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艺（灵异）学院》风行四季

14、第十三章

　　第四章

　　轻轻合上门，安凯臣转了转僵硬的头。又是一次治疗结束，烈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这真是件好事啊。

　　“凯臣啊……”向以农站在安凯臣身后。怯怯的叫着安凯臣的名。

　　“嗯？什么事？”继续舒展着身体，安凯臣没看向以农，连向以农说了什么，他都不确定，一门心思的想着自己的事。

　　见状，向以农闷闷的开口，他只是想说：“我们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好久不和‘仙术十三堡’那边联系，你我的家人肯定很担心的！不如，我们回去一次吧！”

　　安凯臣没有回转余地的说：“不回去。”

　　“可是……”向以农难受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再不回去，安爸爸，安妈妈，我爸我妈都会着急死的……”

　　“我又没死，着什么急？”记忆回复，安凯臣和以前不同了。他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也知道了“所谓父母”，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的，“想他们了就打电话吧，一样。”

　　“不一样的，还是亲眼看到……”

　　“我没空！这里还有人伤着呢。我走了，谁能治他的伤？”安凯臣打断了向以农的话，理所当然的提出了自己的理由。

　　向以农忍不住了，眼泪唰的流下来，“安凯臣，你是白痴加三级！”

　　向以农跑了，安凯臣瞪着向以农跌跌撞撞的背影怎么也想不通，向以农那么大的反应是为什么。

　　想不通，所以不想了。安凯臣因为一直帮南宫烈“借力疗伤”，导致自己的内息不稳，也是急需休养。不把向以农反常的举动放在心上，安凯臣拖着疲累的身体回了房，调养生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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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几天，向以农对安凯臣和南宫烈总是爱答不理的，一幅想找他们说话，又不想开口的别扭模样。安凯臣对此无知无觉的，一切照旧，生活步调丝毫不受谁的影响。南宫烈则不然，他敏感的发现，向以农的反常与别扭，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准备寻个机会和以农好好聊聊。

　　这天，南宫烈正躺在床上苦恼的想着解闷的法子，向以农突然横冲直撞的进了房，拖过椅子，直直的坐在南宫烈面前，一动也不动的瞪着他。

　　南宫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只能回瞪向以农。不过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搞不清楚状况”，还不如说是“准备制造状况”。

　　“怎么了，以农？出什么事了？干吗这样直直的跑进来。”

　　“他们都去上课了，又怕你出事，叫我来看着你。”向以农平板而快速的讲完来意，摆明了不想和南宫烈多啰嗦，只是想完成任务。

　　两个人没人说话，互相对视着，气氛越发沉闷。南宫烈最害怕这种气氛了，决定没话找点话说

　　“唔哇！今天天气真是好啊！看窗外，蓝天白云的，房间里的气温也是不冷不热的！的确很适合发呆啊！”

　　向以农因为这声音有了动作，换了个看上去更自然，更悠闲的姿势，继续发呆。

　　暗自目睹这一切的南宫烈知道向以农不想理他，也不想被他看出来，情愿发呆也不愿理他。笑笑，南宫烈不以为然，自顾自的呱噪东拉西扯些有的没的。

　　没用的废话打扰了向以农平静的心，不客气的大声问：“你干吗那么费劲的说说说？你不是伤的很重吗？干吗不继续睡觉？！”

　　南宫烈挑眉，这意思是说我在装可怜？

　　并未点破这一点，轻咳一声，南宫烈说：“我的确伤的很重。不过，这几天凯臣一直借力量给我，我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看到天气那么好就忍不住坐起来了。更何况，是你先闯进我的房间的啊，又不肯说话，只能我先说啦。”

　　哦。向以农在心里应了一声，一时又找不到话题只能沉默。坐的很久了，南宫烈的倦意又上涌了，半眯着眼睛南宫烈含糊的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困惑什么？和凯臣有关吧！其实，你不用怪凯臣，他对于感情，和别人对于感情不一样。凯臣他……天生就是没有感情的……”

　　嘎？惊叹卡在喉间，向以农还来不急问南宫烈怎么能看穿他的心思，就被南宫烈后关段话给吓到了。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盯着南宫烈，“你乱说什么啊？什么叫凯臣天生没有感情的？！”

　　南宫烈不停的打着哈欠，不去看向以农。因为不用看，他也知道向以农有多惊讶，“其实凯臣已经说过了吧，他是神兽。你们都已经知道这点了吧。”

