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迷恋》西陵北

42、第 42 章

　　姜宁重重地吐出一口热气，浑身肌肤都透着粉，一米八的大床上乱糟糟的。
　　他抽出纸巾擦了擦，随意地团了团扔在地上，地上已经有很多了。

　　“宝宝，你好了吗？”盛凌霄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带着点喘。

　　“嗯。”姜宁倒回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极致的快乐之后却是巨大的空虚。
　　他摸了摸旁边，拿过另一个枕头抱在怀里，冰凉的布料蹭过发烫的皮肤，这种时候，还是另一个人的体温更舒适。

　　“最近是不是太频繁了？”姜宁看着手机里昏暗的画面，他其实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搞得像异地恋一样。
　　自从开始晚上视频电话，不知不觉间越来越过分。
　　但次数多了，反而勾起了某种焦渴。

　　盛凌霄沉默了一会，粗重颤抖的呼吸顿了顿：“确实太频繁了些，之后几天，不打电话了。”

　　姜宁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手无意识地抓握了一下怀里的枕头，轻声道：“下次我们做吧。”
　　他有些害羞，但学长从不在他家过夜，甚至到现在都没进过他的卧室。

　　但学长分明比他更加渴望他，明明他们都不再满足于这种方式的欢愉。

　　许久，对面终于传来一个含糊的音节：“唔。”

　　*

　　都说在床上的话不可信，事实证明脑子发烫确实会说胡话。
　　但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姜宁即便懊恼自己的莽撞，也总算是克制住羞涩，去找钱瑞鹏这个老司机取经。

　　“欸？你们交往这么久居然还没做过吗？”钱瑞鹏瞪大眼睛，非常不可思议。

　　姜宁赶忙去捂他的嘴，慌忙看周围人的反应，好在餐厅里人不多。

　　“我们俩都比较……保守。”姜宁说出这话都有点心虚。

　　“唔，确实。”钱瑞鹏喝了一口饮料，“你俩都太纯情了，我看着都着急。”

　　嗯……或许曾经是纯爱，现在可不好说。
　　虽然还没做过，但玩的花样可不少，谁能想到冷冷清清的学长私底下这么狂野。

　　姜宁红着脸，眼神飘忽地把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和盛放体验馆的宣传计划有关。

　　他这段时间和黄薇讨论了无数个方案，最后决定由他和盛凌霄合体拍一个变装短片。

　　剧情是，他们像一对普通情侣，去逛盛放体验馆，他拉着盛凌霄的手，两人一路变装，风格从青涩走向成熟，他从男装慢慢过渡到女装，最后一套是婚纱礼服。
　　他们讨论认为这个短片的概念，既可以展现体验馆的模拟试装概念，还能展示盛放时尚旗下众多品牌品类的多样性。

　　而且自从上次宋泽的事情曝光后，他们这对颜值情侣的热度就一直挺高的。
　　毕竟一位是真金白银的年轻霸总，一位是颇受争议的女装大佬，他们俩的组合本身就非常吸睛。事情过去这么久，姜宁的微博底下还有很多要求他们合体营业的声音。

　　这个想法是姜宁提出的，因为他有些小私心，之前学长说过，是在看到他女装后才喜欢上他的。所以他想，或许学长会喜欢他女装的样子。

　　以上次他穿校服学长的激动程度来看，应该吧？

　　想到之前在教室和洗手间发生的事，姜宁的脸更红了，手上不安地搅动着咖啡：“你觉得怎么样？”

　　钱瑞鹏眼睛一亮：“很不错啊，我可以当化妆师吗？或者打下手也行！”

　　“当然可以，你愿意的话直接交给你都行。”姜宁松了口气，再次确认道，“你真的觉得这个宣传方案不错吗？学长会喜欢吗？”

　　“宣传方案当然没问题，就是嘛……”钱瑞鹏抬起两个手指比了比，“你们后面私底下的活动，是不是还差点意思？”

　　“什么意思？”姜宁愣愣地看着他。

　　钱瑞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

　　*

　　接下来几天姜宁都在瞒着盛凌霄偷偷准备拍摄短片的事情，场地、拍摄、灯光都由黄薇帮忙联系，姜宁主要负责挑选服装、设计造型和动作，不但要考虑他自己的，还有盛凌霄的。
　　虽然他是专业的人物摄影师，对镜头已经非常敏感，但对着十几个品牌送来的上百本图册，也挑得头晕眼花，好在有钱瑞鹏帮他做参谋。

