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18、猫儿不傻

　　嗓子疼得难受，猫儿索性也不再说什么了，靠在他怀里不住地蹭着小脑袋。
　　“疼不疼？”赫连泫手指轻触她脖子上那抹被他弄出的红痕，满是悔恨，他怎么，怎么可以伤害他的小猫？他怎么可以！
　　“不……”猫儿刚一开口，便被沙哑的声音惊得闭回口去，望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赫连泫心脏骤然一紧，难以抑制地抽疼起来。他一把抱过猫儿，紧紧地搂在怀里，“该死的，你知道今天有多危险吗！？”他怒道，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
　　怀里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你这个笨蛋，若是那人杀了你，你就永远见不到我了，你知不知道？！”
　　怀里的身子突然一僵，然后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赫连泫放开她，看着怀里的娇人儿梨花带雨，却不温柔丝何地接着问，“你知不知道？！”
　　猫儿盯着他的眼，她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因为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会这样严重！吸了吸鼻子，眼泪宣泄而出……
　　见不到王爷，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赫连泫只感自己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竟不忍再去责问，便又轻轻拥了下她，柔声道，“掳走你的人，没伤害到你吧。”
　　猫儿点头。
　　她怎么会让别人伤害到她，能伤害她的向来只有她的王爷一个人而已啊……
　　“好好歇着，我叫下人给你弄些吃的去。”
　　赫连泫把猫儿掖进被子，起身刚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袖子重了一下。他顺着那小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猫儿抹着眼泪，馋兮兮地望着他。
　　哑着嗓子道，“鱼……”
　　*
　　“王爷，你帮我拨刺。”猫儿馋哈哈地看着一桌子的鱼，小手不老实地敲打着桌面，那两只小耳朵也似有眼睛般随着她的一声叫唤看向赫连泫。
　　赫连泫突然被这么多只眼睛看得有点不太舒服，便好脾气地伸手拿起一条鱼，笨拙地拨弄起来。
　　“有刺！”猫儿叼着鱼肉，撅着小嘴儿不满意地望向赫连泫，“王爷不认真！”
　　“你自己弄！”赫连泫不耐烦地把手中正在挑刺的鱼扔进她碗里。
　　猫儿看了看鱼，又看了看赫连泫，委屈道，“猫儿脖子疼，弄不了……”
　　赫连泫抽了一下，这哪儿跟哪儿啊！
　　“王爷真好！”
　　“王爷挑刺就是挑的干净！”
　　“王爷的手就是用来喂猫儿吃鱼的手！”
　　“王爷……”
　　“你还哑着嗓子呢，少说点话！”赫连泫扯下一大片鱼肉塞进她嘴里，图个清静。
　　“唔唔唔……”猫儿依旧不消停，一边玩着头顶上的耳朵，一边冲她的王爷傻嘻嘻的笑。
　　只见她耳朵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哑着嗓子向外面叫道——
　　“石娘！”
　　只听窸窣几声，石吟一个窜步妖娆进来，一点也不耽搁。倒是还满手是油、握着肥鱼的赫连泫略有尴尬。
　　“王爷。夫人。”石吟依旧恭谦，也依旧妖娆。
　　猫儿探手进腰间，甩给石吟那粉红色绣花钱袋，一脸正气地说，“谢石娘‘借’我银两，我少许用了些，你若是觉得亏，向王爷要去便是了。”
　　说罢，头不抬眼不睁地塞进一片鱼肉。这小话儿的言外之意，便是，我偷你钱你也别想管我来要！况且，石吟不着痕迹地掂量下钱袋，这是‘少许’吗？！
　　“石吟，今儿初几？”
　　“回王爷，初九。”
　　“初九？！！”猫儿一惊，叫道。
　　“怎么了？”赫连泫拿过一旁的绢帕，在她油乎的小脸上一通擦。
　　“石娘，你去嘱咐一下膳房的婆子，别忘了我今晚的鱼眼包！”
