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的天使》凌心

10、8.两个男孩的爱(下)

　　和你在一起是一个美丽的梦,
　　如果可以永远呆在梦中,
　　和你尽情相拥,
　　那将是我一生的快乐,
　　但梦终归是梦,
　　总有一天我会从梦中走回现实.

　　对于华天乐给她的惊喜,易千柔的确很感动,在他走到她面前,尽量隐藏心中的感情,无所谓的对她说“只要你喜欢就好了”的时候,她的眼眶溢满了晶莹的液体.
　　天乐,谢谢你.易千柔嘴角扬起,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他的心却充满了苦涩,他知道她的笑容代表了什么,他也知道在她的心里只有段晨风,他永远也挤不进去.
　　怔怔的望着她,忘记了其他两人的存在,就让他在这一刻,将她深深的印在心里,永远的将她封存在心底.
　　池雪儿望着静止的两人,看看沉默的段晨风,三个人似乎都各有心事,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结,突然变得诡异起来.
　　“晨风,到你了,你要送给柔柔什么礼物呢?”池雪儿的话打破了凝结的空气,使诡异的气氛变得轻松不少.
　　易千柔也将目光转向他,眼神里也流露出期待.
　　段晨风回过神来,他知道易千柔是喜欢他的,但他也知道华天乐也同样喜欢易千柔,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说过,可他的心事他们都清楚.包括千柔自己.
　　段晨风走向钢琴边,深情的望着易千柔,无尽的柔情写满眼眸.
　　易千柔回望他,会意一笑,不管他送她什么,她都会喜欢,并且小心收藏.
　　十指轻柔的放在琴键上,优雅的拨弄琴键,好听的琴声如流水般的传来,带领听众进入另外一个世界.
　　双眸望着身边的易千柔,款款深情流露在眼梢,轻启薄唇,浑厚的男中音和着轻柔的旋律飘荡在上空.
　　灰蒙蒙的天空
　　飘起片片雪花
　　带着纯净
　　洗去这尘世的污垢

