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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男人的后座 ...

  •   余臣溪见高继河的醉酒模样,他有点担心自己的安危,决定还是拨一下校长给他的那个电话,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学校给他安排的借住地是不是高继河家。

      果不其然,高继河的电话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陌生号码,骚扰电话,”
      随即挂掉了电话。

      余臣溪也瞥了一眼,确认是自己的号,他这才上了高继河的自行车后座,要不是这里路太烂,他倒是想把家里的大奔开来,毕竟自行车,他不会骑。

      余臣溪觉得自己坐在高继河的后座,像个娇俏的小媳妇,沿路回去,这路旁的人家,出门倒洗脚水都要停驻看他几眼。

      “别见怪,村里人就是好奇新面孔,再说了,你这么好看,他们想看也正常。”
      余臣溪哼笑了一声,“除了我爸,还没男人夸过我好看。”

      “这不是有了嘛,我这么大个男人。”高继河逗趣道。
      余臣溪咳嗽了两声,不再接话。

      高继河家离学校不算太远,骑自行车大概二十分钟的路程,这两人很快就到家。但夜间路黑,他家附近这块区域又没路灯,自行车不小心碾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抖得余臣溪无奈双手求生本能般死死抱住了高继河,幸好两人没摔地上。

      高继河对被男人紧紧抱着,没多想,毕竟村里孩子小时候一起光秃秃在河里洗澡也是常事。他刹了车,往后微微转头看着余臣溪,“下来吧,余老师,到了。”

      出现在余臣溪眼前的,是两栋挨在一起的房子,左边是三层洋楼,右边是一层平房,显而易见,平房就是余臣溪的职工宿舍。

      高继河把自行车收好,免得小偷偷了去,他带余臣溪往平房走去,他按下灯,乌漆嘛黑的房子瞬间就亮了起来,这一束夜里的光笼罩在余臣溪的心间上,余臣溪不由惊叹:“这难道不是乡村版豪华五星级酒店吗?”

      “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我弟学那什么室内设计的,这房本来是以前用来养猪的,后来换地了,房子闲置后,他就改造成这样了。”高继河有些得意。

      听这房子之前是用来养猪的,余臣溪差点没黑脸,不过现在这可是实打实的五星级酒店套间。

      “确实厉害,我以为职工宿舍条件艰苦,没想到我是来享受的。”余臣溪转眼看着高继河的脸。

      高继河又向余臣溪解释起来,“我们村支教老师没有固定宿舍,都是校长托村长找一些村民的房子借住,要再特意给支教老师修宿舍,费钱又费力,不如借住村民家来得实在。之前校长想让那些支教女老师借住我这里,被我拒绝了。”

      余臣溪:“为什么呢?”
      高继河:“我一个大男人,那些妹子都年纪轻轻的,孤男寡女的,我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你是不知道,风言风语能害死人。”

      余臣溪:“也是,那你怎么肯借我住?”
      高继河:“我那些厂能开成,村长帮了不少忙,这人情我得还,再说了,你一个大男人,我怕什么。”

      余臣溪想,也是,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
      “不早了,余老师,我回隔壁了,你自便。”
      高继河跟余臣溪道了别后就离开了。
      “好,你也早些休息。”余臣溪望着他离开。

      第二天,余臣溪早早地起来,收拾好后,他就守在高继河门口,终于见高继河开了门,还没等余臣溪开口,高继河看他的打扮不似昨日那般小少爷,而是穿了一件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笑着打趣:“哎,余老师,早啊,要不是我今天也这身打扮,我还以为你偷穿了我的衣服。”

      余臣溪不好意思地浅浅勾了勾嘴角,“入乡随俗嘛。”
      “我正好去醋厂,顺路,要不要我送你?”
      余臣溪大清早地等在门口,就是想等高继河带他,毕竟昨晚路太黑,他着实记不清。