　　“是，夫人。”
　　赫连泫遣退了石吟，转过头来满是疑惑地看着他调皮的小猫，“什么鱼眼包？”
　　“王爷，”猫儿摇着小耳朵，窝进他怀里，“猫儿叫膳房的婆子每次做好鱼都要把鱼眼夹出来，放在冰窖里收着，每个月初九做一次只包鱼眼的包子！”
　　感觉赫连泫身子一僵，猫儿好心地从他怀里抽出身体，很是大方地看着他，“没见猫儿这段时间每天都要吃好多鱼吗，猫儿就是为了能给王爷留出几个鱼眼包来吃！”
　　赫连泫颤了两颤，嘴上说着好，心里却想着今晚该到哪儿去避避风头……
　　*
　　“石娘，王爷呢？”
　　“回夫人，王爷出城办些事。”
　　猫儿小手托着碟鱼眼包，有点遗憾，然后缓缓抬眼，看向石吟。石吟只觉背心一凉，该不是叫他替他家王爷吃那个什么诡秘的鱼眼……包吧？！
　　“石娘，你为什么没去？”
　　“回夫人，奴才……”
　　“你以前不是到哪儿都跟着王爷的吗？”猫儿那双水滴滴的大眼睛忽然变得凌厉起来，“说，是不是王爷叫你来监视我？！”
　　“奴才，奴才不敢。”
　　“还不承认！”猫儿一努嘴，指着他腰间的鱼形坠子，“是不是那个，还不够？！”
　　“不是，不是……”石吟冷汗是彻底哗啦啦地流下来了。
　　猫儿看了看碟中的包子，再略有心疼地看向他，“我给你吃我最喜欢的鱼眼包，够吗？！”
　　石吟扑通一声就跪地上了，“求夫人，饶了奴才吧！”
　　“不行吗？”猫儿蹲下身，把那小碟伸到他面前，“都给你吃，够吗？”
　　石吟连忙摆手，“夫，夫……”
　　猫儿倒是手快，一点不亚于她偷钱袋的速度，一个小包子就塞了进去，看着石吟那可怜劲儿啊，是嚼也不是吐也不是。
　　“石娘，好吃吗？我最喜欢吃了……”猫儿口水兮兮地看着碟子里的美味，捻起一个，看向石吟，“石娘，做我的人好吗？……还是，这些还是不够？”
　　石吟痛心疾首地吞下嘴里的包子，叩首，“夫人，有什么要求只管，只管对石吟讲……”
　　猫儿一乐，搁下手里的小碟，邪恶地挑起石吟的下巴，“只一条，不许打小报告！”她捏了捏他光滑的小脸蛋，继续道，“还有，我要是做了什么王爷口中所谓的坏事，你要给我掩护！”
　　石吟欲哭无泪，只能道，“好。”
　　猫儿心情大好地甩开石吟，蹦跳着小步子坐回床榻，一边吃着美味包子，一边状似无心地说，“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我也不想知道，但王爷既然让你跟了我，你就得听我差遣，若是敢继续在王爷面前说我坏话，我有的是方法叫你——”
　　猫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措辞，转着眼珠想了一下，“有的是方法叫你有吃鱼眼包的感觉！”
　　石吟颤颤地道了声是，便恭敬地退了下去。暗擦冷汗，别看这小夫人天真无虑，却是什么都清楚得很，莫要把她惹急啊……
　　*
　　石吟如是想着，静立在主卧门外，直到几声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拜见公公！”
　　石吟弓着身，他自是知这公公是太后身边的人，很少到泫王府来。却不知他此时前来，有何贵干。
　　那公公瞥了一眼比自己还妖的石吟，略有不爽，公鸭嗓道，“太后请泫王府猫夫人到紫渊宫一坐！”
　　猫儿闻声出来，冲那公公眨了眨眼，似是没听清楚。
　　那公公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太后请泫王府猫夫人到紫渊宫一坐！”
　　猫儿看了石吟两眼，然后暗自思忖，这太后，我跟她认识吗？不过，要是王爷的娘亲的话，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去见一回的，来了泫王府这么久却始终没见过公婆，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啊！况且现在太后亲自找上门来了，哪还有拒绝的理？王爷自是无所谓，可我不能让王爷为难啊！
　　猫儿如是想着，心下一定，便随了那公公。
　　石吟抬步刚欲跟上，只见那公公一摆手拦下他，“太后有命，只宣猫夫人一人前去！”猫儿可怜地看了石吟一眼，耸了耸肩，传递着‘没办法，这就是人气’的意思。
　　转身，跟着那一大二小两位公公出了泫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