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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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大小姐
教室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沢田纲吉的位置在教室的中段，既不是前排那些让老师称赞的优等生，也不是后排那些让老师头疼耗费心力的对立面——不是太优秀，却也不会给老师添麻烦。
可惜老师眼中的泯然于众人也，和孩子眼中的不太一样。
昨天下午没能找到沢田好好塞他一衣服雪的男生们围在了男孩桌边，质问他说好要一起玩，怎么自己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沢田纲吉低着头，抿着嘴一言不发。
类似的闹剧时不时就要上演一次，比同龄男生更早成熟的女孩子们翻了个白眼，离这些幼稚的男生远一些。
“他们又在欺负沢田了，真讨厌。”
“简直比动物园里面叽叽喳喳的猴子还要烦人。”
或许是恰当的比喻戳中了女孩的笑点，几个人笑闹成一团。这一笑倒是把沢田从被包围的窘态中解除，他松了口气，在心里给那个帮他解了围的女生说了句谢谢。
‘都要上课了……草摩同学……真理亚她真的会来吗？’
‘话说我怎么就那么肯定真理亚会转来我在的班级啊……哈、哈哈……哪里会有这种好事发生……’
‘该不会，是我想错了吧……’
沢田纲吉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等来了上课铃，他注意到班主任的身影在门口站了两秒，有个向一边低头看去的动作，然后才拉开门走了进来。
‘是——一定是真理亚！’
正想着，沢田就看到真理亚从门边探出了半个脑袋，眼睛一眨就发现了自己，并且朝他快乐地眨了眨眼。
也有其他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陌生人。
“转校生？”、“好像是女孩子？”、“长得好可爱！”……老师不得不敲敲桌子，让突然兴奋的学生安静一下。
“既然你们都发现了，那就让草摩同学自己来向大家作介绍吧。”
往旁边站了站，老师向草摩真理亚投去一个带着鼓励的眼神，“以后要和大家好好相处呀。”
——我会哒。
站在讲台上的草摩真理亚如是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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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摩真理亚的转学时间有些微妙，不是新学期的初始而是快到了放假才出现，这让本就对她充满了兴趣的同学们更添几分好奇。
还想趁着下课和小伙伴说几句话的沢田直接被女生们挤到了边边上，连真理亚的衣角都见不到，他试图踮脚往人群中心看去，只来得及收到真理亚看向他的安抚的一眼，就被上课铃重新叫回了位置。
沢田纲吉：“……”
新鲜出炉的朋友该不会就要这样远离了自己吧？
整个上午，沢田纲吉都维持着在角落种蘑菇的状态，就连午休时间他都没能和真理亚说上一句话，因为热情的女孩子拉着真理亚……去了卫生间……
他只是犹豫了三秒而已！三秒！
沢田在心里悲愤地呐喊，就算是动物园里面最受欢迎的熊猫，看上一上午也应该够了吧，那为什么这些盯着真理亚一个上午的女生根本不够，难道是因为真理亚比熊猫还可爱吗！
“喂沢田，你往草摩同学那儿看什么看呢。”
同样没能和真理亚说上话的其他人故意找事，瞥见沢田这个受气包后立刻找到了发泄对象，把人连推带搡带到教室后面的角落里，“你该不会是想和她做朋友吧？你也不看看你，就你这样的人。”
“学习差劲运动也不行，还没有爸爸——”
“没有爸爸很奇怪吗？”
草摩真理亚出现在班级后门，她往前走了几步，一个人就把男生们逼退下去，“我问你们，没有爸爸很奇怪吗？”
“我也没有爸爸，所以我也会像阿纲一样，被你们围着欺负吗？”
她继续向前，伸手把沢田从角落里拉出来，“况且阿纲他有爸爸，叔叔只是在国外工作，没办法经常请假回来而已，你们不要乱说。”
“你们这些男生烦死啦！欺负沢田还不够，还准备欺负真理亚是吗！快走开，再不走我就要叫老师了！”
从后面冒出来的女生明晃晃地拉偏架，双手叉腰把找事的男生们骂得抬不起头，可见平日里积攒了不少怨气，早就看不惯他们这样欺负人。
还有个女生临时脱队，把真理亚带到她们身后，温柔地告诉她不用怕，她们是不会让男生欺负女生的。
草摩真理亚：“……哇哦。”
她看向同样被保护起来的沢田，眼睛里面像是有星星在跳动，“阿纲，你们班的女生好厉害啊。”
沢田目瞪口呆，“不……她们平时不这样的。”
他也算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识到了女生的战斗力有多强悍，她们甚至清楚记得二年级时领头男生跑步摔倒然后哭着找妈妈的事，并且活灵活现地演了一遍，当场就把男生的眼泪再次给逼了出来。
嚎啕离去的男生给火热的氛围降了温。
女孩子们轻咳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们互相看去，对视几秒后发出了绷不住的快乐笑声。
“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拉着真理亚手的女生笑得像一朵花，“自己的成绩都好不到哪里去还在那里笑话沢田同学，都是不及格有什么好笑的。”
成绩不及格——沢田纲吉的身形猛地一矮。
“还敢提运动，哪次大会不是靠我们女生拿分？不是针对你哦沢田同学，我只是觉得你们都跑得很慢而已。”
跑得很慢——沢田纲吉的身形再次一矮。
“不过真理亚你和沢田同学之前就认识吗？”
总算有人问到了点子上。
“是哦！”真理亚用力点头，“我和阿纲是最好的朋友！”她看向连遭重创心灵受伤的小伙伴，“你说是吧？”
