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莲花语·第一卷（修改版）》何末央

62、WILL复活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细细品味手中的红酒，对着一大帮陌生人装熟络真是困难，况且也没有必要。
　　那些人很自觉的没有上前叨扰我，大概以前的陈鸩可也如此“孤僻”，穆宇昊站在我身侧，“可可。”
　　“你不用管我，去应酬你那些朋友。”
　　“他们不需要应酬，我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应酬你。”他又帮我红酒斟满，“可可，晚会结束的时候陪我跳最后一支舞好不好？”
　　“几点了？”我下意识举起左手观看时空表，酒杯从指尖滑落，刺耳的声音贯穿耳膜，支离破碎，红色的液体浸染白色的水晶鞋，一滴滴滑落，直到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眼泪唰的一下冲出眼眶，我呆滞地盯着时空表上那跳动的红点，逐渐模糊。我一把抹掉眼泪，把时空表举到眼前，仔细查看。
　　“可可……怎么了？”穆宇昊拽上我的右手，而右手却在前一刻被我捂上了嘴巴，手背渐渐冰凉，左手垂下微微抖动。
　　“可可，你到底怎么了？”穆宇昊想按住我的双肩，而我却毅然转身，看向门口处，那红点不断接近的地方，两只时空表终于要重合了吗？
　　周围的人慌张地围上，而我却一直盯着门口，让视线一次又一次模糊，一次又一次甩掉眼泪，一次又一次让这个世界清晰地明亮到刺穿灵魂。
　　5秒，6秒……10秒，门口处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泪水更为汹涌地倾泻，我拼命的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唯恐这是一个幻觉，由于太过四年而产生的幻觉。
　　影像清晰，那个男子，穿着雪白的西装，冷厉的脸颊对着我温柔的浅笑，深情的瞳孔中承载了六年的思念，化不开的思念。
　　他对我张开了双手，嘴唇微张，“小檬，我来接你回家。”朝我走了过来。
　　我呆若木鸡足足消化这句话整整两秒钟，彷佛从地狱爬到了天堂三世轮回，那句话我缠绕心头六年，那个声音也期待了六年。
　　数米外的WILL，如诸多神话故事里骑着白马降落人间的王子一样，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和刺目的绚丽光芒差点迷离了我的眼睛。
　　那是我的WILL，一个永远高贵的不得不让人臣服，不得不让人敬仰的神话，真正的神话。
　　脑海中一阵闪电霹过，恍然清醒，双腿朝着那期待六年的怀抱扑去，“WILL。”夹杂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胸膛硬朗，双臂坚实地捆紧我，“哭起来不漂亮。”
　　我把头埋进他的左胸，在他雪白的西装上留上喜极而泣的证据，“再也不准推开我，再也不准……”沙哑的声线从断断续续的哭声中连贯，那枚子弹贯穿胸膛的瞬间让我的心又是一记阵痛，没有下一次，永远没有。
　　“生日快乐。”熟悉的诱惑，“你的礼物我收到了，可我忘记给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我仰起头，视线相交，鼻塞堵塞，竟喘不过一口气，感应着脸上的冰凉却异常温暖，原来我的WILL在我离开那刻已经清醒却没醒来，为何要离开，我深深后悔做了这样的决定，不然WILL入眼的第一个人就是我，只能是我。
　　我缓了一口气，“你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用手指拭干我的眼泪，滑过我的眼睛，细细磨搓着我深蓝色的眼眸，眼眸流转了深入骨髓的疼痛，却硬是逼退了眼角的流彩，我的哥哥，不允许自己在妹妹面前有任何一丝脆弱，他是守护者，坚强的代名词。