　　纯白的世界
　　你似一个精灵
　　静立在皑皑白雪中
　　灵慧的眸子,清纯的笑容
　　深深烙印在我心中

　　你似雪中的天使
　　身后闪着透明的薄翼
　　这世俗的尘世
　　却与你那么的格格不入
　　紧紧抓住你的手
　　就怕不小心让你飞走

　　爱上你,是我今生的宿命
　　请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飞走
　　为了你,我将倾注我所有
　　只愿能够与你天长地久
　　易千柔熟悉这段旋律,这是她在段晨风的专访时所听到的那段旋律,原来它是为她而做,还被他填了这么美的词.
　　一曲终了,池雪儿带头鼓起掌,华天乐附合和.易千柔眼睛痴痴的望着远处,神情仍陶醉于刚才的歌声中.
　　华天乐与池雪儿悄悄退出了房,将空间留给他们.
　　段晨风站起来,轻柔的捧起她低垂的小脸,唇印在她冰凉的小嘴上.
　　“千柔,生日快乐.”在她耳边低语道.
　　易千柔睁开双眸,迷离的眼神望着他,似还在沉醉于刚才那个缠绵的吻中.
　　“刚才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是你填的词吗?”
　　段晨风点点头,嘴角轻扬,“它叫雪中的天使,是我专为你而做.”
　　“谢谢,很好听,我很喜欢.”
　　雪中的天使,在那场大雪中,他将她救起,与他邂逅,他才是她的天使,是上天怜悯苦命的她,特送一个温柔优雅的他给她.她会紧紧抓住他的手,不会让他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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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千柔的生日才刚过去不久,他们又迎来了圣诞节,对于这一天,对于正在热恋中的段晨风和易千柔来说,拥有着特殊的意义.
　　这一天,也是易千柔母亲的忌日,为了不让她太多的沉醉于思念母亲的感伤中,段晨风决定带她去吃一餐丰盛的圣诞晚餐.而易千柔也尽量保持笑容,不让段晨风看出自己的真实心境.
　　他们牵手来到一家高级西餐厅,走到门口,易千柔停了下来,转头望向段晨风.
　　她不是怕他付不起钱,因为他的家境并不比华天乐差,他是优雅的王子,本应该来这种地方吃饭.可是她却不是公主,来这种高级的餐厅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不懂.她怕她的拙行影响了他的优雅.
　　段晨风看出她眼神中的担忧,拉着她的手更加紧了一紧,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说:“放心吧,一切都有我.”他的笑使她有了进去的勇气,毕竟这才是他的世界,如果她爱他,她就必须进入他的世界,这样,他们今后才有可能在一起.
　　被他紧紧牵着手,在众人的目光中走到一个靠窗位置坐下,易千柔知道,像段晨风这样出色的少年,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对这种赞许的目光,她早已习以为常.
　　点餐之后,段晨风定定的望着她出神,似是在想着什么心思.这段时间以来,他这样的表情已不只一次了.
　　易千柔在他眼前晃动着小手,并轻唤他.
　　段晨风回过神,抓住她挥动的小手,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她脸上的红云.这使她看起来更加娇美动人.
　　“小风?”一个女声自头顶响起.
　　两人望向声音的源处,一个30多岁,风韵犹存,气质高雅的妇人站在段晨风身后,眼睛盯着两人紧握一起的手,不禁脸色阴沉,眉头打结.
　　在看到来人后,段晨风赶紧松开手,整个人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神色慌张.
　　“妈,你怎么在这?”段晨风满脸的惊疑,妈妈不是说要去演出吗,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白了段晨风一眼,目光转向对面的易千柔.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的阴云越积越重,她,怎么长得那么像一个人.脑子迅速回忆着在哪里见过这张熟识的面孔.
　　“妈,妈.”段晨风轻唤失神的母亲.
　　妇人从沉思中醒过来,冷冷望着眼前这位漂亮的小姑娘道:“她是你同学?”难道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学会谈恋爱了不成,叫他好好在家练琴,倒跑到这来跑小女朋友来了.
　　“嗯,是.”段晨风偷偷望了一下易千柔,给了她一个宽笑的笑容.
　　“伯母您好,我叫易千柔.”易千柔站起身,礼貌的向妇人躬了躬身.
　　在听到她的名字后,妇人凌乱的思绪终于理出了头绪,眼前也浮现了另一个与之相似的美丽面孔.
　　“你姓易,那你妈妈可是叫易慧?”妇人纠结眉心,不见她那么久,不想在这里却见到她的女儿.
　　易千柔疑惑的望着妇人,不解的问:“难道伯母认识妈妈?”
　　妇人低下头,心中的情绪激荡起伏着.是,她们不仅认识,还是最要好的好姐妹,可是就是这个好姐妹,破坏了她的幸福,让她的婚姻生活充满了不幸.她恨她,以前恨,现在还是恨.
　　“见过.”妇人强扯了下嘴角,转过头,眼神责怪的望着段晨风:“吃了晚饭就回家练琴,知道吗?”说完,便转身离去.
　　在她那纠结的眉心中,易千柔好似看到了什么,伯母认识妈妈?那是不是也代表她认识爸爸呢,如果可以从她那里知道一些关于爸爸的事情就好了.可是,看她刚才的神情,似乎不相谈她母亲的事.
　　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段晨风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妈妈没有当既要他回家.可是今晚却免不了一顿责问了.

