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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亲密]外二 ...

  •   当郁誓怒睁黑眸、挥拳砸向他时,他以为自己赢了。

      虽然手段比较不同寻常,可他终究是达到了目的——郁誓会对他满心愧疚,而这份愧疚会化作温情的依顺。

      他知道自己对郁誓的独占欲越界了,可是他也知道,郁誓心底埋藏着暴烈的炸药,威力巨大。一旦轰然而出,就会摧毁理智,只留下野兽般的狂躁。

      他想,没有哪个温柔贴心的女人可以受得了这一切,只有他能——这是他的“优势”、他的“筹码”!

      虽然,在医院里,郁誓表现出的冷漠让他略感怀疑:自己这一步——是否走错了?可是,郁誓虽然脸上不满,可行动上却是对他百依百顺......或许也不赖?

      自此以后,郁誓对他再也没了秘密:聊天记录一目了然,图片信息畅通无阻,连珍藏多少a片黄文他都能数得一清二楚。

      【......m的,不许看。】

      他承认,他确实感受到了“完全掌控”的爽感,如同握着开关一般,操控着郁誓的每一个举动。

      特别是——他知道郁誓非常骄傲,骨子里宛若霸道的雄狮,睥睨天下,蔑视一切。而他......居然驯服了这头凶猛的野兽。

      这怎能不叫人兴奋得失去判断呢?

      他沉浸在虚幻的甜蜜中,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很多事。

      【“燕鸣秋。”少年穿着毛衣,窝在沙发里,“我真想打死你。”

      他的声音很淡,说不清是玩笑还是认真,可燕鸣秋听了,心里还是一阵刺麻麻的痛,宛如针扎一般,难受得嗬嗬漏风。

      面上却是笑了,凑到少年耳根,轻轻啄吻他面部,低语道:“你不会的。你心疼我。”

      少年从手机挪开眼,如娇似嗔地瞪他。说不清为什么,平日这颇有风情的动作,此时却显得憔悴麻木。

      他心中一紧,猛然把少年压在身下,蜻蜓点水般啄吻,好似要确认他的存在。

      就像花开之后,慢慢凋零一般,一片一片,砸入肮脏的尘土。】

      当他睁开眼睛,发现柔嫩的花瓣已经被他吻得尽数凋零,只留下光秃秃的枯枝与蜷曲的枯叶时,他才发现为时已晚。

      他无法形容——当他兴高采烈地奔进学校,像个晃悠的傻蛋一样闯进15班,等到上课也没发现少年影子的心情。

      他发疯似的奔向卫生间,手抖一般拿不稳手机,看见信息后手机直接掉进坑里。

      玉石:[拜拜]doge.

      多么可爱的一个表情,跟他平时惯用的一样。

      他激灵了一下,一时懵了,不知怎办。

      脑子里空空的,突如其来的噩耗把所有念头都打散了,如浑浊不清的蛋液。

      只知道现在是上课......他从坑里捡起手机,草草冲了两下,飞进班里。

      迟到了。但老师看在他平时懂事守纪的份上,大发慈悲地没有骂他。

      他讷讷道了声谢,绷着身子回到座位,依旧不可置信。

      ——走了!

      ......去哪了?

      好想要......

      想紧紧贴着,不留一丝缝隙,想要用力拥抱,双臂如同绞刑般越收越紧,直到——把他、把纤细的少年深深融入骨血里,叫他奋力挣扎、嘶声叫喊也逃不出去。

      ——老师在台上絮絮叨叨,可是他一个字都听不进。

      他无法控制杂乱的思绪,也没法忽视身体的变化。

      双眼渐渐爬上血丝,温热的鼻息愈发粗重;上齿咬住下唇,神经质般用力,以至于破开表皮,挤出粟米般细小、又圆润饱胀的血粒;

      他感到口腔里漫上铁锈味——淡淡的,不算刺鼻,说明出血量还不大。可是太疼了,唇肉快被自己咬烂了。

      额角有细汗渗出,密密麻麻地聚集,聚成一颗后,便簌簌滑落,砸向地面;健美的躯体弯下细小弧度,迫切渴望爱抚的腰身剧烈颤抖——如同痉挛一般,难以自抑。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边的动作,老师也顿住了声,关切地跑来问:“鸣秋,你怎么了?”

      他同桌伸出手,却不知道该不该碰他,只能犹犹豫豫地前后游动。

      他猛地站起身,压抑着剧烈的喘息,低叫道:“......让一下!”

      他同桌见他这副恶鬼似的模样,恐慌地c了一声,连忙起身让开。

      他把潮水般的情绪都注到腿上,猛地跨开越过椅凳,如索命般夺出门外。

      他飞奔也似地冲到田径场,压着暗红跑道,冲了一圈又一圈。

      不知跑了多少圈,他感到双腿胀痛,两臂发软,才脚底一歪,重重扑倒在地。

      沙土溅到他充血的脸庞,青筋在脖子上狰狞跳动,心脏一张一缩飞速交替,血液泵开,速度极快,好像下一秒就要故障般炸裂开来。

      他狠狠锤向地面,力道极大,似乎要把骨头也震碎。一阵尖锐的疼痛从骨节袭来,逼得喉咙里发出含混的闷哼。

      颤抖地抬起手来,只见地面粘着他新鲜的皮肤,淌着他新鲜的血液,黏稠的沼泽里还泡着几点癞皮般的嫩肉。

      他脱力般垂下头颅,慢慢闭上了眼睛。

      视觉封锁后,皮肉撕裂的火辣、以及腿上酸麻的胀痛,就显得格外清晰——如此这般,铺天盖地的渴求才堪堪掩过。

      ————

      总算勉强挨过,他重重喘了口气,颤抖着爬起来,虚浮地回到教室。

      同学和老师都在找他,看见他平安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他扯起脸皮,向大家表示歉意,然后回到座位,好似刚才的混乱只是个小小的闹剧。