　　他在我额头落在深深一吻，“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同生共死。”激动的情绪麻痹了所有理智，四个字在大厅不断回荡，敲击着激荡的内心，如同誓言一遍又一遍地被洗礼。
　　“宇昊。”身后大东凄厉地大喊。
　　紧接着一阵稚嫩的哭声，小身影扑到WILL的身侧不断地拳打脚踢，“你放开妈妈，妈妈是爸爸的，你放开。”小轩眼眶红肿，大喊道：“不要抢走我妈妈。”
　　穆宇昊的母亲跑上奋力拉走小轩紧紧围住，如母鸡护住小鸡的动作，小轩的哭声越发催魂。
　　激动的情绪缓缓平息，六年的等待，今天终于是一个结局了，我的WILL赶上了陪我过生日。
　　我放开WILL，转身看向身后的人，脸色惨淡，目光恶毒，团团围在穆宇昊身边，大东从身侧抱住瑟瑟发抖的穆宇昊，穆宇昊弓着腰紧紧按住胸腔处不停喘息，彷佛干涸到垂死的鱼。
　　如今WILL回来了，是否可以抛下一切远走高飞？我真是残酷的可怕。
　　穆宇昊掰开大东的双手，朝着我慢慢走出，一步一殇，近在眼前，他举起双手按住我的肩膀，用尽全力平复情绪，长大的嘴巴几次闭合，说不出一个字眼，他猛一咬唇，溢出血丝，“可可，我爱你。”憋红的眼睛液体直流而下。
　　他更紧地扣住我的肩膀，指甲都扣入肉里，眼中血丝深红，“这一次，为什么我又晚了一步，为什么不能多给我点时间。”他在对老天爷痛斥，充斥完所有不甘、痛苦。
　　“可可，我们也有家，只是你都忘记了。”他梗咽声更清晰，“留下来，别再离开我了……”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小檬？他不知道？”WILL疑惑出声，转头意味深沉地看着穆宇昊，释然一笑，彷佛落下多大的心事，摸摸我的头，宽心地说道：“原来有一个人这么爱小檬。”
　　“你别欺人太甚。”大东冲了上来，怒指WILL，我眉头一皱，穆宇昊留意到我的表情，绝望地无以复加。
　　WILL低头浅笑两声，抬头对穆宇昊伸出了右手，“你好，何末晨。”
　　穆宇昊呆滞几秒，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焦点，望着WILL伸出的右手，抬头与WILL对视，“你叫……你叫何末晨？”
　　下一刻，穆宇昊紧紧抱住我，用尽了维系生命的所有力气，连呼吸的能量都矜持地忽略，“可可……”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WILL淡淡地摇摇头，轻笑，朝着小轩走去，他蹲下身，看着被穆宇昊母亲环住的孩子，“小轩是吗？”
　　小轩对着WILL就是一脚，却被WILL轻松抓住，他在穆宇昊母亲怀里扑腾，“外婆说拆散别人家庭的是第三者，你走开……”
　　WILL笑的益发开朗，“跟小檬小时候一样闹腾，快叫舅舅。”
　　“舅舅？”小轩抬头望向穆宇昊母亲，再把视线凝聚在WILL身上，“跟张胜舅舅一样的舅舅吗？”
　　WILL摇摇头，“不一样。”
　　“骗子，那不是舅舅。”他乘着WILL不注意又是一脚，很不幸又被抓住，小轩被完全惹毛了。
　　“我是你亲舅舅。”WILL伸出手摸摸小轩的头发，“你妈妈的亲哥哥。”
　　小轩眼珠溜了一圈，开心的扑入WILL的怀中，“舅舅，你让妈妈嫁给爸爸好不好？以后我们买个大房子一起住。”
　　“只要你妈妈点头，我就马上准备嫁妆。”
　　“嫁妆？”小轩回头看向穆宇昊的母亲，“奶奶，嫁妆是什么？”
　　穆宇昊的母亲看向自己的儿子，舒坦了一口气，噎了半天说出：“你舅舅答应了。”她不断和蔼地对WILL微笑。
　　“舅舅真帅，比爸爸好看多了。”小轩在WILL脸上亲了一口。
　　……这孩子倒是实诚。
　　“可可。”
　　“嗯。”我憋着气在他胸口说出。
　　“你哥哥答应了，你只能是我的了。”他推开我的身体，突然把唇附上，舌尖滑入，我眼球转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一把推开穆宇昊，“干什么啊？”
