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妩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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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轰鸣，石壁应声而破。
外头天光已霁，正值初晨。律鸿音的长发被风吹鼓，铮鸣拖着他的手将他拽上地面，不过抱了抱他的胳膊，便已经红成了煮熟的虾米。
律鸿音觉得这个姐姐很有意思，没忍住盈盈笑起来。岂知铮鸣看见这个笑便愈发局促，感觉下一秒面皮就要煮熟了。
晏风阙只得无奈道：“阿音，阿姐脸皮薄，你别逗她。”
铮鸣不自在地揉了揉鼻子，笑得有点傻：“不是他的错。是我……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撩起眼皮望了一眼，“和我弟弟一样好看。”
雪肤花貌，桃目柳腰。茶白的衣衬着浓墨的发，便是泡过水跌过洞，也不掩姝丽绝色。
律鸿音被夸得多了不觉有他，只浅笑着说了谢谢阿姐。倒是一旁的晏风阙凝视着这过于美貌的弟弟，脖颈飘起暗沉的红。
真的很漂亮。
而且……不止是弟弟。
铮鸣轻咳一声：“这里总归不安全，我们还是尽快别过。若有其他需要商讨之事，日后交谈不迟。”
二人应允，便见那披了油衣的瘦削身影腾上屋檐，消失在远方绵绵沉落的雨云中。
从暗道壁室走出后已至宫外。律鸿音把出口用蒲草与乱石压好，记下方位，而后挽着晏风阙的胳膊离开。只是他们经此一夜已然疲倦狼狈，这样回到府中必然引人起疑——
律鸿音提议道：“不如在街上找家混堂沐浴一二，待回府后，方不惹人眼目。”
混堂，古代的澡堂子。
晏风阙知道这是个好主意，可眉头却难以舒展。混堂之中多得是市井之人，屠夫铁匠打马杂役，最是管不住眼睛和嘴巴的。他弟弟又生得这般模样，到了那地方难保不被人眼睛占了便宜。
光是想一想，他便心梗得迈不动步子。
偏偏律鸿音要摇着他的胳膊撒娇：“去嘛哥，阿音累啦。”
只得松口：“好罢。”
临近的混堂鱼龙混杂，好容易寻了间看着还高端些的，刚进去便看见被几个衣着大胆的妙女簇拥走出的大哥。
晏风阙眉心的疙瘩更纠缠几分，一声不吭地走到掌柜前，阴着张脸道：“有没有单间？”
“有是有，但需要您办些手续。”那小二压低了声音道，“……毕竟您也知道，如今北边的百户们都盯得紧，想要大享受，总得……”
“北边的百户”，自然指的就是北镇抚司。晏风阙语气阴沉了些：“我是和弟弟一起，没那么多‘享受’，不办多余的东西。”
那掌柜的即刻做出一副爱办不办不办滚蛋的神情。
……另一头律鸿音已然先抬腿进去了。他心里还惦念着事情，譬如诡异的地震与壁室，晏风阙与铮鸣所说的黄铜鱼符，问天阁的“机密”与椿华书坊的联系，还有晋王之死与投毒案……
诸般疑点如丝络纠缠，而他是网上黏固的飞虫，在无可遁逃的天罗地网里，又看到万栖的笑。
正思忖着，却听背后传来一个油腻腻的声音：“哎呦，好漂亮的宠儿，你是哪家窑里放出来的？”
腰登时被不怀好意的手掌扣住。律鸿音眼底登时燎黑一片。
几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乖巧温软的青年染上阴绝的眉眼，还在得意忘形地对他调情。见这美人儿乖巧不反抗，更加张扬大胆起来。
律鸿音扼住那人的手腕，扬起一个笑：“在外总归不方便，到里面去如何？”
那人色欲熏心，望着青年翕张的柔嫩红唇便走不动道儿了，从腰间掏出单间的铜匙塞到他手中：“行，到单间去，哥好好疼你——”
木门开落，未曾遮掩，反敞虚缝。那人猴急踹了两脚没能关上，索性不再去管，只抬起美人儿架到桌上。
律鸿音任他摸着自己的腰背，不动声色地拔下从壁上做装饰的象牙。
“哎呦，弟弟好生娇嫩，怎得一掐就红成这样。”那人爱不释手，“不过，哥哥就爱嫩的……”
话音未落，手背登时被锐利象牙贯穿！
却才还□□的面孔而今已扭曲着哀嚎起来，捂着手要杀他，却见律鸿音攥着淌血的象牙，冷笑道：“几个脑袋，就敢动我？”
“你他妈……”
那人痛红了眼，片刻，仿佛想起了什么，唇瓣登时白了：“你，你莫非姓万……”
律鸿音神色不变：“知道还不滚。”
