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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逃忍名单 ...

  •   日向宁次做了一个梦。

      梦里,宁次回到家,母亲柔声说着“欢迎回家”,一边在厨房忙着炒菜一边笑着埋怨父亲总是来不及回家吃完饭。

      但梦终归是梦。

      宁次放下碗筷,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轻轻说了一句。

      “我吃完了。”

      在木叶医院的病房上,宁次从末夏一直住到遍地落叶,才被医生准许出院。

      一个人收拾行李,一个人办理出院手续,一个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家,然后再补上一句“我回来了”在这空荡荡的房子中幽幽回荡。

      宁次回家的那天,第三班去执行任务,不算难,但要出个远门。所以宁次很庆幸,没有吵闹的同伴和老师架着自己硬去举办什么康复派对。

      住院的那段时间,宁次只能看着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窗外偶尔飞过的鸟。

      除了自己的同伴和老师外,日向日足也来过两次,奇妙的是,宁次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对当年的事彻底释然了还是决定放过自己,亦或是两者都有那么一部分。起码,宁次已经可以坦然地把日向日足看做一个流淌着同一种血的,熟悉又陌生的亲人了。

      日向雏田也经常跑到医院来,宁次对此心知肚明。不过雏田每次走到宁次病房的拐角就会停下脚步,然后再自己一个人默默离开,从来没有踏进宁次的病房一步。

      鹿丸隔三差五就会来看望宁次,宁次在亲口告诉鹿丸不下三次,自己真的没有大碍后就放弃了。除了担心宁次的身体外,鹿丸也一直陷入深深的自责情绪中。考虑到这点的宁次再也没拒绝过鹿丸频繁的探望。

      鹿丸第一次来的时候,总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在离开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宁次:“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来的吗?”

      “怎么了?”宁次闻言,昏睡了近四天的大脑缓缓转动起来。

      宁次记得,那个逆着光的女孩一直瞄着自己左肩伤口的眼神,表情回想起来有些可笑。还有……还有就是那遍布伤痕的,过分纤细的背。

      鹿丸的五官慢慢扭在一起,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我去找当时被纲手大人派来的医疗忍者问过了,他们说……说你差不多是被那个家伙从半空中丢下来的。”

      那个家伙是指诗织吧。

      宁次不知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但是莫名的有些想笑。虽然只见过几面,但感觉确实是那家伙做得出来的事。

      “……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或者是,”鹿丸盯着没什么反应的宁次,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神有些躲闪,“或者是脑袋之类的,没问题吧?”

      应该是被丢下来然后撞到头了。

      宁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缠着的绷带,不禁苦笑了一下,宁次记得自己压根就没伤到头,怪不得。

      “目前来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宁次冲鹿丸微微笑着,试图让鹿丸放下心,不要因为这次的任务太过自责。

      “那就好,”鹿丸扯起嘴角回应了宁次的笑容,转身准备离开,“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看望丁次他们呢。”

      “等一下鹿丸,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是还缺点什么还是有什么别的事?”鹿丸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宁次抬眼看着鹿丸的脸,沉默了两秒,还是开口:“能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诗织这个人吗?”

      诗织……鹿丸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应该是那个把宁次送回来的女孩吧。

      “可以,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麻烦你了。”

      鹿丸在此期间跟第十班出了次任务,回来后就直接来到宁次的床前,宁次一扭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鹿丸一脸复杂的表情。

      “宁次,你说的人我查到了,”鹿丸拉过宁次床边的木制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就是那天送你回来的女孩对吧。”

      宁次点点头,等着鹿丸继续说下去。

      鹿丸得到宁次肯定的答案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宁次。

      宁次侧身,用身体另一边的右手接了过来,那册子的封面上赫然写着,“逃忍名单”。

      “原本是没那么快查到的,我一开始也没往这方面想,今天回来的时候去火影那里报道,正好看到……”鹿丸顿了顿,然后像是在做什么心里建设一般深吸一口气,“看到纲手大人正在把佐助的名字……”