　　向以农点头，但是凯臣虽然讲过这种话，他却一直不愿意相信，凯臣经过一场“大难”后，突然就不是人，而是神兽了。这些，即使向以农从小学仙术，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也依然觉得难以接受。

　　再也坐不动了，南宫烈躺了下来：“我也是神兽。我和凯臣……呃，凯臣应该也说过，他的真名叫‘墨’吧。墨就是黑，我还是喜欢叫他小黑呐～～我和小黑曾经是一位伟大的仙术师——雷方士坐下的神兽。是雷方士创造了我和小黑，雷方士用一枝枯死的桃枝做成小黑的样子，并赋予他生命。因为小黑的本体是死物，所以小黑根本就没有感情。你不能期望一枝桃枝有感情，就像不能期望人死后还能说‘爱你’对不对？”

　　顺口气，南宫烈继续说：“喜怒哀乐，爱恨情仇，贪嗔痴念。这些情感全部没有，其实也满好的。这样，可以少很多麻烦……”南宫烈的语气是很明显的羡慕，表情却是相反的伤感……

　　向以农一动不动的张着嘴，看着南宫烈。南宫烈讲的话太挑战他对凯臣的认知了……他觉得南宫烈嘴里那个叫“小黑”的家伙，和他的凯臣根本是两个国度的人！

　　“凯臣是有感情的！虽然凯臣对人冷漠，一心只放在仙术上，但凯臣就是有感情！不然的话，也不可能一次次的帮我了。无情无义之人，会那么好心的去帮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来拖累自己吗？”向以农激励争辩起来，他根本不相信南宫烈说的话。所以说南宫烈最讨厌了，说的话根本不对啊！“如果不是你硬逼着凯臣变成龙的话，凯臣也不会失去感情了。你知不知道，以前凯臣总是很耐心的听我说话，但是我现在和他说话，他根本不理我！”

　　南宫烈怪异的看着向以农：“听上去，你很了解小黑啊。”一边说着，一边移动双手。在向以农看不见的角度，南宫烈捏起了手决。

　　“不，不了解！我根本不认识‘小黑’，我只是认识凯臣而已，我不认为凯臣就是‘小黑’！怎么了？凯臣只是不小心中了圈套，然后危机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个人？我不接受，我接受不了！”向以农的声音轻了下去，好像在回忆什么快乐的事情，“你知道我和凯臣小时候，有多开心吗？明明是同一个人啊，怎么可能不一样了？”突然，向以农的声音又高了起来，“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快乐的过去，就这样慢慢只出现在记忆里，我一定要，一定要凯臣变成原来的样子不可！”

　　南宫烈对向以农的大论，没什么兴趣。扫了一眼向以农，“这话别和我说，和我说没用。和你身后的人说去，他是正角儿！”

　　身后？向以农毫无防备的转过身去，安凯臣不知何时站在了后面，“啊！他……怎么……怎么在的？”结结巴巴的叫起来，向以农不明白啊，安凯臣应该在上课才是，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

　　“小黑，我的法术施的急时吧！以农的‘真情表白’，一个字你都没少听吧！好啦，快感谢我！快点！”南宫烈得意洋洋的冲安凯臣邀功，向以农则羞的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

　　“有法术不如给自己治伤吧，干吗还要摧残自己的身体？”安凯臣毫无情绪的问着。上前一步把向以农拖走，留下南宫烈品尝乱用法术的后果。

　　“哎，你有没有点同胞爱啊？我施了法术让你听到以农的心声，现在我累的动不了了，让你说几好话都不行啊？”南宫烈觉得胸口气闷，刚刚还说没有感情好呢，现在看来……好个屁！

　　谁知，安凯臣连“哼”都懒的“哼”直接带着向以农绝尘而去。

　　南宫烈看着安凯臣那拽样，在心里恨恨说道：讨厌！居然这样对我！下次以农再不理你，你看我还会不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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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凯臣带着向以农走出公寓，走到校园里。也不急着去上课，在若大的校园里慢慢的逛着，走到人造湖边，安凯臣拖着向以农在草地上座了下来。

　　“好像你这几天不开心啊，话少了很多，怎么了？”

