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升级流靠谱吗》热气球五号床位

13、晶石

　　杉石的画廊就这么开起来了。通过这几日营业观察，白小七发现虽说这名字是画廊，实际上就是类似于艺术纪念品售卖店，依着旁边是艺术园的地理条件吸引顾客购买。

　　白小七看着每日光临店内的人次不少，但实际营业额也不知能不能抵得上房租。

　　白小七问过杉石这个问题，当时杉石按着计算器算了算，说差不多收支相抵吧。

　　她又问那他不能换个地界或者换个营业方向开店，收入兴许会更高，杉石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后来白小七就不想管他了，觉得自己只是瞎吃萝卜咸操心。

　　经过了一周手忙脚乱的适应期，杉石已经可以在工作日人流减少的时候独自处理店内事务。

　　白小七的早上就这么空了下来。前几日出门采购的时候，她在离店两公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废旧的工业园区，这里白天通常都没什么人，只有到了傍晚会有老人带着孙儿出来散步消食。

　　于是每天早上，趁着早高峰前，白小七都会来到这个废旧工业园区，爬上建筑顶层的大平台，练习杉石不知从哪寻来的刀谱，练习刀法与身法——代价是她给杉石打工的工龄增加了一个月。

　　杉石将书递过来时还故作感慨地说一句，现在异灵者们斗法都直接拼灵力，这种练身的记载可难找了。

　　白小七：“嗯嗯，辛苦了。”

　　每天练到中午太阳高悬的时候，白小七就开始往回走，吃过午饭，帮店内收拾到初始的布置，她会回宾馆睡个午觉。——很奇怪，白小七之前是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就算要小憩一会儿，也只是浅睡半个小时之后便能神清气爽。

　　但自从早上多了个练功的项目后，白小七午觉的睡眠时间明显延长了，从正午睡到日落西山也是常事。她将其归咎于自己原先身子虚，运动过后大耗元气。

　　在某一个中午，正补货的杉石看着自己的货架忽然对白小七说：“小七，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画的种类，有些单调了。”

　　“嗯嗯，”正在核对数目的白小七头也没抬，“那怎么办，不如咱这两天烧点纸给大师们，让他们托梦给咱再作一幅？”

　　杉石按着自己的指节，似乎在思考可行性，“不太行。”然后他得出结论。

　　“但是咱可以找一些当代的、有创意的小画家的画呀。”温和的声音又传来。

　　“怎么说呢？”白小七又翻动了一页入库单。

　　“七四艺术园那边这几天似乎有几个画家的画展，要不你挑个良辰吉日去看看，有看中了咱跟人画家联系一下。”

　　白小七抬头先是“啊？”了一声，随后又答应下来。她心想，反正最近无事，多少报答一下这段时间杉石的接济之恩。

　　晚上回到宾馆时，白小七便去查了查艺术园地址，她惊奇的发现艺术园的轮廓隐隐对上了自己脑海中的某个轮廓。

　　白小七坐在床上回想了一下，然后连忙翻出了当初杉石时给自己的地图来对照，发现艺术园与右上角的具体轮廓确实是一模一样。

　　她又将C城的位置移回中央地图上观察，与之前A市在地图上的位置做对比。她现在确信，这个地图不是按照她所熟知的东南西北来标注的。

　　白小七叹了口气，把地图收了起来，地图上的地址能不能找到真就全凭运气。

　　第二天一早，白小七守着开园的时间进了园区。杉石让她参观的那个小众画展还没到开放时间，所以她决定先去地图上的标点看看。

　　导航的终点是一面墙，墙面上涂满了画，白小七猜测也许是哪位街头艺术家一时兴起，随手在墙壁上作的画。

　　白小七沿着墙根走过，经过其中一幅关于深海的画的时候，手腕上的小刀忽然漂浮起来，指向在深海中沉没的巨轮，就像上次它指引白小七翻开那本书一样。

　　白小七若有所悟，定睛仔细去看，灵魂就仿佛被吸入到了另一个空间——与画作一模一样的空间。

　　猝不及防地，她被扑面而来的海水淹没。呛了一口两口水之后，白小七忍住咳嗽的冲动，奋力向上游，终于在将近窒息前浮出水面。天是蓝的，没有云朵，阳光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头露出海面，白小七在大口地喘气。

　　东南方透出点绿来，白小七回忆了一下画作，似乎是有一个小岛。她向那边游，身上的外套在浸过海水之后变得格外的笨重，她掏了掏口袋，将手机掏了出来，余下的就随着外套一起沉入海底。

　　一半靠游，一半靠着浪潮将她推动，终于白小七飘到了岸边。这里没有沙滩，有的只是一些陡峭的怪石，白小七歇了歇，然后找了条较为平坦的路线登了上去。

　　怪石后是一片森林，白小七又收集了一些干枯的枝叶堆在森林边缘。然后她召出长刀，向着枯叶堆劈出一道带火的刀光，第一下没燃起来，只飞溅出了些火星子随后又熄灭。

　　她又劈出一道。

　　烈火燃烧起来，白小七围在旁边给湿透的衣衫取暖，她仰躺在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是上午9:20。