      手上握着笔,沉静如水的目光滑过浅蓝的笔袋、统一黑色的中性笔、用烂的灰色橡皮、银色反光的保温杯。

      他拿起那只保温杯,喉结上下滚动,喝了两口水。

      喝水的时候,细微的汗毛碰到腕上的表。他抖了一下,水从嘴里流出,滑到下巴,又摔进深深的衣领里。

      有点湿,但是不冷。

      他被呛到了,“咚”地敲下保温杯,如断命死狗般粗咳起来,咳得脸色涨红,口沫飞溅。

      同桌听到动静,紧张地转头看他,见他咳得可怕,连忙拍他后背给他顺气。

      老师也停住了笔,连着脚步凑过来问:“鸣秋又怎么了?要不要带你去医务室?”

      长那么大,他还从没这么失态过。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便摇头摆手道:“我没事。”

      “......有事一定要说哦?”他硬撑着,老师也不好管他,就敲敲黑板,把打探的目光都引到课堂上。

      他呆坐了一上午,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中午放学时,同桌担忧地碰碰他,犹豫道:“燕哥,你还好吧?”

      他同桌跟他关系一般,还因为他的成绩,有点“怕”他。因此,见他嗯一声,没有倾诉的意思,也只好点点头,吃饭去了。

      过了一会儿,彭云和姜成杰上来了。两人在教室门口探头探脑,一下就看到了他。

      彭云坐上他同桌的椅子,姜成杰靠在桌子上。两人对视一眼,末了,彭云开口道:“郁誓去哪,也没跟我们说,他只说他跟不上y高的节奏,所以转学了。”

      净他妈胡扯,这个混蛋。

      要真是这样,怎么可能招呼都不跟他打一声。

      他恨得咬牙切齿,几乎想把人大卸八块。却是鼻子一酸,眼眶发红,只能背过身去,看向阳光灿烂的窗外。

      光线刺眼,照得他更加酸涩,如同被柠檬果肉挤在中间,肆意摩擦。

      一只手搭在他后背:“燕哥,你们是......真分了?”

      背影没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彭云和姜成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不可置信。

      虽然他俩都是铁铁的直男,其实不大看得惯两大爷们凑一起谈恋爱,但郁誓和燕鸣秋从高一开始就给他们做“适应性训练”,渐渐的他们也就习惯了。

      他们真心觉得两人感情真铁,既是兄弟又是爱人,虽然吵吵闹闹但总是分不开,比某些肤浅的异性情侣好多了。

      可现在......这对公认的“模范情侣”居然分了!而且好哥们一声不吭转学后,还重点警告他们:“千万不能把他在z高的事告诉燕鸣秋”......这叫他们如何相信?

      可是看过燕鸣秋这个反应,他们彻底信了。

      彭云叹了口气,道:“燕哥,郁哥让我给你转告一句话。”

      燕鸣秋眉头一动,迅速回过身,死死盯着他:“你知道他在哪。”

      他不等彭云反应,又起身掐住他肩膀,厉声质问:“他在哪?”

      彭云被掐得生痛,想挣开他,可燕鸣秋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扭来扭去硬是挣不动,只好拼劲儿掰他的手。

      一边掰一边泪流满面:郁哥,苟富贵,勿忘了那大明湖畔舍身挡刀的小云子......

      姜成杰连忙来帮他。两人齐心协力,终于把燕鸣秋铁箍似的的手指掰起几根。

      彭云瞅准时机,一个鲤鱼打挺猛地脱身,迅速推开安全距离。

      他揉着生痛的肩膀,苦叫道:“燕哥!你这样不厚道啊!我只是来传话的!不知道郁哥在哪!”

      姜成杰附和道:“是啊!郁哥也没告诉我们啊!”

      燕鸣秋死死握着拳头,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两人心中发苦,叫道:你说的对!嘴上依旧硬道:“没告诉就是没告诉!这里只有一句话——燕哥你到底听不听?不听我们走了!”

      燕鸣秋用力闭了闭眼,睁开后依旧酸涩不已。

      他的声音很低,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听。”

      两人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疑惑又难受。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掰成这样?

      太突然了。

      彭云叹了口气,道:“他让我转告你......”

      “让我别掉排名。”燕鸣秋再次预判,“他肯定是这么说的。”

      彭云和姜成杰对视一眼,都感觉这种时候,不大适合夸人聪明绝顶、料事如神。

      燕鸣秋观察他们反应,已经知道答案,却依旧不死心地问:“......还有吗?”

      “别去找他。”彭云说得很艰难,“有什么事,考完再说。”

      “行,我知道了。”燕鸣秋没什么表情,顿了顿,又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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