“呵……原是已被上流宫廷玩烂的货……怪不得瞧不起我们这种——”
律鸿音翻腕，用象牙尖端抵着他的喉咙：“那你猜猜，你吃豹子胆动了陛下的宠儿，下场会是如何？”
那人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却终究抵不过剧痛，只能捧着不断淌血的手，跌跌撞撞地向外逃去。
律鸿音手臂卸力，象牙掉在桌上，又被他颤颤捡起，在窗帘上揩净血迹，方才放回原位。又清理好地上血点，起身之时，在对面的镜中看见自己透红的眼底。
……他其实听过这样的说法，说万栖与他容貌相像。
他并不想和那只蛇蝎相似，同样的美艳会使他想起小时看到的景象。
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又听背后有人唤：“阿音。”
律鸿音即刻换上笑颜：“哥哥。”
晏风阙的目光落在他有些凌乱的衣衫上，垂目问：“你在做什么？”
“啊……我看这间不错，想带哥哥来这里洗呢。”律鸿音兴高采烈地将他往里拉，“快点啊哥，别傻站在那儿了。”
晏风阙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为自己解开衣上系带，没告诉他方才在外头的见闻。
……眼睁睁看着他眉眼含笑地跟着那个恶心的败类上楼，听见那几个杂碎把他弟弟说成是“这小宠儿还挺风骚的”，等处理完这些狗东西，再上楼却只见弟弟伏在桌上轻喘。
他的弟弟。
律鸿音的中衣才脱了一半，便被人拦腰抱起，托着膝弯放入水中。
“唔，哥……”
腰背抵着池壁，就这样被凶恶的狼叼住唇瓣。腰腹以下全部被热水泡着，酥软无力，几度将要滑落。律鸿音拽着他的衣襟，颤颤叫哥。
晏风阙亲他已经熟稔多了，知道怎么扣紧他的后颈，指尖深入浓墨落发。律鸿音细白的贝齿微微磨着他的舌底，看见了虚掩的门缝，婷婷袅袅的水雾遮隐着门外偶尔走过的人影，虽有屏风相隔，仍旧叫他心惊胆战。
“哥，门……”
“阿音害怕吗？”晏风阙拨开他颊面上的湿发，像是抚摸小猫柔软的毛，“若是害怕，那……方才为何不关门？”
律鸿音心下一颤，难道被他看见了？
牵着他的手，放至自己腰间。
“我不喜欢别人碰，所以要对他们狠一些。”裤沿松松挂至腿根，勒在丰润腿肉上，凹陷出浅浅弧度，“只有哥哥。只要你。”
……多像是山间精怪的床笫谎言，双修前信口胡诌的情话。明明知道信了便是危险，可面对这双盛满春情的桃花眼，仍旧会心安理得地沦陷。
肌肤相贴间，只有耳际的红坠没有卸下，被含在口中轻咬。律鸿音紧抿唇瓣忍着，一时间池中水浪剧烈翻滚拍腾，宛若心潮铺天盖地。
……
万里无疆回到诏狱时，羁押提审的几个囚犯被身着玄青纻衣的宦官拉着，扔进了幽暗的地牢长廊内。
提刀上前，扼住那为首的阉人喉咙：“谁准你们私放命犯的？”
那阉人毫无惧色，弯目笑道：“是老祖宗的令。怎么，老祖宗要放人，指挥使不肯放吗？”
“陛下已收了万栖督察北镇抚司的权柄。”万里无疆眼含冷毒，“如今北镇抚司上下直抵皇命，东厂无权辖管。”
“哦，是吗……”那阉人仍是笑着，笑声宛若夜枭，“那便给指挥使大人看看圣诏罢。”
朱底金绣的滚轴甩到万里无疆身上，他阴沉着脸缓缓推开。不过看了半面，眉宇骤然沉落，转身拂袖而去。
……紫辔黑马疾驰而过，待扬鞭至长生殿前，已经冻出一身彻骨阴寒。万里无疆扔了牌子便踏上丹墀，看见一地散落衣物，与滚落在地上湿润硕大的串珠。
尽头处的鲜妍美人半靠在龙椅上，声音甜媚地接受鞭笞，素日上挑秾丽的眉眼被红布蒙紧，掐着嗓子唤起陛下。
应德帝撂下鞭子，拎着琥珀珠上前，似是爱怜地抚着万栖的面颊，手下动作却毫不留情。
“朕不过才冷落你几天，就这样按耐不住？”
万栖脊背颤抖地伏在他肩头轻喘：“奴婢就是这样下贱……陛下不喜欢吗？”
应德帝哈哈大笑，手掌流连在薄缎包裹的腰臀上：“可惜，朕还有折子要看。你且好好吃着，到了晚上，朕便赏你……”
殿上一阵笑语晏晏，待那一袭明黄隐于殿门外后，万里无疆也觉得自己没有再留的必要了。
然而方才转身之际，却被人从腰后搂紧。
浓稠香意登时萦绕满身。
“躲了这样久，可看够了？”万栖精巧的下巴塞进他的肩窝，“难不成……还生我气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妩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