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我真不吃米饭

12、第 12 章

　　18.
　　“周鹤怎么回事啊？他一直不接电话。”苏航有些焦虑的抬头看着何路。何路只是低着头盯着面前的咖啡，一言不发。因为上次把方橙带到审讯室，差点被孙善承大骂一顿，辞掉他最喜欢的警察工作。
　　苏航见何路不说话，她也只能默不作声，武星看着两人，也只能融入进静默的氛围。
　　半晌，他还是忍不住开口。
　　“那这个案子，我们还查吗？”
　　苏航扭头看着何路，想听他的回答。
　　他只是摇了摇头，“算了吧，”他轻轻地抬起咖啡，抿了一口，又重重地放下。“我不想因为一个已经结案的案子丢了工作。”
　　“可是…”武星还想反驳。
　　“听你小路哥的吧。”苏航遗憾地笑了笑，“干这一行的，很多时候都会有很多不得已。”她想起因为自己的职业而爱情长跑七年后抛弃了自己的男友，她倒也理解了何路很多。
　　“好吧…”武星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
　　三人又安静了下去，谁也不再说话，空气又陷入了停滞的流动，让人几乎窒息。
　　“噔噔。”是手机铃声响起的声音，苏航看见自己来电话了，是那个地下贩卖禁用药物的组织，而电话名称显示的，是一个“M”的标志。苏航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查到了直接证据，她接通了电话，给了武星和何路一个眼神，两人立马心领神会。
　　“谁啊。”电话另一头是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
　　“你好，”苏航温柔的声音传了过去，“我是一名生化材料科研院的成员，”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自己的身份，于是接着开口，“我们研究现在急需□□产品，但是国家禁止销售，所以我们想…通过一些特殊途径引进一些。”
　　何路仔细的听着，他在电话拨通的一瞬间就按下了录音键，只要对方一旦承认并能给出据点，何路就可以直接抓获他们。
　　谁知对方并不上当，“这样啊，那你带着钱，在明天上午十点钟，黄岩中心广场的喷泉后身等我们的人。”对面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道，“知道该小心什么吧？”
　　“我明白。”苏航回答道，对方也很快挂断了电话。
　　“查查这个手机号。”何路打电话给陈磊说，这个电话涉嫌是私自贩卖国家禁止的药物，查查使用人的身份和IP地址。
　　“是。”几分钟后，陈磊又打开了电话。
　　“确认电话号码无误吗？”他问。
　　何路看了看苏航，苏航又仔细校对了一遍电话号码，她点了点头。
　　“没有问题。”何路说道。
　　“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叹气声，“查过去的时候，电话号码就是空号了。”

　　中心广场熙熙攘攘而又不停流动的人群不禁让几人头皮发麻，车水马龙间，他们根本没法断定谁是接头的人。
　　苏航适意几人在一旁等待，她径直走向一旁的喷泉，却在喷泉后身看到了一个戴着墨镜捂的严严实实的男人。
　　“钱。”他简单扼要的说，但仅仅是一个字，苏航也能听出来这声音与昨天电话里的声音不同，看起来，这真的是个组织。
　　“我要的药呢？”苏航小心盯着一旁的人群，她看到何路和陈磊以及其他几个警察正在往这边靠近。
　　“在我这，先拿钱，十万。”男人还是很谨慎的四处扫视着。
　　“在这里，一捆是一万，你点一下。”
　　男人低下头，接过苏航手中的包，低头清点着金额。
　　苏航轻轻点了点头，几个警察不断的朝他们靠近，靠近，再靠近。
　　“双手抱头，蹲下！”何路瞬间掏出了枪对准了男人，男人看见何路大惊失色，他转身就要跑，却被几个警察团团围住。
　　眼看着自己要被抓住，男人忽然诡异的怪叫了一声，然后发疯似的立刻拧开手中攥紧的□□粉末，全部倒入了嘴里。
　　几人大惊失色，扭头去看苏航，她摇了摇头，显然也是被面前的景象震撼得不轻，“没用了，服下这种含量的□□，立刻就会毒发身亡。”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后来的警车拉起了警戒线，人们紧紧地靠在警戒线周围，想要看看墨镜下是一张怎样的脸。
　　苏航已经感受不到他的脉搏了，于是她顺势摘下了男人的墨镜，陈磊也就正好看见了墨镜下男人的脸。
　　“何路哥。”陈磊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颤抖着回头看何路，却发现何路的脸色比他预想的还要难看。
　　倒在地上中毒而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想想的父亲，陈弃。

