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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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你们别拦着我！”苏启澈推搡着守卫，冲进房间，见到洛少枫也在，说道，“四哥，洛先生也在，你还打算瞒着我们？”
随后进来的苏启祯无奈地看看苏启枫愠怒的脸，苦笑着表示无力阻止苏启澈闯进来。
“出去！”
“四哥！”
“出去！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体统体统，你就知道体统！”苏启澈往凳子上一坐，摆明了不达目的不罢休。
“二哥都来了，四哥，你还想瞒着谁？惊鸿出事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们知道！难道要等她死了，你才告诉我们吗？”
“小六，别逼四哥，他也是不得已。”
“五哥你别说话，他这算什么，惊鸿也算是我的朋友，难道朋友有难，我想帮忙都不让吗？”
“可是……”
“我知道，四哥，我不是小孩子。”苏启枫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启澈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大事为重，两害取其轻，可是我气，是因为你把我当外人，什么事请兄弟在一起不能商量，我知道四哥深爱着惊鸿，所以更不想你一个人承担，国家，私情，四哥，难道做兄弟的，连帮忙分忧也不行吗？”
“阿澈，你还不懂。”苏启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有些凄凉的景色，“国家大义，民族复兴，是每个人都必须承担的责任，军旅生活艰苦，我从来都没有抱怨过，凭什么同是皇子，我要和那些蛮子周旋厮杀，你们却可以在京城享福作乐，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归宿。如果有一天，蛮子拿惊鸿的命来要挟我，那我的第一支箭，射的就是她，可是……”
“可是你怕自己下不了手，你怕抓走惊鸿的人，跟蛮子没有半点关系，你怕到时候，走投无路，狠不下心。”苏启辰走进来，看看苏启枫，摇摇头，“我派人跟着惊鸿，从洛阳到沙城，她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
“那你的人为什么不救她！”
说话的是一直沉默的洛少枫，柳蝶鸢派去保护的人没出手可以理解，但是苏启辰，他派的人既然跟了一路都没被自己发现，应该是个高手才对。
“那个人轻功绝顶，却半点不懂武功。”苏启枫叹息，“当时我急着赶来边城，身边的人，没人可派，我想着，到了洛阳有你在，不会发生什么，所以到洛阳之前那段路我让楚言跟着保护，洛阳之后，就换成了楚翼，因为我只要知道她安全就行。”
“二哥，你回平城去吧，那里没有你，会被小人钻空子，阿澈，你和小五加紧操练兵士，惊鸿的事情，我和洛先生会解决。”
“四弟，你太小看我了。”苏启辰说道，“我敢走，就有把握平城不会出事。”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哥，我是主帅！”
“你这是拿身份压我？”
“对，军中纪律第一！”苏启枫严肃道，“擅离职守者，定斩不饶！”
“你要斩我！”苏启辰知道苏启枫不会真的执行，但还是有些生气，“四弟，为了一个女人，我们几个在这里吵确实不合适，但是，这件事情，很可能牵涉重大，我不能坐视不管。”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真正的原因，苏启辰恐怕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二哥，我相信你有了万全的把握才敢离开平城，我也知道你是为了能尽快救出惊鸿。”苏启枫忽然转身对苏启澈说道，“阿澈，这是命令！不得放松军务，不得插手这件事，如果，你还认我是你四哥！”
“我！”苏启澈语塞，心里是明白的，苏启枫说得对，这时候为了惊鸿乱套太不理智，但是……
苏启祯说道：“小六，我们帮着四哥管好军队，他才能有更多的精力来找惊鸿。”
“那……”
苏启枫感谢地看看苏启祯，点头，“你们下去吧。”
“五哥，你刚才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小六，你跟了四哥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了解他。”苏启祯无奈，“四哥的脾气，看似沉静如水，实则波涛汹涌，他让我们全力整顿军务一定有他的道理，蛮夷在婺城之外活动频繁，皇叔又在近旁窥伺，四哥其实很累，军中闹鬼更是让他忧虑，现在惊鸿又出事了，恐怕，大战快开始了。”
苏启澈有点迷惑，低声问道：“战事将起，难道四哥是怕……”
“打散主力，逐个击破，所以现在，我们还是不要去管，有四哥在，还有那个洛先生，不会出事。”
苏启祯不再说话，而是径自走回了自己的院子，独留苏启澈一人在夜风中思索。
等到两人退出屋子，苏启枫挥退了蓝羽，才低声对苏启辰说道：“二哥，皇叔这次来居心叵测，蛮子虎视眈眈，惊鸿失踪得蹊跷，粮草的事情更是扑朔迷离，所有的事情都挤在一起，我觉得从惊鸿在山上被蛇咬了开始，麻烦就没断过。”