　　果不其然,当段晨风跨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父亲母亲坐在客厅里,各自冷着一张脸,房间里的空气也已冻结.
　　段晨风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感觉到家里比外面还要冷上好几倍.正在他蹑手蹑脚上楼时,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叫住了他.
　　“晨风,你…是不是跟那个叫易千柔的在一起?”母亲试探性的问他.
　　段晨风停住脚步,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冷眼望了一眼父亲,对着沉默的儿子命令道:“不管是不是,你以后都不准再跟那个易千柔来往.”冰冷的声音使段晨风又不禁的打了个冷战,他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么冰冷的样子,感觉此时的她特别的陌生.
　　“妈,你放心,我不会影响学习的.”段晨风低声道,从小到大,他都很听话,可是这一次,他真的不能听他们的话.
　　“那也不行.”母亲坚决的道.如果晨风是跟别的女孩在一起的话也许还有商量的余地,但那个女孩却是易千柔,绝对不行.
　　“为什么?”段晨风低叫道.
　　“晨风呀,听妈妈的话,高三了,这可是关键的一年,爸爸已经帮你连系了国外有名的音乐学院,就等你毕业去读了.”一直沉默的父亲也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劝解道.
　　国外?听到这两个字时,段晨风第一个反映就是拒绝,“爸,妈,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去国外读书的.”说完,他转身去了楼上.
　　望着转身离去的儿子,段父摇摇头,叹口气道:“晨风越来越固执了.”
　　“还不是像你,都是为女人固执.”段母冷声接道.
　　段父望了一下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重重的跌坐在沙发上.他有着一张与段晨风相差无几的脸,虽然年近四十,但却增添了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
　　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脑子里便会出现一张清纯可人的脸,那是张年轻女孩的脸,曾经让他不顾一切去爱的一张脸.她就是易慧,星海学院的校花.
　　睁开双眸,那张迷人的笑脸瞬间消失,他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多少年了,他却依然忘不了她.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段晨风与易千柔在天台相遇了.他们并没有约好,也没有刻意去寻找对方.因为两人心中有着不同的心事,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对方常去的地方.
　　走上天台,感受着阳光拥抱的温暖,段晨风再次叹了口气,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能接受易千柔,也许是不能接受他早恋吧.可是他已经十八岁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更何况母亲是一个开明的女人,她曾经说过,在他过了十八岁生日之后,就不再去束缚他,只要他不做出任何影响学习,影响家庭的事.
　　隐隐感到身后有两道目光射过来,他转头,望见一双沌静的眸子,唇边挂着笑.
　　易千柔走过去,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他们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无声的笑了起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既使没有刻意寻找也可以遇到,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
　　“我爸说要让我去国外读书.”短暂的沉默后,段晨风首先开口.
　　灵动的眸子定定的望了他几秒,默默的转过头,望向远处光秃秃的树枝,平静的面容一如往昔.他要去国外深造,她能说什么呢,她不应该阻止他的发展,也没有权力.低垂眼帘,淡淡的忧伤溢满双眸.
　　轻轻捧起她的小脸,忧郁的眼眸不敢正视他清澈的眸子,他知道她在难过,强烈压抑住感情的她让他有些心疼.将她拥入怀中,下颚抵着她的头,阵阵清香扑来,那是属于她的发香.
　　“千柔,你放心,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他的话让她的心感到暖暖的,多么美好的誓言,她会牢牢的记住这句话的,既使以后分离,她也毫无怨言,因为她已经爱过了.
　　易千柔知道以她的身份地位,段家是绝不会接受她的,和晨风在一起是她的梦,而这个梦在昨天段伯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醒了.
　　晨风,如果我还可以做梦,我希望不要醒,继续将我们的梦做下去,直到高三毕业.可是,我可以将这个美丽的梦做完吗,又能在梦里沉醉多久呢.
　　闭上双眸,一行清泪流下,她知道他的父母不会任他们这样发展下去的,也许,很快,她就要从梦中走回现实.

　　自从那天,天台相遇后,易千柔再也没有见过段晨风,就连他们约好每天下午放学后在音乐室练琴,他都没出现过.段晨风是不会爽约的,就算他有事,也会提前打个招呼.而现在,难道是出事了吗.
　　没见到段晨风出现的日子里,她也整天神情晃忽,心不在烟.就连池雪儿也看出了她的异样.
　　“柔柔,放学后,不如去我家吧.”池雪儿凑近易千柔,笑说.
　　“去你家有什么好玩,千柔,不如我带你去飙车呀,在车上,像飞一样,感觉着风的速度,纵使你有再多的烦恼也会被抛到九宵云外去的.”
　　旁边的华天乐也插话了.易千柔这几天的不快乐全看在他眼里,用了很多办法,还是不能让她走出烦恼.也许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真的吗?”果然,他的话引起了易千柔的兴趣.
　　她望向华天乐,看见他轻轻的点头,也许,她是应该让自己轻松一些了.去感受一些新的东西,或许对她也有好处.