　　回到警局后，何路更不说话了。
　　他不知道他这些日子以来到底在干什么，隐藏的真相，不断死去的人们，以及他对真相无比热忱而又遭到反对的打击。
　　“何警官，在死者身上还找到一封信。”苏航刚刚趁搜查科不注意，先拿走了他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纸，快速看完后又放回了原处。
　　何路有些沮丧，“怎么说？”
　　“信上写着，他有关于陈想想案的真相，只要陈弃在今天上午十点带好墨镜，在喷泉后面拿到一瓶□□，帮那个团伙完成一次药品的交易，他们就会告诉陈弃陈想想案的真相。”
　　何路木然了。
　　陈弃口口声声说着陈想想是自杀，他从来都不在乎，可他每一个行为，却充满了对陈想想真相的探寻，他一刻不停，甚至赔上自己的性命。
　　陈弃何尝会不知道协助交易国家禁止销售的药品是犯法的？可他为了陈想想，豁上命也要试一试。
　　“他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陈磊叹了口气，“刚刚我们发现了他昨天晚上留给李芳写好的藏起来的遗书，李芳现在情绪失常，多亏了警方及时赶到，不然后果真的难以设想。”
　　“遗书内容呢？”何路问道。
　　“遗书说，他收到了信，他知道违法，但他为了想想一定要去试一次，如果被抓，自己会给李芳添负担，甚至还有可能引起陈想想案的重审，他害怕他维护女儿表面的光采也要被人破坏，所以如果被发现，他就只能一死了之。”
　　“这是什么逻辑？那他这样服毒自杀不还是会引起大家对陈想想案的重新关注吗？”苏航很莫名的提问着。
　　“不知道，可能是孩子的事没有解决，这夫妻俩的情绪已经失控了吧。”何路说着，突然满是自责的苦笑道，“这对父母没有一天放弃过陈想想案的真相，我怎么能放弃呢？”
　　众人又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我知道他为什么自杀了。”孙善承看着他们缓缓走了过来。
　　“孙局…您？”
　　“看这个。”孙善承把一篇文章指给他们看。
　　《消失的自杀者：一名女同性恋陈想想》。作者：武正德。话题相关讨论度：5亿次。
　　众人瞠目结舌。
　　“这篇文章从昨天夜里发布开始到现在的几个小时，已经登上相关网页热搜第一了。”
　　孙善承波澜不惊地说道，“而就在刚刚，陈弃的死压过了这条文章的讨论度，成为了新一个热搜第一。”
　　“所以这才是，陈弃自杀的真正目的吗。”何路惊呆了，他没想过一个父亲可以为孩子做到如此极致。
　　“我们现阶段只能这么推定。”孙善承无奈地说。
　　“那…那封信又是哪来的呢？我们可以查一下指纹啊！”陈磊突然提出了新想法。
　　“快，快叫证据科的小刘查一查！”何路刚喊到，又下意识看了看孙善承的表情，“孙局…我…”
　　“上级领导注意到热搜就发话了，两起案子有关联度，而且证据指向陈想想和陈弃的死都有蹊跷，你可以继续查案了。”他平静地说。
　　“谢…谢谢孙局。”何路有些漠然，他不明白他到底在感谢谁，事实就应如此，证据就在面前，真相的探寻居然需要上级领导的一个同意指示才能进行，何路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十五分钟后。
　　“查到了，上面除了陈弃以外只有一种指纹，经过DNA比对，找到了与之匹配度99.9％的人。”
　　众人全都充满期待的看向屏幕。
　　面前比对结果显示的人脸正在不停清晰扩大，那张脸越还原，何路内心越不安，因为那张基本可以断定为害死陈弃的直接真凶的脸，何路从小看到今天，他再熟悉不过。
　　最后画面定格不动，何路和苏航几乎要晕眩过去。
　　“DNA比对显示，指纹的主人，叫武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