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江瑾瑜

3、介绍

　　次日是开学的第一天，任平生和黄奕踩点到班的时候就看到一堆人把讲台围的水泄不通，凭借身高优势任平生看清人群中央的人是楚江，她手里拿着张纸，一堆人凑过来看，不知道是谁推搡了一把有个人往楚江身上撞，楚江想往旁边躲无奈周围都是人没躲过，硬生生挨了一下，任平生看到她皱了下眉却什么也没说。
　　“看什么呢？”黄奕顺着任平生视线望过去。
　　任平生收回视线，还没说什么就有个男生抱着一摞书往门口走，等走近了些叫了声“生哥。”
　　任平生“嗯”了一声“换位？”
　　男生叫曹樾和任平生、黄奕是初中同班同学，平时放假也会约出来一起玩。
　　曹樾笑了一声“是，班长手里的是座位表，哦对了，班委表已经贴在后面，生哥你可是副班，以后小的可就仰仗您了。”
　　任平生侧身给曹樾让出一条路“快滚。”
　　曹樾被骂了也不恼笑嘻嘻地说“嗻。”
　　黄奕跻身去看了眼座位表，任平生不想跟一堆人挤在一起就站在走廊晒太阳，盛夏虽热，但早晨的朝阳还是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很舒服。
　　“不是我说班主任这是生怕你和楚江打不起来啊？”
　　任平生往门口一站，走廊通行的人就变多，有的人打了两三次水趁机偷看任平生，偶尔跟任平生对上视线就羞红了脸，拉着姐妹一边笑一边快步离开。
　　黄奕的声音在此刻就略显突兀。但是他不在意，“你和楚江是同桌。”
　　楚江班长，任平生副班长，两人又是同桌，这种情况下两人要么握手言和，要么争锋相对，不过据黄奕对楚江的了解，他更偏向于前者，相比于黄奕的担忧，任平生本人要淡定的多，从口袋摸出来了颗糖，是早上出门时任景给的，拆开放入嘴里，橙子的香甜在嘴里蔓延。
　　“你就这么淡定？”黄奕问。
　　任平生笑了一下“那不然呢，我能怎样？”
　　听到任平生黄奕说了句“也是”任平生从小都是他们一群人中最有主意的，轮不到他来操心，都怪方舒琪昨晚回去在微信跟他一直在说楚江。
　　方舒琪当年小升初，因为成绩一般，花了大价钱也只搞到一中去，初中成绩也一直平平无奇，方家都做好送她出国的准备了，谁知初二那年认识了楚江，成绩突飞猛进，中考硬生生擦线进了附中。
　　高一有两个重点，一个一班，一个二班，单数班在文渊楼，双数班在文溯楼，黄奕高一是二班的，两个班隔得远，他也没有刻意去打听楚江，等再次从方舒琪嘴里听到楚江的信息就是开学典礼那天才知道她俩闹掰了。
　　任平生回到座位的时候旁边的桌子已经收拾好了，桌子的主人却不在班，任平生扫了眼，桌面干净整洁，唯有桌肚里放了几本书，光看封面就是附中特有的数理化培优题，只有年级前三十才有资格有。
　　换好座位后班里开始自习，说是自习其实根本没有老师管，全靠自觉，学习委员带了几个男生下去搬书，班里全都是唰唰的翻书声，都在为明天的开学考做准备。
　　任平生对于开学考这种东西向来都是不复习，裸考，按他的话就是“疯了一个假期，靠几天能把一学期的知识点补回来？”如果忽略他是年级第一的事实这话还是很人性化的。
　　任平生不复习，自然没有什么书，楚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带上学期的课本，二人的座位就显得空旷。
　　任平生本来想玩魔方打发时间，但考虑到魔方转动有声音会打扰到别人复习，便去高三办公室找了之前带自己竞赛的老师要了本竞赛题写着打发时间。
　　整整一个上午，楚江都没有回班。
　　中午放学时方舒琪来找他们吃饭。
　　方舒琪虽然中考擦线进了附中，但她自己也知道里面多少有点运气的成分在，她又不肯静下心来吃学习的苦，从小学美术，刚好方家有钱，她亲妈，也就是黄奕小姑，也是学美术的，一来二去她就选了艺术。
　　“艺术班离这可不近，难为大小姐过来找我吃饭。”黄奕调侃了一句。
　　方舒琪嗤了一声“谁来找你？我明明是来找生哥的”说着抱臂环绕一周冲着周奕抬抬下巴说“楚江呢？”
　　周奕有些时候是真搞不懂自己这个表妹，你说闹掰那就闹掰吧，学学人家楚江当个陌生人不好吗？她偏不，每次见到人家都抱有敌意，不知道还以为她俩有什么深仇大恨，偏偏还爱关心人家在哪，见面必挑衅，楚江从来不理，每次都自讨没趣还乐此不彼。
