是因为它有多好看,而是因为这部旷世经典电影,她竟然没有一次是观看完的,所以她至今都不知道这个电影到底在说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李迦明三下五除二的将炒饭吃完,又很自觉的把碗洗了以后才到沙发上坐下,盯着电影看了几秒钟才发问:“你喜欢看这种老电影?”
苏粟慢悠悠地吃着炒饭,并不回答他,而是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来我这儿干嘛?以往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家待着,不到开工时不会来见我。”
“我有这么无情吗?”李迦明皱眉,完美演绎了一个无辜少男的表情,看得苏粟嘴角直抽。
李迦明又逗了她两句后才算是正式回答她:“来你这里躲两天。”
“躲什么?”
“催婚。”
……
也是,李迦明也老大不小了,如果不是这张能欺骗观众的脸,谁能想到他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呢?他是个少年感很强的人,即使让他去演一个高中生都绰绰有余。
可是又忍不住想,他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他的身边到底适合站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怎么都不问我点什么呀?”李迦明见她毫无动静,心里隐隐有点着急,他以为他起码会问他些什么,然而苏粟闷声吃着炒饭,完全一副漠视的表情。
“你又不会当真,问了也是白问啊。”
终于抵挡不住李迦明的视线了,苏粟嘴里的饭都没咽下,说出来的话有点含糊不清,不过李迦明还是听清了。
李迦明:“……”
苏粟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现在正处在一个事业上升期,即使是李辰的儿子又怎样?如果他有心披着这个马甲,能混成这样?
更何况,苏粟能明显感受到他对自己事业上的野心,如果他轻易就被这些情爱伦理牵扯住的话,他就不是李迦明了。
李迦明叹了口气,不知怎么的,苏粟竟然从这声叹气里面听出了一股失落感,她瞥了他一眼,李迦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双无辜大眼正对着她传送着求助的信息。
苏粟皱眉,一点食欲都没了,干脆把手中的碗放一边,板正身子对着他很不友好地说:“有话就赶紧说,再摆出这幅表情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李迦明认怂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一下:“能不能有点同情心,你就没遇过这事?”
……
怎么可能,好歹今年也三十了啊!就算不回家过年,也有电话轰炸的好不好!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我为什么要进娱乐圈,”李迦明见她黑下来的脸色,知道自己也是成功戳着她痛处了,于是也不介意戳的再深点,他半撑着身子朝她笑着说:“我当初啊,就觉得这些明星演员什么的,都很漂亮一个,能当明星演员的,都具备一个吃苦耐劳的特征,我们家就最喜欢这种能吃苦的孩子了。”
苏粟不耐烦了:“你能不能说重点。”
李迦明咽了下,起身往厨房走去:“你家有酒吧?”
拉开冰箱一看,水果,蔬菜,牛奶,冰棍,面膜……
“嚯,你这是搬空了超市吧,怎么什么都有,”李迦明翻遍了整个冰箱,才认命般的总结:“就是没有酒。”
李迦明拿了一盒牛奶出来,结果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摆了两瓶白酒,苏粟招手让他过来,“喝。”
……
李迦明此刻只想收回自己刚才的话,他拿起瓶身看了看,“我走你,52度?你想让我死?”
苏粟皮笑肉不笑地说:“李迦明,到底有什么话是一定要就酒说的?”
李迦明干笑了两声,喝了一口桌上的白酒,口腔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下一瞬,从喉咙到胃似乎都被这股火辣辣的感觉包围,再一会儿,整个脑子都有点糊。
他摇了摇头,朝她笑:“我今天在相亲。”
正在倒酒的苏粟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将小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脑子却瞬间清明了起来,她也朝他笑:“看你这样子,是人家没看上你?”
李迦明冷哼一声,很是不屑,“怎么可能,我这么完美!”
