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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虚妄大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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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飞走了……
怎么也留不住……
大家最后都会离开……
窗外的雪花飘散,无人管教的小黑猫踮起脚尖,探着脑袋,然后嗅着熟悉的味道从庭院跳跃到窗边。
“喵呜~”
于是猫的眼睛刚好从窗边伸展到桌上,书本罗列在书架上,红线团缠绕的竹筐,爪印踏过《忍术基础入门》、《幼猫养护》、《针织教程》……等鱼缸里的绿藻被阳光映照斑斓,黑色的大尾金鱼在囚笼中无处逃离,充满好奇的猫眼刚刚好被鱼缸扩大数倍。
游到汪洋大海,躲进森林泥沼,藏身碎石深山,鱼的生命尽在猫的观测之中。
哐当——
拍打捉弄,恐吓惊吓,直到观测者伸出利爪,剧烈的破碎声让瞳孔跳跃,那一天有个冒失鬼将所有斑驳的美梦碎落一地,也让鱼的世界和它的生命一起四分五裂。
咚——
鱼死了,这一切就像日向家的宁次一样,所有生命都很脆弱。
“时间不早了。”
走在日向一族空荡宅邸中的晴山忍不住看向窗外的飞鸟,或是极白,或是极黑,迎接阳之子的时空通道已经出现在黑色沼泽的彼岸。
然后想起那个孩子以前说过一段话。
那个死掉的孩子说:“一个人的个性与力量是不会有所改变的,人因为没有办法改变所以才会产生差别,也因此产生了精英与吊车尾这一类的形容词,人们会从长相、头脑、能力、体型以及个性去判定一个人的价值,同时也会被别人这样判定自己…有了这些不能改变的要素,人们才会对别人有所分别,并且会感受到与自己身份相称的痛苦。”
最后的试炼即将开始,笼中鸟何时可以高飞?
扑棱—扑棱——
佐助已经平安离开,小樱也不必勉强自己,这一切就像宁次死去的那一天,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失望,只是脚步从告别挚友的木叶大门朝着篆刻英雄的方向。
往里走。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短暂地倾洒到人间,一下子就照亮漫漫前路,路上没有人,只有死去的声音不断缠绕在脑海。
那时候的宁次说……
人是绝对没有办法改变的,吊车尾永远都是吊车尾。
“喂,鸣人!”
“好久不见!”
“明天再见!”
“鸣人,一路顺风。”
这一路太长,长到和所有人打招呼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才能不被其他人发现肩膀上背负的责任。
“谢谢你,木叶的英雄。”
突然就喘不上气。
“鸣人,你真是让长辈们骄傲。”
可是迈开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滞,和期待中的愿望一样,十九岁的漩涡鸣人终于让自己活成了无比伟岸的英雄。
“真不愧是…四代目夫妇的孩子。”
直到脚步攀登在陡峭的楼梯上,途径的玻璃窗折射出一个金发碧眼,六缕胡须,佝偻着背的可怜家伙。
鸣人,我们告知你四代目和上一代九尾人柱力的事情是希望你能完成你父母的心愿,守护木叶
打开门,房间里还是空无一人,往里走室外的光线慢慢拉长人和狐妖的影子。
“九喇嘛,你还在吗?”
那个孩子就是害死四代目夫妻的九尾转世……
鸣人,就算现在的你远远比不上你的父母为村子所做的贡献,但未来的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七代目。
漩涡一族本来就是外族,那个小孩真是顽劣,以后也只会拖后腿……
鸣人,接受日向一族的联姻对你没有坏处,你现在不应该再把心思放在宇智波佐助身上,你才是继承火之意志的忍者。
听说他连分身术都不会,查克拉少得可怜……
啪哒——
门关了,从出生开始就从未见过父母、被村民排挤的九尾妖狐终于逃离那个兵荒马乱的忍者世界,记忆里的第七班只剩床头柜上的唯一合照——卡卡西老师,臭着脸的佐助,花痴的小樱还有开怀大笑的漩涡鸣人,那是木叶的英雄最想守护的宝物,放在心底,藏在最安全的位置。
“要下雨了,大家……”
最后的世界依旧四分五裂,木叶的英雄也只能孤独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用缠绕着绷带的假肢捂住面庞,摘下讨好别人的假面。
滴答滴答——
窗外的暴雨突然落下,沉闷的空气压抑在木叶的土地上变成囚笼,在长达十九年的时间里,那个一直活在村民的诅咒里的漩涡鸣人就这样活在大人们充满审判和斥责的有色眼神中,从那些字字句句、足以诛心的流言里慢慢长大。
滴答滴答——
鸣人,放弃佐助吧,现在所有人的任务都变成了杀死他……
佐助…已经失去所有了,放弃他?放弃他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他了……
鸣人,对不起,自来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真遗憾啊,好色仙人,再也见不到你了……
窗帘紧闭,窗外的白光突然一闪而过,等躲在窗帘后的九尾少年把脑袋抵在冰冷的玻璃上,破裂的雷鸣声再一次轰然响起。
是什么时候开始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而自己也变得越来越胆小?
