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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局:悬铁府牢 ...

  •   山风绕拂,诸峰环立,林间小径上,策马扬鞭划破了山川宁静。当先一骑重伤男子神情肃穆,眸光深邃,身后女子纵马上前,轻声唤道:“冲哥,我们已经绕过北茫山,想来那些官兵也追不上来了。”

      明冲闻言微一颔首,提缰缓了缓疾驰的马,阿灵见他眉头紧锁,不禁鼓起腮,“嘁,还在生气么?反正都救出你来了,阿大阿二他们的伤也不是很重……”

      明冲睨着她,摇头一笑,“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

      “是那个姓叶的家伙吗?他也的确怪怪的,还叫你什么崔明冲,真奇怪,冲哥,你不是姓明吗?”

      马儿骤然嘶叫一声,明冲急勒缰绳而立马,他转头望向阿灵:“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阿灵有些莫名其妙。

      “是了,他叫我崔铭冲,他叫的是崔铭冲!”明冲愣愕的敛去笑容,吃吃的喃喃自语,“可是……为什么……他怎么会知道……我以为再没人知道了……都十二年了……他……究竟是谁……”

      巳时三刻,悬铁衙门。

      “啪!”惊堂木落案,堂中人为之一震。

      “犯人叶长流,你殴打官兵在先,纵放朝廷钦犯在后,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何话可说!”

      望着堂下这似跪非跪、灰衣乱发的男子,悬铁衙门府尹吹胡子瞪眼就差没掀翻桌子,若非今日汴梁来了都察院的御史旁听,保不准自己早就提起菜刀砍人了。王渊派掌门,大将军西门傲千叮万嘱必要除掉的明冲,光天化日之下就这么让人劫走,这将他李国舅颜面置于何处?

      叶长流闻言漫不经心的抬头,似乎听到了个笑话,他打了打哈欠,“大人,事发经过我已陈述清楚,叶某不经意间撞翻一个官爷的酒壶被关于囚车之中,与被劫之人素不相识,何来纵犯一说?至于锁未合铐生锈那更与我无关,又怎是证据确凿?还望大人明鉴。”

      “混帐!你是说本官诬赖你不成?看来……”

      “看来不动大刑,不让我尝尝挨板子的滋味,我是不会乖乖的招供了,是吧?”叶长流悠然看着被府尹持在半空的惊堂木,似乎很满意这位大人的这种反应,“您大可以拍着那破木头对我用刑,这期间,再派人添些罪证,待那之后,我的所言将会被认为是谎辞狡辩,一纸文书下达斩首了结,这样,把所有的罪责加诸在我身上之后您就不会为之所累,毫无责任,不是么?”

      府尹震愕的盯着叶长流,在得知押囚生变后立即与幕僚商讨出的对策竟被一眼识穿,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听着堂外围观百姓的一片嗡嗡议论之声,他面色铁青,冷笑道:“你以为本官当真不敢对你用刑?公堂之上,放肆无礼,大放厥词,你犯了轻漫公堂之罪,按律当处杖三百!”

      叶长流摇摇头,无奈地叹道:“根据大梁律例七律第三十九条,凡普通百姓藐视、无忌公堂,棍刑三十或杖刑五十,你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连这点常识也不知?杖三百?三百杖后我若是活了下来,大人您就犯了以权谋私之罪,御史大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你……”府尹顿时怒不可遏,攥在手中的惊堂木正欲拍案,御史挽袖轻咳一声,“李大人,这等草芥刁民又何须和他计较?此刻证据不足,若是轻易用刑只怕会让人落了口实,有损大人的清誉啊,待查明真相,再拿下他也不迟。”

      府尹心中气极,可御史在身边自己也不好发作啊。身边的衙差附耳谄笑道:“大人,明着不行咱们可以暗着来,入了牢,还不由大人您说得算?”

      一听“入牢”,府尹眼球骨碌一转,清了清嗓子,道:“好,既然是司马大人发了话,本官姑且放过你一马。来人呐,先将他暂且收监,改日再审!”