　　坐在飞驰的机车上面,冷风吹起秀发,钻进衣领内,使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冷,是她坐上机车后第一个反映.随着机车越来越快,易千柔渐渐感觉到了华天乐所说的风的速度.她在这样的速度里疯狂,在这样的速度里兴奋的尖叫.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在尖叫声中她感到无比的刺激,烦恼也随风而去.
　　随着机车驰入无人的公路时,易千柔感到一丝的不安.听说这附近常出现一些不法之徒,他们两个人不是太危险了吗.
　　“天乐,不如我们回去吧.”终于,她附在他耳边大喊道.
　　通过前镜,感觉到了她的不安,华天乐点点头,在前面转了一个弯,往回开去.
　　前面,三辆机车向这边驰来,华天乐靠边行驰,尽量避开他们,以免除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前面的机车并不给他避开的机会,三辆机车分别从左右两边将他夹住,另外一辆挡在他们前面.华天乐原地转了个圈,被迫停下.
　　来人摘下机车帽,三个相貌平平,穿着黑色外套的年轻人拿着电棒邪笑着向他们走来.
　　飞车党?这是易千柔在看到三人后第一个反映,她的手紧紧抓住华天乐,眼神里流露出恐惧.
　　华天乐转过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神色后,镇定的望着走过来的三人.
　　通过在他们还没有走近之前,华天乐示意易千柔紧紧的抱住他,脚踩机车,在原地转了一个弯,冲了出去.
　　那三人见状,低声咒骂了声,也个个坐上机车,追了上去.其中一个还打了一通电话,大概是要叫人来吧.
　　在寂静的公路上,几辆机车飞驰,突突的机车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眼看后面的机车越来越近,易千柔只觉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她闭上眼睛,任刺骨的风灌入她衣襟.
　　在华天乐认为快要逃出他们的追捕时,从前面又驰来了四辆机车,团团将他们围住,这下,他真的是无处可逃了.
　　他摘下机车帽,给了易千柔一个歉疚的眼神,就下了车.
　　易千柔站在车旁,轻轻拉住他的衣角,眼神里充满了担忧的神色.
　　“天乐.”
　　华天乐回过头,大手轻试了下她的脸旁,温柔的一笑后,说:“放心吧,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说完,便走向几人面前.
　　冲着他,难道天乐认识这些人?望着他的身影,易千柔头脑里有几百个疑问.
　　“华天乐,你终于出现了,知不知道老子找了你好久了.”一个黄发,面容姣好的男子走近他,满面挣拧道.
　　“哼,找我无非是想找我再比试一翻吗,来吧,我随时奉陪.”华天乐嗤笑道.
　　“比试?哈~~~”黄发男子听了他的话,仰天而笑,仿佛他说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我不想和你比,只想出出那天的恶气,兄弟们,给我上.”说着,其余的五个人便一起扑上来.
　　华天乐也不紧张,只是冷眼望着他们,几秒钟后,与他们打斗在一起.
　　“天乐.”见状,易千柔跑过来,却被黄毛男子拦住.
　　他眯起双眸,色眯眯的望着她,“没想到你小子艳福不浅,竟然有这么个标致的小妞.”他的声音之大,足以让正在打架的华天乐听到.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华天乐甩掉与他纠缠的五个人,迅速跑到易千柔面前挡住她.“有种冲我来,不要动她.”
　　“哟,有人心疼了.可是我就喜欢看你紧张的样子,来人,给我好好伺候这位小美人.”黄毛男子阴阳怪气道.
　　另外五个男生听了,面露挣拧的向易千柔走近.
　　易千柔望着他们,紧紧拉住华天乐的衣角,躲在他身后.
　　华天乐见状,眼露凶光,一拳将首先围过来的男子打倒,接下来,便又一次进入混战之中.为了保护身后的易千柔,华天乐最终被他们打倒在地,血浸衣衫,最后昏倒在地.
　　易千柔抱住昏迷的华天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静寂的夜空中只回响着她内疚的痛哭声.
　　几个找麻烦的小混混,生怕打死了人,就向躺在地上的华天乐骂了几句,悻悻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