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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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从来都只有老钱家居高临下俯视别人，怎么到了我就变得这么窝囊呢？爸！儿子对不起你！
我这边还杵在原地握拳纠结，那边一群人已经打着饱嗝往楼下走了，卖了孩子买笼屉，不蒸馒头争口气，输了的面子怎么着也得争回来！我三两步追过去，拨开慢吞吞晃悠的人群一把拖住虞孟晶义正辞严说话：“钱算我借的，改天肯定还你！”
“我很忙，等我有空再说。”虞孟晶这回倒是接得很利索，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既往臭屁，就跟火锅里那团白花花的猪脑子一样让我硌应。
忙！忙个屁！我爸生意那么忙都有时间养林肯，这小子摆明就是故意吊着我让我难受，还钱还得等他有空，他爸爸的熊！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没了跟他继续罗嗦下去的兴致，手机没电，联系不上老刘，简单和虞孟莹那几个上路的人打完招呼，我伸手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翻遍兜里所有角落零零总总只找到八十块钱毛票，根据我来时大概途经的路线来看，这点钱回酒店还是绰绰有余。司机大哥有着典型的C城人性格，热情的就跟那红汤火锅没两样，听说我刚从外地过来，一路上不停推荐本地好吃好玩的东西，让我不明白的是说到最后他总会以八十结尾，他怎么知道我刚好只有八十？
车后窗大开着，夜风并不算唐突的拂面，我第一次发现走出空调房吹自然风也能这么舒适，C城真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所以当初我和老爸提议来这边投资的时候才会引起他兴趣吧！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可我总隐隐觉得离之前的预期还有一段差距，差在哪里呢？我也说不清楚，从今天中午踏上这里的地面开始，我的心就没平静过，而现在，似乎还有点隐隐的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坐惯了宝马，屁股下的桑塔纳怎么坐怎么颠簸，车开出二十分钟左右，我的肚子一阵清晰过一阵的绞疼，有什么东西正咕咕捶着鼓在身体里叫嚣寻找出口，完了……
夹着屁屁忍耐，咬牙坚持到付钱下车，我几乎是以赶死的姿态狂奔回酒店房间，开灯锁门脱裤子蹲马桶一气呵成。
屁屁不再是我的屁屁，括约肌也不再受大脑控制，开闸的一瞬间狂潮汹涌而至一泻千里，顾不上狭小空间里很快弥漫开来的味道，我抱住肚子痛并快乐着呻吟。
从来不知道拉肚子还能拉到离不开马桶的程度，C城麻辣火锅的功力果然不容小觑。当我试图从马桶上挣扎起身的期望又一次被汹涌喷泄的热流浇灭时，距离我进卫生间早已经过了半小时。
屁屁火辣辣的疼，沉坠的感觉让我一度怀疑是不是遭遇了脱肛。剩余的人生怎能在马桶上度过，我焦急的扭头四下观察环境，居然发现了一台装在卫生间里的电话机，天不亡我也！
伸出手拼命前倾够电话机，手指碰触到听筒的一刹那居然响起了铃声，是谁这么和我心有灵犀？客房服务吗？不愧是五星级！
我激动的拿起听筒，不等对方说客套问候语直奔主题：“喂，客房服务吗？我要泄停封！”
回应我的居然是长长的沉默，我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我的需求，正打算重述一遍，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闷笑，紧接着调侃味十足的男声响起：“不好意思钱总，我这里不提供谢霆锋，稍逊点的帅猛男倒是现成有一枚。”
“齐覃？”我撅着屁股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调侃味，他爸爸的熊！老子开除你！
蹲在马桶上的总经理那也是总经理，我一声令下，齐覃那小子乖乖给我把药送了过来。
