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我真不吃米饭

16、第 16 章

　　23.
　　再次见到夏小荷，是在机场。
　　“各位旅客，您所乘坐的HY9019号，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起飞了。”他听到大厅的机械女声，“请您于飞机起飞前十分钟内到登机口准备登机。谢谢。”
　　夏小荷正慵懒的坐在VIP休息室内，一旁是她堆满的行李，她的目光忽而看到了何路，顿时变得充满了盈盈笑意。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她用手轻轻捋了一下头发，微笑地看着他。
　　何路有些吃惊，但很快归于平静。“嗯…我想问，武星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哦？”夏小荷歪了歪头，“你现在算是用警察的身份对我问询，还是朋友之间茶余饭后的八卦？”她盯着何路，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
　　何路震惊了，从他被警局开除到现在，不过四五个小时的时间，可夏小荷却一清二楚。
　　他没有否认，而是对上她的目光，“如果是以朋友的身份，你愿意告诉我全部的真相吗？”
　　“好啊。”她眨了眨眼睛，“毕竟我只对警察撒谎。”那眼神晶莹剔透，又如一泽潭水深不见底。
　　“凶手是谁？”他冷着声音问。
　　“武星。”
　　“为什么？”
　　“你们警方自己查出来的，怎么问我为什么啊？”她笑着，看了看何路身后的时钟。
　　“杀人动机。”他看向夏小荷。“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夏小荷挑了挑眉，突然凑近了何路。
　　他也顺势凑近了夏小荷。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出来的，因为你不甘心你这么努力下出来的一盘好棋没有人知道。”
　　“我下出来的好棋？”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夏小荷，女，生父因为刑事案件入狱，是母亲和继父结婚，抚养你长大的，三年前来到了黄岩区实验学校，三年来一直在备考艺考，按照往年的惯例，每年都会在黄岩区招收三个艺术特长生名额。而今年，这个名额缩减到了一个。”他用手机搜索着黄岩区艺考的招生简章，拿给她看，他毫不紧张的直视着夏小荷充满笑意的眼睛，继续说了下去。
　　“也就是今年开始，文化成绩比重在艺考中提高了分量。也就是说，在同龄的想要报考艺考的学生里，只有一个人能录取。”他停顿了几秒钟，“我没猜错，按照每次你们学校的排名，那个会被录取的女孩，应该是陈想想。”
　　“是。”她笑得更神秘了。“然后呢？”
　　“今年的学期初，你和陈想想一同参加了美术社团，确切来说，应该是刻意接近她，追随着她加入了美术社团。”何路拿出社团同学的口述报告，上面说夏小荷的到来让大家觉得很意外。
　　“没错。”她点了点头，“继续呢？”
　　“你发现了她在美术社团上画的画，画上的女孩是你。”他推测着，“你也看到了那些不明就里的背后的字。”
　　她这次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所以你发现了一个很好的帮手，方橙。你开始扎起了方橙一样的高马尾，买来了和方橙同款的发卡。”他从相册里找出了夏小荷高二和高三两年的照片，这一年她的发型变化很大，高三的装扮也确实很像方橙。“你故意让方橙有机会看到了那些画，并让因同性恋父母离异的方橙，察觉到陈想想喜欢自己。”他关上了手机。“你了解方橙的性格，所以从而有机会让她对她进行了校园暴力。”
　　她神态自若，不反驳，也不点头。
　　“你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却让方橙深度影响到了陈想想的学习状态，从而成绩大跌。”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你仍然没有满足。”
　　“是吗？”她搓着手，竟显得有些期待的开口，“那你觉得，我还做了什么？”
　　“借武星的手，杀了陈想想。”

　　武正德几乎快要疯了，他操纵了一辈子舆论，却没想到舆论海潮般的拥向了自己，警局公布的武星重大嫌疑人让武正德在网络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人连儿子都管教不好，还好意思在网络上随便评判别人呢。”
　　“教出这种儿子的人也没好到哪去。”
　　“活该，这就是老话说的，"为父母的做了什么孽，报应就到了孩子身上"。”
　　……
　　武正德快要气疯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是武星杀了人，但他不能作声。
　　灯光掩映着武正德的书柜，他从里层拿出了一个纯金的项链，“本来是留给武星的成人礼物。”他自嘲的笑了笑，“也罢，他也已经见过了。”
　　他把项链扔在了盒子上，觥筹交错间，项链前段的金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一个被雕琢的很华贵的字母。
　　“M”
　　“用了半辈子卖这些药，却不知道武星还从自己这里买过了□□。”他嘟囔着，移开了转椅，打开了笔记本，他从里面取出了一张照片，是那张从武星房间找到的，他和夏小荷的合照。
　　“那你呢？”他凝视着照片，“你又是谁？”
　　他的手缓缓拂过照片中夏小荷的脸，却想起了一个故人。
　　“今天是你，出狱的日子吧。”

　　沙莫推开大门，久违的阳光和空气让他深呼吸了一口，感觉一切正好。
　　几个警察押着他送出了大门，他原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孤单而寂寞的迎接自由，却不想见到了那位老熟人。
　　武正德一身正装，直直地站在他面前。
　　“真没想到啊，杀了那么多人，竟然还能活着走出监狱。”他狡黠的冲着武正德笑了笑。
　　“是啊，你杀了四个该死的人，不是英雄吗？英雄是不会死的。”
　　“是三个。”沙莫笑的更诡异了。“难道不是吗？最后一个，那个叫柳映红的女人，是谁杀的？”他拍了拍武正德的肩膀，“你比我更清楚。”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武正德轻描淡写地说着，“我早都忘了。”
　　“总之，谢谢你。”沙莫哈哈大笑着，“我新的人生，终于要开始了。”
　　还没等到武正德的回应，监狱门口就爆发了一阵喊叫。
　　“抓住他，别让他逃走！”
　　两人回头一看，一个身影从监狱门口飞速地跑了出来，跑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