      悬铁府乃是大雍最高廷尉大理寺的直属衙门,掌京畿十八县案,故其牢狱亦是三墙七卡,曲折迂回。比起大多的狱房,黑牢更是阴冷凄凉,光线暗淡,宛若鬼府。然而叶长流似乎对这样昏黄幽森的环境未太在意,他侧卧于稻草堆之中,浅笑垂眸,安之所素,连看惯形形色色囚犯的狱卒都不免心虚。

      不过,他的这场美觉未睡饱,栅门的铁链就哗啦哗啦的响起来,牢头遣了两人往他身边粗鲁一站,冷笑道:“姓叶的,就随我们走一趟吧。”

      迈过曲折的点着幽光的漆黑甬道,他们来到了这间八尺见方的囚室,窗外透进的光线惨淡塞闷。从墙上的各色刑具看来,这是一间刑房,房中的府尹摆着一副审讯的模样,略带得意的上下打量着叶长流,“叶公子,今日公堂之上很神气啊,那你可知这是何处吗?”

      “悬铁府的刑室无不可求之供,”叶长流撂袍而坐,“本公子略有耳闻啊。”

      府尹瞅着叶长流,难看的笑了起来,一手指墙,“这上面的东西,都是悬铁府多年精心打造的,我有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当然,如若犯人嘴硬,折腾死了……也不加罪,你想先试试哪个?”

      “哎呀呀,难怪贵府疑难无解案良多,原来都把心思花在这上面了,”叶长流淡淡瞥了一眼墙上阴森血腥的刑具,颇具玩味儿地拱拱手,“大人劳心劳力,实乃百姓之福啊。”

      府尹对着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难免恼羞成怒,厉声叱道:“看来你一定是要吃吃苦头才愿意招了吧,来人!动……”

      “我何时说我不招?”叶长流露出一副天真的神情,“旁边这位师爷准备好纸笔没?”

      府尹正准备对眼前人动用大刑,不料对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和师爷面面相觑,不知如何言语。

      “从哪里开始说呢?”叶长流单手支额,苦思冥想了一阵,轻描淡写道,“是了,我的确是有预谋的接近押运钦犯的车队,见您的手下戏弄茶栈民女,借故打抱不平伤人,让官爷把我抓了当成犯人;又故意装做害怕与明冲坐同一辆囚车,官爷为了解气自然会把我和他关在一起。接着,我就乘其不备,解开囚锁,直到经过劫囚同伴暗伏的地方出声示警,人救出去后我就假寐,摆出一道与己无关的样子,本来以为不会被怀疑的,谁想大人你明察秋毫,唉,这就是我的失算了。大致就是如此,您赶快写完口供,画完押我回去继续睡觉。”

      府尹强忍着脸部抽搐的冲动,瞪大双眼死死盯着叶长流,“你在愚弄本官吗?”

      “我招供了啊,”叶长流将脑袋一歪,“这难道不是大人想听的供词?”

      “你你你……”府尹的脑子几乎已经无法思考,他派人调查后知道此事与眼前人丝毫无关,为免自己受责,处心积虑的给他加以莫有之罪,哪知对方突然傥荡招供,这来的未免太容易些吧?

      “我知道这是死罪,尽快就能处斩了吧,那我可否回去想几道美味的黄泉菜?”叶长流非常欠揍的落笔画押,然后自觉的戴回重枷,施施然转身回牢,把目瞪口呆的府尹晾在一边。

      “大人……您看,这……”师爷举着墨迹未干的供词,小心翼翼的望着府尹,“是不是,还要再加点什么?”

      “不必!”府尹咬牙切齿的一拂袖,“命人快马将供词送上刑部,求孔侍郎予以速批,我看这小子死到临头还会不会如此嚣张!”

      师爷忙点头哈腰,心中不免讪讪,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奇,以往大人为了誓死不招的硬骨头怒不可遏,今日的犯人上来就招,怎么也能把大人气成这副德行?

      清风凉夜,狱卒们与往常一般掷骰子斗酒,只是缺了嗜赌的牢头,听说头儿奉大老爷命前去巡视黑牢,众人皆是心领神会的一笑。

      黑牢长廊的阴影处,有几条手持棍棒的黑影闪过,不知是谁开了尽头那间囚室的门,其余几人一拥而入,过了好些时候才缓缓步出,人人俱是一副如释负重的模样,牢头这才慢悠悠的现身,面无表情的问道:“办得怎么样?”

      “都做过这么多次,您还不放心么?隔着铺套打,验不出伤来的,依大人的话,留着半口气呢。”

      “很好,这一功且给你们记下,”牢头满意的点点头,“明日公堂之上,大人要亲自看着他死。”

      ----------------------我是我们一起腐吧的分割线~\(≧▽≦)/------------------

      世事难料,悬铁府的青天大老爷没能等到第二日升堂就收到暂革其职的通令,整个衙门尽皆失措,在这当口,有一行京中贵人匆忙而至,且是怒气冲冲直奔监狱而去。

      “见……见叶长流?”牢头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位不得了的大人物——刑部尚书曲定峦,“他……他是死囚啊……”

      “死囚?”身旁的白衫人一把提起牢头的领口,“你们对我们公子做了什么?”