　　再看一眼，果然没信号。

　　篝火的暖意烘得她思绪发沉，再加上之前在海水中那一番挣扎已使她身心俱疲，倦意上涌。衣服还没干，白小七想，等干了就上路。

　　这一等就昏睡了过去。

　　在醒来柴火已将近燃尽，白小七的半边身子也被烤得发烫。

　　白小七赶忙翻了个身，换仍在湿冷的另一边烤烤。

　　恢复些神智后，她只感觉大事不妙，不知这一觉睡了多久。掏出手机看一眼时间，上午9:27——这一觉才过去7分钟。

　　白小七敢肯定自己不止睡了七分钟，单这七分钟柴火不可能烧得这么快，衣服也不可能干得这么透。她已经几乎可以断定：画中与外面的时间流逝速度不一样，不知差几倍，但画中的时间肯定比现实世界中的时间流逝速度要慢的多，而且太阳似乎永远不会落下。

　　于是刚刚坐起的白小七，现在又躺下了。

　　再歇会。

　　等篝火燃尽，衣服干透，白小七也该上路了。

　　这是一座山，一座布满绿植的山，绿植下面可能掩盖着一个深坑——刚刚一脚崴进泥坑里的白小七总结道。

　　根据之前的经验，要想离开这里，她需要找到一个插着泛荧光柱子的石台子，又根据她看小说的经验，这种目的地一般会在山顶。

　　但通往山顶没有路，她需要踏过绿植才能到达山顶，于是她用长刀砍下一截树枝做盲杖，向山顶探路。

　　如果不是有任务所逼，白小七觉得这山这林的景色算得上十分秀丽。有从石壁倾斜而下的瀑布蜿蜒成小溪，有被垂下来的藤蔓盖住、以为是近路、其实是死路的山洞，也有伪装成枝叶的青蛇悬挂在树枝上。

　　林中还会下雨，白小七怀疑这其实是个雨林。雨下得大了，白小七就近寻了个光秃秃的山洞躲了进去。她等了很久，久到手机上的时间都往上跳动了一分钟，外面的雨幕也不见有丝毫要减弱的迹象。

　　白小七干脆从储物戒指中掏出锅与柴火，在洞内架起锅煮方便面。她接了一锅的雨水，测了测自己泡面需要的水量，其余的泼到了地上，棕色的土地上居然出现一条淡棕色的线一直延伸到墙壁里。

　　白小七加好小料正要处理垃圾，一回头，嗯，这是什么？

　　她猜测这条诡异的线出现的源头应该是自己无意中破的那瓢雨水，于是她又去洞外接了一盆雨水往土线消失的墙根处一泼。

　　土线在墙壁上的痕迹便显露了，线的尽头是一块稍微有点出来的平平无奇的石头。

　　白小七探头去看，看不出异样；她又定睛仔细去看，石头表面似乎被蒙了一层土色的雾；白小七疑惑了，用意识集中在双眼奋力去看，她看见一块内里闪着土黄色光芒的晶石。

　　白小七试着召出长刀在这土壁上开凿，劈了两下只有点点碎石掉落。

　　不顺手。

　　于是她从储物戒指中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挑挑选选，最后她选出了一把羊角锤。

　　她挥动小臂用锤子向墙体猛砸了两下，墙壁纹丝未动，效果甚至还不如刚刚用长刀随意划动的两下。

　　白小七还想用力砸第三下，却突然福至心灵，像驱动长刀那样，将意识顺着手掌汇聚到锤头，向着目标处猛然一砸。

　　一个明显的坑洞出现，碎石与土块纷纷落下。

　　看着眼前出现的坑洞，白小七了然，杉石之前所提到的灵力，在她身体里大概被自己的意识所替代——也许这就是灵力，但白小七不在乎——无论如何，至少现在她明白了，她该如何驱动自己潜在的力量。

　　她再将意识集中于锤头，对着晶石周围的墙体砸去，一下，两下，三下……砸到第十多多下，白小七忽然觉得锤体有些松动，朝锤子看去，锤头与锤柄连接的部分已经开裂。

　　白小七没管它，继续向晶石周围的墙体砸去。才砸了第三下，最先罢工的不是锤头与锤柄的连接处，而是钢质的锤头，中间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缝。

　　这锤子报废了，白小七摇头。看来意志之力在物件在物件上的叠加，虽然能够增加其破坏力，却也使得其寿命大大降低了。

　　不过眼前此块晶石的挖掘进度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白小七又从储物戒指中选出几件称手的工具来，终于在第三件工具接近报废时，将晶石从墙体中挖了出来。

　　她将掉落在地的晶石捡起来，拿到雨幕中冲洗，冲洗过后的石头肉眼看仍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就像一块儿下品的浑浊的石块。

　　将晶石收入储物戒指中，白小七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

　　她的泡面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