“千万粉丝,长得好看又有实力,还有个有钱老爸,谁要是嫁给我简直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好吧。”
“哈哈哈……”苏粟没忍住,笑的声音有点大,但心里却是认同他的这个说法的,现在要说女性最想嫁的人是谁,可能非李迦明莫属了。
“你当我开玩笑?”
苏粟摇头,“没,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相亲相着相着就跑我这儿来了。”
李迦明愣住了,看着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模糊却又不失热烈。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后才觉得有底气。
他坐了下来,整个人放松地靠在沙发上,声音有点哑了,“我不知道,我爸让我明年跟她订婚,我没答应就跑了。”
“跑出来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你这儿来了。”
脑袋有些沉,他想,他的酒量果然有点牵强啊。
苏粟整个人都呆住了,脑袋有点短路,不过一瞬间,脑子里有千万种假设,但最后只有一条站稳了,“豪门联姻?”
李迦明对瓶喝了起来,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我的青梅竹马。我们是世交,我爸妈说,从小订了娃娃亲的。”
骗人的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能不能再封建点?”
“是吧,你也受不了是吧!”
可能是苏粟的话戳中他的心,他腾地一下坐正了身子向她求证。
苏粟点头,看他这样子又忍不住笑了,“那你这样跑了也不太行啊,不喜欢人家,你得和人家说清楚。”
李迦明点头,重新倒回沙发上,“是啊,但我现在回去,明年开工咱俩就得说拜拜。”
苏粟皱眉,显然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他送上巅峰,这个目标没有完成,她不允许有人打断。
“不会,大不了我去抢婚。”
……
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是一愣。
苏粟知道自己说错话,急忙补救:“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订不了。”
……
“……不是,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没,你别误会,我是说……”
“什么?”
“我站你这边的。”苏粟喝了口酒压压惊,“如果你不愿意,谁也没办法强迫你。”
嗯,对,只要你不愿意,谁都无法强迫你,“哪怕是你爸妈也不行。”
李迦明趴在沙发上看着她,视线有点模糊,但不妨碍他此刻想做些什么。
他伸手揽过她的脖子,一下子视线逼近,两股温热的气息相互交错,他看着她有点局促的表情心里乐开了花,手上用了点力,苏粟整个人就被他埋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他的手还按在她的后脑勺上,耳边只能听见他软绵绵的声音,虽然沙哑了点,但却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他们问我喜欢什么类型,我想了很久,我喜欢那种头发长长的,长相偏柔弱但是气场很强大的,不服输,很骄傲,口是心非的,能够永远站在我身边的人。”
这种人,一抓一大把,是个女人都会口是心非,可是能永远站在他身边的人,她没想出来,因为她觉得,除了她自己,没有人了。
“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苏粟能感受到,这句话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了柔润的声线,就像一块丝滑的巧克力,悄咪咪地滑进了她的心里。
苏粟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扇门要关不住了,他的话就像连珠炮一样,强而有力,她才反应过来,人家压根就没想从她手里拿钥匙开门。
他似乎不介意再强硬一点,一只手勾起她的下巴,见她脸颊微红,一双清明的眸子里充满了慌乱,心里那股喜悦又冲了上来,他再次问道:“你明白吗?”
苏粟心虚地摇头,“不明白。”
“口是心非。”他轻笑一声,含住她的双唇。
这一刻,苏粟的大脑是停机的,心口像是挨了一记重击,一直以来死守的那扇门就这么被攻开了。
他吻得轻柔,吻得缠绵,苏粟像是跌进一团棉花上一样,整个人都变得软软的,完全不能反击,于是她终于放弃挣扎,干脆就陷进这团棉花里好了,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再去计划了,就这样吧。
如果注定守不住,那就别这么负隅顽抗了,缴械投降吧。
临近新年的空城,此刻却在这间不算大的房子里热烈非凡,墙上的电视还放着这部《廊桥遗梦》,一连串流利的外语夹杂着低声沉吟的呼喊,让这个冬夜变得漫长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