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狗哒咩》狂野大鸡腿

4、第 4 章

　　田澄扑上前给了自己爸妈一人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不忘问问乡下的情况：“外婆最近怎么样呢？上次她说头痛，有没有好点呢？阿黄和阿花是不是长大了好多？”

　　阿黄是外婆家的大黄狗，阿花是外婆隔壁家的小猫咪。

　　“哦还有还有！院子里的枇杷树结果了吗？那个破洞篱笆修好了吗？”

　　她喋喋不休，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一丝红，心跳还没平复下来，明明没人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此刻却表现得像个被抓包的孩子，用连环话语隐藏自己心里的紧张。

　　田宇和方芙乐呵呵看着自己的女儿，正要说话时，突然眼神一瞥，惊讶：“小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傅例站在玄关处，笑容得体：“田叔方姨好久不见，我昨天晚上到的。”

　　“这孩子，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声，不然今晚我们就早点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了。”

　　田宇和方芙轻轻抱了抱田澄，又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跃过她，上前和傅例叙旧。

　　田宇：“昨晚几点到的啊？你爸妈去接你的吗？”

　　“田叔，我是一点到的，我爸妈没去接我，我自己回来的。”

　　方芙：“这么长时间没见，小例又变高变帅了，就是瘦了点，在那边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啊？”

　　“想念方姨您做的饭了，所以瘦了。”

　　“哎哟这孩子嘴真甜，快进屋说话，别站在门口。澄澄，把外婆拿的东西放到厨房去。”

　　......

　　田澄站在门口，被从乡下带回来的大大小小的包裹包围，睁大眼看着自己的爸妈亲亲热热拉着傅例说话。

　　呜果然别人家的孩子才是宝。

　　傅例礼貌回答完询问，却没跟着两人往客厅走，很自然地走向田澄：“叔叔阿姨你们先进去客厅休息，我帮忙拿一下东西。”

　　“汪汪汪！”“汪！”

　　两只狗狗兴奋地跟着田宇和方芙进客厅了，玄关里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田澄僵在原地，目光有点躲闪，最后干脆弯腰去扒拉袋子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傅例站在她身边，没急着提东西，只是安静看着田澄一通乱翻，视线停留在她通红的耳朵上，嘴角微微勾起。半晌，才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你是瓜田里的猹吗？”

　　田澄动作停住，下一秒吱哇乱叫：“你才是瓜田里的猹！”然后低头抱起地上的哈密瓜一溜烟跑进厨房，拖鞋都没顾得上穿。

　　地板冰凉的触感瞬间让她清醒了，只觉得刚刚的自己简直像是魔怔了，居然会想要亲近自己的发小。

　　还是那个傅例大魔头！

　　三言两语就能怼人的大魔头！

　　田澄抱着哈密瓜放在桌上，忍不住轻轻给了圆滚滚的瓜一巴掌，泄愤似的，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大猩猩徒手开瓜也不是这样开的，小心手。”

　　“你才是大猩猩！”

　　田澄转过身准备和他唇枪舌战，却见傅例一手拎着袋子，一手拿了她的居家拖鞋，将袋子放在桌上后，顺其自然弯腰把拖鞋放她面前。

　　粉色简朴的居家拖鞋，和傅例现在穿着的蓝色拖鞋是一个款式的，也是商场打折的时候一起买的。

　　“穿鞋，想吃什么瓜，我去切。”

　　外婆送来的不止哈密瓜，还送了好几个小西瓜，还有其他零碎的田园水果蔬菜。

　　方芙在客厅喊他们：“想吃水果就弄点端出来，澄澄也帮帮小例，给除夕和妹妹也切点。”

　　妹妹是博美犬狗狗的名字。

　　名字就是开关，两只狗狗一听到便兴奋地跑进了厨房，一直围着两人转，馋得直绕圈。

　　傅例已经拿了砧板，挑了田澄刚刚抱着的那个哈密瓜，准备开始切瓜了。

　　闹剧在无言中化解，田澄看着粉色拖鞋，像往常一样，在心里宣布自己大发慈悲原谅了傅例，功德加一！

　　然后便挑了几个橙子香梨，打开水龙头哗啦啦清洗干净，傅例顺势把削皮刀递给她：“小心，别切到手。”

　　田澄朝他做鬼脸：“才不会。”

　　小小的厨房里又挤满了人，还有狗。

　　像从前每个普通寻常的夏日夜晚一样，田澄蹲在地上给梨子削皮，萨摩耶狗狗蹲在田澄身边，充当全自动果皮处理器，田澄削一点它吃一点。傅例娴熟地洗瓜切瓜摆盘，时不时切一小块瓜，弯腰投喂脚边的博美犬狗狗，单独给它开小灶。

