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伤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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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按住仍有些流血的侧腹，诗织弯下腰把代表着木叶的护额捡起来。
那个黑色头发的少年浑身是血，安静地坐在树下，发出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
木叶吗，如果现在把受了这么重的伤的人丢在这里，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诗织又大想让通灵鸟背着自己和这个少年跑回木叶，就算通灵鸟速度很快，不考虑自己的查克拉，最起码也要一天的路程吧。
不过，木叶怎么可能让一个登记在册的逃忍大摇大摆的进去啊？
而且为什么越看这个少年越眼熟啊？
诗织思考了几秒，视线最终落在了面前这个被扎成刺猬还开了个洞的少年身上，还是决定把通灵鸟叫出来。
“你……咳咳……”宁次被诗织召唤通灵兽的声音吵醒，尽管意识仍旧有些模糊，身上伤口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宁次不禁皱起了眉，“你怎么样？”
宁次原本打算在原地等诗织回来，鬼童丸多难对付宁次心底再清楚不过，但是由于失血过多，稍稍松了口气的宁次一不小心就在树下昏了过去。
“嗯，损失了四把宝贝刀和两根千本，”诗织意识到对方已经醒了，还算心平气和地回答着，“有空问我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都成筛子了。”
虽然诗织逆着光站在宁次面前，宁次也能够使用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咧着嘴，眼神也一直瞄着自己左肩的伤口，表情狰狞的仿佛受伤的那个人是她。
宁次原本打算站起来，不管怎么说诗织都帮了他大忙，但是一放松之后，宁次全身没有一块肌肉是不痛的，努力了半天只能倚着树慢慢站起来。
诗织猜自己的面部表情此刻一定很丰富，毕竟无论是谁，在看一个筛子刺猬努力站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地在心底为他加油打气的。
“不过我先说好，我可没有杀了他，现在那个家伙还活蹦乱跳的，”诗织顺了顺通灵鸟的羽毛，试图通过自己的面部表情证明自己很为他努力，“如果你们有什么恩怨以后再说，现在我带你回木叶，省的曝尸荒野。”
宁次虽然不知道诗织到底是怎么击败鬼童丸的，但是只要能够拖住鬼童丸的行动，对宁次这次任务来说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为什么要帮我？”
宁次连带着上次的份，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我帮你什么了？”诗织扭过头，拍了下通灵鸟的背，示意这只巨型的猫头鹰俯身，“我只不过是路过，先是被蜘蛛爬到腿上，又差点被一根白色的箭把脑袋扎穿，我教训教训差点让我原地去世的家伙有问题吗？”
宁次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再次因为失血过多感到天旋地转，一个踉跄直挺挺地向前倒去。
“诶诶诶——”诗织被这个突然要倒下少年吓了一跳，一个箭步过去环住他还算完好无损的腰腹，轻轻调整角度，把他全身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
啊，腰疼。
诗织咧着嘴，感觉自己的侧腹又开始流血了。
“真是，就会添乱，还没死呢急什么……”诗织嘟嘟囔囔地扶着他，嘴上也没停下来，扶着少年慢慢挪到自己的通灵鸟身边。
“我先说好，我只负责把你送到木叶附近，我不可能进得去的。”
宁次实在是没有气力回答诗织一个字了，放松后的疲惫和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下又一下地冲刷着宁次的残存的意识。
诗织瞟了一眼身旁意识已经开始涣散的少年，只能深吸一口气，笨拙地将他移到猫头鹰的背上。
这个黑发少年左肩的伤实在过于狰狞，背部也全是深浅不一的伤口，考虑到自己通灵鸟羽毛还是有些硬度的，诗织干脆把自己只有一只袖子的衣服脱下来，垫在他的身下。
虽然诗织的着装向来算不上保守，但脱了这件衣服，诗织身上就只剩下露脐的黑色内衬和黑色短裤了，风一吹，诗织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好像要到秋天了，回雷之国一定要去好好吃一顿，话说好像两个月都没回去了，房租还……
诗织把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全都抛出去后，拍拍通灵鸟的背，示意可以起飞了。在通灵鸟起飞时，诗织伸手拉住了身后少年的右手腕。一方面是担心他突然掉下去，另一方面还能探一探对方的脉搏，免得不小心突然咽了气。
“喂喂——死了吗，”诗织在起飞后拽了拽身后少年的手，想让他保持清醒，“没事的话最好吱个声，别突然咽气了。”
“……”宁次的意识再次被迫拉回来，心里默默吐槽着诗织这令人哑口的话术，“……嗯。”
“……”诗织其实也没怎么和除了七月以外的人交流过，一时间也不知道找什么话题让身后的少年保持清醒，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你有什么话题吗？”
“没有。”
“……”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宁次察觉到了旁边背影的沉默和尴尬，扭头看过去。
