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冤家还是光》野花如笑

58、辞旧迎新

　　周礼没想到自己会稀里糊涂的答应。

　　屋外的大雪淅淅沥沥，像是冬天似地来个不停，仿佛她和他的关系还是一样。

　　“我们一起守岁吧。”她看向周礼的眼神真诚又诚挚，谁能舍得下心来拒绝呢。

　　他没办法拒绝，冷淡地说了声，“不好意思，春节我不守岁。”

　　“没关系啊。”林昕听了他的回答她一点都不气馁，再接再厉，“你知道的，我没有人陪我过春节了。”

　　空气中的茶的味道因为时间的流逝有一点点散去，空气中凝绕着剩余的茶香，这一刻周礼看到她看着他的眼睛，林昕笑着问我们可以一起过年吗。

　　周礼张了张口，无法做出回应。

　　林昕的面色有些遗憾，桌子上的茶杯也随着空气的香味慢慢淡下来，林昕确实没有人陪她过新年，周礼的面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她心里的勇气本来就是一腔孤勇，她嘴边不切实际的请求蓦然收圆场。

　　周礼面色冷淡地道，“我春节不守岁。”

　　林昕有些难过地想，这已经是明晃晃的拒绝了。

　　她卑微地低下头来，“这样啊。”想了想她还是坚强地露出个笑，“没关系啊，春节可以干很多事情的。”

　　“可以……可以”

　　她脑海里一下出现了很多活动，“我们可以贴春联啊。”想了想她花枝乱颤地笑，“我上午才和好闺蜜贴过春联。”

　　她难过地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人陪我过春节，李可也不陪我。”

　　“好。”

　　周礼垂在身旁两侧的手指微动，那一瞬间他想伸出手去为她抚上眼泪，他轻飘飘地落了声好，换回来她不可置信的的眼神。

　　她的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透明，明明是笑着的，她倔强着想找一个人陪伴，周礼难以拒绝，至少他此刻做不到。

　　出声的瞬间周礼有一刻后悔，她眼睫明亮，他的话语落下一瞬间，周礼看到她眼中的光彩，仿佛世界在她眼中骤然明亮。

　　他垂在身侧两旁的手指缓缓动了动，他眼睫垂下，不敢看林昕的眼。

　　“好。”

　　外面的白雪皑皑，落在高高的公寓楼上，阳台的窗户被飘上零丁雪花，林昕不可置信地想，他答应了？周礼答应了？

　　那一瞬间林昕的心情简直像是外面的初雪，一直下一直下，她不想看到尽头。

　　他的声音冷淡极了，眼睫毛垂下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地看她，她有些怀疑他是不是顺口开口，只是答错了。林昕等了等没有等到周礼的反口。

　　所以说，他是真的愿意一起和她过春节的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她一时又有些羞赧了。

　　她亮着眼睛看看眼睫垂下的周礼，长长的睫毛，灰黑、浓密。林昕想着，窗外的白雪压下来，会不会把他的睫毛压垮呢？

　　她有些偷偷乐道，如果可以的话，她此刻只想变成窗外的大雪，其中的一捧。

　　他的睫毛浓密极了，生人勿近地垂下来，他对她冷淡至此，林昕怎么会生气呢，她不会对这样温和又倔强的周礼生气的。

　　他是她的尽头。永远下不尽的雪。

　　外面的大雪哗哗下着，简直像是要把人冻感冒。客厅里凝结着茶的清香，有些淡了，还是很好闻。周礼面色冷淡地说了声好，声音冰冷听起来有质感。

　　他家的客厅装修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然而周礼以前是一个温和的人。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呢，林昕想要回想，发现他们之间的记忆太久远，她努力地回想，仿佛记忆里他穿的骆驼色才是不变。

　　林昕抬头看了看，除旧迎新，今天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他穿了一件冷白色的毛衣，和他的肤色相配。

　　“周礼……”她忽然倾诉起心事，“我之前老是晕倒，还各种各样的娇纵。”

　　周礼眼睫冷冷地垂下，“所以？”

　　林昕露出一个释怀的笑，他的睫毛依旧垂下，她轻笑看向周礼，“就是……”

　　林昕不好意思地回，“我觉得我之前性格不好。”

　　她轻轻地露出个笑，“我和你在一起，你是不是早就受不了我的性格了。”

　　周礼的眼睫毛微动，她低了低头，这一刻她有些勇气，“我知道我曾经肯定给你带来很多不好的东西。”

　　这些林昕和周礼离开之后才明白，林昕轻轻地向周礼说了声对不起。

　　红色的写着美好寓意的春联放在茶几上，周礼答应和林昕一起守岁，他回到房间拿出了他早就买好的春联，等着除夕的这一年张贴。

　　林昕早就已经欢快地跑没影了，能和自己心里喜欢的人一起过年让她开心地开始整理起了桌上的门对。

　　桌上的大红门对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旁边还有一只精致圆巧的小茶杯。林昕高兴地整理着桌子上的春联。