开门夺过药重新奔坐回马桶，我伸长脖子干咽下泄停封，药效发作很快，十来分钟后肚子的疼痛就渐渐消失了。我皱眉闻闻身上沾满火锅味和便便臭味的阿玛尼T恤，想也没想直接脱衣服洗澡。
基本上我是个很爱干净的人，洗澡对我来说必须得虔诚和细致。我在身上打满泡沫边洗边冲，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洗得太投入，以至于压根没发现卫生间门口有个身影已经斜靠在那欣赏我洗澡超过了半分钟。
“嚯，不错哦！”轻佻的口哨声突然以很近的距离传到我耳朵里，吓得我差点摔倒在防滑地砖上。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我手忙脚乱扶住玻璃墙站直身体，赶紧回头找毛巾挡住重点部位。齐覃这小子也太不要脸了，居然偷看人洗澡！
“门户大开着，我还以为你邀请我看。”齐覃颇为洋派的耸耸肩膀摊开手示意自己的无辜。
我这才想起刚才冲回马桶时好像真的没带上门，的确冤枉了他，可是！可是！老子就是不爽！我光溜溜的样子虞孟晶都还没看过呢凭什么给你看！
等等，光溜溜的样子为什么要先给虞孟晶看？我猛得抖了一下，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这个想法吓到不轻！难道被淋浴间的热气闷晕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我已然经历了过山车般的跌宕起伏，要不是耳边又传来一阵恶劣的闷笑声，我大概还能继续光溜溜沉思下去。
“我要开除你！”抬眼发现齐覃那小子居然还是毫无自觉的杵在门口，我不禁怒从心起，毅然决然对他下起了口头解雇令。
“不可能，我直接受雇于董事长。”齐覃不慌不忙回了我一句，调笑的神情深刻的向我现场诠释厚颜无耻四个字的含义。
气死我了！钱宝你这个臭老头！我感觉脸颊烫得都快烧起来了，恨恨的抓起浴架上的洗发膏朝齐覃丢过去，还不忘附上一句骂咧：“你他妈混蛋给我滚出去！”
老钱家是暴发户，可老钱家打小就立规矩不能爆粗。把爷爷我逼得开口骂人的，齐覃是第一个，他爸爸的熊还好意思是喝过洋墨水的！
洗发膏砸偏了，可齐覃还是识相的退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分明看见他那张帅脸上还挂着可恶的笑容，无耻！
恨恨的扯掉毛巾继续洗澡，泡沫还没冲干净门又被推开了，我一把抹掉脸上的热水，不再多话直接回头找武器。
“忘了说了，董事长让我捎话给你，卡被激活了。还有……真的不错哦……”沐浴液还是没能砸中齐覃那张可恶戏谑的脸，他搁下话后迅速关门，那双似乎能看透人的眼睛却还是在我面前一瞬间定格，莫名让我心神不宁。
早就被搅得没了好好洗澡的兴致，我关掉花洒，耳边响起电子锁特有的关门声，那小子走了。
卫生间里雾气氲氤，落地镜子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我的双手撑上镜子，一点一点抹走眼前的朦胧。
我承认我有一点点自恋，但那也仅限于一点点而已。至少我长这么大真的没有特意留意过自己的身材，可是，齐覃那小子却给我连戴了两次高帽，逼得我不得不正视一次最真实的自我。
水雾被抹得差不多了，超过两米的镜子露出一块几乎与我等高的清晰镜面来，我有点不自在的看向镜子里最原始的自己，视线从不止一个人夸赞的五官移到光洁匀称的胸膛，再移向紧致的小腹和算得上修长笔直的双腿，嘴角忍不住就兵分两路咧到了耳根，我承认，虚荣果然不分性别。
登陆C城的第一个晚上睡眠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酒店还没进入试营业，内部一切都还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我这个总经理每天都需要例行的巡视听取各部门汇报，其实有齐覃在，我真觉得自己的存在可有可无。虽然那小子之前的以下犯上让我很是不爽，可是老头那进不了谗言，再加上他这个很有实权的特助在管理方面的确有一套，我也只能忍住鸟气暂时与他和平共处。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找到合适的住所比什么都重要。