滴答——
“鸣人,加油!”小樱总是这样站在不远又不近的距离,拳头很疼,可是她照顾人的时候也很温柔,“快醒醒。”
“鸣人。”那些年的追逐,看着同样处境的佐助,看着他痛苦,看着他疯狂,看着那些不公,看着所有的伤痛都压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愿意为自己赴死的朋友,“为什么一直追着我?为什么不放手?为什么?”
小樱是特别的……
佐助也是特别的……
滴答—嘀嗒——
黑色的时钟摆放在漩涡鸣人家中最显眼的地方,指针摇摆,过去的诅咒萦绕在耳边好像变成了无法逃离的噩梦,等把懦弱的自己埋葬在床上,伸出手打开床头灯。
倒映在蓝眼睛中的房间和心中的空缺一样干净又整洁,幻想中的噩梦就变成了其他,没开封的礼物罗列在墙角,有送给木叶英雄的礼物,有成为英雄以后特别允许的卷轴,有很多特权之下的赏赐,可这些都不属于他。
木叶隐村的顾问们所需要的责任和大义,日向一族的长老们不断期望的强求和姻缘……
喜欢其他人注定留不住的樱,躲在角落里只能失落注视自己的雏田……
伊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
爸爸,妈妈……
好色仙人……
佐助……
宁次……
为什么这个房间里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越来越少?
轰隆轰隆—哐啷—哒哒哒——
所以等金发少年站起身,无助地抬起手,礼物高塔和他人不符合的期待就这样崩塌,室内又恢复成了混乱无章的原貌,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得不到,这个邋遢的笨小孩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整理,只是心情越来越沉重,口中的苦涩到胸口的沉闷就像外面厚重的云层一样压在木叶顶上。
窗外突然出现的水珠和心里的眼泪拍打在近在咫尺的玻璃上,滴答滴答,泪水滴落的声音仿佛与室内的时针不断竞走,漩涡鸣人用柱间细胞培植的假手拉开窗帘站在窗边,四代目波风水门的雕像依旧远远树立在影岩上。
那个白眼忍者说:“我是日向一族的天忍晴山,我们一族世代守护拯救世界的预言石碑,漩涡鸣人,我来邀请你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你愿意吗?”
已经成为英雄的父亲们都死了……
“拯救世界?”
“是的,日向一族已经有人通过白眼看见这个世界的未来,地球很快就会毁灭,所有人类都会变成养料,真正的敌人来自天外,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比神明更像神明。”
“那些敌人来自哪里?”
“他们来自辉夜姬的母星。”
“辉夜姬是谁?”
那一天也是站在父亲的肩膀上,追逐偷盗者而来的漩涡鸣人就那样看着那个穿着黑色长袍、戴着奇怪面具的白眼忍者挟持着沉睡不醒的日向花火站在木叶三代目的头顶。
“看来你是真的一无所知,那就让我先来告诉你,忍者何时出现。”
过去的忍者只是作为守护君主的影子,出现的时间大概是卯之女神的时代,所以忍者本就是神的遗脉,地球的普通人类不具备控制查克拉的能力,他们或许会有争端,但这种战争只存在于身体、武器和思考,而不是毁天灭地的破坏。
“忍者的历史到底是什么?”
关于忍者的历史需要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和贵族出生拥有武士道精神的武士不一样,开始所有的忍者都是社会的弃子,是卑贱的代表,不允许存在个人意志,忍耐、隐藏、遗忘自我,所以出现和取代都没有人会在意。
在经过卯之女神时代和六道忍宗的发扬之后,拥有超凡力量的忍者从此逐渐成为世界的中心,可是拥有力量的新人类,依旧摆脱不了成为武器的宿命,战斗永不停息,争端无法止戈,忍者重塑了整个世界又让世界四分五裂,拥有不同力量,不同血脉,不同信仰的人各自为营。
森之千手一族……
火扇宇智波一族……
六道武器的继承者羽衣一族……
红头发的漩涡一族……
大大小小的家族形成了不同的势力,或者依附不同的国家成为某种代表,就像火之国中的圆氏与日向,又或者唯一建立国家的漩涡一族…从上古时代的战乱到卯之女神的绝对控权,说到底忍者的出现就是对地球原住民的屠杀,是无能力者注定死亡的诅咒。
于是忍者又变成了一切罪孽的源泉……
“第四次忍界大战中出现的大筒木辉夜是谁?”
