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之心》苍穹露

3、刃与心

　　（“活下去…！”
　　“不要成为杀人的工具！…”
　　“对不起…”
　　女人用沾着血的手从年幼的我的脸上划下
　　她的腹部被一把长刀刺透
　　含着泪的眼睛注视着我）
　　“阿世，快起来干活了！”
　　“午睡还没睡够啊！”
　　“哈、哈……呼！”
　　这个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又做噩梦了吗？”
　　一缕阳光从门口透进阴暗的房子里，门口站着两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嗯。”
　　我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那脏而潮的杂草
　　“走啦，去干活。”
　　“好。”
　　“嘛，真是的每次都是这样呢，做多睡久。”他挠着头说着
　　我自记事起就是无父无母，被爷爷一个人养着，那老头有点疯疯傻傻，但是在刀刃之术和道法这些方面却有些许造诣，经常听他说他曾经是煌笼最强道士，不过现在已经是驾鹤西去
　　那两名少年是我的工友
　　我跟着他们一路走着
　　“利世，你打算有钱以后去哪发展呢？”
　　“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
　　我现在在工作也仅仅只是为了照顾自己而已。
　　“我啊，我要赚够钱去魔法学院学习，成为一个魔法师！”
　　“咦，我也是，哈哈，咳咳…！”
　　“魔法学院吗…是指专门学习魔法的学校吧？”
　　“是啊是啊。”
　　不一会
　　从工舍走到一个大仓库前
　　里面堆着各种箱子
　　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大叔，烈日当空，将他晒的满头大汗
　　像是等待着人一样不停的看着周围
　　留意到我们后呼唤着我们
　　“终于来了，年轻人，你们快些过来帮忙搬东西吧！”
　　带着微笑的交代了我们工作
　　“拉到城南那边。”
　　雇主告诉了我们工作
　　“好的大叔！”
　　“唉，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他们两人快步进去，里面陆陆续续有不少青年人用车拉着那些货物
　　“嘿——咻。”
　　“你用力点呀！”
　　“已经很用力了！”
　　我也赶紧走进去帮忙
　　一块一块搬上雇主提供的车
　　“你力气真大啊…咳咳…”
　　“你怎么一直咳嗽？”另一人发问
　　“我…咳咳！…不知道。”
　　“累了吧，歇歇再继续。”我并没有在意
　　或许只是喉咙发热了之类的
　　“咳咳…受不了了…你们干吧…”
　　“好。”异口同声
　　我蹲下把手伸向那些货物底部，再用右手搀着上方，用力一顶，站起身，转身又向拉货车轻轻放下，生怕弄坏…
　　我们在车上装满货物，便开始了一整天的工作，不停的来回
　　即便出来工作，但那报酬确实不是很理想，现在要养两个人实在有点压力
　　……
　　几缕夕阳的余晖抹红了天边几朵云，清风醉晚霞，温婉拥雅韵，尘色度芳华，暮色浴苍穹与土地，已经到傍晚了
　　做完了一天的搬运工作，手脚酸麻
　　和两名少年回到雇主提供的休息间（即中午时睡觉的地方）吃了饭
　　“今天又赚了好多钱啦！”
　　“是啊，等有钱了就在这里买地建房子，咳咳…”
　　“阿世你呢？”
　　“算了…”
　　“我吃饱了，走了。”
　　告别了工友们就回家
　　在路上
　　老爷子还能吃肉粉么…？
　　说起来好久之前就没怎么吃过肉了
　　我来到一家粉店
　　“老板，三两粉，肉要特别细的，可以加钱。”
　　“好咧！”
　　不一会我便拿起粉继续走
　　不对，爷爷已经死了一年多了。
　　我的家是破烂的房屋，烂了几个洞
　　刚刚走到门口，在家发着呆的老爷子就回过神来
　　“臭小子，今天又去打工了！不能多陪陪老爷子我！”
　　刚刚开门就被那老不死的家伙训斥
　　“老不死的，给你带晚饭回来了。”
　　我将回家时买的晚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房间不大，吃饭和睡觉的地方在一块
　　“我吃过了，你吃吧。”
　　“臭小子长身体怎么能不吃饭！咳咳…”
　　“啧，要你管啊。”
　　“切，长大了。”
　　“哼。”
　　几声咀嚼声过后，老头子吃饱饭收拾好
　　“老爷子，吃饱了就回去躺着吧。”
　　他回到床上挨着
　　“倒也不用你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照顾我！”
　　“我时间不多了，是时候提点一下你了，我不在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保护你。”
　　“咳咳…！”
　　“你小心一点。”
　　这老不死总是逞强，性子太倔强了
　　“我剑圣尧天?陈，一辈子杀了无数人，索命从未手软，可我有一天却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刃，不是变弱了，而是走向了至强。”
　　“又来了？”
　　“虽然平时没少唠叨剑圣剑圣，但是这种话还是第一次说。”
　　我对他的身世不感兴趣，只是做到养活我们就够了。
　　“一直以来，我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直到我有了儿子，我看着他…咳咳的笑脸，再也没有挥舞刀刃的想法，我只想让他好好长大，曾经，我…咳咳…握住了沉重的刀刃，却捂不住飞舞飘落的花瓣，现在我学会珍惜了那短浅的一刻，可却再也提不起刀挂在别人的脖子上，也许我早就失去作为刀客的能力…但与之相对的，我被许多人敬仰，没有人记得我的过往，只记得剑圣…咳咳救死扶伤惩恶扬善…”
　　“我曾经竭尽全力保护过…”
　　“但还是死了么？你重要的人。”
　　“他们的死我不止一次感到愧疚！”
　　“反正死都死了 ”
　　“如果你变得更强我就不会担心你也会像你爸爸一样。”
　　我托着腮斟酌了一下