“我知道，皇叔那边，我确实猜到了一些，但是不能确切把握，粮草的事情，楚言跟我汇报过，他跟着惊鸿，也目睹了那场屠杀，只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没调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妄下定论。”苏启辰看看苏启枫，“楚言在那帮杀手中见到了一个熟人，虽然她蒙着脸，但是他认得那个人脖子上的玉坠。”
“跟……某位大官或者皇室……有关？”
苏启辰点头，“她是雪瑶身边的一个侍女，那个玉坠，本是一块完整的玉，楚言有一次不小心打碎了，为了赔礼，特地去京城最大的珠宝行，让他们修复，珠宝行老板知道楚言是我的心腹，为了讨好我，就专门设计了一种盘扣，将碎裂的玉编织起来，较之前，还漂亮了不少，她当时很高兴，说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戴着的。”
“不可能，雪瑶没有理由这么做，劫我们的粮草，她想做什么？”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这件事一直在暗中调查，只是苦无结果。”
苏启枫问道：“惊鸿问过我，京城之中的豪门大户你都有交情，那么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比如一些很有地位身份的女子。”
“女子？”苏启辰不明白苏启枫的意思，“论尊贵，自是皇室，上至皇后，下至嫔妃，太子妃，王妃，诰命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惊鸿隐隐提过，要小心女人，红袖，莫珑是奸细，而你现在提到的三妹身边的人，也是个女人，她还说过，怡红院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所以我想，劫持粮草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没有个有身份的女人，恐怕压不住。”
苏启枫看看苏启辰，两人同时摇头。
苏启辰说：“不会是她，得不偿失。”
“二哥，这几天你注意一下平城之中有没有出现一种东西，吸食之后会出现飘飘欲仙的感觉，而且会致使精神萎顿，时间长了还会上瘾。”
“好，我会注意。”苏启辰走到门口，复又转过头，“我不会置身事外。”
“我知道，所以，我不逼你。”苏启枫将罂粟的图样给苏启辰，“这是那种花的样子，如果身上带着它的图样的，你要小心。”
“我走了。”
“他在的话，不是正好可以帮你么？”
“我不能耽误正事，现在部署军务，才是最重要的。”
“撒谎！”洛少枫丝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你分明是私心作祟，不想让苏启辰靠近惊鸿而已。”
“也许吧，随你怎么说。”
苏启枫知道，让苏启辰回平城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私心，但是，前有蛮子，后有莫邪王虎视眈眈，丝毫不能懈怠。
原谅我，惊鸿……
是夜，苏启枫身心俱疲，却并无多少睡意，而是摆开了棋盘，自己和自己对弈。
蓝羽将新沏好的茶水放好，侍立在侧，见天色已晚，而苏启枫仍无就寝的意思，不由得开口提醒道：“王爷，天晚了，你还是先休息吧，不然您累垮了，怎么救王妃。”
“今天，我要先解决那个鬼，兴风作浪，也够了，是时候退场了。”苏启枫落下一子，“蓝羽，等会儿要你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幽幽的女声，若有似无，像是被风声稀释了一般。
苏启枫兴奋道：“来了。”
抓起剑冲出门外，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立于屋脊，青丝如瀑，衣衫伴着边城凛冽的北风肆意飞舞，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
“你终于来了！”
等到蓝羽冲出屋子的时候，苏启枫已经追着女鬼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无处可觅踪迹，正当她愁眉之际，靳黎忽然出现在身后，笑道：“蓝羽姑娘莫急，王爷自有安排。”
“靳先生知道？”
“现在还不能说，姑娘不妨去莫珑姑娘那里看看。”靳黎说完，摇着扇子回了房间。
蓝羽疑惑，王爷并没有跟她说今晚要准备些什么，莫珑是五王爷的贴身侍婢，现在去她那里怕是不合适。
虽是这么想着，但事关苏启枫的安危，还是决定去看看。
然而就在她走到苏启祯住的院子门口时，整个院子的灯突然亮了起来，丫鬟仆役匆匆忙忙，侍卫更是神情紧绷。
感觉不妙，立刻冲了进去。
只见莫珑的房间门口聚集了很多侍卫，苏启祯在最里面，脸色铁青，而洛少枫则是站在他对面，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蓝羽很奇怪为什么洛少枫会在这里，他一直不都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吗？
“五王爷，草民斗胆问一句，这位莫珑姑娘为何要刺杀四王爷，难道……”
洛少枫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是谁都知道难道后面的是什么，苏启祯恨恨地看着洛少枫，要不容易压抑住愤怒，才吐出一句话，“现在不该是说这个时候，你先看看四哥的伤势吧。”
伤势？王爷受伤了？