那个女人是一位母亲,是从天而降的神明,也是毁灭地球最后人权的末代之王……
“大筒木羽衣是谁?”
那个男人是背弃自己母亲的爱子、是开启忍宗时代的六道仙人、也是颠覆绝对神权的逆臣……
“大筒木羽村又是谁?”
月之族始祖是追随兄长的弟弟、是看守母亲尸骸把自己关在天外的囚犯、是期望和平的守望者……
那些比怪物还可怕的大筒木一族来自天外,将名为十尾的神树果实带到人间,然后将种子培育在地球的沃土的不断吸收查克拉,不断长大,不断…愚笨的少年或许分不清神明和凡人的差别,也不明白神树对于这颗古老星球的意义,但是他依旧被那位那位爱讲故事的天忍所说的历史吸引,从世界毁灭到宇宙新生,甚至忘记了追逐的本意。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这是日向一族与漩涡一族的约定。”
约定的初始来源于诅咒,继承大筒木一族的白眼的日向一族需要无偿为月亮上的白眼提供那些不需要的残缺白眼,月亮上是抵抗未知的宗家,地球上是作为保障的分家。
月之大筒木继承荣誉、继承血脉、继承秘术、继承姓氏,白发白眼,那一族生来就傲慢又残忍,他们看不起残缺,看不起中庸,看不起守护,过于无用的日向一族,过于激进的辉夜一族在本家眼中都是残缺的废品,神明非圣人,他们只在意自己,只关注强者,对于他们而言存在在地球上的不是血脉相连的同胞,只是宝物的寄存处。
真可怜,就是因为残缺,所以连作为人的尊严都没有,记忆和痛苦一直在脑中不断回转,但是那个天忍突然微笑着开始赞颂献祭自己、成全大义的殉道者是最高尚的品德。
他是疯了吗?
“什么约定?”
“以涡之国立国为交换,漩涡一族为日向一族提供守护白眼的卐字符秘术。”
“卐字符?”
“就是你们现在所谓的笼中鸟。”
“你在说什么?日向一族用来禁锢分家,让宁次痛苦那么久的笼中鸟,来源于…漩涡一族。”鸣人站在天忍晴山的对面,看着这位陌生的忍者淡淡叙述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你还真是个天真的孩子。”来自日向一族的天忍摘下自己的面具,那张与宁次有几分相似的脸,他的眼神沧桑平淡,可是言语中暗藏的深意仿佛切实所见,做出的表情又是与年龄不符的慈爱。
“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阳之子,这么多年一定还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身世,”那双白眼和宁次几乎一模一样,“你的母亲漩涡玖辛奈来自涡之国,漩涡一族的忍者天生就拥有巨量的查克拉,他们擅长封印之术,与三大圣地的蛞蝓存有联系,在火之国与水之国的交界处建立属于自己的国度,不侵犯他国也抱有力量守护自己,可是这样的国家也只存在几百年的历史,涡之国最后的亡国公主以活命为条件来到火之国成为九尾的人柱力,这是大国和小国之间的博弈也是她个人的牺牲。”
日向一族的天忍往前走了几步,与木叶的英雄相距十米。
“你想成为英雄吗?”
“什么是英雄?”
继续往前走距离折算一半。
“你相信命运吗?”
“你在说什么?”
直到最后近到眼前,日向一族特有的白眼倒映着古往今来所有的宿命。
“在命运的指导下,未来的你注定会成为所有人不可触及的英雄,而现在的你想走在所有人前面领导世人就必须有所觉悟!”
“你到底希望我去做什么?”
“你是漩涡一族最后的血脉也是我们需要守护的命运之子,这是你无法逃避的宿命,阳之子我们一直在观察你,从第四次忍界大战直到今天,我们已经确认这个世界只有你有资格进入圣地。”
鬼之国的紫苑,楼兰古城的傀儡女王,鬼灯城的极乐之匣,幻境之中的朱月之书…从来如此,一向这样,尸骨滋生遗憾,死亡传递绝望,由亿万人期待铺就的成圣之路,也是一条宽敞、明亮、充满未知的冰冷大道。
“为什么是我?”
“这是我和五位长老一致的决定,木叶的所有人都已经承认你作为英雄之子的事实,你既然接受了父母的遗产就该明白自己所肩负的使命,”晴山依旧保持着笑意,他说,“最重要的是白眼姬的真心一直都是你。”
“白眼姬的真心?”
