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逢九》顾慎川

67、一诺千金重（十九）

　　时光飞梭，转眼便到了我的二十岁生辰。

　　我到了弱冠之年，但师门中的人都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没有繁琐的礼节，也没有什么“以后你就要独当一面”了的话，跟以往没什么不同，我过了一个充满欢声笑语的生辰。

　　这晚，我自然是在温逢九的房中睡的。

　　现在也不能叫温逢九的房间了，自从跟师父师娘坦白后，我便将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了，我把我原来房中的大半东西都搬了过来，也不怎么回原来那个房间了。

　　一次，师父路过这里的时候，说我们的房间太小了，等有空了，可以盖间大一些的。

　　师娘说我们已经长大了，所以盖房子的事情，我们自己想，他们就不来折腾了。

　　我问过温逢九，要不要盖个大房间？

　　温逢九却不回答，反而将问题抛回给我。

　　我想了想，说大房间宽敞，小房间温暖，我都挺喜欢的，盖不盖新的都可以。

　　我很满意现在的房间，它承载了我和温逢九太多的记忆。

　　温逢九说可以保留现在的房间，我们去旁边再盖一个房间。

　　我说那下一年再说吧。

　　温逢九说你是不是又懒了？

　　我说，是啊，盖房间这么大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好累啊，让我先做一年的心理准备。

　　温逢九说，好。

　　我说，你说，我这么懒，以后可怎么办啊？

　　温逢九说，没关系，你懒着，那些事情我来做。

　　我说，你不累吗？

　　温逢九说，就当做是养猪了。

　　我哼声，想着当猪也无所谓，主要是当一头被人喜欢的猪，那没什么不好的。

　　温逢九出去打水了，刚刚我喝了点酒，不小心将酒洒到手上了，他要打水给我插手。

　　其实我大可以自己出去洗手，但是我懒得动了，而且我脑中藏了一个计划，趁他不在，我得深呼吸几口。

　　温逢九回来的时候，发现窗户都是紧闭的，他将水盆放在桌上，往窗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驻足道：“小忆，窗都是你关的？”

　　我道：“是啊。”他出去打水的时候，我将窗都关了。

　　温逢九便不去开窗了，他拧干毛巾，要给我擦手，我却故意将手藏在身后，不伸出来。

　　温逢九道：“嗯？不想擦手了？”

　　我背着手，道：“你抓我啊，抓到了我就给你擦。”

　　温逢九很轻松地抓住了我的手，他道：“你醉了。”

　　我道：“是啊，我醉了，做什么都可以了。”

　　温逢九目光一凝，道：“你说什么？”

　　我道：“你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温逢九道：“是你二十岁的生辰。”

　　我道：“是啊，我都二十岁了，是个大男人了，我……我不怕疼了。”

　　温逢九眼中有如波光一荡，随后便摇了摇头，道：“你之前也这么说。”

　　之前，我总是缠着温逢九，想要做那件事，可每次他进来一些的时候，我都嚷嚷着说疼，温逢九不舍得让我疼，又退出去了。

　　我觉得我很坏，我总是撩拨他，但是又怕疼，我真是个可耻的坏人。

　　他每次退出去的时候，我都说你不要管我了，我疼也没关系，话本子上面都说，只要疼过那一阵，后面就不疼了。

　　我让他狠心一点。

　　温逢九却不愿意，他怕我要哭了。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无功而返，我真是个怯懦的坏人。

　　我觉得我真的是有点醉了，我比清醒的时候还要啰嗦，叭叭叭的，一堆废话。

　　我道：“我这次真的不骗你，你相信我。”

　　温逢九喉头一滚：“你是不是以为，喝醉了就不会疼了？”

　　我道：“我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温逢九道：“那就不要撩拨我了。”

　　我道：“这回是真的，疼也没关系。”

　　温逢九道：“我不上你的当了。”

　　我以前也是这么说的，不疼的时候说疼也没关系，真疼起来的时候，就要骂天骂地了。

　　我道：“我发誓，这次真的不骗你。”

　　温逢九不理会我说的话，给我擦净了手，又来擦我的脸。

　　我被他抬着下巴，委屈道：“你不理我。”

　　温逢九道：“好。”

　　我晕乎乎的，以为我说他不理我，他还说好，我更加委屈了，道：“温逢九，我太烦人了，所以你不想理我了，是不是？”

　　温逢九将我的脸擦得干干净净，将毛巾放在桌上，拦腰抱起我，往床边走去。

　　我还在絮絮叨叨：“因为我太烦人了，你一点也不想理我，你不想让我说话，所以把我抱到床上，让我快些睡觉，睡着了便不会说话唔……”

　　温逢九堵住我喋喋不休的唇，吻得强蛮霸道，他很少会有这么强势的时候，我清醒了些，坐在床上，牵着他的手，与他四臂交缠。

　　与我稍稍分开后，温逢九喘着气，问：“你刚刚说的话，还作数吗？”

　　我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我问：“哪句话？”

　　不等温逢九回答，我又道：“不管哪句话，都作数。”

　　温逢九盯着我，烛光都被他挡在了身后，身前是昏暗难明的幽深，他道：“你若让我中途停下来，我便再也不信你了。”

　　我眨了眨眼，忽然一笑，然后急切切贴上了他的嘴唇。

　　衣裳是什么时候剥落的，我记不得了。我摸着温逢九的胸膛，感受他心脏的跳动，一声声又快又重，像是激昂的战前鼓声。

　　我亲了亲那颗心，那里面装着我，那里面的我装着他，温逢九的身体一颤，他的手掌贴拢我的脸颊，是汗津津的，是炙热的。

　　我想，我拥有这个人，疼死也无憾了。

　　但温逢九不会让我疼死，他用手抹了点柔润的膏体，送进我的体内。

　　我让他快些，毕竟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这句话好像不是这样用的，但此时的我已经没什么思考能力了。

　　温逢九进来了些，问我疼不疼。

　　其实还是有些疼，但我说不疼。

　　温逢九说我是小骗人精。我不反驳，因为我无法反驳。

　　温逢九亲了亲我的喉咙，没再跟我废话，而是如我所愿，整个人陷入我的身体。

　　我觉得我要掉下去了，虽然我躺在床上，但我就是掉下去了，我的十指在温逢九的背上疯狂生长，那是我唯一的倚仗了。

　　温逢九进来之后就不动了，我摸到了他的肩胛骨，像是刀刻那样，绷得紧紧地，高低分明。

　　若不是我清楚他的为人，我几乎要怀疑，他这是故意在让我难受了。我让他动一动，他说怕我疼，我简直要气笑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怕我疼。

　　我将头埋进他的怀里，说我都不怕了，你有什么好怕的。

　　今日哪怕天要塌下来，地要陷下去，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与他融为一体，我将他嵌进血肉里，再没有什么能让我害怕。

　　汗水敷满了我们的皮肤，我们毫不吝啬，交换着沉甸甸的喘气、惊叹和情愫。

　　我说我爱他，我对他的这份爱意超越世上的任何人，包括我自己。

作者有话说

　　小忆钓鱼，小温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