齐覃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可能事事都在他意料中。之前搜集的房屋资讯虽然齐全，但统统不合我心意，其实我对房子的要求很简单，离H大够近就行。这个城市虽然美丽，于我却完完全全陌生。熟悉的人就虞家兄妹那么两个，不缠他们缠谁？
我再一次感慨做款爷的好处，房屋中介的办事效率和我出的服务费多少成正比，登记租房信息没两天，中介人员就电话联系说要带我上门看房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烘托H大建校百年的悠久历史，这附近的住宅区普遍偏旧，红砖外墙和镂空灰涩的水泥阳台直观的让人回忆起旧时影像。我出生那年赶巧搭上了80后的末班车，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的儿时记忆很容易就让我与眼前的一切产生了共鸣，三天内连续看了几套房子，最终定下一套两居室。
拎上行李箱直接入住新居，站在阳台上眺望几百米外的H大，我的心情说不出的舒畅。
阳光这么明媚，不做点什么就太浪费了！我微微低头沉思了一分钟，掏出Iphone拨号码。前几天的饭局上留了费敏的电话，不知道那小子还记不记得钱哥我这号人物。
电话通了，林志玲大妈那嗲嗲的彩铃唱到第四句终于有人接听，我真想一巴掌拍死那没品位的小子。
“喂！钱哥您好您好！”电话那头传递来的热情稍稍让我窝心，我陷进沙发翘起二郎腿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费敏吗？我想上你们宿舍看看，有办法带我进去吗？”我是真的很欣赏这个机灵上路的小伙子，并不是因为他和虞孟晶一个宿舍才特意留下他的联系方式。
“当然可以啊！钱哥您肯来我们宿舍那是给我面子！哈哈哈哈！”这小子的笑声让我突然想起周星驰，恩，真的很对我胃口。
十分钟后准时在H大校门口碰头，也不知道费敏从哪个哥们那拐来的电子学生证，“啾”的刷完卡领着我就进了校区。保安还是上次的保安，一脸淡定看着我进门拦都不拦，他爸爸的熊！他以为自己是读卡器只认数据不认脸！
我没有读过大学，也没有身为文盲的自觉。走在书卷气浓厚的神圣校园里，与一个又一个天之骄子擦身而过，现在的心情不是自卑，而是雀跃。想到马上就可以看见虞孟晶那小子待了两三年的宿舍，我的心里隐隐就产生股探究到秘密的快感。
男生可以随便进男生宿舍，却不能随便进女生宿舍，所以今天不联系虞孟莹实在情非得已。
我在费敏的带领下昂头挺胸直奔405，天之骄子们的楼道间出乎意料的脏乱，饭盒啤酒罐杂乱的堆在宿舍门口，还没赶得极腐败的食物残渣上偶而爬过一只小强，恶！
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我奔赴405的决心，鞋子踩着仅有的干净地面稳步前进，脑海里已经开始演练起进门第一句台词，咦？好巧！你也在？
没错，虞孟晶在宿舍，我不小心向费敏打听到的。
相对于隔壁宿舍震耳欲聋的摇滚噪音，405实在太安静。我站在这扇油漆斑驳却又神秘十足的铁门前面，屏着呼吸轻轻把它推开。
目光穿越重重障碍终于锁定一个身影，完全没了推门前的从容，我突然觉得脸部肌肉面瘫一样僵硬无比。
“咦……好巧……你也在啊……”抽动着嘴角，我还是拖拖拉拉坚持打完了招呼，他爸爸的熊！强硬！之前不是打算语气强硬吗！
虞孟晶似乎才觉察我的存在感，眉毛一挑扭头看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小莹又不住在这。”我有点迷糊，我来这和小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把我和那丫头扯一块。
“我不找她啊……”我赶紧澄清来意，唏唏嗦嗦从口袋里翻起钱包，上次吃饭不欠钱了嘛！
门口杵了半天实在太难看，被我挡在身后的费敏不多话直接把我请进房间：“钱哥，您随便坐啊随便坐！”
“孟晶，你朋友吗？”屁股才挨上凳子，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甜甜的女孩声音，我猛得抬头，这才发现有个清秀的女生正紧挨着虞孟晶坐着，进门时的视线刚好被他挡住所以没注意。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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