　　姜宁原本还担心学长会某天突然留宿，毕竟之前他冲动之下说了那样的话。
　　但盛凌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还是有些不同的。晚上真的没有再给他打视频电话了，姜宁也就有了更多时间准备短片。

　　姜宁一方面松了口气，另一方面心里又有点失落。
　　好嘛，那天说了之后不打电话了，还说下次就做，结果只有前面当了真，搞得倒好像他多主动似的。

　　有一天晚上，他忍不住主动给盛凌霄打了个电话。
　　视频那头依旧没有开灯，手机屏幕发出的白光，照得男人立体深邃的俊脸有些苍白，姜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屏幕画面似乎有些抖。

　　“宝宝，想我了？”
　　盛凌霄勾着嘴角，笑容有些痞。

　　姜宁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想我吗？”

　　“想。”男人眸光沉沉地看着他，甜言蜜语张口就来，“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姜宁压下上翘的嘴角：“就知道骗人，这几天怎么不打电话了？”

　　“最近有些忙。”

　　姜宁想了想：“是不是盛放体验馆的事？”
　　体验馆开幕在即，盛凌霄白天陪他上班的时间都短了不少。
　　他体谅道：“其实你不用花时间陪我的，别把事情都留到晚上。”

　　盛凌霄眸光闪了闪：“嗯，不会。”

　　姜宁道：“既然你忙，那就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就准备要挂断电话。

　　“等等。”盛凌霄阻止了他，“让我多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白天还没看够吗？”姜宁虽然这么说，但嘴角还是没忍住翘了起来。
　　当然还是不一样的，白天的学长看他总是淡淡的，仿佛所有浓烈的情绪都被留到了夜深人静、只有他们俩的时候。

　　镜头那边，凌一瞬不瞬地着手机屏幕里的小小的姜宁，深沉的眸中盛满迷恋。
　　被铐住的手微微颤抖着，死死抓握住床头的栏杆，锁链被收在掌心，没能发出一点动静。

　　霄总以为他还是当年那个凌。
　　醒来被持续电击的第一天，他确实措手不及。
　　但霄忘了，他一开始那么怕黑，到后来也适应了黑暗，甚至成为黑暗的常客。
　　他是怕电击，触电的痛苦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但只要愿意忍受，总能克服。

　　姜宁把手机立在一边，继续翻看图册，原本他还有些担心学长会好奇他看得是什么，但学长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他们晚上打视频电话少有这样安静温馨的时刻，姜宁觉得这样也挺好。

　　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在白天见到夜里这般肆意的学长，在夜里与温柔清冷的学长相拥而眠。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当然可以，学长本来就是学长啊，又不是两个人。
　　姜宁甩开这个好笑的念头。

　　短片拍摄时间选在了周六下午，因为姜宁的私心，周日正好可以休息一整天。
　　盛凌霄推开门看到坐在化妆桌前的姜宁时候有些懵：“小宁？”

　　姜宁穿着一身活力四射的棒球服，头发烫成微卷，扎了个半丸子头，像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他站起身，向盛凌霄伸出手：“今天邀请盛总一起拍摄盛放体验馆的宣传短片，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盛凌霄愣了愣，淡笑着握住他的手：“当然，合作愉快，姜先生。”

　　短片开始，两人就像一对普通情侣，穿着日常地走进盛放体验馆。
　　在门口的设备上进行人体扫描测量后，两人牵着手开始逛街。
　　姜宁好奇地随手摸了摸手边模特身上的衣服，下一秒，他换上了模特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他侧头去看盛凌霄的表情，见对方满意，抬手让盛凌霄穿上了和他同系列的装扮。

　　短短十几秒的镜头，两人就要换七八套衣服。
　　刚开始盛凌霄的态度还正常，姜宁和他相处这么长时间，已经能从他平静的表情下分辨出一点差别，他觉得学长甚至有些高兴。
　　但看到姜宁穿着小斗篷，下面搭着一条黑色短裙出来的时候，盛凌霄表情明显不对劲了：“一定要拍女装镜头吗？”