　　切好果盘，所有人其乐融融坐在客厅，一边吃水果一边聊着天。田宇方芙在问傅例外出交流学习的事情，傅例一一作答，田澄则百无聊赖地吃着水果，逗弄狗狗。

　　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响，她掏出一看，是苏露。

　　银露爱的味道~：【怎么样怎么样？什么感觉？】

　　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田澄一眼就明白对方在问什么，她愤愤打字。

　　噔噔噔噔：【我再也不信你了！你这个坏女人！】

　　银露爱的味道：【......等会，你俩该不会发生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噔噔噔噔：【你需要一包去污粉洗洗脑子…没有少儿不宜的事情！他还说我是瓜田里的猹，是徒手开西瓜的大猩猩】

　　银露爱的味道~：【......所以青梅竹马间再亲密的距离也是正常的咯？】

　　银露爱的味道~：【哎没事，不就是个长得帅点的小竹马嘛，别难过小橙子，姐姐带你干票大的！】

　　田澄迟疑地看着屏幕，心里有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苏露就连发了好几张照片，全是男生的照片，各种角度，不同的男生。

　　田澄做贼一样，快速瞄了几眼，被满屏的照片震惊得说不出话，苏露紧接着发了一条语音，田澄毫无预防点击播放，苏露的大嗓门瞬间响彻整个客厅。

　　“明天篮球赛咱们去应援的队伍，好家伙，全是肩宽窄腰双开门大小伙啊！彭学姐说结束比赛后篮球队和拉拉队要一起吃饭！我已经等不及要开始捕猎啦！桀桀桀桀桀~”

　　苏露豪放不羁且带着猥琐意味的笑声十分魔性地在小客厅里形成环绕音，闲聊的氛围一下子被冻结，其他三人都齐刷刷看着田澄，连除夕和妹妹都好奇围着她。

　　田宇：“什么双开门大小伙？双开门是什么？”

　　方芙：“你们社团要去吃饭啊？有那么多男生？”

　　田澄欲哭无泪，习惯性求助地看向傅例。

　　傅例没说话，只偏头看向她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聊天框里除了语音条，还露出了两三张男生的照片。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田澄做贼心虚一般赶紧摁灭了屏幕，开口解释：“那啥，都是误会，双开门就是，就是......”

　　傅例接过她的话：“就是一群能搬动双开门冰箱的男生，力气大，长得虎背熊腰的，很粗犷。篮球队需要这样的人才。”

　　“......”田澄一脸无语地听着傅例瞎编，但此刻也只能顺着说下去，“对啊对啊，明天我们拉拉队要去给篮球队助威，是学院杯练习赛来的，单纯的友谊交流。”

　　田宇：“原来双开门是这么个意思啊，你们现在年轻人说话可真有意思，遥想我们当年啊......”

　　田爸爸开始大谈特谈回忆往昔，方芙则还是一脸不放心：“安全吗？和那么多男生吃饭呀？”

　　危机解除，田澄启用另一大招，坐到方芙身边开始撒娇：“哎呀不会有事的啦妈妈，我们是两个社团一起吃个饭而已，拉拉队很多女生的，我保证，吃完饭马上回家！”

　　她再次看向傅例，用眼神示意他快帮自己。

　　傅例：“阿姨您放心，我明天会跟着一起去的。”

　　？？？

　　田澄惊得转头看他，傅例黑亮的眼眸里满是平静，好像刚刚说那话的人不是他。

　　“可是明天是篮球队和拉拉队聚餐诶，你又不是篮球队的。”

　　傅例：“覃浩给我发过邀请信息，可以带朋友。”

　　田澄无话可说了。

　　方芙：“小例也跟着去，那我就放心了。”

　　田澄：......这都是什么事啊。

　　*

　　第二天的行程是上午先进行拉拉队彩排，下午举行学院篮球赛，赛事结束后是聚餐。

　　盛夏烈阳下，少男少女在篮球场上激情挥洒着热情与汗水，人声鼎沸，朝气蓬勃。

　　田澄时不时探头看着篮球场外，却一直没看到熟悉的身影，给傅例发消息询问，得到的答案也不尽人意。

　　傅例要在聚餐时间才会到。她以为他会顺便来看球赛的。

　　另一知情人覃浩及时为她解答了疑惑：“学院教授找他，好像还挺重要的，说晚点有空再过来。”