　　“教我怎么快速变强之类吧？”
　　“我一直在教你啊！咳咳！”
　　“我把你扶养成人，教你剑术刀法让你有生存的本事，但你却一直不精进修行，到现在也只是个三脚猫小屁孩。”
　　“你教的那些破刀法有什么用啊！”
　　“还不是一点用处没有！”
　　“咳咳！…”
　　他在床边摇摇欲坠，我赶紧上前把他搀扶住
　　“你的刀刃没有心。”
　　与曾经的我一模一样
　　“没有心？难道我还要爱上刀？”
　　“我也是垂暮之年才理解了何为「刃心」，哪天等你也理解了，你就会真正意义上变强。”
　　“我问你，刀，是用来干什么的？”
　　“杀人。”我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除此之外呢？”
　　“保护自己免受侵害。”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Sword, vino aici.”他伸出手
　　房间里悬挂着的长刀飞驰而来，一阵风把我的头发吹得散乱
　　老头子接住长刀
　　那刀刀身约一米，刀柄缠着几块破布，没刀鞘也没有刀镡，破旧不堪
　　“这是我用了几年的刀，照样没有刀镡护手。”
　　“噢。”
　　他这个「魔法术式」，是众多基本术式中的一种
　　所谓魔法术式，即消耗身体内的魔力所释放出来的招式，一般都是自然现象，火风雷这些，基本术式则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类型
　　魔力，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力量，分门别类，有各种自然属性，而我所持有的则是雷
　　每个人基本上只有一种
　　他用右手横握着刀
　　另一只手竖起食指中指，向刀身划去
　　那刀附上了火
　　“这个我也会啊，你想干嘛呢？”
　　这个火看着可能会烧到床上
　　“看着吧。”
　　“你把火收了啊！”我提醒他
　　“火能收住，但是刀的锋芒用什么收？”
　　“只要我挥一下手，就能斩断床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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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的暴虐需要人所控制，拔出来不只是为了杀人，它的锋芒要用心收。”
　　“讲什么疯话呢，难道还没恢复理智吗，用心收刀，意思是等着被人杀死吗？”
　　“可以用鞘收，但是你这破刀没有鞘。”
　　听不懂他的疯言疯语
　　“毕竟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不要和你父亲走到同一条路上！”
　　他把刀摔到一旁
　　躺下侧身开始睡觉
　　“混账小孩，自己去把一切弄清楚吧！”
　　“咳…咳…咳！”
　　呃…
　　又想起这些了
　　刀刃的心吗？
　　当我回过神来，走回家里
　　一个人吃完了肉粉
　　然后静静的看着那破旧的书架上爷爷留下的各种书籍陷入沉思
　　唉，也差不多该睡了，在此之前还是先出去走走吧
　　……
　　“活下去”“不要成为杀人的工具”
　　意思是让我平庸的活着吗
　　梦中的女人究竟会是谁呢
　　唉，真是让我头大。
　　渐渐的，走到了街上
　　（“这是哪来的乞丐，臭死了！”
　　“妈妈，他的头发好长喔！”
　　“都是虱子，别靠近他！”
　　啧，混蛋
　　一个个都用这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一到晚上街上就到处摆摊，各种小吃
　　我低着头，继续走着
　　这个世界啊，真是烂透了
　　如果他们和我一样穷困潦倒，还会这样么？
　　“帅哥，要一起玩玩吗，打折噢～也可以不要钱呢～”一个失足女搭着我的肩膀
　　“滚开！公共厕所！”
　　我转身甩开她，继续走
　　“臭乞丐，老娘可怜你见你有几分姿色才逗逗你，你倒反过来侮辱我是吧？”
　　“啊？你在说什么？废物。”回过头，斜视着她
　　“乞丐打□□呢，有好戏看了！”
　　“走走走，看看戏！”
　　“一个个的都这样啊！”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着是非，然后歪曲事实，再去传出去。这些人们啊，真是渣透了！
　　“打起来！”
　　周围人越来越多
　　“你们看，那个乞丐没钱去找失足女被拒绝了还打人！太过分了！”
　　“别打他！”
　　一块石头扔过来
　　我看过去，是一个小孩
　　“妈妈，我厉害吧，我惩罚了坏人。”
　　“这样吧小乞丐，把你身上的钱给我吧！这样就算了，没有人在打扰你。”
　　“我不会给公共厕所镀金。”
　　“切，打死他！”
　　接着，各种鸡蛋青菜之类的东西向我砸过来
　　“我说啊…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打啊！”
　　然后一群男人拿着各种东西向我冲过来
　　…
　　明明错的不是我…我只是想来逛个街而已！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我是孤儿我没有钱吗！
　　我在将魔力凝聚在手里，与他们展开搏斗
　　因为他们对魔力控制不熟练的原因，很快都被我击倒，仓皇而逃跑
　　接着人们开始纷纷散开
　　“快走啊，疯子！”
　　“这里有这种乞丐还真是奇怪！”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了集市，走向家的那个方向
　　为了不让爷爷知道这件事，我打算找到河流，洗干净这件脏衣服
　　一路走着，走到河边，一跃而下）
　　……
　　这…又是一年前的记忆么…为什么今天一直在不停的莫名其妙地回忆
　　上了街后，随便吃了点小吃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躺到草埔上，准备睡觉
　　啊…爷爷，是因为想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