      “那谢谢了。”
      又是那条路,还是两个人,后座上的余臣溪看着这沿途的景色,还真是好看,河边流水潺潺,两侧树木郁郁葱葱,不过秋日时节,不免笼上有点点星黄,可这景,还是不如眼前这人好看。

      余臣溪又想起一件事,他给高继河说:“大哥,你别叫我余老师了,听着奇奇怪怪的,叫我小余,小溪,都成。”

      高继河笑了一声,“那你也别叫我大哥了,听着真像社会大哥,我叫你小溪,你叫我大河得了,挺配。”
      此刻,红了脸的余臣溪,娇羞道:“好啊,大河哥。”

      很快到了学校,高继河把余臣溪放下车,跟他道了别,就往校门口正前方的那条路骑去,余臣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贪恋昨日紧抱他时的余温。

      高继河到了醋厂,虽然作为老板,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亲力亲为,厂里人无一不信服他,对他是赞誉有加。

      厂里有个工人是从外村搬过来的,刚落好脚,孩子有些皮,之前在学校惹了事,被学校开除了,成绩倒是不差,就是有些孤僻,现在正愁没学校收他,他听厂长人好,就找到了高继河。

      工人小张趁着休息间隙去高继河办公室,他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高继河叫了他进去,“请进。”

      “高老板,我是咱们厂的工人张福,我有个事想请您帮忙。”小张怯怯地看着高继河,脸上挂着笑容。

      “张师傅,快请坐。”高继河起身给张福拿了一张办公椅。
      “谢谢高老板。”

      张福坐下后说起了正事:“高老板,我那个儿子张正啊,真不成器,起先的学校不要他,现在在刘总的工地搬砖,但我当爹的还是希望他能读书,多读点书,出路也多,不用干这些苦工。”

      张福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这孩子从小没妈,他打小就懂事,秉性不坏,成绩也不差,就是摊上了那事,造孽啊。”

      高继河神色凝重了起来,他生意场上的嘴伶俐,但遇到要安慰人的时候,嘴还真是笨,“张师傅,您慢慢说。”

      “他早恋就算了,你说他找个女的也行啊,不至于这样,他偏偏找了个男的,现在学也没得上,造孽啊,你说他一个男的,怎么就喜欢上另一个男的了呢?造孽啊。”张福擦了擦眼泪。

      “张师傅,我回头帮您问问我李叔,看看能不能让他去河溪中学,这孩子还小,其他的不说,书得读,学得上,多读点书也多条出路。”高继河安慰道。

      张福老父亲一般,握住高继河的手,“谢谢高老板,那就麻烦您了,我等您好消息,我得回去赶工了,就不打扰了。”
      “好,您去忙,我尽快帮您落实。”高继河看着张福离去,想起他意外去世的父亲。

      父亲临走前交待他一定要盘弟弟上大学,那时候的高继河,刚上高一,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辍学,去工地搬砖,养弟弟,现在不仅盖了大房子,还开了几家厂,弟弟也去省城上了大学,算是了却父亲的一桩遗愿了。

      他寻思,一定要帮老张这个忙,书不能不读,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现在新厂开业,订单还不多,厂里也不是很忙,他又视察了一遍工作,就动身去河溪中学。

      他找到李仁淼,也就是他二叔,跟二叔说了一下张福儿子的情况,但没完全说,毕竟这村里,还没有哪个男人喜欢男人的先例,要是说了,怕张正还得继续在工地搬砖。

      李仁淼同意了,让高继河转告张福,孩子明天就可以来上学,先上课,后续再补手续,高二了,别看还有一年才高考,时间那可是紧得很哪。

      高继河刚从李仁淼办公室出来,中午的下课铃就响了。他停驻了一会儿,就看到朝他走来的余臣溪。

      余臣溪先开口打了招呼:“哎,大河哥,你来我们学校有事?”
      “嗯,厂里一老师傅,家里孩子辍学,没地去,找我帮问问李叔,孩子能不能来这。”高继河眉眼含笑。

