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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逃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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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经理。”
“嗯?诶周总,您别这么称呼我。”
实在是受宠若惊啊!
人事部来问安以念考勤的时候,萧经理还在应付一位对于他这个级别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尊贵客人。
客人坐在沙发上,细长的手指随意翻动着膝盖上的资料。
虽然他翻得很漫不经心,还有几分敷衍。
但萧经理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前几天做了件亏心事,为了一点前程把自己公司的员工送到客人床上去了,因此当这位尊贵的客人亲自拜访的时候,他只觉得很难缠煎熬。
膝盖上属于安以念的人事资料被翻了个底朝天,周久函看得不算仔细,只在她自己填写的第一页多看了一会儿。
“资料我带走了。”周久函连眼睛都没抬起来,黑眸凝视人事资料上属于安以念的证件照。
说来也是巧合,安以念这张证件照还是他照的。
少女青涩又明丽的眉眼,经过这几年的洗礼,依旧在旧时光中盛放着温润的光泽。
周久函捏着纸张的手紧了紧。
萧经理哪敢说一句不行
。
“都行都行,您老就是想多要几张都行。”只要您老赶紧走,我什么都可以啊!
周久函眸光一闪,修长的手指在光洁的桌上轻轻叩击,萧经理正想问周总这是怎么个意思,只听到一声门响,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门口,朝着萧经理投来的疑惑眼神恩报以微笑:“不好意思,需要打扰一下。”
说罢,他看向周久函,恭敬道:“周总,Amy那边还没有处理好,客户有些难缠。”
什么Amy?
什么玩意儿?
“好。”
周久函手里捏着资料,高大的身躯站了起来,黑色的西服将他完美的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再配上一张不苟言笑的禁欲脸,简直是新时代少女杀手。
长得是挺帅,就是太冷漠了。
真搞不懂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和安以念这个小职员扯上关系,萧经理心里犯着嘀咕,忽然听到头顶一道温和的男声响起。
“萧经理。”
萧经理诶了一声,忙抬头看去。
周总早已经离开,他那位助理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看着虽然和善,但萧经理就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位助理威胁得当,顺势开口:“钱已经拨到你账户上了,希望萧经理守口如瓶,毕竟拿了钱就要闭嘴,萧经理明白吗?”
萧经理冷汗直冒:“是是是,我一定守口如瓶!”
助理微笑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萧经理才伸出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说这活儿真他妈不好干!
*
“周总,关于南斐小姐的邀请........”
高助理犹豫着看向座位上的周久函。
南斐是最近娱乐圈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凭借着一张清纯的脸蛋,一部投资上千万的小网剧,顺利挤入公众的视野。
但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也是因为周久函的帮忙。
漂亮的姑娘总是会对突然降临的白马王子报以盲目的倾慕,南斐就是这样,哪怕周久函一次回应都没有,她也没有停止过对周久函的追求。
“推掉。”
冷淡的腔调。
高助理心里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周久函好似有感应,微微抬起头看了高助理一眼,微凉的薄唇扯了扯:“高助理,你是不是在心里吐槽我?”
高助理被他看得脊背发凉,连忙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周总。”
“是吗?”
“是是是!”
直到周久函收回目光,高助理才如释重负。
周久函静静凝视着窗外转瞬即逝的风景,那双黑眸深沉幽暗,让人几乎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如果安以念在这里,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他在怀念某些回不来的时光。
一如她真心爱自己的时刻,哪怕时过境迁,再一次想起来心口依旧炙热滚烫。
周久函有时候也会想,人生何其讽刺,让他在最山穷水尽时遇到想要禁锢永生的人,又在东山再起时失去挚爱,时至今日,连他也不敢想,他和安以念还能回到从前的日子吗?
答案必然是不确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事情就是,他不会再放安以念离开了。
他受够了没有她的日子,过够了如同小丑一样窥视她的日子,哪怕禁锢她,折了她的翅膀,他也想把她永永远远留在身边,留在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到的地方。
安以念。
安以念。
周久函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好似要将她刻入灵魂般深刻。
*
“安小姐,该吃饭了。”
佣人的声音在房间响起。
安以念靠坐在床上,感觉屁股都要坐麻了。
“我怎么吃?!”
安以念简直要爆炸了:“多少天了?!你们周总还要关我多少天?我要回家!你们简直有病,我要见周久函!!让周久函来见我!!”
“抱歉安小姐。”
佣人面无表情:“没有周总的命令,我不能放您下床。”
说着,她拿起筷子想喂安以念。
安以念烦躁地别开头。
“安小姐,人是铁饭是钢,该吃还是要吃的。”
“出去。”
佣人顿了顿,还是将饭菜放在一边,然后转身轻声离开了卧室
。
她一关门,安以念瞬间弹了起来,手腕灵活从手铐里溜出来,她翻身下了床,两三步跑到落地窗边,掀开窗帘看了下去。
整个别墅的布局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安以念这时候倒是格外感激周久函的念旧,如果他把位置改动了,她也逃跑不了。
安以念把床单紧紧绑在一起,最后拉了拉,确定不会断掉才绑在自己身上,确定好高度,直接像一尾灵活的鲤鱼似的溜下去。
“砰!”
顺利落地。
安以念松了口气,抬起头一看,手里顺势把身上的东西解掉,她现在的位置在后花园,脚下是一片正热烈盛开的红玫瑰,因为被悉心照顾的原因,每一朵都娇艳欲滴。
安以念怔了怔。
她的手正好碰触到滴水的花瓣,微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手。
就在她怔愣的那一瞬间,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声。
“好看吗?”
安以念心口一跳,没有回头。
周久函一步步走过来,高大的身躯顷刻间覆盖住她清瘦的身子,无比熟悉的气息也扑面而来,安以念克制着心口的翻涌,手指捏得很紧。
周久函紧盯她白嫩的侧脸,“不打算欣赏一下吗?”
这是他特意为她种的。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玫瑰花吗?”安以念嗤之以鼻:“周总,不是我说您,这样的玫瑰花我在外面花钱能买一大把,而且比您这些好看得多。”
周久函笑了笑,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说得对。”
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意思呢?
她在告诉自己,什么都不重要了,不论是她和他的感情,还是在周家过往的那些年,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她什么都可以舍弃。
包括他。
“周总。”
安以念冷冷看着他,不无讽刺地说:“您还想关我多久?我有我自己的工作,没时间在这里跟您胡闹,麻烦现在就让我走。”
“你的工作已经没有了。”
安以念一怔,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怒火。
“周久函!!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那是我的工作!”
安以念气得想揍他。
但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学过跆拳道,别说揍他了,只怕自己还没出手就已经被他按在地上摩擦了!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
现在连最后一份工作都丢了,安以念满心的委屈很怒气无处诉,偏偏带给她巨大冲击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周久函。
看着她裹挟着怒火的一巴掌,周久函默不作声受了下来,黑眸始终睨着她,语调带着几分温和:“打够了吗?打够了就回去,我有事要和你说。”
安以念瞪着他;“你说我就要听吗?”
果然。
不论她的性子怎么变,这点对于熟悉的人娇纵的小脾气还是没有变。
周久函心里温热,语调很柔:“别闹。”
安以念气得又想打他:“我闹你妹啊!!!”
她心里又羞又气,羞的是自己听到那两个字时的悸动,气得是自己差点又禁不住周久函的诱惑,她已经发过誓不会在和他有一点关系,她必须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