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江瑾瑜

5、化解

　　转眼又到周一。
　　楚江把新发的书都整理好后刚好迟到铃打响，任平生踩着铃声进班，纪律委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叫了楚江一声，楚江回头看向她“怎么？”“要记名吗？”
　　楚江看了眼任平生，任平生把书包往椅子后面一挂正要拉开椅子坐下，看到楚江在看自己才看了眼自己身上，见没什么不妥贴的地方问了句“怎么了？”
　　楚江说了句没事转头对纪律委员说“按规章制度”。
　　规章制度没有踩点算迟到这一点。
　　任平生看向纪律委员，好像明白了什么，垂眸看向楚江，楚江没有理他，低头看英语单词。
　　跟换座位那天相比，楚江多了个黑色的书袋挂在桌子旁边，每科的课本和练习册分门别类的摆放好，旁边还有个架子，放了几本教辅书。
　　早读和第一节都是语文，老师是个年轻女性，叫曹欣是之前二班的班主任。
　　一整个早读前十分钟介绍自己、选课代表以及介绍规则，后面开始讲开学考的试卷。
　　很无聊，基础题楚江基本不错，从柜桶打算抽英语阅读来做，书拿出来的时候胳膊肘撞到了任平生的胳膊肘，有点痛。
　　任平生也是从柜桶拿练习册来做，看着对方的同款行为任平生挑了挑眉，他还以为楚江是那种乖乖女，上课完全跟着老师走。
　　过了不知道多久，曹欣突然点任平生起来回答问题“任平生，你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任平生将手中的笔转一圈后放在桌上，站起身来，楚江观察了一下旁边同学卷子上的笔记，刚找到题目打算推过去，就听到任平生说：“我没试卷。”
　　曹欣有点没想到这个答案，停了会儿才说“你就不能找你同桌共一下吗？”
　　任平生说了声“行”低下头打算把楚江的答案念出来，结果发现楚江的试卷比她的桌面还干净。
　　这道题是阅读，有两页纸任平生没办法一下子给出答案，心里叹了口气抬头对上曹欣的视线坦然道“不会”。
　　恰好下课铃打响，曹欣让他坐下便下课了。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成绩出来，班里的人便一窝蜂的跑出去看成绩，除了三个人，楚江，任平生、以及曹欣。
　　曹欣走下讲台，楚江和任平生非常有默契的同时把练习册收起来，曹欣笑了一下“行了，别以为我不知，你们从头到尾就没抬过头。”
　　楚江没吱声，任平生摸摸鼻子尬笑两声，曹欣站在楚江那边的过道，拍了拍楚江的肩“你我不担心，你的语文和英语非常非常拔尖”曹欣连用两个非常表示赞赏，话锋一转对任平生说“倒是你，要认真学，你们这种理科好的男生普遍文科都薄弱一点，不会的要及时问，问我和问你同桌都行。”
　　刚好周奕回来就听到这句话，一句“不是......”还没说完任平生就把书一合说了句“谢谢老师，我会的”拿着水杯勾着周奕的脖子往班外走。
　　上课铃打响，同学陆陆续续的回来，每个人看楚江的神情都十分精彩，有人问了句“班长，你开挂啊？”
　　议论纷纷，但都是抱怨自己考砸的和称赞佩服楚江成绩的，曹欣进来时班里静了一瞬，导致有个女生的话特别明显“那是任平生没考，如果考了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大家都在观察楚江的神色，和开学典礼那天一模一样，楚江的反应也是一样。
　　曹欣拍了拍手“上课了。”
　　语文课没有继续讲开学考试卷，开始讲文言文。
　　一上午的课很快便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楚江和曲婧依然走的很早，任平生又待了十分钟等人没那么多才下楼。
　　路过一楼时看到了年级公告栏，总算是看到楚江的成绩了。
　　语文124，数学122，英语140，物理88，化学94，生物92
　　基本上跟他们说的一样，全能选手。
　　周奕拍了一下任平生“怎么，提前观察你的对手？我草英语140？这次试卷有这么简单我怎么不觉得？”
　　任平生不想跟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讲话。
　　附中午休住宿生回宿舍，走读生在班里趴桌，在午休前有十五分钟的午练。
　　任平生在路上遇到了之前的同学，现在在读高三，拿了道数学题来问，任平生让周奕先回班考试，等他回班的时候只剩七分钟，门口的数学老师拍了拍他让他赶紧进去写。
　　写完是不可能写完的，午练时间短题量大难度高，本来就没打算去让人写完。任平生粗略的扫了一眼试卷，挑了几道题开始动笔。收卷的时候同学有意让任平生多写道题，任平生转了下笔，笔尾的按键在桌上发出“啪嗒”一声，把笔收好将试卷递过去“不用了”说完把笔往桌面的笔槽一放，一只手弯曲当枕头，一只手轻放在脖颈处，趴下睡觉。
