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江红同人-相思无雁足》白梨和猫

4、何立，必须死

　　门外传来府兵敲门的声音。
　　“何大人，有人要见你。”
　　何立合衣而立，依依不舍地摸了摸你的脸。你看见他除了脖子上的伤痕，胸口和薄背上也多了几道鲜红的印记。你羞地将头埋进衣服里。
　　“何人？”何立已走向门外。
　　“车夫刘喜。”府兵恭恭敬敬地答。
　　“让他进来吧。”
　　何立说完，看了你一眼，意味不明。你像中了雷劈，僵在原地。
　　你知道车夫刘喜是来取何立性命的。
　　你看着狐狸总管养虎为患，引狼入室。
　　你在想，何立也许没有大家想的那般心计城府，起码你不觉得。
　　如果他有，他又怎会毫无防备地对你打开怀抱，甚至三番五次让你夺了他的刀。
　　只让秦桧背出岳将军的遗言，真的需要杀了何立吗？
　　除了于你之外，他真有这般重要？
　　重要到他非死不可？
　　等你回过神时，何立已把刘喜引入屋内。
　　“大人，小人有重要物件想私下呈递与您。”
　　刘喜见你也在屋内，并不意外。他知道你杀不了何立，但也断不会背叛大家。
　　何立看了你一眼，柔声对你说道：“你先出去走走。”
　　你动了动嘴巴，何立已为你披上一件披风，“多加件衣服，小心着凉了。”
　　你欲言又止，看了看何立，又看了看刘喜，只好点了点头。
　　大家已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你又怎能临阵脱逃？
　　你故作轻松地走出院外，你怕因为自己让何立起疑，误了大事。可你又怕他走的时候，你不在身边。
　　国恨家仇与儿女情长终难两全。
　　这一刻，你过的很是难熬。你拢了拢披风，将自己裹紧。
　　这样的情形，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疼呢？
　　忽而，你看见桃丫头从何立院子里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手中捧着一把樱桃。
　　她路过你的时候，掰开你的手，给了你一把鲜嫩带水的樱桃，甜甜地道：“姐姐，何大人说樱桃分你一半。”
　　你愣了愣，问道：“桃丫头，你怎会在这里？”
　　“妈妈带我来的呀！说有好吃的樱桃呢！”
　　“那你妈妈呢？”
　　“在院子里面。”桃丫头指了指何立的院子。
　　你不知道怎地，觉得心里一紧。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这时候，何立院子里忽然炸出了花火。
　　“桃丫头，快回去。”你将樱桃塞回桃丫头手里，顾不上多说，便朝何立屋子跑去。
　　你一推门，就见那魂牵梦绕的青衣男子垂着一只血袖背对着你，而刘喜浑身是血被府兵吊起，一把带血的弯刀掉在地上。
　　你愣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以你的身份和处境，你该怎么办？
　　是该喜还是该悲？
　　何立回过头看你，用未受伤的手将你的头埋进他怀里，他轻声道：“别看。”
　　他怕这样血腥的场面惊到你。
　　他又怎会知道，你不再是当年的将军之女，你的双手早已沾染鲜血。
　　你不怕血，你怕的是刘喜看你的眼神。
　　你怕从他眼里，看到了希望。
　　希望你接着杀何立。
　　“刘喜是我的同党，你若杀他，把我也杀了。”你凄然道。
　　你的同党刘喜刺杀何立，他受了伤，你却顾不上担心，你只能拿自己保刘喜的命。
　　你没办法，你只能利用他对你的偏爱。
　　你的心也在滴血。
　　你头埋在他怀里，想象不出何立此刻的表情。
　　空气极静，他身上的书卷气息混杂了血腥。
　　何立低声道：“好，我不杀他。”
　　他竟真的答应你！
　　你感激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百看不厌的眼睛。
　　他满眼宠溺地摸了摸你的头，屏退了府兵，把你拉进了里屋，他对你道：“先别出来。”
　　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你顺从地点了点头，看着他走了出去。
　　而后，你听见了孙均、张大的声音，武义淳也来了。
　　“这马车夫是硬汉，再硬的人也有软处。后头厨房有一人，就是他的软处。”
　　你背靠在里屋的门上，听到何立的话，觉得后背刺骨的凉。
　　何立在说什么？
　　你想到刚刚出现在院里的柳娘和桃丫头，何立难道说的是她们吗？
　　你从未听刘喜说过与她们有关系，何立怎么知道？
　　他还知道什么？
　　“他说，他刺杀之后会燃放花火，赶来之人，便是其同党。”何立的声音从你身后传来。
　　他早知你与刘喜是同党，确仍担心你受惊，而你却拿自己要挟他。
　　何立说的对，人都有软处。
　　那何立的软处是什么？
　　你不知道，但他确实把自己的软处都毫无保留的暴露给你。
　　够你杀他千百回。
　　“是不是其同党，我们做个游戏便知。您三位，每人刺他一刀，如何？”
　　何立带着笑意的冷酷话语让你恍惚他讨论的是天气。
　　他骗了你！你回过头去，恨不得穿门而出。
　　何立，你说好的不杀刘喜，是让其他人来杀？
　　你知道三人中还有一人是你同党，你更是难以想象手足相残的局面。
　　你以为何立是只入了虎口的狐狸，没曾想他的爪牙早已张开。
　　何立，确实不死不行。
　　他太过于可怕。
　　后面的事你不愿意再提，你不知道张大究竟以什么心情捅了刘喜无数刀。
　　还是何立看不下去喊了停手。
　　他是良心未泯吗？他若是想知道你们的同党，他大可以对你下手。
　　可他没有。
　　他对于你，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情？
　　你终究还是没想明白。
　　等人散去，你拾起被何立踢到门边的弯刀，背在身后，越过刘喜朝何立走去。
　　你一眼也不敢看刘喜。
　　你看着何立，冷着脸道：“你杀了刘喜。”
　　“人不是我杀的。而且我说过，你的同党必须死。”
　　何立的手仍流着血，但他更急于回你。
　　你背拿着刀已走到他身前，不过咫尺，一刀便足以扎进他心里。
　　“何立，抛开这里的一切，我们离开这里好吗？”你手握弯刀问他。
　　如果他离开相府，也成不了威胁，谁都不用死。
　　“秦相多疑，我们谁都走不了。”何立垂下眼道：“除非，我拿了密信，便拿住了他的把柄。”
　　密信，还是密信。
　　你知道何立说的是事实，秦桧不会放过任何人，你们谁也走不了。
　　但何立是真的想拿了密信与你远走高飞，还是想借你拿回密信换名利？
　　你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盘大棋之中。
　　而何立又是什么身份？
　　可你从未见过密信，密信现在只有张大一人知道。
　　张大会交给你们吗？
　　他不会。
　　你会出卖张大吗？
　　你不会。
　　所以何立必须死。