      “大木头,你冷静点……”裴亦商连忙制止快要将人掐死的木揽风,对牢头提醒了一句,“这里所有人没有一个是你得罪的起的,劝你还是识相点好。”

      “是是是……这、这边请……”牢头战战兢兢抬手引路,心中盘算着千种说词,途中还时不时的对狱卒打眼色,木揽风看在眼里,原本难看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看他们那样,大当家该吃了多少苦啊!”

      “这杀千刀的李德龙,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东家?”

      “怎么办?大老板该不会已经……”

      裴亦商双拳紧握,他真的十分后悔让这三个老头也跟来,他们难道没有瞧见旁边这位仁兄已经目欲喷火了么?再添油加醋,没准待会一把火烧了悬铁府,要知道,木揽风眼里是没有遵循法令这一概念的。

      “这就是了,大人请自便。”牢头毕恭毕敬的退到一边,木揽风抢入一步,撞开厚重的栅栏,“公子!”

      充斥霉味的屋中,一人半躺半坐于潮湿的稻草之上,身上的衣衫褴褛不堪,裸露出的肌肤青紫伤痕若隐若现。凌乱乌发下的眼睛缓缓睁开,突见来访者,似是一呆,“你们……怎么来了?”

      “公子!”木揽风飞快上前扶起,三指顺手搭上他的脉搏,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你还能走么?”

      “废话……”叶长流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忍住,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落地飞溅。

      “叶公子!”

      “大当家!”

      “东家!”

      周围众人顿时慌乱不堪,三位老人吓得老泪纵横,连素来镇定的裴亦商见状也不免乱了手脚,曲定峦未料叶长流如此备受折磨,愤然望向牢头:“混帐!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这么对待叶公子的?”

      “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牢头早已被眼前情形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

      “没什么大碍,大家不必慌成这样……咳咳……”叶长流左手微抬,做了个安抚的手势,喘息了几下才缓缓地道,“这位大人是……”

      曲定峦举手为礼,客气浅笑:“在下刑部尚书曲定峦,奉皇命前来调查此案,叶公子蒙冤受辱,在下定当竭力查明真相,还公子一个说法。”

      “有劳大人如此尽心,叶闲感激不尽,”叶长流悠悠一笑,似乎没有因为当朝二品大员的亲驾受宠若惊,他顿了顿,温和问道,“叶某身体略有不适,不知可否先行回府修养,稍适歇息再向大人细述案情?”

      “自当如此,”曲定峦忙不迭声地笑着,“叶公子调养好身子是要事,这里上下已经打点好,公子这边请。”

      话音方落,几位老板便将他围了起来:“我的当家呀,你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啊,天呐……”

      “就是啊……仗着自己是个国舅爷就不把人放在眼里啦……哎呀,我可怜的老板啊……”

      叶长流被他们的哭声折腾的头疼,“老秦、老赵、老余,你们哭成这样,别人听了还以为我……”转头看向裴亦商,“小裴,我现在不舒服,大事小事你先顶着……”

      “公子,您受了伤,亦商在京中认识几位不错的大夫,要不要……”

      “行了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在众人的搀扶下,叶长流艰难的迈出黑牢,蹬上软卧马车,木揽风替他放下厚厚的车帘,对其余的人吩咐道,“我先送公子回去,你们该办什么就办,别打扰公子休息。”

      话音未落,长鞭空中一扬,四轮阔车应声而驶,木揽风就这么把大雍四大名商晾在一边,绝尘而去。

      叶长流半死不活的靠在车厢内,直待马车行了一段路,方才撂开车帘,对着木揽风邪邪的笑了一下,“他们没追来吧?”

      木揽风“嗯”了一声,冷冷的瞟了他一眼,“你装得很像。”

      “看得出连你都吓了一跳,冷汗都冒出来了……我差点没笑出来……”叶长流以指腹揉压伤处,真气传送之下淤青渐散,如此反复几次,原本身上骇人的伤消逝无踪,肌肤白皙如常。

      木揽风额间青筋凸现,他猛勒马缰,欲要将车停下:“我这就告诉他们真相。”

      “等等、等等……”叶长流连忙揪住他的胳膊,眨着眼睛笑了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若连这点假伤都看不过眼,那日后……”

      “有我一日,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公子,”木揽风斩钉截铁的将脸一沉,静默须臾方道:“就为救颗弃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么?”