“日向雏田喜欢你。”
“雏田喜欢我?这应该和我们之间的事情没什么关系吧……”
“有关系,因为她喜欢你所以真心才属于你,这是圣地的邀请,也是入门的钥匙,漩涡鸣人,明天我会在这里等你。”
日向雏田喜欢漩涡鸣人,早在很久之前就成为木叶所有人都公认的事实,她喜欢他,所以心甘情愿为他去死,因为喜欢所以才会默默注视,不断奉献。
“喂!”狂风袭来吹乱少年的一头金发,那双碧眼依旧如同天空一般湛蓝明亮,却在此刻增加许多其他,“那我…还回得来吗?”
“你愿意为拯救世界而死吗?阳之子。”
漩涡鸣人抬起头,“拜托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大道通明,木叶隐村的影岩,从初代千手柱间开始,在二代目千手扉间,三代目猿飞日斩,四代目波风水门,五代目纲手,直到今天的六代目旗木卡卡西的不断耕耘下继续壮大。
“流淌着漩涡一族和千手一族的血脉,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
“漩涡鸣人你应该和你父母一样舍弃自由、婚嫁,恐惧!不要害怕死亡,不要对小小的挫折感觉烦恼。”
“你的母亲做过最对的事情就是和千手一族的人结合生下你!”
“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改变!”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完成最后的试炼,去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吧!”
可能是困意袭来,漩涡鸣人的头疼开始模糊,只是记忆里的人影逐渐变得如恶鬼狰狞,那些温声细语的劝导变得像恶魔呢喃一样刺耳,那些所谓的真相又远远超出少年人的认知,但是他却开始接受长大以后有很多被逼无奈和擦肩而过。
不爱的话,到底要怎么忍耐才能在一起?
父亲、母亲……
三代目大叔……
好色仙人……
宁次……
木叶的大家……
“又要来不及了吗?”
那个被世界诅咒又被爱意包围的九尾妖狐终究还是要学会长大……
“救救我……”
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
天忍大人,救救我……
天忍大人,还有多少年,是不是长大就要失去眼睛……
天忍大人,白眼是诅咒吗?
天忍大人,能不能不要挖掉我的眼睛……
天忍大人,我好疼……
那些声音曾经无数次穿越时光不断回转,直到夜幕被白昼吞噬,苍蓝大海之上,等天忍晴山踩着祭坛以南的泥沼,穿过树洞走上阳的祭坛,他想起一双双白眼被无偿掠夺,几十年,几百年,无数日向一族的忍者失去尊严、失去光明、失去未来,只是为了完成神明的指示,完成终极武器转生眼。
“我回来了。”天忍低下头,臣服于他守护的神明,也将手中裹着白布的日向花火高高举起。
很久以前,日向一族的家族继承最初的荣耀,火焰熊熊燃烧,意志绝不灭却,圆氏、日向、辉夜三族共同守护圣地的秘密,远望那座名为圣地的孤岛在稀薄的阳光下化为阴阳两半的双鱼,岛屿被中心的神树分成极致的黑白,残骸遍地之处只剩死亡泥沼,也是在阴的那一半里一条由月之大筒木一族亲自打造的时空通道路链接人间地狱。
哒哒哒——
“花火……”
祭坛以北,是一片纯白,白色的花盛开于半个圣地,白色的影子小心地行走在花与花的间隙里,等到脚步停止,白色的衣角消失,手上的重量转移,脚步和声音一点一点的远去,晴山抬起头就看见那个在流言早已死去的白眼姬对着神树跪在地上,看着无数代表和平的信鸽从白色的花海里展开翅膀,也看见日向家的花火被她信任的姐姐埋葬到神树下的土壤里。
那是一个新的转生之间。
将根深深扎根在这片异乡的土地上,为了生存,为了长大,不顾一切的疯狂进食,雨水滋养,查克拉抚育,活人吞噬,好像只有这样心中那颗怪异的十尾幼苗才能茁壮生长,长成足以参天的神树。
“快点长大吧……”
所有所有的一切,还是不变的痛苦……
直到心爱的小鸟在白色的枝蔓里被美梦缠绕,直到缠绕的树茧变成转生之间,直到那些卑怯的谎言开始蒙蔽真心,纯白之人依旧在树下等待,日向雏田垂着脑袋,木然地注视着那片放置在手心的落叶,然后埋葬所有。
她说……
“神,请您一定要怜爱这些可爱的孩子……”
多可笑……
“请您救救他们……”
多荒诞……
“请您将所有的好运和幸福都赐予他们……”
多残忍……
所以到底在祈祷些什么?