　　“没什么。和你无关，你去上课好了，我回去了。”向以农淡然的说着，回绝着安凯臣的关心。

　　向以农站起身，完全站直身的的一瞬，安凯臣拖住向以农，顺势把向以农带向天上。

　　在天上飞行的感觉和在路地上行走感觉完全的不同。超脱出固定的生活圈子，生活方式，困住自己的无形锁链猛然崩坏，这种感觉就叫“解脱”。

　　向以农骑在龙背上，兴奋的无法用言语形容。陪着幻化成龙型的安凯臣穿梭云间，看着那些高楼大厦变成小点，消失不见，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自由！

　　“以农，开心一点了吗？”安凯臣即使变成了龙，嗓音依然是不变的淡漠平静，甚至冰冷疏离。

　　“嗯！嗯！嗯！”向以农不止的点头，现在的感觉用“开心”来形容根本不够！

　　又在天上飞了几圈，安凯臣和向以农差陆了。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天上转几圈，果然对提高情绪很有帮助啊。安凯臣看看向以农快乐大笑的脸，低下头思索着，默默的对自己说，并且暗暗记下了这个方法。

　　“以农。”安凯臣扭过头看着，站在身侧的向以农说：“以后再不开心了，就直接和我说。一个人闷着会生病的。”

　　向以农夸张的大笑表情，收敛了起来，“其实没什么不开心的，本来就没什么事。”完蛋了，刚刚好点的心情又坏了。

　　“是吗……”安凯臣看着平静的湖水，唇齿间溢出一句反问。

　　天气太好，湖水平静，微风吹抚，吹的人昏昏欲睡。安凯臣在如此美好的天气里，开始了自述：“以农，你知道不知道我的真实来历？”

　　“不知道……”向以农微微惊讶，他好像从来没看到安凯臣用这种语气讲过话啊，安凯臣到底要讲什么啊？

　　“我的出生，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创造，而不是像普通人类那样呢。很久以前，我为了那个创造我的人，受到严重的创伤，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也就是‘龙心’。‘龙心’里保存着我大部分的力量，失去‘龙心’后的我，不得不像个普通人一样轮回转世。虽然很想寻回‘龙心’，但一次又一次的转世，我的记忆被消磨光。终于，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类。现在，我找回了‘龙心’，恢复了记忆和身份，但我依然是我，这点是不会变的。至于烈的话，其实你不用对他有什么想法，我的确关心烈，因为他是我的兄弟，我不得不照顾他。除此之外，我和他没什么出格的关系。”

　　“为什么……那么关心烈呢……就因为他是你兄弟？”向以农不信，语气里有浓重的失落。

　　“说是关心烈，不如说是想怀念从前好了。”安凯臣感叹着，这个感叹却让向以农搞不明白。

　　“从前？从前发生过什么事？”向以农突然发现，他和安凯臣在某种程度上有些相似，都在不停的追寻从前的快乐生活。

　　安凯臣没有回答向以农的问题，把主题扯向另一个方向：“我以为我是没有感情的，但原来我还是有执念的……”

　　“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呢？说来说去，我没听懂啊。”向以农不喜欢猜谜游戏，他知道安凯臣刚刚讲的话一定很重要吧，可惜他笨，找不到重点是什么。

　　“没什么，那些事和你无关，不听也无所谓。我只是想说，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变成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安凯臣。你不必过度害怕失去我，我是不会离开你……”安凯臣着向以农说出了这些话，坦然的目光，让向以农不得得相信，这就是安凯臣的真心话。但是……

　　“凯臣……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呢？”向以农依然迷迷糊糊的，直觉觉得因该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吧，但这个原因是什么呢？

　　“我说过的，你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

　　“我身上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沉默了一会，安凯臣说：“以后吧，以后空下来了，没什么事了，我再告诉你。”

　　向以农不说话了，他不敢再说什么了。最近发生的事，太超出他的想象了，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可以快点平静下来，然后听安凯臣讲讲那个“吸引安凯臣的地方”。

　　这个要求……不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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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凯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无拘无束的样子，让南宫烈欣羡的口水直流。好想飞啊，好想在阳光下奔跑啊。可惜，身上的伤还没好，他不止不能飞行、走动，连下床，走出房间都被勒令禁止！

　　这种勒令真的快憋死他了……

　　“咔嗒——”房间打开，有人走了进来。雷君凡端着一只小碗走到南宫烈身边，示意南宫烈喝下去。

　　南宫烈一看到那小碗，漂亮的脸蛋立刻皱成“废纸团”。那碗里盛装着曲希瑞配合安凯臣“借力疗伤”而开的药物，煎熬后的药汁。那些药汁漆黑浓郁，散发出一股形容不出来气味，喝起来苦涩的好像泡了千年的苦黄连水……每次喝完这药，不管南宫烈用怎么样的办法驱散嘴里的苦味，苦味都会在舌头上停留很久才肯淡去。