      “于别人是枚弃子,我拾起来……没准还能对弈扳局呢,再说……”叶长流脱去那件破衣,顺手从厢内箱中取出一件蓝绸锦袍,“救崔铭冲只是其一,能顺带将李大国舅拉下悬铁府尹这位置,何乐不为?”

      “你这招用得俗,”木揽风冷嘲一声,“不过还算有效。”

      叶长流笑意微微,倾倒壶水沾湿锦帕拭脸,“只能怪他笨了些。”

      李德龙,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掉入叶长流所布的局中。

      公堂之上,叶长流唱得那出誓死不认罪的戏码,其实正是给都察院的御史所听,要得就是在刑部收到认罪的口供时,对供词的真假产生怀疑。毕竟,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古往今来,屈打成招之事数不甚数。这桩案子说小不小,且证据匮乏,都察院若发现疑点,就会直接承报刑部尚书,那么,即使刑部侍郎与李德龙是一丘之貉,也无法独断专行。

      当刑部尚书看到这份罪状词的时候,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嫌犯竟是叶闲叶大公子,是要来拯救大雍大军的大恩人,前两天正因他的马车遇刺而让圣上勃然大怒,下旨彻查呢,这回怎么又出现在死囚罪状中?

      这又是叶长流摆下的另外一条导火线,对身份来历只字不提,只是声称自己是叫叶长流的书生。

      叶闲,也许全汴梁城的人对这个名字都不陌生,然而,知道他字长流的人,却是少之又少,除非是极亲近的人,亦或是能在刑部卷室调取卷宗的人。如果当初李德龙知道此叶长流就是彼叶闲,哪还敢对他用刑?没把他放在供桌上拜就不错了。

      当然,叶长流身上所谓的惨不忍睹的“伤痕”“吐血”,不过是他自己捣鼓出来冤枉人的,可怜的府尹大人又加了一条“刑讯逼供,虐待囚犯”之罪,呜呼哀哉。

      “公子,这些毕竟都不是什么大罪,李妃圣眷正隆,顶多削减俸禄,未必能除去李德龙的府尹之位吧?

      “陛下忍他大舅子有些日子,而李妃恃宠而骄,风光过甚,你看着吧,皇帝也是时候该压压他们的锐气了,”叶长流束发戴冠,玉簪横插,“至于,悬铁府新府尹人选,大致上有谁?”

      “顺天知府袁叔函……或是廷尉郎中萧伯言,”木揽风深深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当年你费了心思安排他们入顺天廷尉,便是为了今天?”

      “哎呀呀大木头,”叶长流白玉琅环系腰,眉睫一动,“袁叔函和萧伯言俱是出身寒门,恩科入仕,秉公实干,有栋梁之才,他们不论谁坐这位置,皆是万民之福,什么安排不安排,别把本公子说得如此阴险。”

      木揽风斜睨他一眼,懒得接茬,只是沉默下来,专心赶车,叶长流斜倚窗棱,晃了晃手中的牛皮酒壶,慢慢饮了一口。

      帝京深冬,纷白无尽,十里缟云铺着轮廓虚实之华。城门描字的金漆被阳光耀的炫目,叶长流掀帘侧目,久久凝望,微眯的双眸中散发出一股不言而喻怆然。

      驾车的白衫人清冷俊逸,卓如仙鹤,而他身旁的蓝绸公子更是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隐隐然有不怒而威的气势,引得路人的目光不时在他们身上停驻。

      约莫是意识到自己招摇过市,叶长流重新缩回车厢,捻起光酥饼细细品尝。不料恰在此时,马车骤停,食盒被弄得散落一地,正想抱怨木揽风的御车技术,但听帘外有人急促的喊道:“这是容府的车,容大人有急事,请速速让出道来!”

      车中人拧紧了眉心,戳了戳木揽风的背,“什么容大人?”

      木揽风转头看他,似笑非笑:“容辞。”

      漆黑的双瞳骤然一缩,叶长流朝对面这青蓬马车凝目望去,平静无波的深眸中瞬间拂起一道潋滟冷绝。

  •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希望大家看慢一点儿。。这样才有看权谋文的乐趣嘛。。。某九要冲月榜,所以发文前一个月的留言重要的要死。。。
    我觉得要炸出霸王是要花心思的,好吧,放上一张繁华的汴梁城,大家脑中的画面感没准可以强一些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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