      “那办妥了吗?”余臣溪问。
      “说是明天先来上课,手续后续再办。”

      “那挺好,对了,大河哥,你还没吃午饭吧?上次你给我付医药费,还没还你,你又背我走那么远,这必须要请你吃饭。”余臣溪看着高继河。
      “不用不用,都是兄弟,也就随手帮个忙的事。”高继河想推辞。

      “那不行,我说要请,那就一定要做到,不然我多没面子啊。”余臣溪理直气壮。

      高继河哼笑了一声,“还挺要面子,不过现在真不行,我得去看看我猕猴桃厂的进度怎么样了,最近在研发新产品,我得去盯着,你要请的话,就等晚上我来接你,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余臣溪终于露出他雪白的牙齿,红红的薄唇微微张开,“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校门口见。”

      其实高继河的厂子挺人性化的,朝八晚六,他和工人们一样,其实六点就下班了,但他时不时要去地里打望庄稼,一忙起来,就到了晚上。

      余臣溪也下了晚自习,他站在校门口,像块望夫石,等他的大河哥来接他,他终于等到了,他挥着备课本,“大河哥,这里。”

      高继河将自行车驶向余臣溪身边,停了下来,“等久了吧,上车,大河哥带你这个小少爷去体验体验我们村的极品美味。”

      余臣溪上了车,这是他第三次坐在高继河自行车后座。

      到了目的地,两人随便挑了个地坐下,高继河又起身,去摊子上点菜。

      老板娘见是高继河,热情过了头,“老高,大忙人呀,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照顾我生意?”

      “再忙也得给弟弟接风洗尘啊,带他来体验体验咱们村的人间美味。”高继河笑道。

      “九二回来了?”老板娘惊讶。
      “不是九二,村里新来的支教老师,现在借住我家里,昨天忙,没顾得上他,待客之道这不能废。”高继河笑道。

      “我还是老样式,脆骨,黄喉,排骨,五花肉,一条鱼,再多给我烤几把牛肉啊。”
      老板娘乐开了花:“好勒,高老板。”

      余臣溪看着满面笑容的高继河走了过来,“大河哥,坐,原来人间美味就是烧烤啊。”
      “没吃过吧?”高继河坐了下来。

      “其实我家附近挺多烧烤店的,但我还真没吃过,我爸不让我吃,说不卫生,”余臣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又开始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大河哥。”

      “你们城里人就是讲究,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再说了,好吃就行。”高继河嗑起桌上的瓜子儿。
      “也是,正好今天尝尝。”余臣溪笑了笑。

      “你今天来得好,人不是特别多,星期六星期天来,这人也翻番。”
      余臣溪打量了一下四周,每桌都坐了人,就这还不多?

      烧烤终于烤好了,服务员给他们上了菜,“肉串都烤好了,鱼还得再等等。”

      高继河应了一句好,又叫服务员给他拿两瓶啤酒,他这两天高兴,人逢喜事精神爽,新厂开业,棚里的草莓秧也快长出来了,到年末,旅游的客人来摘草莓,又是一笔收入,难免想喝两杯。

      他看着余臣溪,问:“小溪,你会喝酒吗?”
      余臣溪摇了摇头,“我只喝红酒,啤酒太苦了。”

      高继河闷了一口啤酒,“也是,太苦了。”
      余臣溪笑了笑,拿起一根肉串吃了起来,“ 真的是人间极品美味!”

      “大河哥没骗你吧,张姐这的烧烤,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烧烤!”高继河这话说得大声,张姐我听见了,嘴角咧上了天。

      两人吃完烧烤后,余臣溪动身去结账,张姐又告诉他:“高老板已经结过了。”
      这时,高继河推了自行车过来,“小溪,走,回家。”

      余臣溪如风般奔去,跃上自行车后座,双手轻轻捏着高继河腰间的衣角,不敢张扬,他怕手的温度,隔着衣物,也能烫伤那男人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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