　　更让南宫烈反感的是，这药使他倒尽了胃口，喝完了药，他根本吃不下别的东西。啊～～他美味的点心，蛋糕，小鱼干儿啊～～

　　南宫烈想出声抗议，却意外的看到，雷君凡的脸色沉郁阴冷，散发出一种让人畏惧的气势。南宫烈怕了，忍着恶心，把药汁一滴不剩的喝干。借着嘴里难受，胃口恶心的劲，南宫烈发火了：“你干吗啦！一进门就摆一张臭脸给我看。那么恶心的药，我吃了那么久了，我还没火，你先火了！没心情照顾就走好啦，干吗这样不耐烦的样子……”

　　雷君凡保持着奇怪的沉默。南宫烈过于沉醉在大骂发泄的畅快感觉，一时也没察觉出来。

　　“烈。”雷君凡突然开了口，打断了南宫烈的骂骂咧咧。

　　“什么？”

　　“我怎么样才能变成‘雷方士’？我怎样才能拥有‘雷方士’那种力量？”

　　“什么？！”南宫烈不安的挣扎起来，“你要……你要干吗？”

　　“烈！我要变成‘雷方士’！我要我的力量觉醒！我要保护你！”直到现在雷君凡都无法回想，南宫烈受伤当日的情况，“我一想到你快要死了，我就怕的要命，好像快死的其实是我……你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满地都是……希瑞他治不好你，如果安凯臣没有突然回心转意的话，我就要失去你了！我不想失去你！不想！”雷君凡痛苦的叫喊，若不是怀中人温热的体温随着手掌传递到心底，雷君凡真的以为他已经失去南宫烈。那种失去宝贝的感觉真的差到家了！

　　南宫烈看着雷君凡痛苦扭曲的脸，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凄美又哀伤。瞧，又是一个痛惜他，痛惜到骨子里的蠢人……不值得，不值得啊……

　　伸出双手抱住雷君凡的头，让雷君凡冷静下来，南宫烈说：“君凡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过几日好吗？等我身体再好些，我告诉你，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不，告诉我！现在就告诉我，把一切事实的真像告诉我。我被骗了！你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安凯臣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我不开心，我不要他靠你太近！为什么他能给你治伤，我却只能看着你血流满地？！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明明一直在照顾你的是我，是我！”雷君凡挣开南宫烈的拥抱，痛苦的吼叫着。

　　南宫烈看着眼前陌生的熟悉人，静默不语。他也许一直都看错了雷君凡，一直都待他温柔宽容的雷君凡，未必就是个温柔的人。曾经的温柔建立在平静无忧的日子里，现在安凯臣的出现带来了无尽的变数。不，即使雷君凡是个温柔的人，在变数前，恐怕雷君凡再也不应该再温柔的待他了吧，不是不再喜欢他，宝贝他，而是他也是变数的制造者……

　　“君凡……谢谢你一直关心我……但我想已经够了吧……不要再关心我了……”南宫烈平静的说，垂下眼睛不去看雷君凡的反映……

　　停下痛苦的呐喊，雷君凡轻声问：“烈……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再关心我了。这对你没有好处，只会害了你的……”南宫烈抬起头看着雷君凡震惊惨白的脸色，虽然心痛但不后悔讲了这些话。

　　“为什么……”雷君凡无力的问出“为什么”，好像这一句话，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很久以前，有个人和你一样傻啊，我有了一点点小动静就惊恐的不行。他疼惜我，保护我。我在他那里得到了短暂的平静。但是，他的生命很短暂，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就去世了。我反思过为什么，最后我得出结论，是因为我……”南宫烈讲到一半突然被吓到了，雷君凡从背后抱住他，有什么东西滴在脖子上，凉凉的……

　　“烈……我不怕为你去死，我只怕你不需要我为你去死……你知道吗？雷君凡……不可以没有南宫烈的……不可以的……”

　　雷君凡……不可以没有南宫烈的……

　　南宫烈细细咀嚼着这句话，某个困扰他千年的问题，也在同一时间被解决了……

　　“是……是吗……原来，雷君凡是不可以没有南宫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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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冥之中，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有人的唇角划开了一个寂寞的微笑……

　　飞龙在天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