      宁次立刻领悟了鹿丸的留白,黑色的“逃忍名单”几个字深深刻在了宁次的眼底。

      诚然,宁次和佐助不熟,名字也是从中忍考试时听到的。但是宁次一想到鸣人和自己道别时的那张脸,心中某处地方也变得空落落的,无数的如果瞬间占据了宁次的脑海……

      自那天鹿丸离开后,宁次就把这本小册子放在枕头下,没有打开过,直到宁次办理完出院手续,回来整理行李,才从枕头下把那本小册子拿出来。

      宁次也说不准自己的心情。

      可能是对鸣人境遇的同情,可能是对任务失败的悔恨,可能是对自身实力的质疑,也可能是以自己的方式,对当时既定事实进行的,微弱的反抗……

      窗外太阳渐渐西下,顺着窗,在地板上映出方形橘红。

      宁次起身拉开灯,冷白色的灯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对独身一人的宁次来说,大的有些夸张的房间。

      宁次坐在桌前,打开那本记载了绝大部分忍界逃忍名单的小册子,第一页就是宇智波佐助的名字。

      上面贴了佐助的照片,看上去应该是登记在中忍考试登记簿上的方形照片,眉眼中藏着阴翳。照片下面除了宇智波佐助的名字外,还有年龄之类的基本信息,以及页尾的“危险等级:B”。

      宁次看了很久,才翻开下一页。有照片的,没有照片的,危险等级从S到C不等,甚至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的。

      在这本小册子还剩下两页的时候,宁次翻到了“诗织”。

      上面贴的照片很难让人把它和“逃忍”联系到一起,那是个金发的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六七岁的样子,脸颊红彤彤的,看镜头的眼神都显得十分怯懦。

      不知为什么,宁次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雏田的那天,雏田那时也是,用胆怯又好奇的眼睛偷偷瞄着自己。

      照片下的名字是“凑诗织”,没有标注年龄和身份信息,除了名字外整张纸上就只剩下,“曾所属:岩隐村”这几个字了,甚至没有标注危险等级。

      宁次起身,把这本小册子放进自己的书柜的角落中,换了一本先前看了一半的忍界史。现在距就寝还有一段时间,与其陷入执拗的情绪中,不如转换一下心情。

      这是宁次在医院望着天花板时想到的,曾以对宗家的怨恨为食的宁次,现在放下了仇恨也放过了自己,那么也该慢慢探索新的方向了。

      橘红色的太阳很快没入地平线,窗外却不知何时吹来了潮湿的秋风。

      宁次被这阵风吹得一阵寒颤,刚放下书,就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滴。

      宁次在这座住了14年的日向分家宅邸中摸着黑,关上了所有用来换气的窗户。刚关上最后一扇窗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切地敲门声。

      “宁次少爷,宁次少爷!”

      听起来好像是住在日向族地东边的阳子阿姨,宁次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

      日向阳子,这位每天都会把笑容堆在脸上的阿姨此刻咬着下唇不知所措,脸上隐隐露出难色,身上白色的衣裙被雨水打湿的小半。

      自父亲去世后,日向分家的族人都会帮忙照顾宁次,宁次母亲早逝,父亲也出了事,宁次在能够生活自理前,都是依靠分家的族人手忙脚乱地抚养长大的。

      “怎么了,阳子阿姨?”宁次见阳子浑身雨水,赶忙在门口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一把黑色的雨伞递给她。

      “宁次少爷,您身体怎么样,如果方便的话可不可以来一下我家的柴房?”

      ——

      阳子阿姨是个以日向之名为荣的女人,尽管她是分家的人,尽管她也被烙上了笼中鸟,她还是乐呵呵地在自家柴房附近种了遍地的向日葵。

      宁次小的时候,常常来阳子阿姨家的向日葵海玩。

      “……我先生说,那孩子的身份可能有些敏感,但是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太好,我和先生又不敢去直接找宗家族长……”阳子阿姨小跑再前,给宁次带路,“我们不好决定,只能先问问宁次少爷您的想法。”

      短短的十分钟路程,雨却越下越大。

      “啊,少爷,您来了!”阳子阿姨的先生站在柴房门口,雨淋不到的地方冲宁次打着招呼。

      “那孩子怎么样了啊?”