沢田纲吉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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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时间，准点等在门口的草摩伽罗，在看到自家小姐的一秒后心情翻天覆地——小姐真可爱，但她手里拉着的臭小子是谁。
定睛一看，哦，是任务目标。
——冷静，这个暂时不能动。
推了下眼镜，草摩伽罗微笑着接过了真理亚的书包，“小姐，您在新学校过得开心吗？”
沢田纲吉觉得他这个问话怪怪的，仿佛下一句是不开心的话他就准备把学校炸了。
‘……哈哈怎么可能呢，伽罗先生看上去可不是这么暴力的人。’
但有一个地方沢田很好奇。
“伽罗先生的眼睛是近视了吗？”看了眼戴上眼镜后更显斯文的男人，沢田忍不住问道。
“没有哦。”真理亚认真地回他，“这只是一个用来提升帅气度的手段而已，还有就是，伽罗他以前吓哭过小孩，所以在孩子比较多的地方就会主动戴上眼镜。”
“吓……哭？”
沢田纲吉下意识地重复着真理亚的话，他无法把草摩伽罗和吓哭小孩联系到一起。
“小姐。”草摩伽罗好脾气地解释，“关于我吓哭小孩这件事，难道不是他们将我误认成妖怪，自顾自地吓到自己才哭的吗？”
草摩真理亚的表情一言难尽，“你说是就是吧。”
然后转头就和沢田咬起了耳朵，“阿纲，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比男人的嘴更硬的存在了——痛！伽罗你敲我头干吗！”
捂着头的真理亚怒视草摩伽罗。
精准控制力道的草摩伽罗微微一笑，“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纲吉先生，也请您忘记小姐刚刚说过的话，对您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为时尚早。”
沢田纲吉：“……好的，我已经忘掉了。”
他能说被对方这么一提醒，印象反而更深刻吗——一边用着敬语一边威胁人……伽罗先生果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相处呀……
被成年人压制的两个小学生变得乖巧起来。
纲吉和真理亚都没有参加社团，有些漫长的放学后时间对他们来说像是放了半天假，而对于怎么安排两人，草摩伽罗沉吟片刻后给奈奈夫人打了电话，表示他接到了小姐，接下来要去买晚饭的食材。
“那么纲吉先生，您愿意和我们一起去吗？”
他微微躬身向男孩询问。
“我……可以吗？”沢田纲吉受宠若惊，“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妈妈呢，她也同意了吗？”
“这个时候只要说‘好’就行啦！”
真理亚用力拍了下男孩的背，“说话慢吞吞地可是会让机会溜走的哦，你再推辞的话，伽罗他可能会更偏向于把你送回去再去买东西哒。”
草摩伽罗的笑容瞬间僵硬。
“——我要去。”
一看自己确实有被小伙伴抛下的可能，沢田纲吉一口应下，奈奈夫人也在电话里提醒他不要给伽罗先生添麻烦。
草摩伽罗有些遗憾地看了男孩一眼，按照最先的计划在路口拐了弯，去了奈奈夫人推荐的超市——看上去他对这家颇受主妇欢迎的超市很是认可，往购物车里放东西的手就没停过。
同样往车里不断搬东西的还有真理亚。
她把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往车里放了一份。
沢田纲吉从惊诧到麻木只用了短短的五十米，他忍不住拽了拽草摩伽罗的衣摆，“伽罗先生。”他的声音虚弱的不行，“您不准备阻止一下真理亚吗？”
这哪里是两个人吃的量，十个人都吃不完啊。
“请放心。”草摩伽罗镇定自若，“小姐她没有带钱。”
沢田纲吉：“……我明白了。”
他看向还在快乐地朝购物车里搬东西的真理亚，默默祈祷一会儿结账的时候，女孩不会因为掏不出钱而当场落泪……真哭了的话，伽罗先生大概会忍不住全都买下吧。
不知道为什么，沢田纲吉就是如此笃定。
不过让纲吉再次惊讶的是，真理亚并没有因为买不了东西而哭闹，她看着伽罗将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去，唯一坚定护下的，只有放在最下面的肉。
“嗯？我是脸上有脏东西吗？”
真理亚歪歪头，不解地问纲吉。
“……如果不是为了买下来，为什么要往车里放那么多东西呢？”沢田纲吉快要被这个问题困扰死了，“放进去再拿出来……”不觉得很麻烦吗？
“因为没有这样买过。”
真理亚秒答，“以前都是他们把东西摆在我面前，然后等着我去挑——选择好少不说，要是看哪个东西多一眼，就会被立刻留下，明明我也不是那么想要……”
“总是这样……哪里是挑东西，分明是强卖嘛。”
她苦恼的样子并未作假。
“……这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作派啊！”
沢田纲吉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草摩家确实是有钱人家。”回应纲吉的人变成了草摩伽罗，“而小姐，也确实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但在草摩家，我应该属于失败的那方吧。”真理亚语出惊人，“毕竟我和伽罗都被赶出来了，真正的大小姐，出门应该是豪车起步，还要有几十个仆人跟在身后才对吧。”
沢田纲吉：“……你是在说昨晚的八点档电视剧吗？我妈妈还挺喜欢看的。”
草摩伽罗深深地看了真理亚一眼。
“而且我是大小姐的话，会有什么影响吗？”真理亚给纲吉讲事实摆道理，“吃的东西还是伽罗做，穿的衣服……好像也是伽罗做的？不会有一点改变。”
“难道阿纲你会因为我是大小姐，就不和我做朋友了吗？”
沢田纲吉：“……那当然不会了。”
刚才还是有点犹豫的，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因为哪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会是你这个样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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