　　“当然，姜宁准备大半个月了。”钱瑞鹏帮姜宁整理着头上的假发，“粉丝对姜姜女装的呼声可高，短片发出去肯定上热搜。”

　　姜宁瞪他：“要你多嘴。”
　　钱瑞鹏嬉笑着闪开。

　　拍摄很顺利，盛凌霄也非常配合。
　　俊男靓女的组合让在场所有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
　　但姜宁却敏感地察觉到盛凌霄有些紧张，握着他的手心里全是汗，脸上也泛起淡淡的潮红。
　　明明都已经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趁钱瑞鹏去洗手间的功夫，姜宁隔着镜子问他：“学长，我这样好看吗？”
　　“好看。”镜子里俊美的男人躲闪开他目光，垂眸整理自己的袖口。
　　“好看你怎么不看我？”姜宁拽住了他的袖口，漂亮的丹凤眼被描摹勾画得更加动人，“你不喜欢吗？”

　　盛凌霄的喉结滚了滚：“喜欢。”
　　他一直认真遵守着“喜不喜欢”的游戏规则。

　　姜宁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角。
　　盛凌霄迟疑了一会，低头飞快地偷了一个吻。

　　“咳咳。”钱瑞鹏有些尴尬地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我什么都没看见。”
　　这下姜宁的脸也红了。

　　终于拍到了最后的镜头，试衣间的门打开，姜宁穿着一席洁白的婚纱，垂眸提着裙摆走了出来。

　　他选了很久才选定了这套婚纱，围肩礼服的设计很好地遮住了他肩膀和手臂的线条，胸前层层叠叠的蕾丝掩饰了他相较于女生更平坦的胸部。
　　他戴着长长的白手套，第一次穿上高跟鞋，小心地提着裙摆站起，在门打开的瞬间，他紧张的几乎有些站立不稳，竟真像是一位待嫁新娘。

　　门外，他英俊的新郎穿着笔挺的西装礼服，戴着洁白的手套，头发上梳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立体流畅的脸部线条，那双墨黑深邃的眼眸，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姜宁被他看得心脏砰砰直跳，羞涩地低下头。

　　“哇哦，好美！”摄影师的赞美几乎和手机铃声同时响起，让盛凌霄终于回过神。
　　他感受着自己急促的心跳，深吸两口气：“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众人理解地打趣他：“新娘太美，新郎紧张了吧。”

　　离开了他人的视线范围，盛凌霄的脚步更快，几乎有些踉跄地走到洗手池边，动作粗鲁地摘下手套塞进怀里，犹豫了一秒，他还是摘下了手表。
　　肌肉微不可察的抽搐终于停止了，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当手表检测不到他过高的心率，就会停止电击。

　　水龙头被开到最大，他近乎神经质地搓洗着双手，冷白的皮肤开始发红，冰冷的水流让他急促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

　　他抬起头，镜子里的男人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他没想到姜宁会为他准备如此巨大的惊喜，他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击倒。
　　这是他的“新娘”，这是他的“婚礼”，没有人可以和他抢。

　　他重新戴上洁白的手套，如同一位真正的新郎，去迎娶自己的新娘。

　　一片雪白的背景下，他的新娘在静静等待他的到来。
　　他牵过他的手，搂住他的腰，轻轻俯首。

　　“咔！”

　　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两人闭眼近在咫尺的一刻。
　　镜头里的爱情已经定格，但现实中的恋人还在继续相爱。

　　所有人自发地离场，把场地留给这对拥吻的恋人。

　　姜宁只觉得抱着他的怀抱越收越紧，唇舌翻搅着，是熟悉的迷醉。
　　但今晚的重头戏还没有开始，他艰难地推开了投入的新郎，对方翻涌着情潮的眼中有些疑惑，嘴角还带着他的口红。

　　姜宁忍不住噗嗤一笑，突然抬手牵起他的领带，绕过繁复的拍摄场地，推开一个不起眼的侧门，按亮房间的灯。

　　洁白的大床上放着一个红纸剪的“囍”，床边摆满了盛放的百合与玫瑰。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古龙香气，是盛凌霄身上的味道。

　　姜宁终于松手，羞涩地回头看着今晚的新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慢慢地褪下了雪白的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