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别跑》遗失*林夕

15、出府办事

　　石吟得准，便妖娆着进得屋来，左侧脸颊上还清晰地印着那小巧却棱角尖锐的五指山。
　　“对不起。”猫儿起身，走到石吟面前。那直探进他心坎里歉意的眼神，竟让他不知作何反应。
　　“奴才，奴才……”
　　猫儿扫了一眼石吟腰间，便折回她塌旁梳妆台前，在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翻了两翻，然后挑出个什么攥在手心里。犹豫了半晌。
　　“这个给你，算是赔罪！”
　　猫儿把手中的木质腰坠递给石吟，只见是个做工精细却并不怎么价位高昂的饰品。可石吟知道，这吊坠恰是有次夫人随王爷出府游玩时，赖在一货摊前哭着闹着要的。他也知道当王爷揉着眉心给她买下这便宜的不能再便宜的小玩意的时候，她笑得有多开心。他更是知道这古灵精怪的小猫夫人有多宝贝这鱼形坠子，甚至都不舍得经常带出来。
　　“奴才不敢。”
　　猫儿见石吟不接，索性直接拉过他，把它拴在他腰带上，虽是还是有点不情愿，却也没有再反悔的意思。
　　“石娘，我听乔儿姐姐说明天要去制衣坊给王爷裁剪新衣是吗？”
　　石吟早就对她总是带有人身攻击的称谓见怪不怪了，忙恭谦着点头称是。
　　“石娘，我那个都给你了！”猫儿指了指石吟腰间的挂坠
　　石吟眼角一抽，不是说是用来赔罪的么，莫不是，又是她收买人的伎俩……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我也要去！”
　　“王爷有吩咐不准夫人……”
　　“你不是很会化妆吗？！”猫儿忽然凑近，吓得石吟退了两退，怔怔地看着猫儿小夫人头上灵动的‘发饰’，咽了口吐沫。
　　猫儿也不知哪学来的流氓架势，挑起石吟小巧的下巴，捏了捏他涂得粉润的脸蛋，“把我画成男人，你不会做不到吧！”
　　石吟刚欲开口，只见猫儿小手一收，指向他腰间，“我那个都给你了！”
　　眼角又是一抽，果然，她是有目的的！
　　“听夫人差遣。”
　　猫儿乐呵地送石吟出门，那满脸的笑意，分明是有求于人又计谋得逞的表现。他摸了摸腰上的挂坠，暗自摇头，这真不是我想要啊……
　　*
　　第二天一早，乔园。
　　石吟在猫儿脸上一番折腾之后，那娇俏的人儿俨然成了面容俊秀的王府随从。猫儿在铜镜前打量了自己一番，很是满意，转头看向一边把扇的乔儿姐，洋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我不比王爷差吧？！”
　　乔儿好笑地抓了一把她俊俏的小脸，宠溺道，“嗯，好一只小俊猫啊！”
　　“石娘！”
　　“奴才在。”
　　“王爷今儿不会太早回来吧？！”
　　“是，王爷有些要事处理。”
　　猫儿搬过一只小凳子在石吟面前，然后自己踩上，挑起他下巴。转向乔儿，“桥儿姐，有感觉吗？！”
　　乔儿掩口轻笑了两声，“倒还真是一对儿璧人。”
　　猫儿似有感慨地俯看向石吟，“石娘，我知道你是王爷的人……嗯，打我小报告的次数也不少，但这次我要是再被王爷教训了……”猫儿从小凳子上跳下来，指着石吟腰间的挂坠说道，“你还对得起我收买你的坠子吗！？”
　　石吟身子不稳地颤了两颤，这也，太直白了……
　　“奴才定不负夫人所望。”
　　“嗯，乖！”猫儿小手拍了拍他低得恭谦的脑袋，转身跑到乔儿身边，满脸的期待，“乔儿姐姐，猫儿都等不及了，我们快去吧！”
　　说着，这一主一仆带着几个还有滥竽充数的随从，光明正大地出了王府。
　　*
　　制衣坊。
　　猫儿盯着这琳琅满目的各式衣裳，只觉自己眼睛太小，竟搜罗不全，容纳不下，分辨不得！她任着乔儿把自己拖到内室，任着裁缝把自己通身量了个遍，才略有缓神。
　　“乔儿姐姐，怎么这么多啊……”
　　乔儿拿过一旁的衣裳在猫儿身上比了两比，“这可是全北烟最大最有名的制衣坊，来往的货源样式更是少有能及，而且做工可都是一等一的哦，咱们王府的衣裳向来都是在这儿做的。”
　　猫儿嘴角撇了两撇，也不过如此嘛，王爷的那些衣裳还不是被她很迅速地解决掉了！？要不也不用在这时候，又不年又不节的做新衣了……
　　“猫儿，来挑几件喜欢的样式吧，上次皇上赏的布匹可都是南雾来的最好料子呢，穿上一定舒服！”
　　“嗯！”猫儿兴冲冲地点点头，对着那提笔欲记的店家吩咐道，“王爷做什么衣裳便给我做什么样的小版的，一定要一模一样，只许更俊俏不准比他的差！”
　　猫儿心里想着王爷每次不管穿什么样的衣袍在人群中都很惹眼，可她自己打扮成男人后的俊秀也不是盖的，这要是两位美男同时出双入对，一定很抢眼！
　　那店家看着这古灵精怪，做王府随从打扮的夫人，笑弯了眼，“那夫人是要女款还是……”
　　“男款！”
　　猫儿很认真地吩咐道。然后转向乔儿，摇着她的手臂，撒娇道，“乔儿姐姐不许说不准吼！”
　　乔儿掐着她的小鼻子，眼中竟像是母亲对女儿的宠爱，“好，你这小调皮啊……”
　　猫儿一高兴，就感觉这两个耳朵又冒出来了。抬起眼皮向上看了看，再伸手上去摸摸……呼，还好带着帽子呢。
　　*
　　猫儿陪着乔儿在店里选了一会儿布料，觉得没什么意思。看着外面日上三竿，是时候该去办她这次出来要办的事了。心下一定，便拉着站在一旁的石吟走了出去。
　　到了店家门口，她才放下拽得他心惊胆战的小爪子，那些每日在王府上演的‘呲啦’，他不是没有见证。
　　猫儿指了指他腰间的木质鱼形吊坠，煞有其事的说，“那是我给你的，别忘了！”
　　“是，夫人。”
　　“嗯，乖，石娘。”猫儿踮起脚，拍了拍他的头，接着说，“我现在要失踪一下，你不许跟来！”然后掉头走掉，大摇大摆。
　　石吟见了正要抬步跟上，哪想猫儿一个转身，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都说了不让你跟来！”猫儿没好气地使劲戳了戳他听不懂人话的脑袋，一身跋扈下人的气势，“喂，借两个随从！”
　　石吟忙唤过来两个稍有些功夫的随从，思考了一下，又屏退其中一个，自己则和那另一个站在一起，等候夫人差遣。
　　“我才不要你这小奸细，去，保护乔儿姐姐去！”说着，猫儿拽过两个随从转身便走，连多一眼都不看那阴阳兼济的石吟，只留他面色土灰地站在那儿，石化了。
　　*
　　石吟望天祷告，只愿夫人不要闯什么祸才好……
　　可是他的愿望，哪怕只是稍微跟她赫连猫儿沾点边儿的，都没有实现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