　　整整齐齐的大红门对摆在茶几上，新年的寓意好极了。林昕看了看，千年迎新春，瑞雪兆丰年。

　　周礼走过来，林昕的手搭在春联上，“年年有余。”

　　林昕和周礼挂了个寓意吉祥的春联，红色的卷纸挂在林昕手上，林昕看着手上这副寓意丰盛的红联，林昕笑笑说，“周礼，我们过来一起贴春联吧。”

　　周礼从房间拿好春联出来，就看到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林昕，周礼冷淡的语气稍柔和，“好。”

　　她开心地将桌子上的红对联展开，上面的千年迎新春让她有些喜不自禁，林昕回头看周礼，“我们过来一起贴春联吧。”

　　周礼一起走过来，红色的象征着未来美满的春联搭在林昕手上，他过来接了下一句，“瑞雪兆丰年。”

　　林昕今天是一个人过，周礼也是一个人过，周礼煮了碗丰盛的年夜菜。周礼竟然连这个也默许林昕，林昕一时有些暗暗窃喜。

　　周礼白皙的指尖开始粘上水龙头，开关啪嗒一声拧开，林昕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她有些错觉，他白皙的指尖触上透明的凉冰，她真的有些窃窃地暗喜。

　　他们怎么到这一步了呢？

　　他们就到这一步了？

　　事情的发展好像有些出乎林昕的想象，她看着温柔的水滴自他指尖淌过，流出一道道分开。他的指尖温柔极了，仿佛只是在水里面。

　　她看周礼一时有些看呆了。有几滴冰凉的清水不小心溅到她的脸上，林昕这才反应过来。

　　今天晚上是除夕啊。

　　除夕。

　　辞旧迎新。

　　周礼蹙了蹙眉头，看向被洗菜波及的林昕，“你没事吧。”

　　他后面还有一句怎么不小心没有说出口，才转过头就看到林昕愣怔地盯着他的样子，他顿了顿，这才开口，“林昕，有水珠落你脸上了。”

　　周礼的出声打断林昕的发呆，她的指尖触上了脸颊，冰冰凉凉的。

　　他指尖上的水龙头还在延续，林昕不好意思地看向那一直流着的水龙头，“你的水好像忘记关了。”

　　林昕友情提醒，她友好地看向周礼，周礼淡淡地回了声谢谢，又开始洗菜摘菜了。

　　她是窃喜的，这一天的除夕除了新年的寓意，她和周礼的感情可不可以也吉祥一下。

　　辞旧迎新啊。

　　冰凉。

　　湿润。

　　她温柔地指尖滑过脸上不小心飘来的水渍，有些幸灾乐祸，他竟然把水龙头忘了，要不是她一直提醒，他水盆里的水恐怕就溢出来了。

　　周礼背影宽厚地摘着菜，青色的青菜在周礼温柔的手上乖乖地躺在了一起。切好菜之后，周礼将菜都整理到菜板的一旁，他的手里抖落两颗蒜米，奶油白的蒜米被拍成了香。

　　起锅。

　　奶白的蒜米在铁锅上稍微兹了一下，菜板上剩余的青菜也顺着油锅一同落下，发出哗啦一声水滴入油的生活气息的声音。

　　他的背影在铁锅前有些宽厚柔和，宽厚的身影屹立在响声面前，有些安静柔和的味道。

　　周礼白皙的手端上青菜，青绿青绿的油麦菜被端到桌子上方，发出诱人的香味。林昕走过来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她发自内心赞美道。

　　他白皙的指尖放开青绿，林昕闻着味道坐下来，绿油油的油麦菜在瓷白的盘子上安安静静地躺成了一个小堆。她看着真是忍不住，万一周礼还没有做完她忍不住吃了怎么办。

　　周礼的身影继续返回厨房做菜，这只是丰盛的年夜菜其中一碟啦，可千万不要误会。

　　林昕等了半个小时周礼才把好吃的年夜菜上齐，不过这没有关系，早说过的，以她和周礼这关系，能和周礼一起吃年夜饭就不错了，还挑什么挑。

　　林昕看着桌子上的丰富菜肴简直食指大动，周礼冷淡地垂着眼睛，“吃菜吧。”

　　林昕笑眯眯地夹了一筷子红烧排骨，鲜美的排骨煎至金黄看得人简直是胃口大开，鲜美甜诉的红烧排排顺着味道进入口腔，“唔……好吃。”

　　林昕星星眼地看向周礼，嘴里的好吃排骨还没咽下去，她实在忍不住开心，“呜呜这简直是我有生之年吃到的最好吃的年夜饭。”

　　林昕幸福开心地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