蓝羽急忙拨开侍卫群，好不容易才挤到屋里，看见苏启枫半身都被血染红了，有气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脸色白得跟纸一样，呆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冲上前跪在苏启枫身边正要查看伤势，却被苏启枫制止。
“五弟，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先委屈你了……”
“四哥说的什么话，这件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我相信四哥会还我一个公道，而且莫珑……”苏启祯看看倒在血泊中，出气多进气少的莫珑，叹气道，“我还是不相信莫珑会是奸细，四哥，也希望你能还她一个公道。”
“嗯，是非黑白，自有定论。”
“还有一件事要拜托四哥。”
“直说无妨。”
“我希望能好好安葬莫珑，她从小照顾我的起居，就当是报答她，让我领回她的尸身好好安葬。”
“等仵作验完尸，我会派人送过来。”
苏启枫被蓝羽和洛少枫架着走回了院子，还没进门，就看见苏启澈火急火燎地领着一队兵赶过来，见着苏启枫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好半天才回过神。
“哇四哥，什么人呐能把你伤得这么重？”话一出口苏启澈就想抽自己嘴巴，这叫什么话，怎么听着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六爷明日再来吧，草民要尽快施针止血。”洛少枫丢出一颗软钉子，把苏启澈挡了回去。
“阿澈，这几天军营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听着苏启枫有气无力的声音，苏启澈本能地点头，拍胸脯保证军营不会出问题。
一回到房间，洛少枫周身的温度又下降了一点，苏启枫解开衣服抽出腰间的血包交给蓝羽，“把它处理了，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短暂的失神过后，蓝羽终于明白过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戏，但是莫珑的死是怎么回事，虽然她是奸细，但是依苏启枫的性格，不会把人杀了才对，难道已经问到了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件事情等会儿跟你细说，你先帮我挡着红袖那边，就说我昏迷不醒，洛先生彻夜照顾我，不许任何人打扰，柳姑娘那边你也注意着点。”
等到蓝羽出去后，洛少枫问道：“你怎么确定莫珑就是那个女鬼？”
“不用确定，莫珑根本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她不过是我找的替罪羊，那个鬼最近不是都不出来么？我就想办法让它出来……”
引蛇出洞。
“自乱阵脚，要是他们就是躲着不让你查呢？”
“那我还有别的办法。”苏启枫了然的笑着，“不是还有一个红袖吗？”
洛少枫摇头叹气。
只不过设了一个圈套，先是让洛少枫扮鬼，在人前晃悠一圈以后，把所有侍卫引到苏启祯的院子，苏启祯被惊动后自然会过来查看，事先早就给莫珑吃下迷魂散，并给她下达了指示，然后就是众目睽睽之下，穿着鬼的衣服的莫珑恼羞成怒，当着几十个人的面把苏启枫捅了个对穿。
这么一来，苏启祯脱不了干系，自然不能再插手军务，这样就有时间和借口可以慢慢架空他的势力，也能让躲在暗处的人放松戒备。如果苏启祯是主使者或者和这件事情有关，他要证明自己清白，就必须让女鬼再次出现，表明莫珑是被冤枉的，但是这样一来，久未现身的女鬼，凭洛少枫和苏启枫两个人要抓她轻而易举。
如果苏启祯完全不知情，那么他也会为了证明自己清白暗中派心腹四处奔走，这样一来，只要盯着苏启祯，很多事情上就能省力很多，要论调查和情报收集整理，苏启祯绝对是佼佼者，只不过一直韬光养晦，以前以为他不愿意招人妒忌，苏启枫也一直当做不知道罢了。
而在平城的苏启辰一定猜得到苏启枫伤重只是装的，不过他不会揭穿，正好可以拿着这个借口接手沙城的军务，这样的话，苏启枫就能安心地离开一段时间，去找惊鸿，以及暗中调查那个组织。
也借着伤重的机会，可以看看哪些人忠心，哪些人可能会倒戈相向，即使将来在夺嫡之时，也可能用得上。
只是苏启辰并非池中之物，把军队交给他，真的是一场豪赌，用军心所向做赌注。
调令军队，并非只靠一张令牌就能做到。
苏启枫伤重，莫邪王一定会做出相应的措施，人一旦心急了，就容易露出破绽，到时候就算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编也能编出来，到时候只要落井下石，他就永远翻不了身。
洛少枫抬头看着苏启枫，感叹寒惊鸿怎么惹上的都是这种人物。
一箭好几雕，这才是苏启枫，一次简单的受伤都能玩出那么多花样，可能还有很多是自己想不到的……
“难怪惊鸿曾经告诫过，不要卷进皇室纷争，你们真的……有点可怕……”
“帝王将相，生来便没有注定的，天下兴衰，也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做主。”苏启枫换下带血的衣衫，笑道，“现在，只要等着那个鬼出来就好了，那时候，二哥也该到了。”
“惊鸿的下落，你有消息吗？”
“大概有了吧，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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