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28、樱落之死

　　赫连泫思虑着石吟的分析，想着自己许是净顾着生猫儿的气，忘记了很多细节，也许真的冤枉了她也说不定。心下一定，踱步进屋，他要好好问问她！
　　他走进屋去，只见猫儿手法极其不雅地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画着什么。赫连泫站在一旁没有出声，他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猫儿搁下笔，端着纸张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撅着嘴，折上。那是她不高兴时惯有的举动，赫连泫清楚的很。
　　猫儿起身，却在见到赫连泫的一霎慌了神，忙把那纸藏到身后，怕怕地唤道，“王，王爷……”
　　“在做什么？”赫连泫严肃问道，向她走去。
　　他每靠近一步，猫儿就颤抖着向后退一步，直到无处可退。蒙上一层水雾的大眼睛，水滴滴地看着他的大掌抚上她仍旧红肿的脸颊，那里，真的好疼。
　　“本王在问你话！”
　　“没，没……”猫儿想躲过那只让她害怕到不行的手掌，无奈她楚楚蛮腰已被他另一只手箍上，动弹不得。
　　“还想被本王惩罚？”
　　猫儿使劲摇头，不敢说话了，因为她怕一开口，就不可抑止地泛滥成灾了。
　　“想不想离开这禁闭室？”
　　猫儿怯怯地点头，随后又摇摇头，“王爷是王爷，王爷说出来的话，不好收回……”
　　赫连泫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的小猫越来越懂事了，开始会为他着想了！不过他依旧严肃地对着这小东西，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本王问你问题，你若是老实回答，本王便收回对你的惩罚，怎样？”
　　“恩。”猫儿点头，仍旧不敢大喘气的样子。
　　“不过，你若是说谎……”赫连泫加重了一些钳制她的力道，冷笑出声。
　　“猫儿不敢不敢！”她慌忙摆手，眼里全是恐惧。
　　赫连泫嘴角一勾，把她抱至怀里，坐在床榻边沿，凌厉的目光直视她委屈的双眼，“你刚刚在做什么？”
　　“没……”几乎是下意识地隐瞒，却在看见赫连泫不怒而威的神情下，缓缓出口，“给王爷写信……”
　　哦？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有了这样的能耐！他拿过猫儿藏至身后的纸，一手钳住她还在不停抓挠着想夺回信件的小手，仔细‘研读’了起来。
　　这也叫信？分明就是一张画嘛！他就知道她那猫爪子里出不了能让人明白的东西来！只见一个状似房子的东西，上面还歪歪扭扭、缺横少竖地写着‘怡春院’，而那房子里面是他的名字‘泫’和一条鱼，外面是一只掉着眼泪的猫……
　　“这是什么意思？”赫连泫不明所以地望向猫儿。
　　“是……猫儿看到王爷和怡春院的鱼姑娘在一起时会难过……”
　　“本王不是说过了，是去处理公事吗！”赫连泫哭笑不得。
　　猫儿低下头，小嘴嘟嘟哝哝的轻声开口，“猫儿知道，是去处理春宫图上的公事……”
　　“赫连猫儿！”赫连泫一急，紧箍她身体的手臂弄得她疼呼出声。他逼着自己不去想她的那些邪魔歪道的想法，顺了口气，“那这个呢？”他指着那画有一个房子，里面是‘泫’，外面是一只猫叼着袋子的图问道。
　　猫儿垂下头去，不敢说又不敢不说地道，“猫儿，猫儿要离家出走。”
　　“你说什么？！”
　　猫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心里话都抛给眼前这个满腔怒火的男人，“王爷不相信猫儿，不爱猫儿，还打猫儿……王爷是坏王爷，猫儿再也不要见到王爷了！”
　　“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看！”赫连泫腾地把那信摔到地上，一手紧箍着她的腰，一手死捏着她的下巴，滔天的怒火眼看就要把眼前的人儿给灼化了。
　　她说她再也不要见到他，她竟然说她再也不要见到他！
　　“好疼……”
　　“疼？”赫连泫哪里还管这么多，她越是叫疼他就越是不肯放过她，他早忘了何为怜香惜玉，他早忘了猫儿的身子有多纤弱。
　　“王爷就算把猫儿杀了，猫儿也一样要走！”猫儿吐着气话，她不满，凭什么他就能凭着强势欺负她，她凭什么就活该被他欺负？！她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他当真是吗？好，那她也当真！
　　“走？”赫连泫顿感心里一阵挫疼，他从没想过她身上的刺竟会这样刺伤他！这就是他呵护备至、宠爱纵容的小猫吗？赫连泫轻哼一声，“想走？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赫连泫一把扛起猫儿就向囚室走去，他倒是不介意把她跟那些刺客们、细作们放在一起，她和他们一样，都是想要伤害他！
　　*
　　赫连泫走至囚室，一把把猫儿摔在一间牢房的软草堆上，怒不可遏，“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他刚欲转身，却听见她轻唤出声——
　　“然？”
　　脚步一顿，这是，在叫谁？
　　“然，你怎么在这儿？”
　　赫连泫猛然转头，只见她不解地望着对面那间牢房。他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只见那被关着的人满脸惊诧，憔悴的面庞上竟是说不出的欣喜，甚至喜极而泣。
　　他，不就是那鱼园走水，望着烧焦的身体出神，又几欲夺尸而逃的人吗！？她居然叫他这么亲密！她甚至都不曾叫自己‘泫’，他是谁，他凭什么！
　　赫连泫一把拎起猫儿襟领，将她提至眼前，“说，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她什么人？他什么人也不是啊。猫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可见此时赫连泫出离愤怒的神情又不得不答。她只记起那日，然告诉她，她喜欢他，那……他就是她喜欢的人咯！
　　“他是猫儿喜欢的人。”猫儿开口，却不知这样的一句话，对赫连泫会是怎样的冲击，她根本就不会想到赫连泫会因为她的一句话承受怎样的心伤！
　　“喜欢的人……”赫连泫缓缓放手，任猫儿滑坐在地，他只是无奈地笑着。“喜欢的人……那本王是什么？本王是你的什么人？”
　　“王爷……王爷是猫儿的王爷啊！”
　　“呵……王爷，呵……”他像患了失心疯一样，只是笑，笑得眼角都泛泪了，心中难言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良久，他敛去眼中所有的情绪，恢复了在认识猫儿之前的北烟残暴王爷惯有的神情，厉眸一闪——
　　“来人！”
　　他盯着猫儿，好像是对着身后的侍卫，又好像是对着猫儿道，“把那个人拖出来，鞭打——致死！”
　　猫儿一愣，看着他布上了血丝的双眼，再看着那些侍卫拖出樱落，将他绑至木桩之上，一鞭一鞭的宣泄至下，她慌了，抱着赫连泫的腿不停地求饶，“王爷，你放过他吧，他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对他啊！”
　　赫连泫轻哼一声，伸手提起她，眼中满是残忍。他将她带至离那鞭响更近的地方，他要她好好看看清楚。
　　“你喜欢的人？记住，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的下场！”
　　赫连泫恶狠狠地说道，丝毫不肯放过她，她让他痛苦是吗？好，他还给她！
　　“王爷，是猫儿错了，你打猫儿吧……王爷，求你放过然吧……求你……”
　　猫儿泣不成声，任她如何哀求，怎样讨饶，却依旧不能得到哪怕他只需一个字的‘停’。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樱落皮开肉绽，看着他虚弱得失去了呼疼的力气。直到她声嘶力竭，眼睛再流不出泪水，嗓子哑得再说不出话，他们依旧没有停手。
　　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他便不会让他存活。
　　她不配喜欢任何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