晴山安静地离开关于阳的世界,日向一族的天忍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愿意牺牲,多长久都能够等待…可是,他们想要的不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等待的人是如此软弱又可怜的孩子?
“是我们错了,白眼姬。”于是忍不住在心里喃喃自语。
这样的等待根本不值得……
战斗永不停歇,仇恨不可能止戈,那一天慈雨死于阴之子手里,那颗染血的头颅被大名府坻的人送回家的时候,答案就已经出现,命运也好,诅咒也好,这一切的结束都将随着白眼姬的出现走到尽头。
“命运之子已经出现……”穿着黑衣的天忍有着和日向宁次相似的长相和相仿的年纪,但是他的声音嘶哑阴暗,把自己埋葬在泥沼中的样子也极其诡异,“接下来,就去做你想做的一切吧。”
也许是脚步震荡惊起涟漪,明镜不再,纯白被彻底模糊,视线只剩远方,最后的孤岛圣地上终于只剩一个人,无风无雨,无声无息。
【千里眼】
她低头,神树跟前的深坑装满汪汪清泉,然后往前走就听见……
呲——
试管落地,液体瞬间挥发……
关于阳的纯白消失,夜半的木叶影岩上空无一人,暴雨、雷鸣、闪电,雨水打在明净的玻璃窗上,午夜的某处办公室内,空空如也的拉面碗被放置在两位老人中间。
“小春,杀掉宇智波佐助才能永绝后患。”水户门炎皱着眉头,“你的手段…我不认可,她们都是属于木叶的孩子。”
转寝小春将之前存放两管特殊药剂的空箱子提上桌面,一管已经交给春野樱,另一管有更合适的人选。
“水户门,我不需要你认可我,也请你不要小瞧女人的作用,杀掉宇智波佐助很简单,但我们的木叶需要他的力量才能保证安全,况且你也给了那个孩子另一种选择,见血封喉的毒药。”
“小春,春野家的那个孩子已经离开,但我们没必要让山中家的孩子…卡卡西并不是我们的敌人。”
“继续这样下去,我们的权力迟早会被架空。”
“你这样做不能解决问题,只会把他们更推向卡卡西那边,万一……”
“水户门,你太不懂女人了,等着吧,明天之后我们就可以重新回到火影办公楼。”
“樱那边……”
“她会完成任务的。”
不久之前,日向一族的长老送来检举宇智波佐助犯罪的证据和两管能够帮助木叶顾问更好解决问题的药剂,名为爱情的迷药,实际上不过是让拥有理智,能够判断的人变成只会发情,丧失意志的野兽,与木叶一起长大的两位顾问很早之前就知道日向的秘密,也知道这一族堪称混乱的联姻,爱情的迷药连战国最富有的家族也为之神魂颠倒,划割领土,赐予财富,血脉联姻,从最低等的忍者变成与皇家血脉息息相关的姻亲。
日向一族不愧是木叶最强的家族……
战国时期,男性忍者因为体能占据优势,所以被理所当然地送上战场,他们彼此厮杀、彼此复仇、彼此掠夺,可能是物资、可能是荣誉、还可能是…能够生育优秀子嗣的女人,所以女性忍者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也会遭遇很多不幸,被抢夺,被伤害,被迫生育敌人的孩子,或者成为间谍与侵犯自己的人彼此仇视,荣耀流淌自血脉,在那个年代宣誓忠诚最好的方式,就是杀死…混杂血脉的孩子。
神树最高处观察者站在阴阳交界的祭坛,叹气声与无奈一起消散在空气中,死亡的味道不断蔓延,飞鸟从北到南,神树的枝干因为查克拉的变化在阴阳之间招摇不断。
“你要学会忍耐。”晴山从暗处走来。
躲在花海里的人抬起头,她困惑,痛苦,充满挣扎,“可是,我听见他们说……”
“那不重要,你不是已经选好成全忍者的大义吗?”
“忍者都是这样吗?”
人类总是这样,弱者皆是如此。
“我知道这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阴阳交界之处,混沌迷失所有,晴山转头就看见那具关住灵魂的尸体,尸体的模样和两年前死去的日向宁次一模一样,到底是选择成为大爱为怀、自我牺牲的圣人,还是唯我独尊,力量之上的神明?成神亦或成圣,犹如此刻存在于两位命运之子面前的黑白秘径,阴与阳,融合交会,各有选择。
“可是我的感情……”
那些关于遗憾的事情无法阻止,只剩泪如雨下。
“不可以拥有感情,因为选错了,所有人都会死。”
所以全知、全能、全视的白眼姬必须学会抑制失控的力量。
哪怕…爱恨早已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