　　他牵住我的手，拉到抱住小轩的WILL面前，“谢谢。”
　　WILL挑眉，“生米都煮成熟饭连孩子都有了，我还能说不吗？”
　　“哥……”我一跺脚。
　　穆宇昊一愣，低头，“我有四年没有看到你撒娇了。”他摸上我微翘的嘴唇，“今天你生日？”
　　我无奈地点头，感觉默认这场巧合，就在默认彼此之间必有的联系一样。
　　“怪不得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生日。”
　　我上前一步从WILL手里接过小轩塞到穆宇昊怀里，牵上WILL的手，不顾所有围观的人群朝着舞池走去。
　　舞池中央，我对一侧的乐师打了一个手势，很巧，“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响起。
　　如同曾经每一年生日，我跟WILL都会在这段音乐下踏着优美的华尔兹共同庆祝生日，动作美妙的契合，连心灵也会在眼睛交接的刹那也契合。
　　我仰头看着WILL，不放过一个表情，一个神情，一个细节，脸上自然而然挂上了最美的笑容，只属于WILL的笑容，撒娇甜蜜小家子气。
　　曲终，我深深抱住WILL，把头靠在熟悉的左肩处，“哥哥，我爱你。”如同最后一个音符给一曲舞划上终点，同时也为这场派对划上句号。
　　离开时，相熟的几位宾客都跟WILL打了招呼，惟独大东特别热情，热情中带点崇拜和恭敬。
　　小轩一直赖着由WILL抱着，他摸摸WILL的脸，“舅舅，我长大后会跟你这么帅吗？”
　　穆宇昊脸色一青……他又拖累小轩了。
　　WILL是一个老实人，他不会说谎，只是哄着小轩：“男孩子长的帅不帅不重要。”
　　“舅舅，妈妈会武功，会好多本事，大东叔叔还说妈妈是股神，爸爸说大东叔叔有钱了，有女孩子要他了。你是妈妈的亲哥哥，那你比妈妈还厉害吗？”
　　我弹了下小轩的额头，“那是当然。”
　　小轩马上摆足气势，乐呵呵道：“舅舅，我拜你为师吧，妈妈要陪爸爸，没时间教小轩。”搂进WILL的脖子疑似想掐死他的动作，明显有威胁的倾向。
　　……小轩倒是跟我想一块去了，只是我的原因是我爱偷懒。
　　“好。”
　　随着宾客的末端走出，何园大厦的正门口显眼地停了一辆路虎，而这里是从来不给泊车的，宾客很多还没散去，围在门口，疑似等待路虎的主人，人的好奇心都是无穷强大的，特别对于揣测了几年却深藏不露的主人翁。
　　“何园大厦？”WILL问道，他知道其中的意味。
　　我点头。
　　“你猜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碰到谁了？”
　　“嗯？”
　　“Q。”他简洁明了地道出了这个人，ELIS，全世界只有他会叫我Q。
　　一侧，穆宇昊和身旁的男子全部脸色一青。
　　“舅舅，你跟妈妈在说什么，谁是Q？”小轩一直搂着WILL的脖颈没有松开。
　　WILL看向穆宇昊，“小轩晚上回哪里？”
　　“爸爸，我要回去见外婆，我答应外婆她帮我把妈妈叫出来，我就回去好好练功，不能落下一堂课。”小轩开始卖乖，我看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对WILL的喜爱比穆宇昊还强烈，至少在这一刻。
　　WILL对穆母谦逊地点头，对穆宇昊说道：“我们先回家了，家里人在等我们。”我知道，张姨肯定为我跟WILL准备真正的生日派对，属于全家的生日派对，这一次，真的一个也不会少。
　　我挽上WILL的手朝着眼前的路虎走去，守在的门口的司机恭敬地为我们开门，在所有宾客诧异的眼神，路虎驶出何园大厦。
　　我安心地靠在副驾座的软软地皮质靠背上，我不想问WILL为何那么高调，那是他的选择，我只相信我的哥哥会把一切处理的很好，我只需安心在他的庇护在开心下去，他会养我，唯一敢说养我的男人。
　　这一次，我不再闯祸。
　　这一次，我什么都听WILL，所有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