　　下午最后一节数学课，午练成绩已经出来了，数学老师薛永念了下成绩“老规矩，午练满分70，第一名楚江，47分，第二名任平生46分，可惜了前面好多题没做，下次不要迟到了，第三名周奕40分。好了，剩下的不念了，我们看试卷。”
　　薛永把开学考试卷和午练的混着讲，两张试卷都只挑典型题和错误率高的讲，只讲考点和关键步骤的思路，主打一个点到即止，让同学自己思考，硬生生一节课讲完了两张试卷。
　　下课铃刚响，任平生和周奕一改之前作风，薛永的下课还没说完，二人已经消失在走廊。
　　曲婧等楚江把东西收好，附中是可以把书放在桌面上的，要求是不能超过20厘米，但一中初中是不允许在桌上放任何东西，人离开教室后凳子必须推回去，椅背上不能搭外套，楚江把这个习惯带到了高中。
　　她们二人不着急吃晚饭，准确来说是楚江不吃晚饭，一般曲婧等晚自习下课饿了的话会自己去买个宵夜。
　　曲婧在那跟楚江一直讲，楚江偶尔“嗯”两声，她们之间一般都是曲婧讲的多。
　　聊着聊着就提到了任平生，“他是挺厉害的，午练薛永出的，七分钟原来能拿到四十多分。”
　　楚江点了点头，数学课任平生没听，他把试卷放在一旁在写别的作业，风扇吹起试卷，解题步骤就这么被楚江看了一遍，思路清晰，过程精简，楚江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绝对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到这么多分。
　　“我不上晚修了”曲婧回头看向落后半步的楚江“怎么了？”
　　“陈滢进医院了，家里没人，我去看下。”
　　“严重吗？”
　　楚江摇摇头“不知道”手指在屏幕上划着，找到班主任都电话拨了过去。
　　附中年级前五十是可以带手机，准确来说附中校规上没有明令禁止不可以带，只是说年级前五十的手机老师无权收，其余人胆子大也可以带，不过被发现了就要期末考进前五十才能归还，如果不幸被严旭这个教导主任带年级，通报处分都是有可能的。
　　曲婧把楚江送出校门又逛了一圈操场才回班。
　　晚修时纪律委员在考勤，看到楚江位置空着便问任平生“班长呢？”
　　任平生还没答便被曲婧抢先了“她请假了。”
　　“啧，事真多，任平生成绩比她好那么多也没见人家那么多事。”有个女生嘟囔了一句。
　　其实也算不上嘟囔，她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能让全班听见，曲婧回头望去，正是早读说任平生没考才让楚江考了第一的女的，叫薛琳，是数学老师薛永的侄女。
　　曲婧认得她还是因为高一时她和赵梓珊都是跟方舒琪一个班，并且经常走在一起。曲婧现在看到方舒琪就烦，这女的还不知死活的凑上来挑衅，刚想开口怼就听到任平生说“你好像很关心我的成绩？”
　　薛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任平生会开口又听任平生说“楚江的成绩整个许城也没几个能比得上。哦对了”任平生将身子转过来看着薛琳“谢谢你的关心与信任，但是我不需要。”
　　少年音色如珠玉落盘，桃花眼惯性上挑，明明是不留情面的话，薛琳却没感到难堪，但终究还是被人直白的落了脸面，讷讷地坐下。
　　曲婧看着薛琳这幅对着任平生模样翻了个白眼。
　　这个小插曲大家一笑而过，课间休息时曲婧坐到楚江的位置，从她藏零食的地方摸出两条健达巧克力给了任平生和周奕一人一条。
　　“你拿楚江的东西给我们？”周奕没看懂曲婧这波操作。
　　曲婧无语，把手收回来“爱要不要。”
　　“要要要”周奕连忙伸手去接。
　　曲婧站起来眼神从坐着的任平生及站在任平生旁边的周奕扫过“你们帮她说话”又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帮她感谢。综上所述，源于楚江，所以我用她的东西感谢你们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周奕从方舒琪哪里锻炼出来的让他从善如流的迅速改口。
　　“更何况我那是没吃的了好吗？对了我忘跟楚江说明天帮我带点吃的了，你们谁有手机？”
　　周奕摆摆手“本人开学第一周暂时不敢带。”
　　曲婧笑了“是吗，真巧我也是，又问任平生，那你有吗？”
　　任平生一直没参与他们的对话，那条巧克力还放在桌上，周奕用手拍了一下任平生的背，任平生“嘶”了一声从裤带里掏出手机解锁打开递给曲婧，偏头看向周奕，周奕连忙做求饶状。
　　曲婧搜出了楚江的微信号选择了申请好友。
　　楚江应该是在看手机，秒通过，在对方打“？”之前曲婧按住语音条说了句方言，那边回来个“ok”曲婧把手机还给任平生说了句“谢谢。”
　　周奕疑惑抬头“她刚刚是不是说了个曦字？”
　　任平生把手机往柜桶一塞拿起书往他脸上拍“快上课了滚回去。”
　　周奕接过书“切”了一声往座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