诗织的外套不见了，从宁次的余光来看，大概是垫在自己身下了。面前女孩的背影相较于宁次见过的同龄女孩来说，有些过分消瘦，甚至看得到突出的脊椎。还有就是，她手臂和侧腹崭新的伤……
宁次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一点。
诗织裸露的下半部分背部，满是狰狞的伤疤，看起来新旧都有，应该是陆陆续续添上去的，而且也不止一种类型的疤……
宁次闭上双眼慢慢别开脸。
宁次记得在忍校时会有单独设立的女忍者课程，虽然宁次没有听过，但是也从同级女孩们零碎的谈话中听到一些。什么身体对女忍者很重要，要把任何东西都当做自己的武器……
“你……”
“我……”
诗织刚想开口再次找点什么话题，又不巧打断了对方的话头。
刚刚沉默时，诗织在努力回想他们两个的共同点，但是除了两个人都是忍者以外想不到任何东西，而且谁会想聊忍者的话题啊，又不是5岁的流鼻涕小鬼……头发都很长，这个算吗。
“你刚刚要说什么吗？”诗织经过思想斗争后，还是放弃了寻找共同话题。
“没……”
沉默。
诗织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森林，宁次抬眼看着蓝色的天空，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这个看上去很不靠谱，说话又很不入耳的女孩，两次冲宁次伸出了手。但是她没有代表身份的护额，也没有同行的伙伴，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的忍村忍者。虽然直觉认为今后很难再见到她了，但调查诗织身份背景的想法还是在宁次的脑海里逐渐膨胀。
“……那是什么？”诗织被森林另一边吸引了目光，由森林组成的绿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大片空地。如果没有看错的话，粗壮的树横七竖八地倒在那里，那附近的空气中还看得到扬起的尘土。
诗织拍了下通灵鸟，身下的猫头鹰也顺从地转换路线，飞了过去。
如果是木叶的人的话，诗织就可以把身后的少年直接丢下，也不用浪费一天的时间特地跑一趟木叶了。
两个身影站在乱成一团的地上，诗织眯眼，试图看清楚这两个人是否是木叶的忍者。
一个带着砂隐的护额，另一个是……那个木叶的不知感恩的死鱼眼臭小鬼！
对木叶不太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莫名的，这个死鱼眼小鬼怎么看怎么都让诗织觉得无比火大。
“喂，死鱼眼臭小鬼！”诗织努力勾起嘴角冲死鱼眼小鬼喊着，让自己的脸看上去不那么可怕，“我这里有个木叶的伤员！”
“……？”鹿丸被头顶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抬头就看到不近不远处一个金发少女骑着一个巨大的猫头鹰身上，在向自己挥手。
“你的熟人？”手鞠原本垂下的手又抚上身后的扇子，冲身边的鹿丸挑了挑眉。
鹿丸干笑一声，干巴巴地开口：“哪里有熟人用死鱼眼臭小鬼打招呼啊。”
话是这么回答手鞠的，鹿丸也看到那个曾经应该算是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孩身后，还躺着一个人，黑色的长发……是宁次！
“喂，宁次他怎么样？”
“起码还活着，”看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的死鱼眼小鬼，诗织耸耸肩，如实回答了他，“这附近只有你们两个吗？”
“应该算是吧。”树下面还压着一个。
“啊——”诗织打量了一下面前两个人，虽然不想有什么牵扯，但是让这两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忍者把身后那种程度的伤员送回木叶，诗织还是有点不大放心，“你现在怎么样，我把你放……”
身后的家伙在时机很好的时候又一次睡了过去。
诗织又低头看了看一只手已经摸到武器的那个金发女忍者，咬咬牙，从鸟背上轻盈地跃了下去。
“我先说好，我只是个路过的，我身后那个男孩，嗯，怎么说呢……”诗织抬起胳膊，把手举到耳边，示意自己真的没有恶意，“他左肩被开了个洞，身上全是伤……实话实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可能暂时没办法把他安全的送回木叶，他现在的状况也不支持你们背他什么的……”
鹿丸听懂了诗织的意思，鹿丸心里也很清楚，他没办法像她那样最快的把宁次送回木叶。而且从这女孩手臂和侧腹的伤口情况来看，不说对宁次有没有恶意，恐怕还帮了宁次，也是帮了鹿丸的大忙。
“我知道了，我的同伴就拜托你了。”鹿丸神色凝重，轻轻弯下腰，一字一句地说着。
“啊，不是，我只是，我不……我……”诗织看着鹿丸的举动，舌头突然打了结，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把五官拧在一起，最后只留下了一句，“真是讨厌的小鬼。”
诗织回到通灵鸟的背上，再次握住身后少年的手腕，飞向木叶的同时，脑子里无法控制的回想起了那段被人期待，被人予以重望的时光。
那对他人来说美好的期盼反而成了紧紧压在诗织胸口，令她无法呼吸的巨石，他人的祝愿像是舞台上眩目的聚光灯，却单单把扮做小丑，无能，丑陋又胆小的她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滑稽又令人发笑，那一道道终会失望的目光像一把又一把地利刃，直直地刺入诗织的每一寸皮肤。
好可怕。
好恶心。
好想逃。
好……
好想死……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伤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