　　“你管人家干嘛？”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就在兄妹二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任平生终于停笔，起身往门口走。
　　“阿盛你干嘛去啊？”黄奕对任平生背影喊了句。
　　“我吃饭，您二位随意。”任平生脚步不停。
　　黄奕当机立断，瞪了眼方舒琪大步跟上去，方舒琪说了句“什么啊”也跟上去。
　　一出班门就碰到楚江回来，刚刚还在议论人家，黄奕有点不好意思，搭讪了一句“班长才回来啊？干嘛去了？”
　　楚江礼貌颔首“开会。”
　　方舒琪冷笑一声“死舔狗，也不看看别人理不理你。”说完直接往前走，路过楚江时撞了她一下，楚江没站稳踉跄一下，手里的资料撒了一地。
　　楚江蹲下来捡，任平生也蹲下来帮她捡，任平生将手里的资料叠好在地上敲一下，每一页整整齐齐的成一沓才递给楚江，楚江接过站起来说了句“谢谢。”
　　任平生笑了一下“你好，我是一蓑烟雨任平生的任平生。”
　　楚江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任平生身后气的脸都快变型的方舒琪也笑了“你好，我是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的楚江。”
　　楚江的长相偏明艳型，但她性格高冷，拒人以千里之外，成绩又卓越，让人选择性忽视了她这张脸，她笑起来时眉目生动。
　　恰好曲婧出来找人，拉着楚江就走了。
　　任平生继续往前走，身后传来方舒琪愤愤不平的声音“生哥你理她干嘛，我跟你讲她可不是什么好人......”
　　方舒琪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奕大声打断“够了！”
　　方舒琪被他吓一大跳，不满道：“好好说话不行啊，非要大哄大叫，小心我告诉舅舅。”
　　黄奕有点无语，方舒琪可能不知道，但他从小跟任平生同班，能感受到任平生已经隐隐有点不悦了，任平生从小到大都不参与女生这些事，但是他有点反感别人把他扯进去，如果是方舒琪自己对上楚江他可能不管，如果扯到他，那不好说。
　　任平生主动跟楚江自我介绍就已经表了态，只是方舒琪不知道。
　　下楼梯的时候任平生说要去找老杨，中午就不跟他们一起吃了。
　　老杨是附中数学竞赛的带头人，任平生初中特招就是靠的数学竞赛，跟老杨很熟，老杨非常喜欢他把他当亲儿子一样对待。
　　哪怕方舒琪反应再慢也察觉出来任平生不对劲，吃饭的时候暗戳戳问黄奕“哥，生哥是不是不高兴啊？”
　　方舒琪只有在自觉理亏的的时候才会叫黄奕“哥”黄奕叹了口气，能有什么办法，自己妹妹只能宠着“是啊。”
　　“为什么？”
　　“你说你跟楚江的矛盾扯他干嘛？”
　　方舒琪不说话了。黄奕又叹了口气“琪琪你跟哥说实话，到底为什么对楚江那么大意见？”
　　方舒琪犹豫半晌才开口“你还记得我高一班里的赵梓珊吗？其实就是......”
　　等黄奕把方舒琪送回班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住宿生在宿舍，走读生也基本都趴桌睡觉，不太适合讲话，下午课间任平生那又围了一堆人问题，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已经是下午放学。
　　任平生不着急走，坐在位置上玩魔方，楚江和曲婧早就走了，黄奕靠在任平生的桌子上说“今天中午是琪琪不对，我已经教育过她了。”
　　“没事，起码让我和我同桌互相做了自我介绍也算正式认识了。”黄奕不知道怎么接话，有片刻的安静，任平生又开口“我明天不来学校。”
　　“咋了？”
　　“警局让我过去一趟，那事有后续了。”
　　“吴宇航还没醒？”黄奕问。
　　“早醒了，拒绝沟通。”
　　黄奕没忍住骂了句脏话，任平生不在意，拼完最后一步拎起书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