　　篮球赛五点半结束，赛后休整又花了一点时间，等真正坐在餐馆里，已经是六点半了。

　　餐馆是苏露协助学姐订的，露天农家菜餐馆，离学校不远。简朴农家小院，主打绿色有机天然食材，就餐环境还不错，一片知了叫声免费充当背景音乐，夏日气息浓厚。

　　篮球队和拉拉队人多势众，负责统筹的学姐直接包下了小院里最大的桌子，整个小院都算是他们的包厢了。

　　一群人吵吵闹闹围着桌子坐下，三两成群讨论着。

　　田澄左手边是苏露，右手边是篮球队的成员。一个很聒噪的男生，一直拉着她聊天，从秀篮球知识到问她拉拉队训练日常，更多时候都是他在讲。

　　田澄心不在焉听着，目光时不时飘向门口。

　　“各位，这家店上菜需要点时间，今天大家难得相聚一堂，来玩点游戏互相认识一下怎么样？”

　　回应彭学姐的是一片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

　　游戏很简单，空的玻璃汽水瓶打横放在桌子正中央，汽水瓶打圈旋转，停下来时瓶口对准的人，要进行一小段的自我介绍，包括但不限于姓名专业爱好等等。

　　很常见的聚会热场子的方式，田澄参加过的大学生聚会都流行这样的方式热场子。通常前面几轮游戏大家都还不熟，问的问题都比较中规中矩，慢慢地大家相互之间熟悉了，气氛就热烈起来了，问的问题也就越来越刁钻了。

　　从初恋到初吻，带着点暧昧又尺度把控得当的问题，既营造了八卦的氛围，又给某些眼波流转的男男女女带去一点了解彼此发挥想象的空间。

　　青春洋溢。

　　田澄并不反感这样的游戏方式，她一向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偶尔运气不好中招，被问几个问题，她也都能大大方方回答。

　　只是，若是一直被追着问，她就开始不耐烦了。

　　坐在她身边十分聒噪的篮球队男生，从游戏开始直到现在，只要有主动权，一定将提问的机会留给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瓶子在他手中的时候，瓶口总能精准停在她面前。

　　又一次被瓶口对准的时候，田澄觉得真是见鬼了，看着对方兴奋得发光的双眼，她直觉这次的问题会很棘手。

　　“田澄同学，请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呢？”

　　这位男生似乎是篮球队的明星人物，每次他发言，周围的人都一片起哄，这次更是揶揄得更起劲了。

　　田澄烦得不行，看着一片八卦的眼神，脱口而出：“我喜欢安静的，话少的，没那么多问题的。”

　　有人还嫌气氛不够闹似的，喊了一句：“要不要我们给你介绍啊？”

　　其他人跟着附和：“对啊对啊，现场这不就有现成的嘛！是吧李哥？”

　　又是一片揶揄声。

　　“不用了谢谢。”现场太乱，田澄拒绝的话语淹没在揶揄声中。

　　苏露离开包厢去找老板娘跟进上菜的事情，师兄师姐们也都以玩游戏的心态参与，这会儿没人察觉到田澄心里的不耐烦，包厢里还是一片乱哄哄。

　　碍于社团的情面，从刚刚开始田澄就尽量忍着，可身边的篮球队男生变本加厉，开始往她的方向凑近，田澄脾气顿时上来了，啪一声放下杯子打算翻脸，桌对面的覃浩鬼机灵，一下意识到不对劲。

　　“诶诶诶，各位都悠着点哈，特别是对面那位老哥，您这刚打完球，球衣都没换下来呢，可别紧赶着往人身边凑了，刚刚田澄可还跟我打赌今晚要吃三碗饭的，您可别帮我作弊啊咱俩可不熟。”

　　他说话语调高，说着说着还站了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覃浩朝田澄露出一口大白牙，田澄悄悄回以大拇指。

　　篮球队的男生有点尴尬地往回坐。

　　覃浩笑着笑着，眼神突然一亮，说话音量陡然提升：“再说了，给田澄介绍对象这件事，也用不着在座各位操心了，是吧傅例？”

　　？！

　　田澄猛然转身，终于看到了姗姗来迟的傅例。

　　他正推开院子里的小木门，听到这突然的问话，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平淡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座的每个人，最后落在田澄的身上。

　　覃浩这回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了，像是怕傅例没听清，还体贴地又重复了一句：“傅例，给田澄介绍个对象呗？”

　　一小片刻的安静，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门口这位突然闯入者身上。低调的出场方式和简约的运动服都盖不住他出尘绝伦的气度。

　　漫长的一天下来，终于见到了熟悉的人，刚刚又经历了不愉快，此刻田澄见到傅例真是有种老乡见老乡的亲切感，她眼里的傅例突然变得异常生动。

　　他漫不经心掩上了门，脸上漾起她熟悉的笑容。

　　“行啊，我给她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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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