      “刚刚醒了,说什么都要走,但是她那个样子……”

      “诶呦,”阳子一拍大腿,眼神中满是悲悯,“都那个样子了还能去哪儿啊?”

      宁次举着伞,冲柴房里面探着头。

      阳子阿姨家的柴房里面没有灯,只有一根随着雨声摇曳着的蜡烛。

      “……”宁次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尽管看不清那张脸,但是她脚边那把系着红色穗子的断刃短刀足以证明她的身份了。

      “是你?”

      诗织缓缓抬起头,看到对面的少年后,想了几秒,本想抬起手打个招呼,但是左臂脱臼了,右臂严重脱力,已经举不起来了,只能扯着嘴角轻声说道:“晚上好诶,我们认识吗……”

      宁次把伞收起来,立在柴房门外,脱鞋走进柴房,半蹲下来仔细地查看诗织的伤势。

      宁次可能懂了,那天诗织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瞄着自己的伤口。

      左臂脱臼右小腿骨折,还有浑身大大小小的伤痕,宁次的眉头越拧越紧……

      诗织看着宁次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于是嘿嘿一声笑了出来,这一声反而吓了宁次一跳。

      “不好意思把你家房子砸坏了呢!”

      “?”

      “你父母硬是不让我走,要不,”诗织眯着眼,为了表现出自己人畜无害的现状,也是为了麻木自己无视浑身的疼痛,“看在我腿都断了的份上让我躲一躲吧,谢谢!”

      躲?躲在柴房?

      宁次哑口,诗织的身上除了利器的伤痕,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烧伤,如果放着不管肯定会恶化,更别提别的伤了……

      “你……”

      “诶,你是……你好像是那个张口闭口命运的小鬼诶!叫什么来的我忘记了……”

      “……”宁次愣了一秒,反而被这伤痕累累的丫头气笑了。不是因为名字,也不是因为宁次曾经的口头禅,而是这家伙见到自己第一反应竟然是中忍考试,也就意味着那天宁次被她所救,她压根没记起来他是谁。

      什么烂好人啊。

      诗织见对面少年突然不对劲地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只能嘿嘿地笑着,“不用管我不用管我,我命大得很,把我放在这里过几天我自己就走了,屋顶我也……”

      “你打算在柴房等死吗?”宁次言简意赅地堵上了诗织喋喋不休的嘴。

      诗织低下头,她自己受了多重的伤自己当然清楚得很,只是被这样说让诗织一瞬间找不到逞强反驳的借口,只能沉默地低下头,双颊微微发烫。

      宁次见诗织低下头的样子,莫名的想起了那个照片中眼神怯懦的小女孩,两张脸在宁次的眼前慢慢重合……

      “少爷?”阳子夫妇站在柴房门口,试探性的询问宁次。

      宁次抬头看了眼漏了一个大洞的柴房房顶,又看了眼低头不再言语的诗织,扭头和阳子夫妇说。

      “我理解阳子阿姨的意思了,这个人不用告诉宗家,我来负责。您家柴房房顶今晚可能没什么办法了,现在我帮您把可能淋到雨的柴挪一挪,明天我再来帮忙补房顶。这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哪里是房顶的问题啊宁次少爷,柴房的事我家先生就可以了,主要是这姑娘,如果少爷能处理好她的事,那就感激不尽了。”阳子冲宁次轻轻鞠了一躬。

      原本宁次打算一个人把诗织背回自己的住所,毕竟确实如阳子阿姨所说,逃忍的身份过于敏感。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到木叶,又是怎么掉到分家族地,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宁次打算把她先安置好,再考虑要不要带她去看医生。

      但是阳子夫妇完全不赞同宁次的做法,宁次大病初愈,再淋了雨或者是累坏了那就糟了,最后在阳子的坚持下,三个人决定让阳子的先生把诗织背到宁次那里。

      诗织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瘫坐在柴房的角落,看着几个人在小声争论着诗织的去留,雨水顺着被诗织砸坏的房顶尽数浇到了诗织头顶。诗织晃了晃两三天没好好休息过的脑袋,一个不小心直接晕睡了过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逃忍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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